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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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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了母亲的阻挡,姐妹俩立马遭了殃。只见凌宝根将房门一关,门栓一闩,面目狰狞来到姐妹俩面前,手一伸,一把抓过凌月儿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
  见妹妹挨打,凌星儿不顾一切扑上来,从父亲手中拼命地抢夺着妹妹。由于用力过大,妹妹虽被解救下来,但父亲手中已扯下了一把头发。凌宝根见凌星儿敢阻挡,更加来气,并将气由凌月儿身上转到了凌星儿身上,只见他飞起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
  凌星儿心口一阵巨痛,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姐妹连心,凌月儿见此情形,大叫着:“姐,姐。”上前去扶她。
  好不容易,凌星儿才被扶了起来,只见她擦了擦嘴,血红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
  “瞪,瞪什么瞪,不服气咋的。”凌宝根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我就是不服,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好了。”凌星儿十分倔强地说道,十多年来,她对他已经忍够了。
  “妈的,敢顶嘴,你个赔钱货。”凌宝根上去又是一巴掌,“想死,老子成全你。”
  凌星儿不再忍受,而是与父亲扭打起来。凌宝根没想到女儿竟敢还手,更加恼怒,拳头雨点般在她脸上身上砸将开来。
  凌月儿眼见姐姐受欺负,心中焦急,可自己人小力薄,一点忙也帮不上。情急之下,她一把打开门,对着外面哭叫道:“来人啦,救命呀,我姐姐快被我爸爸打死了……”
  邻里亮起了灯,但却没有一家开门,因为邻里都知道凌宝根的牛脾气,谁摊上谁倒霉,因此没有一家愿意出来打这个圆场。还有,对于邻里来说,他家打骂已是家常便饭,大家已经麻痹了,所以谁也懒得出来管这个闲事。
  顾凤花正在房间里给儿子换尿布,听到女儿的呼叫声,尿布顾不上换,抱上儿子忙冲了过来。
  “住手。”她一声大叫。
  凌宝根已打红了眼,哪里还会听她的。
  “你再不住手,我把儿子给扔了。”
  这一句就像灵丹妙药,凌宝根的手一下停住了。
  凌月儿忙上前去扶姐姐,无奈凌星儿已被打的遍体鳞伤,刚扶起来又倒了下去。
  见此情形,顾凤忍不住泪水横流,呜咽着。
  “你个畜生,你不是人……”她对着他破口大骂起来,“两个女儿都是你亲生的,你这样虐待她们,你就不怕遭天遣,遭雷劈吗……”
  凌宝根无动于衷,频频冷笑着。
  也许受了母亲的感染,顾凤花怀中的儿子手舞足蹈也咿咿呀呀哭了起来。
  见儿子哭,凌宝根手一伸,将孩子抱了过来,坐在凳子上一颠一晃哄了起来。
  小家伙毕竟是小家伙,三颠两晃便不哭了,相反地,嘴一咧嘿嘿地笑了。
  终于,凌星儿被顾凤花扶了起来,但由于伤痛,她根本坐不住,只得将头靠在母亲的肩上。
  “你个禽兽,把女儿打成这样,这下你开心啦。”顾凤花忍不住又愤愤地骂道。
  “我开心?谁叫她顶撞老子的,这就是她顶撞老子的下场,让她下次还顶嘴。”有儿子在手中逗乐,凌宝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因此,对她的话就不太那么计较,换作从前,不要说骂了,只要有一个不中意的字眼,他的巴掌早就扇过来了。
  “姐,还痛吗?”凌月儿一旁帮姐姐揉着身上的伤口,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缠着你教我认字,也就不会被王二麻子看到;不会被王二麻子看到,他也就不会对爸爸胡说八道了。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月儿,这怎么能怪你呢。”有妹妹的安慰,凌星儿仿佛一下好了许多,只见她抬起头,转过身来,强颜欢笑,“姐姐那不是为你,姐姐那是为了自己。”
  姐妹两人的对话让顾凤花听得糊里糊涂,问:“星儿,月儿,这都是怎么回事?”
  “妈,是这样的。”凌月儿说,“是我缠着姐姐让我识字的,我们怕爸爸知道不让学,于是就趁着每天在外面拾柴、打猪草的时候偷偷地学,有两次被王二麻子看到了,我们怕他嚼舌头,便走开了。至于他与爸爸说了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发誓我与姐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害爸爸。”
  “你们学习,哪里来的书呀?”
  “是小时候隔壁王叔家小强给我的。”凌星儿虚弱地说,“我怕爸爸知道,一直把它放在箱子底下。前些日子妹妹说想认字,又找不到书,我才把它给拿了出来。”
  事情原本这么简单,没想到经王二麻子一讹传,差点儿要了两个女儿的性命。
  “听到没有,我说你听到没有?”顾凤花义愤填膺,对着凌宝根叫道,若说王二麻子不好,但人家只是一张嘴不好,就算搬弄是非,可你凌宝根有没有用脑子去想过,该相信的话不信,不该相信的话偏偏去信,就算两个女儿不好,可你一个做父亲的怎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的,虎毒尚不食子,难道说你连一个禽兽都不如。
  凌宝根对她的话根本不去理会,一心逗着怀中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说女儿商量着要害你吗,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女儿这是要害你吗?人家孩子到了年龄都有学上,就咱孩子没有,想学还不敢当着你的面学,你是怎么做父亲的,你是不是想把孩子逼死才开心呐……”十多年来,她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大胆过,在未生下儿子之前,哪怕是稍稍几个不中听的字眼,他一巴掌便会甩了过来。
  “你有完没完。”凌宝根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下,“上学上学,两个丫头生来就是贱货,上什么学,再看看村上几个上学的丫头,都有什么作为的,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给我多做的事情呢。还有,你再给我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别以为我不惹你,你就上天了,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得寸进尺,别不识好歹。”
  凶巴巴的一番话吓得顾凤花不敢再啰嗦什么,现在他心情稍有缓和,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再把他的脾气惹上来,不但自己吃亏,恐怕两个女儿又要跟着遭殃了。
  儿子在他的哄逗之下,两眼一合,又一次进入了梦乡。小孩子都是这样,惊的时候又哭又闲,而一旦困倦了,天塌下来都会置之不理。
  凌宝根见儿子睡了,仿佛自己也困了,只见他连打两个哈欠,说:“好了,时间不早了,老子我要去睡觉了。”说着话,站起身,一扭一转离开了房间。
  父亲走后,一直没有流泪的凌星儿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边哭边抽泣地说:“妈,这日子往后还怎么让人过呀。”
  顾凤花心头也一阵难过,虽然没有哭,但泪水却扑簌直落个不停。是呀,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这日子往后还怎么让人去过?
  虽然如此,可谁也走不出这个家庭的包围圈。日子没法过,但也得往下过。
  凌宝根的心可以说已经扭曲到了极点,两个女儿就像是他的眼中钉,不拔不为快。上次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他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王二麻子的话仿佛给他提了一个醒,两个丫头一天一天长大,心眼也越来越多,万一哪一天真的像王二麻子所说那样,自己可就遭殃了。再回想那天,一惯逆来顺受的大丫头竟然敢同自己还手,让他多少都有些吃惊,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远了,一个丫头还好对付,如果两个丫头合起心来,那就有些难对付了,明的还好说,如果来暗的,说不定什么时候给自己使个绊子,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越想疑惑越深,越想越感觉这种事情发生的真实性越强。后来,为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硬生生的把姐妹俩给拆开了,做事不让她们在一起,吃饭不让她们在一起,睡觉也不让她们在一起,他在外头羊圈旁边搭了张床,让凌月儿就睡那儿。
  全村人都知道王二麻子不是个东西,可这凌宝根也不是个什么好鸟,不过一个是光棍汉一个有家有口罢了。如果将两人摆放在一起进行对比的话,这凌宝根说不定还比不上那王二麻子呢,王二麻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饥,就那张嘴喜欢嚼舌头外,其它还没什么缺点。这凌宝根就不同了,他只管一人吃饱就不管全家人的死活了,另外又喜欢烂赌,家中能值钱的差不多都被他输光了,而且还懒得要命,家中不论重活轻活一概不问,全部交由娘儿仨去料理,自己呢,有人耍牌就陪着耍耍,没人耍牌就东头窜到西头,西头窜到东头满村子溜达。
  时间一晃,也不知过去多少时日,这一天,他同往常一样,披着一件破旧大衣游荡在村子里。正迂回着,一个中年妇女快速向他身边走来,边走边打着招呼:“他叔,歇歇脚,歇歇脚。”
  不用看,听声音凌宝根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啥事儿?张媒婆。”凌宝根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待她来到身边,问。
  张媒婆是本地一位名头响当当的人物,走东家窜西家,不是说媒就是拉纤,特别是一张嘴,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只要经她的口一传,死的都能变成活的,不要说村里村外没一个不认识她的,恐怕就连乡里乡外都没一个不认识她的。
  “他叔,恭喜,恭喜呀。”张媒婆眯着两眼,脸上的笑容就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虽四五十岁的人了,但抹红搽绿,仿佛自己才二三十岁。
  “恭喜?恭喜什么?”凌宝根莫名其妙,“我哪里来的喜呀?”
  “喜你本来是没有的,可我来了,这不就有了吗。”张媒婆呵呵笑着,“我呀,是特地来告诉你有人相中你闺女了。”
  “我闺女?大的还是小的?”
  “当然是大的了,你家小的才几岁呀,亏你说的出口。”说着话,张媒婆白了他一眼,“我呀,来就是同你商量这件事的。”
  “哦。”凌宝根点着头,对她的话似明白又非明白。
  “来,他叔,先抽根烟。”张媒婆变戏法似的由怀中掏出一根烟来,“说一个人,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谁呀?”凌宝根点燃烟,吸了一口。
  “岗子村的洪山。”
  “洪山呀,那咋会不知道呢,岗子村的村支部书记嘛。”
  “是的,是的。”张媒婆赶忙承应,“我呀,给你带来的喜讯就是他看中你家那个大闺女了,想娶她过门做儿媳妇。”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可是交好运了,一个堂堂村支部书记能看中你家闺女,这可是你几世才修来的福分哟。”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
  “既然知道就啥也别说了。”张媒婆根本就不让他将话说下去,“一句话,答应不答应,人家洪书记说了,只要你答应,酒水、彩礼、嫁妆,所有一切都由他来,另外,他还再给你这个数。”说着话,竖起一根手指头。
  “这个数?”凌宝根迷惑地望着她,“一千,这也太少了吧?”
  “什么一千,是一万。”张媒婆纠正。
  “一万?”凌宝根眼睛骤然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真的不能再真了。”说着话,张媒婆又白了他一眼,“一万,恐怕你这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吧。”
  “呵呵——”凌宝根干笑两声,“张媒婆呀,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请你回去转告洪书记,就说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哎,好咧。”张媒婆想不到一桩事情这么快就搞定了,眉飞色舞,乐滋滋地答应着,“你等着,我这就给洪书记报喜去。”转身扭着小蛮腰就要离去。
  “慢着。”凌宝根忽地一声叫。
  “他叔,还有啥事?”张媒婆停住脚步,忙又回过头来。
  “你去问一下洪书记什么时候过门,我希望越快越好。”
  “瞧你心急的。”张媒婆乐呵呵地笑着,“行,我一定给你将话带到位。”一路小跑走了。
  张媒婆走后,凌宝根两手往身后一别,也回家去了,一路之上,他哼着小曲,显得特别的高兴,在离家门口尚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他那公鸭般的喉咙便叫了起来:“大喜,大喜呀。”
  顾凤花在屋内忙的是不可开交,鸡要喂,鸭要喂,猪要喂,羊要喂,另外还有个孩子跟前缠着,累得她是晕头转向,气喘吁吁。
  “大喜,大喜了。”凌宝根笑逐颜开走进屋内。
  “什么大喜,多远就听你叫个不停。”顾凤花应着话,但手中却一刻不闲。
  “有人看中咱家大丫头,向咱家提亲来了。”
  “你说什么?”顾凤花一惊,放下手中的活计。
  “我说有人看中咱家大丫头,要到咱家提亲来了。”
  “可星儿她今年才十六岁呀,是不是小了点,这事我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她不敢同他来硬的,试探着同他商量。
  可凌宝根是个可以商量的人吗?只见他脸一沉,说:“过几年,老子都已经养了她十六年了,难道还要再白养她几年?再说,十六岁还小吗,这是现在,如果换着过去,恐怕娃都生下来了。”
  这就是他这个做父亲说的话,本来,顾凤花还想辩解几句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凡他所决定的事是没人能够改变的,辩解只会将矛盾越闹越深,但愿提亲的是一户好人家,女儿嫁过去能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
  “那么,你总应该告诉我向咱提亲的是哪一家吧?”
  “岗子村村支部书记洪山家。”
  “什么?是他家,不行,不行。”
  “啥个不行,我答都答应了。”
  “你答应了?他、他那个儿子可是个白痴呀。”本来,顾凤花是不想辩解的,可一听许的人家是个白痴,心中一下焦躁起来,“你把闺女许给一个白痴,这不是将闺女往火坑里送吗?”
  “什么叫往火坑里送,我这可都是为了咱闺女着想。”凌宝根说,大言不惭,“他那儿子是白痴不错,可人家有钱呐,条件这么好的人家不嫁,还要嫁什么样的人家,人家洪书记说了,只要咱闺女嫁过去,所有的一切费用都由他来,什么酒席呀、彩礼呀、嫁妆呀统统都是他的,另外还再给咱一万块。”谈到钱,他更加眉飞色舞。
  “一万块,一万块你就将闺女给卖了?”有关闺女终身幸福,顾凤花顾不得对他的畏惧,抗衡着。
  “什么叫卖了,这么好的人家,嫁过去,吃不愁穿不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多好。”
  这还叫好,明明是将女儿往火坑里送,他竟然还恬不知耻说为女儿着想,说白了还不是他太自私,贪图人家的钱财。与一个白痴过一辈子,这日子是何等的煎熬,要不然,洪山家有钱有权有地位,怎么会讨不到儿媳妇呢?
  “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凌宝根忽地两眼一翻,“家中有你说话的权利吗?我好心这才告诉你,如果不是好心,理我都懒得理你。”
  “你好心?你还会有好心,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顾凤花心中十分生气,“你想拿女儿来做筹码,告诉你,我决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你敢。”凌宝根咬牙切齿一声叫,“你敢破坏我的好事,我就要了你的命。”面目狰狞,穷凶极恶。
  他的样子一下变得好可怕,顾凤花还真的给吓着了,闭口不吭声了。
  凌月儿一直在厨房里烧着火,父母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过她是一个有心的孩子,至始至终都保持镇定。后来,瞅准机会,她跑了出来,田地里,找到正在挖野菜的凌星儿,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她。
  凌星儿听后傻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曲线刚刚才形成,根本不懂那种情和爱,现在竟然要她嫁人去做人家的儿媳妇,顿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办?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哪知道怎么办。
  “对了,姐,”凌月儿又说,“刚才爸爸与妈妈吵架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妈妈说爸爸让你要嫁的那个人是个白痴。”
  白痴?凌星儿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拉过妹妹的手:“月儿,你快告诉我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凌月儿搔着头,“我烧火的时候,突然爸爸回来了,口中叫着大喜,妈妈问什么大喜,他说有人看中姐姐你,要到咱家来提亲,妈妈问是谁,可爸爸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后,妈妈立马脸变了,大声说不同意,说要嫁就嫁一个好人家,嫁给一个白痴不行,并同爸爸吵了起来,后来爸爸发火,要打妈妈,妈妈这才不吭声了。”
  听完妹妹的诉说,凌星儿失魂落魄地往田埂上一坐,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她一个十六岁的丫头根本无法接受。
  “姐,要不你逃走吧。”见姐姐不语,凌月儿替她想着主意。
  逃,往哪儿逃?天涯之大,举目无亲,谁肯收留自己,这根本不是一条出路。
  凌月儿出来时间长了,凌星儿怕父亲知道又要找她麻烦,忙让她回去。月儿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为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匆匆走了。妹妹走后,她再也没有心思挖野菜,只是呆呆地坐在田埂上。她在怨恨,她在叹息,怨恨父亲无情,叹息命运不公……
  转眼间,本是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一下子躲到山后面去了,月牙儿露出了笑脸,星星也眨起了眼睛。
  用篱笆墙围成的小院里,凌宝根搬了张小桌子坐在门口自斟自饮着。
  “对了,月儿,你知道姐姐去哪儿了吗,这般光景,咋还不见她回来?”
  “我不知道。”月儿一旁哄着弟弟,“午饭后我见她拿了只篮子出去,好像去挖野菜了。”
  “挖野菜?挖野菜也不可能挖到现在呀,瞧瞧天都已经黑了,就算挖野菜也应该回来了呀。”上前拉过她,“去,把你姐找回来。”
  “哦。”凌月儿答应,转身向外走去。
  “回来。”凌宝根忽地一声叫,“干吗让二丫头去找,要找你自己去找。”
  “我去找?家里一大堆活儿没做,我哪走的开呀。”
  “活儿呆会儿再做,找一下人能花多大功夫。”
  “为什么非要让我去,月儿去不是一样吗……”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凌宝根桌子一拍,火了,“我让你去,你就给我去。”
  顾凤花吓了一跳,不吭声,瞅了他一眼,撇撇嘴,出去。
  凌星儿仍傻傻地坐在田埂上。
  “星儿,天都黑了,咋不回家呢?”由于月儿悄悄将姐姐的行踪告诉给了顾凤花,顾凤花很快便找到了她。
  “妈。”凌星儿抬头看了一下母亲,眼睛浑浊,声音酸涩。
  顾凤花倚着她蹲了下来。
  “妈,我不嫁,我不嫁呀。”凌星儿忽地扑倒在她怀中痛哭起来。
  “你都知道了。”顾凤花心中也说不出的难过,仰望苍天。
  “是月儿偷偷跑来告诉我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呢?”顾凤花轻抚着她的头发,“碰到你爸畜生一样的人,是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的。”
  “可嫁也要让我嫁一个好人家呀,让我嫁给一个白痴,这一生我怎么过呀?”
  “为这个我与你爸也吵了一架。”顾凤花陪着女儿流泪,“可你爸这个人眼中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正因为你与月儿都是丫头,所以从小到大对你们百般折磨,吃没有好的吃、穿没有好的穿。如今,你们长大了,他心胸就更狭窄了,加上上一次王二麻子又在你爸面前一顿瞎嚼蛆,更增加了对你们的怨恨,恨不得你们早一日离开这个家才甘心呢。”
  “他这么恨我们,那当初何必要生我们。”提到父亲,凌星儿是满肚子的怨恨,“丫头又怎么样,男孩是人,丫头就不是人了吗?张老四家生了四个都是丫头,哪一个他不宠不惯的。”
  “人比人,气死人。”顾凤花体谅女儿的心情,一声叹息,“人家是什么德性,你爸是什么德性,只可惜你没有修到张老四那样的爸爸,如果你爸的德性能有一半像张老四的话,从小到大你与月儿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想想都心酸,禁不住抽泣两下,“不要说你与月儿了,十八年前,自我嫁入他这个家门后,何尝过过一天好日子。”
  “妈,”见母亲伤心,凌星儿纵有委屈也诉不出来了,“既然这个家这么苦,那你当初干吗不离开这个家呢?”
  “离开这个家,可我往哪儿去呢?”母女俩田头竟谈起了知心话,“我一个女人,如果离家出走,会被人家看不起,会被人家唾骂的。”
  凌星儿明白,母亲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怪只怪我命不好,嫁给了这个没良心的人。”顾凤花又一阵叹息,思想完全被封建教条所桎梏,“后来,有了你,本指望日子能有所改变的,无奈你是个丫头,他脾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抽烟、喝酒、赌博,什么都来,家中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你奶奶就是这样被他活活给气死的。”
  “奶奶?”凌星儿搜寻着记忆,可脑海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是的,那个时候你还不满周岁,还不会走路。有一天,奶奶正带着你玩,他在外面赌博输了钱,回来找不到人撒气,便把气撒到你身上,骂你是赔钱货、丧门星,奶奶上前去与他理论,推攘之中没留神被你爸爸一脚踢中胸口,当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虽然到医院进行了抢救,但一个星期之后还是离开了人世。自打那起,你爸便被冠上不孝子的称号,你爷爷一气之下搬到你大伯家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你那姑婆、婶婶也断绝了与咱们家的来往。”
  怪不得一年到头没人上咱家门呢,今日母亲一解释,凌星儿明白了,起初她还以为自家一个亲戚也没有呢,原来都被父亲得罪光了,人家不愿意与咱家来往罢了。
  “那么后来呢?”
  “后来你爸更加猖狂了,没人能管束他,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十多年来,人家是越忙越好,而我们家是越来越潦倒。所赚的钱不是被他吃光就是被他给输光了。”
  命运!难道这就是命运?!
  “呱——”一只鸟由头顶飞过,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母女俩的思想。
  “来,星儿,回家吧。”顾凤花拉起女儿,“等有时间妈好好的与你谈谈。”
  凌星儿不再倔强,与母亲强没有多大意义,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
  这次,凌宝根破天荒地没有发火,换作往常,早就上来拳打脚踢了。
  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完全愚钝的,他知道女儿现在的价值。
  凌星儿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向屋内。
  顾凤花也没有理他,拉了张凳子在院中坐下。
  凌月儿飞快地将父亲吃剩下的残羹剩菜收拾干净,然后为母亲与姐姐端上饭碗。
  凌宝根并不生气,只见他打了个饱嗝,进屋翻箱倒柜拿出一些钱塞入口袋里出来,说:“我出去转转,吃了饭,你与星儿好好的谈谈,多开导开导她。”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说人话,而且话说的这么委婉、这么平和。
  可这么好听的话却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由于心事,母女俩谁也吃不下,匆匆地扒了两口。
  饭后,凌月儿先去睡了,孩子哄了哄也睡着了。然后,顾凤花来到凌星儿的房间,母女俩坐在床头前唠了起来。
  “孩子,妈想来想去你还是嫁过去的为好。”
  “为什么?”凌星儿迷蒙地望着母亲,母亲不是与自己同一条阵线吗,怎么突然之间成了爸爸的说客。
  “不为什么,妈想了很久,觉得你嫁过去,总要比呆在这个家里好。你想想,那户人家的儿子虽然是个白痴,但家境丰厚,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好过。”顾凤花说出自己的理由,“而且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村干部书记,有权有势,嫁过去,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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