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1997.8.3/周日，上午。
　　何正果、钟婕、何文，回何家卫子看老人。
　　钟婕道，爷已退休。
　　到了家，一阵寒暄。
　　钟婕和娘，准备午饭；何文，看电视；何正果和爷，拉呱。
　　……
　　何正果道：“爷，啥时退的？”
　　爷道：“三月里（阴历）退的，接着返聘了。村里规划、公共建设、住宅建设，多少年来，都是我主导的，继续在这些方面做些工作呗。1954年，我十八岁（虚岁），干了村干部，一干就是43年。”
　　何正果道：“啊，43年，成习惯了。”
　　“习惯了。返聘了，没觉出自么着来。”爷道，“退了一星期后，给我一个新头衔‘村议政小组组长’。”
　　何正果道：“村议政小组组长，都干些么？”
　　爷，娓娓道来。
　　……
　　爷道：“咱村，一次性解决了宅基地的事儿，每户只算男的，男的数减一，是宅基数。这一回划了，往后就不划了。”
　　何正果道：“欸～，双胞胎、多胞胎、超生男孩，宅基咋办？”
　　爷道：“这个，村里调剂呗，划出来的这些宅基，都闲着哩。恁四个，老宅子宅基永平的，恁大哥的在山根，恁二哥的在苹果园，你的在村大院后头小公路北边。恁四个划宅基，自么回事儿呗，建房的事儿在哪儿呢。”
　　爷，津津乐道。
　　何正果道：“鞥，我没打算建房。”
　　43年的村干部生涯，铸就了爷的思维惯性。
　　……
　　钟婕和娘，在准备午饭。
　　何文，在看电视。
　　爷，话题一转，道：“夏至那天，我还清了全部债务，一高兴，喝醉了，恁娘问咋喝自么多，我说还清了债高兴得呗，恁娘哭得不行了。咳，恁五个不和我一起还，到死我也还不清。我感觉，腰杆直了、硬朗了。歪瓜，你mo一mo。”
　　何正果心里溜酸，轻抚着爷的腰杆，郑重道：“直了，硬朗了。”
　　爷，心旷神怡。
　　……
　　262
　　1997.8.4/周一，上午。
　　何正果接到电话，龙平学员原定3个月异地实习计划取消，放假休息一个月，9月初分配工作。
　　何正果，半年不着家却不恋家，异地实习3个月计划取消，让他倍感遗憾。
　　这下好了，何正果走亲访友，有的是时间了。
　　何正果，去拜访七星瓢虫的杨明、牛云文。杨明，斜阳市质量技术监督局（计量局）副局长，干得其乐无穷。牛云文，第一人民医院检验师。杨明马家堡子（牛气），在七星岩宴请了何正果和牛云文，宾主感觉都棒：（主）杨明感觉成了斜阳达人，（宾）何正果和牛云文感觉成了斜阳贵人。
　　何正果，去拜访斜阳三虎的孔兵、滕森。孔兵，斜阳工行信贷部副主任，干得其乐无穷。滕森，斜阳市实验中学级部主任。孔兵马家堡子（牛气），在七星岩宴请了何正果和滕森，宾主感觉都棒：（主）孔兵感觉成了斜阳达人，（宾）何正果和滕森感觉成了斜阳贵人。
　　何正果，去拜访找钱合理的钱田禾和李友。他俩都在斜阳一中工作，钱田禾总务处主任，李友教导处主任，都干得其乐无穷。他俩马家堡子（牛气），在七星岩宴请了何正果，宾主感觉都棒：（主）钱田禾和李友感觉成了斜阳达人，（宾）何正果感觉成了斜阳贵人。
　　何正果，滴溜叭呱地拜访了6位同学。
　　263
　　1997.8.17/周日，上午，余西山、赵义豪、何正果三兄弟，三年一度的溯溪莲花山东山涧（野桃树林）、纪念桃园三结义18周年活动，进行中。
　　三兄弟，边上边聊。
　　……
　　三兄弟来到东山涧野桃树林，在一石拉巴上坐了下来。
　　三兄弟，情不自禁地去寻找那棵见证桃园三结义的葱茏的野桃树，但是，已杳无踪影了。
　　……
　　何正果，把给余王成和赵一谦的海螺，从包里拿出来给了大哥二哥，他俩非常高兴，代表孩子感谢三叔。
　　过了一会儿，余西山从包里拿出一件红色运动背心，笑道：“正果，送你一件‘心心儿’。”赵义豪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件红色运动裤衩，道：“正果，送你一件‘衩衩儿’。”两件一套。
　　何正果乐不可支，笑道：“Thank
　　you，wonderful，‘心心儿’和‘衩衩儿’，会让我运动到永远，Thank
　　you，verymuch.”
　　余西山笑道：“啊～，阿拉心衩几尺寄相思而已，老三英汉并用，反应过度，叫我起鸡皮疙瘩。”
　　赵义豪笑道：“看伊表现，朕甚慰也。”
　　余西山笑道：“心衩几尺寄相思，仅此而已，老三莫浮想联翩。”
　　赵义豪笑道：“欸～，‘心衩几尺寄相思’，这上联，忒棒了，求下联。”
　　……
　　侬一联，吾一联，伊一联，头脑风暴会，才思奔涌。
　　……
　　但，均不理想。
　　……
　　过了一会儿，赵义豪喊道：“有了！”
　　余西山和何正果，急切地看着他。
　　赵义豪，清清嗓子，道：“吾恭送老三下联‘河（何正果）马奔腾万里疆’。”
　　我靠，太有才了！
　　仨人，爆笑不已。
　　笑声，震山涧。
　　何正果赞美道：“哇那个噻，Wonderful，Wonderful，上联隽美，下联超钙（盖）。”
　　赵义豪笑道：“请勿拍照（赵）。”
　　仨人，爆笑不已。
　　笑声，震山涧。
　　何正果笑道：“求横批。”
　　赵义豪道：“硕果（何正果）累累。”
　　余西山和何正果，直夸妙。
　　何正果笑道：“二哥成了校长，水平见长啊。”
　　赵义豪笑道：“请勿拍照（赵）。”
　　何正果，想起了马校长，问义豪道：“马校长，好吗？”
　　赵义豪道：“去陕西了。”
　　何正果道：“出发？”
　　赵义豪道：“不是，今年4月份，干部省际交换，去陕西了，夫人同去了。”
　　何正果道：“我寻思，去拜访他来，白搭了。”
　　赵义豪道：“待两年，就回来。”
　　何正果道：“呃。”
　　……
　　本次聚会，确定了纪念桃园三结义21周年活动时间：2000.8.13/周日。
　　264
　　龙平50位学员“一部分去行政机关任副科”的任命计划取消了，1997.9.3/周三，50位学员统统分配到企业工作，有的还没晋升到副厂长，学员心情好的不多，有的灰灰的。
　　何正果，分配到斜阳市化工九厂任副厂长。
　　欧阳东（东哥），回到了龙平化工一厂任副厂长。
　　1997.9.4/周四，8:00，何正果来到斜阳市化工九厂报到。
　　厂办在二楼，主任马腾飞，他见何正果报到了，兴奋道：“何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何正果笑道：“别拘礼。”
　　马腾飞请何正果沙发上坐，沏上茶，道：“何哥，请稍等。”
　　马腾飞闪离。
　　一会儿，马腾飞和秦立富副厂长一起来了。
　　“正果好。”秦厂长笑道，“以后，喊何厂长了。”
　　“秦哥好。”何正果笑道，“叫正果就好。”
　　俩人，紧紧握在一起。
　　仨人，乐开怀。
　　“李厂长中午回来，刚才我电他来。”秦厂长道，“去看看你办公室？”
　　“啊？”何正果道，“安排好了？”
　　“昨天布置的。”秦哥道。
　　马腾飞主任笑道：“二楼，东边。”
　　秦厂长道：“看看去？”
　　何正果道：“好嘞。”
　　马腾飞拿起钥匙，前面走。
　　到二楼东，马腾飞打开一办公室。
　　何正果被打了双眼：我靠，全新配置，应有尽有。
　　秦厂长道：“何厂长，还需要什么，尽管说。”
　　何正果扫了一眼道：“啥也不需要了，够全的，谢谢啦。”
　　秦厂长道：“中午，欢迎酒会。”
　　何正果道：“还麻烦？”
　　“李厂长，一早安排好的。”秦哥道，“这些材料，李厂长叫我给你准备的。”
　　秦厂长，指指写字台上的材料道。
　　“秦厂长，何厂长，恁俩谈，我回办公室。”马腾飞道，给了何正果钥匙。
　　“谢谢，忙你的。”何正果笑道。
　　“你去呗。”秦立富副厂长道。
　　马腾飞走了。
　　秦副厂长道：“何厂长，你看材料，我手头事儿怪缠手，我去处理一下，咱再唠。”
　　“秦哥，忙你的，甭管我。”何正果笑道，“来了，就是一家人了。”
　　秦立富副厂长一笑，走了。
　　写字台上，放了一摞《颜料通讯》等材料，何正果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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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梆，绑。”有人敲门。
　　何正果一怔：“丽丽？请坐。”
　　“何哥好。”丽丽一笑道，“昨天，我听李厂长说，你来。何哥，给你带了包茶叶，别嫌孬，啊。”
　　“啊～，感谢，还来不及呢，还敢嫌孬？”何正果笑道。
　　丽丽道：“李厂长，是干事儿的人。啊，你比我更了解他。”
　　“呃。”何正果道。
　　丽丽道：“何哥，暖瓶有水吗？我给你送一桶来？”
　　“有，满的。”何正果笑道，“马腾飞备好的。”
　　丽丽笑道：“何哥，谢谢你的海螺，西盟西军，高兴得不得了。”
　　何正果笑道：“呵，小孩子，就喜欢这些东东。”
　　丽丽BP机响了，她笑笑：“何哥，我得回办公室，你刚到，有些事儿找不上，需帮忙，说好了。”
　　“谢了。”何正果道，“你忙里吧。”
　　丽丽一笑，离开了，依然那么美丽。
　　何正果，看起《颜料通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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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嘭。”有人敲门。
　　何正果抬起头：“啊～？”
　　李哥，啊。
　　何正果惊喜地跳了起来，相拥一起。
　　李哥笑道：“秦厂长电我，你到了，我赶紧回来了。以后，称何厂长了。”
　　何正果笑道：“李哥，叫正果就中，喊着顺口，听着顺耳，不拘押，是啵？”
　　“鞥，在理。”李哥道，“公共场合，喊何厂长好。”
　　何正果笑道：“没有那么多讲究。”
　　李厂长道：“我介绍一下。九厂，一种产品，该产品，日本质量最好，价格最高，规模最大。美国，质量和价格，第二位。九厂和江苏厂的质量、价格，第三位。质量第一和第二差别大，第二和第三席上地下的事儿。市场竞争，jilie残酷。我想，请你管理生产和技术工作，是你的长项，行啵？”
　　何正果笑道：“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听从哥安排。”
　　“好。”李厂长道：“中午，欢迎酒会。”
　　何正果道：“客气啥，来了，就是一家人了。”
　　李哥道：“见见车间主任和化验室主任？”
　　何正果道：“好啊。”
　　“呃，稍等。”李厂长道，mo起写字台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一会儿，来了一位，李厂长道：“车间主任尚义明，义明，这是新来的何厂长。”
　　俩人，寒暄一番。
　　一会儿，又来了一位，李厂长道：“化验室主任陆平平。平平，这是新来的何厂长。”
　　俩人，寒暄一番。
　　“恁俩，向何厂长详细汇报一下工作情况，中午一起聚聚呗。”李厂长道，“何厂长，我得去忙，就这样？”
　　“好，李厂长，你忙。”何正果道。
　　李厂长闪离了。
　　他俩，汇报了不少，何正果问了不少。
　　欸，该让他们忙自己的工作去，于是，何正果道：“你俩，忙里呗。”
　　“好，何厂长。”俩人同声道，闪离。
　　没事儿了，何正果又拿起《颜料通讯》来。
　　265
　　酒会，在厂小餐厅。
　　11:40，酒会开始。
　　主陪：李厂长
　　副主陪：马腾飞
　　主宾：何正果
　　副主宾：秦立富副厂长
　　第二副主宾：秋丽丽
　　第三副主宾：尚义明
　　第四副主宾：陆平平
　　都坐定了，菜也上来了。
　　李厂长道：“开始吧。”
　　何正果笑一笑，作答。
　　李厂长站起来，高举酒杯道：“秦厂长，来，全体都有了，呃，7大员啊，7（起），多么好的数字啊，来，共同举杯，热烈欢迎何厂长来九厂工作。”
　　7人，都上了一气儿。
　　李厂长道：“下午有工作，咱就一杯，一心一意干事业。”
　　“好，少喝酒好。”何正果欣然同意。
　　李厂长道：“何厂长，九厂原有四位厂长的，停摆后，两位调到了其他厂，一位调进了局机关，我来接时，只有法人代表一位了，交接后，法人代表也调走了。”
　　7位，边谈，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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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拉你的情况，何厂长。”李厂长道。
　　“好吧。”何正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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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厂长道：“腾飞，下午去邮局申请个号，把何厂长家里装上程控电话。”
　　马腾飞道：“是。”
　　李厂长道：“丽丽，现在，程控电话装一部，多少钱了？”
　　秋丽丽道：“1800元/部。”
　　李厂长道：“降得真快。”
　　酒会，进行中。
　　266
　　17:00下班，马腾飞主任来到何正果副厂长办公室，手里拎着一个包，道：“何厂长，电话，内有纸条，是号码，一周内到家里安装。”
　　“谢谢你。”何正果接过来。
　　马腾飞，走了。
　　何正果，拾掇着，也准备走。
　　267
　　1997.9.7/日，上午，何正果在家休息，电话响了，何正果忙接起，道：“您好。”
　　电话那头：“您好，何正果家吗？”
　　何正果：“是的，您哪位？”
　　电话那头：“周田。”
　　何正果高兴地跳起来：“周哥，你好。”
　　周田：“你好，正果。我改派到月湖大学了，正筹划成立研究所，夫人调到省立医院，儿子进了月湖大学附小。”
　　周哥，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何正果道：“哇，祝贺周哥，太棒了。”
　　周田：“到省城时，来找我玩啊。”
　　何正果道：“当然。”
　　周田：“我打电话，本来想问弟妹，你去哪儿实习了。”
　　何正果：“呃，实习三个月，取消了。休息一个月后，分了。我分到化工九厂，副厂长，4号上的班。”
　　周田：“恭贺。”
　　何正果：“回斜阳时，来找我玩啊。”
　　周田：“好啊。记一下，新联系方式呗。”
　　何正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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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8
　　何正果干了九厂副厂长，就要为九厂建功立业，他认为，九厂首要任务，是提高产品质量，惟有这样，九厂产品才会赢得市场地位。
　　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春秋战国·《论语·子路》）。
　　俗语云：上梁不正下梁歪，脚丫子不正鞋俳俳。
　　何正果身体力行，躬行实践。
　　他与车间主任尚义明、化验室主任陆平平，成天泡在生产车间和化验室，与生产、技术人员一道，寻找症结，进行改进，评价改进，持续改进。
　　到了1997年12月，产品质量超越江苏厂，少部分产品，出口到德国。
　　269
　　何正果，申报了晋升高级工程师的材料。
　　1997年11月末，省人事厅对第一学历未到本科的工程类高级职称申报者，面试答辩，何正果提前一天到了省城，第二天上午，顺利通过了专家组面试答辩。
　　何正果来到月湖大学，看望周田兄，参观了他的研究所。
　　周田：“正果，接下来，我要出国欧美脱贫，不出去脱不了贫。”
　　何正果错愕：“周哥，你还脱贫？”
　　周田：“我姊妹仨，姐教师，姐夫矿长；didi妹，在美国工作；我家，我是第三世界。”
　　何正果笑：“明疤瘌（明白了），你选的参照系忒高大上了。你教什么课？”
　　周田：“没课，搞研究。”
　　何正果：“〇节？”
　　周田道：“Yeah.”
　　何正果，不解貌。
　　周田：“大学里，搞研究的没课，忒正常了。”
　　何正果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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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正果想起了韦珂，想起了月湖西的省工业大学（省工学院），想起了校园的雅典体育场。
　　午饭，在月湖东的一餐厅安排的，气氛轻松愉快。何正果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月湖尖尖角上的省工业大学，他冲动了几次，想讲韦珂的故事，却欲言又止。
　　午餐，何正果埋了单。
　　270
　　1997年年底，李厂长和秦副厂长历时半月，拜访了九厂的全国客户，1998年1月初，回到九厂。
　　何正果到李厂长办公室汇报请示工作，秦副厂长在场。
　　李厂长见何正果来，道：“正果，刚买了三部手机，数字信号，我一部，你和秦厂长一人一部。看，原来这部模拟信号的，我从化工总厂带来的，买时17000元，贵死了。沉过砖头，通话一长，听筒烫耳朵，给马腾飞用了呗。电子产品升级换代忒快了，今儿都成数字信号了，这三部新的，也是高端机型，轻巧、好用、便宜，功能上远远盖原来这部，三部总价不到15000元，没原来这一部贵（17000元），发展忒快了。”
　　何正果，接过手机，爽歪歪，道：“谢谢，好东东啊。”
　　何正果，欣赏着，爱不释手。
　　李厂长道：“正果，客户对九厂产品，刮目相看了，咱已堪比美国那家公司了，但是和日本那家公司比，还有差距。”
　　秦副厂长笑道：“正果，李厂长一瓶对他一杯的那位大咖，在他安排的酒会上，他坚决要求两瓶对李厂长两杯，给李厂长雪耻，被李厂长硬挡下来，还是用一瓶对李厂长一杯，来了个一心一意，才算了事，大咖道：‘李厂长，宰相肚里能撑船，他本人夜郎自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云云。’产品质量提升，为咱赢得了尊重赢得了面子，你的工作太吴家寨子（棒）了。”
　　何正果笑道：“产品质量提升，李厂长和你功勋卓著，生产技术管理人员、一线职工功勋卓著。我一个人，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啊。”
　　李厂长笑道：“正果，讲得在理。”
　　何正果道：“秦厂长，你（化工总厂）企管部主任自么多年，质量管理，你有发言权。”
　　秦副厂长道：“理论上的，实践出真知啊。我感觉，全面质量管理思想，就很有道业啊。企业任何一个细节出问题，都会危及产品质量。”
　　何正果道：“全面质量管理思想，潜移默化进企业每个细胞，成为每个细胞的一部分，就行了。”
　　李厂长笑道：“成了每个细胞的细胞核就行了。鞥，马腾飞分管食堂→职工食堂吃饭→老鼠厨房撒欢→职工恶心→肚子不爽→操作出偏差→影响了产品质量。马腾飞工作质量，间接影响到了产品质量。”
　　何正果道：“言之有理。”
　　秦厂长道：“精辟。”
　　……
　　271
　　1998.1.18/周日，农历腊月二十。
　　李厂长和何正果，到龙平市工商联，给老领导罗总拜年，罗总工资比在斜阳市化工总厂时高多了。
　　罗总，1972年调进斜阳县化工一厂（斜阳市化工总厂），他目睹了一厂一年年进步一年年壮大。他离开时，职工已达三千多人了，颓势一天天凸显，回天无力，似乎，停摆已不可逆转。
　　罗总叹道：无可奈何花落去，夕阳西下几时回（宋·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272
　　1994年11月，何正果参加化工总厂福利建房，和岳父母借了10000元，快3年1个季度了，何正果和钟婕磕了筐子凑齐了10000元，赶在春节前还二老。
　　1998.1.24/周六，农历腊月二十六，何正果、钟婕、何文，带上过年礼物，到龙石镇给二老拜年。
　　进院，二老见了何文、钟婕、何正果，乐开了花，一盼子寒暄，老人就忙着沏茶、让干果。
　　何文进屋，就摁开了电视机。
　　一满家子人坐下，聊了一会儿后，何正果把10000元交给二老，二老忙不迭道：这么急着还钱干么，说实话，借给你俩，压根儿没让你俩还。
　　何正果道：“借了3年零1季了，该还了。”
　　二老：咳，还是外人吗，想还就还，不还拉倒。
　　何正果和钟婕笑道：“二老真管，10000块，作了坏账损失了。”
　　钟婕笑道：“恁核销了10000块，也不招呼一声，这10000块，俺俩攒得好苦啊。”
　　岳母笑道：欸，三年多，闺女都苦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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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00块钱借款，俩人没想赖账，还还得自么快，二老非常欣慰：说明，俩人对生计有计划、认真践行计划，不啃老不赖账，不是社会累赘，对社会有正贡献，满满的社会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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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正果：“钟可，回来来么？”
　　岳父：“回来来，厂里形势不好。”
　　岳母：“钟婕，你说说钟可，到这也不找女朋友，我和你爸说不了他。”
　　钟婕笑道：“干销售，忒忙了，找媳妇的事儿，忘了？”
　　何正果笑道：“钟可很有数，二老不用操心。”
　　钟婕笑：“缘分不到，别急。”
　　何正果：“钟可，飘哪儿，都是块下雨的云彩，二老放心呗。”
　　273
　　1998.2.9/周一，斜阳市化工总厂周玉笛厂长调任斜阳市煤炭局副局长，斜阳市化工七厂厂长袁西军，任命为斜阳市化工总厂厂长。
　　斜阳市化工总厂，举步维艰：欠四个月工资，2月15日再不发达五个月了；100户职工交了福利建房款（2万元/户），平房拆了，至今没动工；养老保险，也一年没交了。
　　但是，总厂还在年年报增长报盈利，报增长报盈利成了惯性，斜阳市市属第一大企业，能不增长吗？能不盈利吗？人们，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歌舞升平，没人发神经去揭开潘多拉的盒子，人们臆想，化工总厂不会垮的，会凤凰涅槃yuhuo重生的。
　　纸里，包不住火的。
　　火山，终于爆发了。
　　1998.2.12/周四（农历正月十六），化工总厂1000多职工，浩浩荡荡到了斜阳市剧院，一年一度的斜阳市经济工作会议，今天在这里开幕，剧院前人山人海。
　　厂长袁西军、化工局长、经委主任组成接访小组，职工出5位代表，小组听取代表诉求：补4个月工资，按月发工资；退福利建房款；交齐养老保险金，按时交纳。
　　小组表态，尽快答复。
　　过了一段时间，接访小组和职工见面，经委主任讲话：“市里正开经济工作会议，望大家回厂安心生产，诉求尽快回复。”
　　职工被劝回，浩浩荡荡回到厂里。
　　13日中午下班，职工诉求没回复。
　　下午，1000多职工，浩浩荡荡到了斜阳市电影院（会场从剧院→电影院），电影院前人山人海。
　　厂长袁西军、化工局长、经委主任、分管工业市长组成接访小组，职工出5位代表（昨天的没参加），小组听取代表诉求：代表情绪激动，诉求没变：补4个月工资，按月发工资；退福利建房款；交齐养老保险金，按时交纳。
　　小组表态，尽快答复。
　　过了一段时间，接访小组和职工见面，分管工业市长讲话：“市里正开经济工作会议，望大家回厂安心生产，诉求会分步解决。”
　　职工被劝回，浩浩荡荡回到厂里。
　　14日中午下班，职工诉求没回复。
　　下午，1000多职工，浩浩荡荡到了斜阳市电影院，职工中弥漫着躁动情绪，电影院前人山人海。
　　与12号13号不同，无接访人员。
　　职工高呼诉求，严重干扰了会议。
　　过了一段时间，厂长袁西军、化工局长、经委主任、财政局长、分管工业市长、常务副市长组成接访小组，职工出5位代表（前天、昨天的没参加），小组听取代表诉求：代表情绪非常激动，诉求没变：补4个月工资，按月发工资；退福利建房款；交齐养老保险金，按时交纳。
　　小组表态，尽快答复。
　　过了一段时间，接访小组和职工见面，常务副市长讲话：“市里正开经济工作会议，望大家回厂安心生产，诉求会逐步解决。”
　　职工被劝回，浩浩荡荡回到厂里。
　　枪打出头鸟。
　　出头的橼子先烂。
　　待一待二不待三。
　　晚上，下午那5位代表，被警方约谈。
　　15日一早，传出消息，5位代表，被行政拘留。
　　16日16:00，5位代表回到化工总厂，个个轻松貌。
　　人们问5位：在里边，干了些啥？
　　5位答：警官给了四副扑克，让自娱自乐，便斗胆请那警官陪打够级，警官戏谑道：“打够级？5位够我级还是我够5位级？这要求，崭离谱了啵。”有的提议打升级（多一位），谁失误谁退出（轮着），警官戏谑道：“在这儿，还打升级，不好吧？”打够级jilie、碰撞、好玩、过瘾，得6位（缺1位）；打升级4位（余1位），寓意不祥；打保皇5位（正好）。哎～，打保皇比之打够级，差得忒远了，忒不过瘾了。那警官戏谑道：“打保皇，是5位的最佳选择，要嫌不过瘾，我把扑克收回去了。5位来压针和剪子包袱锤呗，这个比打保皇过瘾。”5位忙不迭护住扑克，道：刚才，和警官幽一默来。
　　274
　　1998年3月，何正果35岁，高级工程师任职资格证书发到了手里，好开心啊。
　　开心之余，他想起来：欸～，那些原件，咋没退回来啊？
　　是啊，高级工程师的任职资格证书都发下来了，为么申报高级工程师的那些原件，还没退回来呢？
　　那些原件，有工程师资格证书原件，一些奖励证书原件等等，不行，得找回来。
　　何正果，找本厂劳动人事科，得知，原件报上去后，压根没返。
　　何正果，找到斜阳市化工局，局里讲，仅对材料的一些栏目签字盖章，局里不留原件，中转一下而已。
　　何正果找到经委，经委讲，原件早已返回企业，经委不留原件。
　　何正果，找到斜阳市人事局，人事局讲，原件早已返经委，人事局绝不会留原件，到经委查。
　　何正果从九厂→化工局→经委→人事局，结果“〇”。
　　何正果，又从人事局找回经委，经委告知：原件，一定回到了企业。
　　何正果又从经委找回化工局，局里讲，这里最没可能有原件。
　　何正果，又从化工局找回本厂劳动人事科，科里讲，原件压根没返。得一建议，重点到人事局查寻。
　　何正果从人事局→经委→化工局→九厂，结果“〇”。
　　何正果蹊跷，原件咋就没了呢？
　　过了几天，何正果又致电化工局→经委→人事局，结果“〇”。
　　何正果阿Q精神了，咳，高级工程师任职资格证书都到手了，那一些原件，也没啥大用处了，找不到找不到了呗。
　　275
　　1998.4.3/周五，上午，chunguang灿烂，斜阳化工九厂何正果办公室。
　　电话响了，何正果拿起听筒：“你好。”
　　对方：“你好，请问，何厂长在吗？”
　　何正果：“我是何正果，哪位？”
　　对方：“周田！”
　　何正果：“我靠，周哥啊，么指示啊？”
　　周田：“didi、妹从美国回来探亲，4月5日（清明节）回马家堡子上坟。你厂出部车，代代步行啵？”
　　何正果道：“我和一把手汇报一下，给你回话。”
　　何正果挂了电话，找李厂长，李厂长在外边，遂拨手机。
　　……
　　李厂长：“行，就着会会同学呗。”
　　何正果：“谢了。”
　　何正果，给周哥回了话。
　　1998.4.5/周日，清明节，9点整。
　　何正果带司机，停在了周田父母楼下，这是龙山矿务局周村煤矿的一宿舍区，他第一个到的。
　　一会儿，周田一家、周田didi妹、周田姐姐一家，三辆车一起到了。
　　三辆车和何正果带来的车泊在一起，大家下了车，周田和何正果热烈握手、介绍家人，大家寒暄一下，周田拽着何正果上楼：“上楼喝水！”一满家子人浩浩荡荡上了楼。
　　何正果笑：“不渴，等一会儿呗。”
　　周田：“那，不管你了。”
　　何正果：“呃，忙你的。”
　　周田：“很快，下来。”
　　……
　　一刻来钟，全家人下来了。
　　二老在后头，周田安排和何正果一辆车，周田道：“都上车了，奔马家堡子。我前边，三辆车随后，姐夫，你坠后呗。”
　　“好。”姐夫道。
　　四辆车车队，一路向东，浩浩荡荡驶向马家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