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吵吵什么？！”刚开完管理会的王建德终于姗姗迟来。
　　富康厂的基层管理人员大致分为四级：组长、班长、线长、车间主任。赶过来的这位王建德正是林凡这一组的组长。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王建德指着正在发疯的周福来，低声喝问。
　　刘建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摇着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你还是直接问他吧。”
　　王建德站到周福来跟前，沉着脸问道：“周福来，你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吵什么？”
　　周福来扯着嗓子喊道：“这姓刘的和这个姓林的一唱一和地埋汰我，老子今天要是不出了这口气，老子跟他们俩人姓……”
　　王建德一阵头疼，闹了半天，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搞清楚。稍一抬头，看见正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林凡。
　　“哎，你叫林凡对吧？”王建德招呼林凡一声。
　　“是，王组长。”
　　“你跟我说说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向我师傅请教关于程序的问题，师哥周福来在旁边看着。等我们聊到电脑编程，而且用电脑演示了一下，然后我师哥就这样了……”林凡指了指正在咬牙切齿的周福来。
　　“老刘，就这么个事儿？”王建德扭头问刘建。
　　刘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勉强点了点头。
　　“周福来，人家小林在跟师傅请教问题，怎么到你这就成了埋汰你了？！”王建德把头转向周福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严厉。
　　周福来指着电脑，不服气地说道：“刚才那个电脑自己编了个程序，这姓刘的非说是这小子编的。我不服气，姓刘的就说我丢人现眼！”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围观的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电脑自己编了个程序”？这台还在运行着WindowsXP系统的破电脑什么时候有人工智能了？
　　“哎……”刘建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涩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刚才一上班，林凡跟我说他懂编程，所以我让他编了一段程序我看了看。结果这王八……结果周福来就说人家是提前背下来的。后来我在电脑上随便找了一份图纸，林凡刚把程序编好，周福来就……”
　　“等会儿，等会儿。”王建德适时地打住刘建的话头，“老刘，你刚才说小林懂编程，还会用电脑编程？”
　　刘建伸出三根手指：“三分钟，林凡三分钟就把程序编好了……”
　　“轰……”刘建刚一说完，围观的人群里便炸开了锅。
　　“我靠，这不是神了吗？”
　　“一个刚来三两天的实习工都会电脑编程了，这还让我们怎么活？！”
　　……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什么样的程序能三分钟编完？老刘，你让他给你编的是车等高垫铁的程序吧？”隔壁机床的涂敏涂师傅满是讥讽地喊道。
　　人群再次哄然大笑。
　　数控车床加工等高垫铁，用到的是最简单的程序，满打满算就只有五步。当然一个刚来的实习工能够编写一个简单程序，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人才了。
　　“车等高垫铁程序还用得着三分钟啊，看我一分钟给你编出来。”一个刚顶岗的师傅跟着起哄，
　　“M08M03S100T0101
　　G00X0
　　G00Z0
　　G01X400F0.2
　　G00Z100
　　M09M05
　　M30”
　　刘建沉着脸走到电脑前，把刚才林凡编的程序重新调出来，对看热闹的众人说道：“看吧，这就是林凡刚才三分钟编好的程序。”
　　大家凑到跟前一看，笑眯眯的脸顿时都僵住了。
　　“这是新来的那小子编的？”
　　“真的只用了三分钟？”
　　……
　　短暂的沉默过后，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阵的讨论。有几个人的一边说着话，眼睛却在林凡身上咕噜噜地乱转。
　　作为当事人的林凡此时却是一脸无辜：霸霸不就是随手编了个程序吗，你们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不信！老刘你有本事再让他编一个！”涂敏仔细检查了一遍程序，没找到一处错误。但他还是不服气地嚷嚷。涂敏也是进厂多年的老师傅，平日里总是自称编程员以下编程第一人。结果突然冒出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居然比自己的编程能力都强，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舒服。
　　刘建对涂敏一直都颇有微词，现在听他又满是挑衅的意味，当即说道：“涂师傅，要不然这样吧。咱们让大伙儿挑一份图纸，然后你和林凡同时开始编程，咱们看看到底谁编的程序最快最好。”
　　“好！”
　　“这主意好！”
　　瞧热闹不怕事儿大，众人一听刘建的这个提议，纷纷叫好。
　　涂敏一阵面红耳赤。自己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老师傅，跟一个刚入厂的小毛孩比赛，输了有多丢人不说，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啊。可话赶话已经赶到这儿，自己要是不应承下来，别人恐怕还以为自己怕了这孩子……
　　“行！”涂敏咬了咬牙，狠狠地看着刘建，顺带着也瞪了林凡一眼。
　　众人很快挑出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电子图纸，然后同时发到林凡和涂敏面前的两台电脑上。
　　“计时开始！”一个好事的员工掏出手机开始计时。
　　林凡再次娴熟地打开编程软件，把电子图纸导入，设定好加工参数以及刀具半径补偿……点击编程，一份程序文本便被编写出来了。耗时一分钟。
　　将程序文本复制到写字板，林凡把程序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改掉程序头和程序尾，中间了修正几个参数。
　　“我编好了！”林凡淡定地说道。如果说刚才第一次编程的时候林凡还有一丝丝不适应的话，现在的林凡利用系统给的编程技能可以如鱼得水。
　　“恭喜宿主，中级车床操作技能熟练度+1。”系统第三次适时地说道。
　　“哧……”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2分40秒……”那个计时的员工惊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