“哟，堂堂的雷总还来锅边站？”
　　另一个厨娘潘彩凤打趣道，许若云掐了彩凤一把，点明了他的来意：“大姐，浩然兄弟来，这次来是邀请我们过去帮他们做八天的菜，对不对？”
　　“开八天的席！啧啧，每天要开多少桌？”
　　“上千桌。”
　　“哇噻！”潘彩凤差点眼珠子掉地上了。
　　雷小龙从许若云的锅铲里，出手迅捷地拿了一块鸡腰子，他要在空中抛几下，否则会烫伤舌头。雷小龙咬开，那是浆汁爆口，热气腾腾地咽了下去方说：“我想啊，这八天搞美食节，我不给你们分摊任务。你们做美食，自主定价。我给客人们派消费券。他们自主用餐。你们收到多少消费券，我就给你们兑付多少。不过，现场有物价局的、卫生管理监督局、工商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盯着，你们不能违章操作。”
　　许若云有些不乐意了：“你想把我们当小摊小贩？”
　　“不，小摊小贩不能随便进去，公司要审查资质。”
　　“是哟，不然全是摆地摊的人霸占了，哪有我们的摊位？”
　　“所以说，我们是组织，有安排的。不是一窝蜂，乱七八糟的，那像什么话？我们要打品牌，让游客、嘉宾都眼前一亮，都大加赞赏；将来的回头客，是我们景区的义务宣传员，以后的客源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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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啦！开唱了！”
　　张晓灵凶霸霸过来把雷浩然拉走了，一帮厨娘放声大笑，她们才没那么多禁忌。
　　回家的路上，张晓灵开着窗，春风送来一阵阵油菜花的清香和田野的泥土气息，只不过晚风还是夹带着丝丝寒气。
　　“开小一点吧。小心着凉。”雷小龙提醒她，最近张晓灵总爱跟他对着干，他不敢刺激她。
　　张晓灵嘟着嘴巴说：“我脑子很乱，想清醒一下。”
　　“青春期都是如此。理智一点就好了。”
　　“什么是青春期？”
　　“那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富有活力，最有朝气，最浪漫的时光，这是一个人一生的黄金岁月，极富有想象力，极容易产生幻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朝你打开，你似乎拥有一切的美好。”
　　“你说，我现在看你多多少少掺有幻觉的色彩？”张晓灵有些不解，她读书不多，早年就跟着师父学戏曲，学音乐。
　　“我没什么啊？我这一辈子看来是债务缠身了，什么时候摆脱债务，什么时候就拨云见日了，现在是我人生至暗时刻。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倾尽全力帮助我，我感激不尽。，当我是你亲哥哥吧，生活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相信我们一定会闯出一条生路。”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张晓灵目光像张大网罩了过来。
　　“你问的，我基本上如实相告了啊？”
　　“我问你，你真的跟你老婆离——离了？”
　　“离是离了，但那是假的，那是为了保全公司，保全她母女，应付债务公司，采取的权宜之计。”
　　“你下落不明，生死难测，她也不联系你，暗中助你一把？”张晓灵有些刨根问底。
　　“我躲债的时候，便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雷小龙用狐疑的眼光瞥了她一眼，“我的故事有趣吗？”
　　“你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联系她了啊？”
　　“鬼哦。我现在是一个押上了身家性命的赌徒，赌赢了，眼前浮现一线生机；赌输了，万劫不复。你预测一下，我是赢还是输？”
　　“输。”
　　“乌鸦嘴。”
　　“我说我希望你输。我哪有那本事？我能主宰你的输赢吗？”张晓灵没生气，显得很无辜。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好好想去。”张晓灵却摆起了迷魂阵，有些冷漠，有点生气。
　　“我自我感觉良好就行。”雷小龙一直自我安慰，休克疗法，不跟她一般计较。
　　张晓灵静默无语了。
　　雷小龙专注地驾着车，山路绕来绕去，还得留意前方道路的状况，车灯扫过去，拐弯抹角之处总有盲区。稍有失误，掉下去，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峡谷。
　　“雷小龙，我妈让我问你，你还在不在团里唱了？”
　　“唱。不唱，我哪里有饭吃？”
　　张晓灵嘻嘻笑了，然后她扳了一下雷小龙的肩膀：“喂，雷小龙，你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打两份工，有什么不可以？”
　　“哦。我懂你了，你是不是在感情上，也脚踏两只船？”
　　“我哪有啊？”雷小龙脱口而出。
　　“笨蛋！”
　　张晓灵暗示再明显不过了，雷小龙不由打了个冷摆子，心底有个声音：不！我不同拉这么清纯如水的妹子掉进火坑。事实上，张晓灵不止一次这么暗示他，甚至还情不自禁对他开放。
　　雷小龙叹了口气：“我是很传统的男人，我对家庭是负责的，对我老婆也是感情专一的。不信，你可以打听去。”
　　张晓灵冷笑道：“你还不如雷军呢？”
　　“哦，他今天给你洗脑了？现在完全颠覆了你对他的认知？”只要绕开这个死疙瘩，雷小龙说话兴致高涨。
　　“你说小雅跟着他，有不有出息？他老婆也不管管他。”
　　“他老婆吴怡，我了解她，我从小就认识她，也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她只认钱，只要每个月保证她有足够的钱花，至于老公在外面怎么玩，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也管不了。她自己天天在麻将桌上过日子。孩子送进全封闭式学校，一个月了还懒得去接。吴怡的想法，超级现实，就是跟着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行了，只图他这一点。”
　　“你老婆呢？你现在把公司都交到她手中，她现在过着有保障的生活，你却要拼死拼活地背着巨额债务，苦苦煎熬。”
　　雷小龙还是叹了一口气，哂笑道：“牡丹花下死嘛，我老婆蛮漂亮的，她把一生托付给了我，我要给她一片宁静祥和的天空。”
　　“红颜祸水吧？”张晓灵说话有些恼怒。
　　“唉呀，她又没得罪你，何必女人为难女人呢？”雷小龙煞有介事地说。
　　“没有她，你会不会对我好些……”张晓灵昏了头了吧？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雷小龙怔了一会儿，仍是一声长叹：“世界上没有假如，缘份自有天定。晓灵，可能你跟我搭裆演出的缘故，有眼神对视，有感情交流，那只是一场戏，让观众如醉如痴，舞台之外，我们是师兄妹，不，师姐弟。其实放眼四周，比我好的男人比比皆是，你又何必趟这浑水呢？”
　　张晓灵剜了他一眼，无比幽怨地说：“你从来没有对我动心过，是不是？是我自作多情了，是不是？苍天啊，大地啊，我是不是着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