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炳回到舍里，又烦泼不安，拿起《红楼梦》尚未打开又放下；看看手表，四点半，刚好到了饭堂开饭的时间，便拿起碗到饭堂去。他买了二角钱一块的被割成方块的饭，二元买了二个鸡腿，回到宿舍里吃。三拔二扒就吃完了所有的饭菜，洗了碗，心中的烦泼还无法挥去，出来，在校内各处转转，看看这座被已远去的帝王历史遗弃下来的古王城。他在校办门前的石阶下，摸了摸用来作为每周一早晨升国旗仪式的不锈钢钢管，仰头望着了无生机焉垂着的旗，突发奇想，若有人偷偷取下旗，换上一串被吹胀了的装有雄性精华的套，那该多壮观！又想，若真有人敢这么做了，相信会马上成为爆炸性新闻，会惊动政府和浪费大批警力的。想归想，这样的动作他是绝对不敢做出来的。离开旗杆，他又半蹲在石阶下的另一侧的一石碑前，细读有关这座王城的简介：
　　唐代以来，桂林称靖江。明王朝建立时，朱元璋于洪武三年（1370年）分封侄子朱守谦为靖江王。洪武五年将元顺帝潜邸改为王宫府第。王府布局为前承运门，中承运殿，左宗庙，右社坛，后寝宫，独秀峰下为御苑……明清之际，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住于王城，因此王城又称皇城。1650年，清定南王孔有德攻入桂林，改靖江王府为定南王府。1652年，农民军李定国打进桂林，孔有德举火自焚，王城顿时化为瓦砾，只剩余下四面城墙、月牙池、承运门基座、承运殿基座。清初，王城改为贡院，是广西一级科举考试场所，民国时期，1921年12月至1922年4月，孙中山先生因率军北伐，曾驻节王城……
　　罗成炳读完简介，退到前面排列着多个篮球场的“操场”上，分辨四向，寻找故王城的布局。古承运殿成为现在“校办”，其基座呈长方形，约高出地面二米，四面都有石阶可以上下，石阶的护栏及基座上的一些石饰物，都是精工制作的。校办封死了东、西、北三面的殿门，只开南面一个大门出入。罗成炳登上石阶，向东绕到后面，看到石阶、护栏上的苔藓、殿廊上的落叶，独自惆怅起来，仿佛他就是古代帝王，这里是他故国宫殿。承运殿后面约五十米处，有座高大的古建筑，这便是“后寝宫”了。这座供王公们休息、淫乐的“后寝宫”，现列为高危房，当成“文物”封存了起来——被禁用了。后寝宫与承运殿之间有一块一百多平方米的方形凹场，现成了一个篮球场；球场两边都是校内主道，左边横放着的那根方形电线杆，成了观众们的凳子，也为罗成炳和赵白云提供了多次的服务。凹场靠承运殿右后角处有一口古井，是整个古王城惟一的饮水井。站在这口还未完全被垃圾填没的废井旁，罗成炳感慨万千，想入非非。他似乎看见了那些现已不知去向的王府里穿着古装的人们及他们生活的情景：
　　白天，王爷、公子哥们在承运殿里办公、待客；被宽大的古装和礼教强制裹没了美丽的青春的丫头们，在这口水井旁打水、洗衣服；百无聊赖的施脂抹胭的王妃、姨太们，则手执一条汗帕，站在那里或指手划脚或慌闷地看着风景；公子哥、公主、郡主们，或登独秀峰打闹嘻戏，或在独秀峰脚下的月牙池中泛舟赏玩。夜里，王爷在寝宫里与得宠的女人淫戏，甚至当着丫头和阉族的面，大大方方地干着那种事；那些不得宠的姨太、郡主、小姐或丫头们，难免四处寻机觅偶求配，来慰藉被压抑的灵魂及饱胀着激情的肉体。偌大个王府，在黑暗的纵恿下，成了荡场，到处男盗女娼——现在的这些学子，都被他们古鬼魂附了身，夜夜都在这座古王城内重演着淫的情景。王子奸丫头啦，王子偷夺“父食”淫姨太啦，下人犯上与姨太郡主通奸啦，王爷爬灰淫媳啦，公子、郡主、小姐们之间的表姐弟或堂兄妹或亲兄妹间……几个家丁，提着只能照着自己脚趾头的灯笼去巡查，偶尔瞎猫也碰上几只死老鼠，捉了奸。但是，他们捉到的若是个胆大的公子哥们，就得吃上一顿打，若捉到的胆小怕事的女主子，他们便能得到几个遮口钱，若抓到的不是主子，全是下人的话，他们便可饱一顿猫腥——也仗权借机淫一次当事人。但是，凡此种种，都不会有人如实汇报给王爷。王爷对寝宫外的这些事，虽也有预感，但始终不得实知……
　　罗成炳想着、想着，入了魔，似乎有一个漂亮的公主向他挥手，他跟了去，公主把他带进闺房，反锁了门，躺在床上淫意迷迷地望着他。见他久久地站在地上发呆，公主命丫头为他宽衣。公主满足了，要丫头上阵；公主—丫头，丫头—公主，周而复始几番，他还没有泄气。公主无法，只得把父亲的二姨太四姨太和王贵人都请来，代劳。四姨太说：“公主，你也太那个了，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藏着自个享受？”……
　　“你在这里？”耳边响起这么的一句话，使罗成炳惊醒，回头看看，却是赵白云。赵白云又说：“我到处找你，原来在这里。”罗成炳淡淡地问：“有什么事嘛？”赵白云说：“我想拿存折取点钱用。”“存折在我舍里，”他看了看表说，“现在银行该下班了，若急需的话，我这里有钱，你可先用。”说完给了一百元给赵白云。她接到钱后，欲说什么，可是他却转身走了。她半张着嘴，望着他的背，落下几滴泪来。罗成炳根本不想再与赵白云多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无话可说，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罗成炳告别了古装美人们，也丢下赵白云不理，自个儿走出校门，去看电影。他从刚才虚幻的场面，想到现实存在的一个故事——他中学时一个同学讲的故事。同学的村中，有个屠户，老婆早死，遗下一女从小与父相依为命，女孩从没读过书，从小跟着父亲劳作；改革开放后，父亲当了屠夫，女儿也成天跟着父亲走村窜寨卖猪肉，常常早出晚归。有天，太阳刚落西，父女也收摊回家，半路上，把破烂的摩托车放在路边，双双进入一块甘蔗地。这时，有成群结队的看雷剧的人路过，没人认不出这辆后架上绑着油亮亮竹筐的破车；其中有几个好事者打赌猜他父女在蔗地做什么。有人说偷吃甘蔗，有人说在撒拉，说法不一，他们几个人就闯进去察看。天呀，那父女俩在干着那见不得人的事。消息传开后，人们才知道这个屠夫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给他女儿说媒。可是，父女俩第二天照样走村窜寨去卖肉，照样阳光满面。人们照常与之戏笑。
　　罗成炳也曾给舍友们讲过这个故事。舍友们听后，无非都是一味谴责那个父亲，可是没有人能与罗成炳探讨或争论更深层次的问题。罗成炳一直想通过这个故事表层去挖掘一些有关伦理道德、人性、法律等深层的什么东西来，可是没有人给他启示、与他争辩，他只得与自己的影子对白了。似乎与他争论的自己的影子，比他强得多，成了“博士”，他就在心中与“博士”探讨起来。影子博士问罗成炳：“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罗成炳说：“无可厚非。”影子说：“你的弦外音是对这对父女的行为持支持的态度啰？”罗成炳说：“说不清，或许我太麻木了。不过，最起码我见到这对父女时，不会象见到那些‘官老爷’们或‘黑老大’们时那么激动、那么愤怒和厌恶，这点我是敢肯定的。还有，我想我是不会支持他们父女间的性行为，更不会倡导这种行为，但是我也不会去横加指责他们。对他们的行为我只能表示理解，随他们去。”影博士说：“你说对他们表示理解，你是怎么个理解法？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心态来个剖析？”罗成炳说：“人他妈的来到这个世上，就这么短短几十年，不管选择怎么个活法，只要自己觉得幸福，过完这一生就够了。当然，前提是不能象官老爷或黑老大们那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对父女在没有妨碍别人幸福的情况下，父欢女爱，自觉是一种幸福，这无可厚非。”影博士听了他的话后，摇了摇头，说：“不愧人称鬼哥！看来我非得给你洗洗大脑不可。你说他们父欢女爱没有妨碍到他人的幸福，你这种看法完全错了。一、他俩的行为，有悖伦理、有伤风化，给社会带来极其不良的影响，给他人的身心造成伤害、摧残。二、养不教父之过。这个父亲为取己乐，不只是妨碍，已经是扼杀了女儿一生的幸福。他不但不让女儿上学受教育，反而诱jian了女儿，使女儿坠陷在**的魔爪里而没知觉。”罗成炳说：“我不认同你的看法。首先，反对你用诱jian一词，等会再与你探讨所谓伦理道德的问题。你说其父养不教，大错特错。据说，该女孩小时间，其父因无钱给她交学费而多次去求学校，让其女赊学，均无果。还有，其父不是教会了女儿懂得卖肉营生之道吗？再说，生理的需要，是人作为动物与生俱有的天性，如何去过好X生活，其父肯定教过其女。只是，这个父亲教育女儿的方式、内容与社会上传统的方式不同而已。”影子博士说：“这叫教育？这叫误导，是给女儿灌毒。”罗成炳说：“那是你的看法。在我们尚未讨论伦理问题前，我们先看看他们父女的氛围。他们周围的人，除了几个稀珍品——仪态庄端肃穆的所谓正人君子外，其他男人既贱看他们又喜欢接近他们，与他们开玩笑，弄逗那个女孩，巴不得占有她；而女同胞们除了鄙薄，就是象避瘟神一样避开他们。你知道人们这种心态是个什么心态，如何形成？”影博士说：“我知道这是一个群体的心态，民族的心态，而不是某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发生偏差的问题。”罗成炳说：“好！我们现转正题。何为伦理？何为道德？我认为所谓的伦理道德，就是我们所谓的‘圣人’老爷们为人类制造的一种行为枷锁。我们民族走过一条漫长的封建的路，受到上苍派来的‘圣人’的教化，男人自以为是唯我独尊，女人即处处甘于低着头，羞着脸，裹着脚生活；甘当男人的附属品、玩具和生育器。男人希望自己女人永远生活在‘圣人’们制定的框架里，对自己专一，同时又希望世上其他女人都为他开放，让他染指供他玩弄；女人即大多数不敢越雷池半步。更具有讽刺意思的是，倘若偶尔有一女同志能满足了他的shou欲，当他忘我泄欲时，会对这个女性大加赞美，而事后穿戴好衣冠了，他就把赞美换成鄙薄和嘲笑。可是，鄙薄归鄙薄，他还是希望与被他鄙薄得一纹不值者，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休无止地欢娱下去。臭男人这样的思想，这样的行为，还有什么资格可谈什么道德？所以说，这对父女所谓的**，也不过是几千年前，我们的圣人老爷们为之制造的枷锁而已。”影子说：“你的意思是说，人要活出自我，过好短短的几十年，就无需去理会人类的伦理道德了？但是，你是否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伦理道德的生活，人类会退化与其他动物无异。人与动物之所以有区别，除了人能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外，还有行为道德和行为规范。”罗成炳说：“人本来就是一种动物。人也是赤条条地来到世上的，只是长大了，世俗强行把他们装进衣裹的套子里。在原始社会里，人与动物一样裸露着身体，后来不知怎的慢慢地把自己套装起来；到了封建社会，女人连脸都不敢给外人看见，在万不得已求医治病时，也只有隔着帘障露出一点点手腕给医生诊脉。我想，这该是圣人们制定的道德准尺吧？博士，你能给我讲讲人是怎样变成了衣冠禽兽的吗？”影子说：“看来我们今天的话又偏题了。好吧，我告诉你，人是怎样穿起衣饰来的。在原始社会的后期，由于某个人的那器官溃烂或缺陷受到他人的嘲笑、作弄，在羞怒之余，他或她不得不用植物叶子或兽皮来遮丑。可是，那些无以为乐的人们，为了寻找新的乐源，便掏空心思，努力在别人的身上找出缺点；这样，人类在生理方面进行了一场相互诋毁和相互攻击的活动。那些受攻击者，自然会模仿前面那个缺陷者，把自己的缺陷处遮饰起来。随着受攻击者日众，或者为了避免受攻击，人们都渐渐地遮饰起来。后来大家都穿上了衣服。”罗成炳说：“哦，影博士，佩服你！我想，人类演变成衣冠禽兽，应如你所说那样。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经历了几千年禁锢的人类，终于有所觉悟、有所反抗了。于是乎，有了领口开得低低的上衣、超短裙，有了水晶般透明的衣服，有了集体裸泳的行为，有了回归大自然的呐喊。别说欧洲，那个合法化的裸游岛，那些裸着上身逛街的少女们，就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里，人们也躁动不安了起来。听说，在哈尔滨的太阳岛，每年夏天，都有成批成群的人在那里裸游裸会。”影子说：“你认为这是人类的一种进步，还是人类的一种退化呢？”罗成炳说：“在这方面，所谓进步和退化，没有一个量化的或具体化的界定标准，我不想妄加断定，但是，我认为这是人性本真的一种表现。”影子说：“你能不能对‘人性本真’这一概念作个解释？”罗成炳说：“这一概念估计在《辞海》、《辞源》里是查不到的。我自己把它理解为没有经过任何妨碍和掩饰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人的性格、习惯、想法及行为等。”影子博士说：“你的解释有点抽象，请举一例说明一下。”罗成炳说：“譬如，在夜阑人静时，在独处一隅时，你脱光衣服自娱时，你作想或渴望与自己配偶以外的其他异性（包括自己表亲、血亲的异性）做那事。你的这种想法，是没有受到别人的妨碍和道德的制约的，是你人性底蕴的东西，也是你人性本真的一种表露。”影子说：“照你说来，人性本真成了全人类的共性了。因为，每个人都有你所说的那种胡思乱想的时候。”罗成炳说：“对！”影子说：“你认为人性本真会驱使人类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罗成炳说：“人类会向往自由，向往性解放。这种自由是打破政治的篱墙，可以随心所欲迁居、活动的真真正正的自由；这种性解放，不是现在西方人所谓的解放，而是要废除所有伦理道德的枷锁，回到动物般的完完全全的解放。”影子说：“你现在的想法，不是你现实主义的想法，你似乎变成了一个幻想家。你这种想法是不会实现的。我想，就算是后来，人类克隆术泛滥了，胎生父母与子女的克隆体之间，或者父母的克隆体与胎生子女之间，可能会出现称谓上的尴尬，但也未必会大肆公开yin乱。”罗成炳说：“你错了，倘若真的有克隆术泛滥的这么一天，人类的自身再生产不再依靠性生殖方式了，那么性纯粹成了生理需求的一种娱乐方式，到那时，不存在了所谓的父母，人们也不再计较血缘亲疏，只要能男欢女爱，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可说了。你想想，父母的克隆体如果是与胎生的子女是个同龄人，他们之间会怎么称号？子女会同样叫那克隆人为爸妈？克隆人会认为与本体的胎生子女们做那事是不道德的行为吗？”影子说：“好了，克隆术乃为未知数的后事，我们暂且别去预言是非，还是谈谈我们人类的过去和现在吧。”罗成炳说：“好吧，我想说明一下的是，本真的人性是人类与生俱有的东西。你看看《诗经》中的首篇《关睢》所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看出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潜伏在中国男性的身上，女人也不例外——那就是他们渴望个性解放，婚姻自由。然而，我们民族的先圣们，却鼓吹和制定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姻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一系列荒唐的伦理道德，来扼杀年轻人那股躁动的青春，才道致有焦母棒打鸳鸯教焦仲卿与刘兰芝不得不‘孔雀东风飞’的悲剧。但是，桎梏再森严，也无法扼杀本真的人性，也难免有人会‘红杏出墙’。《西厢记》中的张生，大胆地越过那道封建礼教的篱墙，在红娘的帮助下，与心爱的人合衾共枕；被说成千古**的潘金莲，也大胆地逾越了一切道德的障碍，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是一个千古冤案。这就是二个例子。再说说我们现在的女性吧，在未生育前，尤其是婚前，她们把身子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敢让人看见；然而，一旦为人母了，她们就大胆地面对任何人，掀起衣襟，完全luo露着给孩子喂奶；可是哺乳期后，又得小心翼翼在掩藏起来。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吗？怎么一回事？这是人性本真的流露与道德枷锁相互冲突的表现。平常情况下，如果她们把nai子露出来给丈夫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人们会给她加上一副道德的枷锁，说她们**，所以她们不得不压扼住人性的最大渴望。然而，在哺育期，她们借着‘母爱’这张挡箭牌，挑战世俗道德，大胆地展示自己，是她们人性本真的流露，是展示自己美的渴望使然。这时，她们深藏不露的心声是‘看吧，看看我的ru房多美！来吧，我渴望着你们来欣赏、抚吻！’可是，一旦真的有人大胆地当众向她示爱，抚吻时，她的脸会马上被子道德染红，然后违心地拒绝乃至粗暴地反抗。可怜的人类啊，那些潜伏着的人性，躁动的青春，不得不借助夜幕来阻隔道德的触角，去大胆地自由自主地上演着一出出花前月下的悲剧。这时，他她都多么的希望夜幕永垂、时光止流。上苍呀，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扼杀人性本真？”影博士说：“你别嗟叹也别顾影自怜了。这件事，其实我早已质问过上苍，上苍说这是人类作茧自缚，怪不得他。”罗成炳说：“你几时与上苍对薄天堂了？怎么我不知道？”影子博士说：“上苍的声音太强，强到人类的耳朵无法听到。如人类的视觉，光的波长过长或过短，人都无法看到一样，声波过强或过弱，人的听觉也无法感知。你听不到上苍的声音，是正常的。”罗成炳说：“上苍太不负责任了。”影博说：“好啦，我们别争论什么了，电影院也到了，你也得看你的电影了，我也不想再扰你的雅兴，但是，我最后只想对你说句：别幻想了，你一个人改变不了社会，还是现实点吧。”罗成炳说：“世上谁没有**洗澡、换衣的时候？谁不向往性？谁一生没有过性行为？既然这是人之常情，为什么非得把它神秘化不可呢？为什么把它看得过于严肃、过于严重？既然人类许多的离婚案中，是由于那生活质量差而引起，为什么人们不能把它公开化，以便一起交流、切磋技艺，提高质量，增加乐趣，从而避免痛苦呢？”影子博士说：“你认为离婚是好是坏？”罗成炳说：“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只要是不给自己和对方带来痛苦就够了。其实，我认为，婚姻也是人类作茧自缚的一种方式罢了。”影博士说：“能说说你这种看法的依据吗？”罗成炳说：“人类制定了法律，把一对男女框死在一起，不允许任何一方与非‘法定纸’上指定的人有那事。这不是人类作茧自缚，是什么？”影博士说：“你认为法定式的婚姻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罗成炳说：“我无法去评价它。我只想问问，为什么人们只能与法律强塞给他或她的人做那，而不允许与第三者？要知道，法律强塞给他或她的人，不一定是他她所爱的，尤其是在旧社会，这种现象普遍存在。”影博士说：“这就是为了规范和约束人们的性行为，以免出乱。”罗成炳说：“可是，这样会把一部分婚姻不如意者给折磨死。”影博士说：“怎么会？婚姻不如意了，你可以离婚！”罗成炳说：“离婚，现在看来还算自由、容易，可是在旧社会，只允许男人休妻，不允许女人休夫，若果女人弃夫出走，一旦被发现抓住，她就会被折磨至死。在旧社会里，女人对婚姻不满了，怎么办？还有，现在，在离婚手续还未办好之前，往往发生丈夫暴力强X已不想再与他生活了的妻子，法律和道德都没有去指责这种强X行为，反而支持他。这对女性来说，公平吗？难道女人就不能活出自我，不能与自己心爱的所谓第三者欢娱？难道她们只能按照父母之命或其他人的意思去活？或只能按某种压力为她们选择的路走，才是对的吗？”影子说：“这点，我承认是大男子主义的错。但是有谁能去改变这种不公呢？”罗成炳说：“女人能改变自己性别歧视的命运。其实，这种不公的待遇，不过是圣人老爷们一时兴起，为愚弄世人而出的馊主意。可悲的是，这个馊主意竟然得到盲目追圣崇圣的人们的认可，且推宗和实施开来。凡是为之不满者，男的，便被崇圣者们冠以‘小人’称谓，划到女人之列，加上‘难养’两字对待。”影子博士说：“说得好！我赞成你的看法。其实人类的很多悲剧，就是人类盲目崇圣而引起的。何谓圣人？圣人无非是有些鬼点子，出点馊主意，且老死都不肯认错的人。”罗成炳说：“对、对、对！在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里，的确是‘假话说上千遍便成为真理’。只要圣人老爷们认为是对的，他们的追随者便说是对的。对于圣人们生活上的荒唐，我们无从追究，就说说他们使用的文字吧。他们写错了字，不肯认错，追随者明知是错了，也不肯揭尊师的底，便为他们圆场，说是‘通假字’。文言文中的通假字之多，不屑说，就说我们近代的伟大的文豪鲁迅先生吧，他在文章中把‘我的父亲’中的‘的’字，写成‘底’字，成了‘我底父亲’。可是我们现在的文人——鲁迅先生的追随者，不说鲁迅写的是错别字，而是在‘底’字的下面加注‘通假字’来为鲁迅饰过。不知在九泉之下的周树人先生，是喜欢人们为他纠错呢还是喜欢听门生们恭维话呢？”影子说：“好了，你该去运动了，等我几时有机会问问周公树人先生的喜好后，再告诉你。”影子隐退了，罗成炳说声“seeyoulater”后，买票进场，进入了另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