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章珩去找过他。”听到刘护士的话，马千里放心了一点，章珩跟他吐槽过赵凡，他知道章珩去找过赵凡。
　　“不过赵医生说他不会说出去。”刘护士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总是认为，今天是赵凡挡了她的财了。
　　“行了，不就这么一个，你急什么，咱们科一天接收多少个产妇，你着什么急。”马千里其实有些看不上刘护士，虽然说是他的小姨子，可是是凭他的关系进来的，也不是正经医科毕业的，都是后来自学的。
　　“嗯，那行吧，我就是给你说一声，姐夫，我先去忙了。”既然马千里知道了，刘护士也就不和他废话了，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晚上下班的时间，陈雪燕来到了赵凡的办公室。
　　“你怎么过来了？”赵凡没有抬头，也知道来人是陈雪燕。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陈雪燕惊喜地问道。
　　“因为只有你，现在进我办公室不敲门。”赵凡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感应呢，没意思。”陈雪燕是看都下班时间了，赵凡还没有从办公室走出来，才过来找他的。
　　“我想研究研究丰迪今天送来的资料。”见陈雪燕没有要走的意思，赵凡主动说道。
　　“丰迪？就是今天科室里那个进口止疼泵的厂家吧？”陈雪燕下午也上了一台手术，术后产妇用的就是进口的止疼泵。
　　“对，我在研究各方面的数据，和国产的到底能差出多少来。”赵凡低头计算着数据。
　　“你算这个干什么？患者要用哪个就用哪个呗。”陈雪燕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马千里自然也不会告诉他有提成的，她完全就是尊重病患的选择。
　　“同样的东西，我不想让他们多花钱，都是附近的乡亲们，谁家里也没有多少钱。”赵凡是从农村长大的，不像陈雪燕，从小就是从城市里长大的，对钱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那好吧……”陈雪燕有些不以为意，因为她感觉，肯定是一分钱一分货。
　　赵凡没有要走的意思，陈雪燕只好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一直到将近八点，赵凡抬起头来，数据已经计算完了。
　　“好了？”见赵凡终于有动静了，陈雪燕赶紧凑了过来。
　　“嗯，你来看看。”赵凡招呼陈雪燕过来和他一起看。
　　陈雪燕凑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两张纸，赵凡并没有注明，哪一个是国产的数据，哪一个是进口的数据。
　　“这个应该是国产的吧。”陈雪燕指着左边那张纸说道，那张纸上的止疼药和麻醉剂含量比右边那个要低20%，其他的数据都一样。
　　“你错了，这个是进口的。”赵凡摇头说道。
　　“这怎么会……”陈雪燕有些不敢相信。
　　“我早就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劲计算这些数据的。”赵凡活动了活动自己的颈椎，对陈雪燕说道。
　　“那我下次一定让患者都选国产的。”对比着这两个数据，陈雪燕皱着眉头说到。
　　“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赵凡把两张纸收了起来。
　　“这批医疗器械，是谁批准进来的，难道都没有衡量一下么？”陈雪燕有些气愤。
　　“马千里，这批医疗机械给他回扣了。”赵凡并没有说提成，他感觉称为回扣更加合适。
　　“他怎么能这么做！我要去院长办公室告他！”陈雪燕就是这么嫉恶如仇，当下就要去院长办公室。
　　“你别去了，没用的，之前马千里肯定也干过类似的事情，杜院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一次，也不会管的，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赵凡拦住了陈雪燕。
　　“那怎么办？”陈雪燕有些气恼，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马千里。
　　“只能尽自己所能了。”赵凡看着窗外说道。
　　在之后的几天里，只要是赵凡和陈雪燕接手的产妇，只要是需要用到止疼泵的，全部用的国产的，没有一个用进口的。
　　这可让马千里犯难了，当时章珩的确还给了他额外的回扣了，是在他保证每天至少能推出两个之后，才给他的，可是现在，别说一天两个了，好几天了，一个都没有推出去，这下他可没有办法交待了。
　　马千里让刘护士去打听了打听情况，到底是为什么，进口的止疼泵没有一个病人用。
　　刘护士去病房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把消息带了回来。
　　“姐夫，我去问过了，病患们都说是赵凡和陈雪燕说国产的效果好也便宜。”没人外人的时候，刘护士都直接叫马千里姐夫。
　　“赵凡……陈雪燕也参与进来了……”马千里自己嘟囔着，每次都是这个赵凡，坏自己的好事。
　　“姐夫，你要不要去警告他们一下？”刘护士在一旁提议道。
　　“你是不是傻，这种事情怎么警告，告诉他们我收了回扣了，必须把进口的推出去！”听到刘护士的话，马千里大声喝道。
　　“那你看着办吧，又不是我拦着不让用的……”见马千里已经急眼了，刘护士也不敢多说，就退出了马千里的办公室。
　　这个赵凡，三番四次地坏自己的好事，看来是真的不能留了，马千里在心里暗道。
　　当天的下午，章珩就来到了马千里的办公室。
　　“马主任，我给你的回扣可不少吧！”刚进马千里的办公室，章珩就质问道。
　　“章珩，可不是我不推，只是医院里一直在有人给我使绊子，我也无能为力。”马千里见到章珩，立刻心生一计。
　　“马主任，你可是妇产科的主任，有谁在妇产科里还能给你使了绊子？”章珩并不太相信马千里的说辞。
　　“我也用心给你推了，可是赵医生那边一直力挺国产的止疼泵，说进口的止疼泵比国产的止疼泵里止疼药和麻醉剂含量还低，我能怎么办？”马千里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赵凡。
　　“赵医生？赵凡？”章珩想了想，这种事情，的确是像赵凡能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