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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国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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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51章 自残之屠己宗国盗之十四诡诸4

  比之此前挥刀自残屠戮亲儿子的自残行径,姬诡诸干得虽然不是最早的,但其屠子手段之黑却是最为阴损的。献公儿子也不少,据《左传》记载,晋献公一共生有八个儿子。晋献公先娶贾国宗室之女为夫人,但没能生育孩子。由史料判断,必是这位贾夫人非其所爱而心厌之,主要原因就是献公看上了他的亲爹的小老婆庶母齐姜,遂暗通款曲,并与之私通先后生下秦穆夫人和太子申生,但终是始乱终弃,齐姜便死了,这可导致齐姜夭亡的直接原因史籍无载。到晋献公继位后很快纳娶戎族两名女子为妻,大戎狐姬生下儿子重耳,小戎子生下儿子夷吾。此后后晋国攻打骊戎,骊戎君主为了媾和又把女儿骊姬嫁给献公,不久生下奚齐,同时陪嫁而来的骊姬的妹妹又生下卓子。在献公诸子中老大到老三,即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最贤德。可姬诡好女人也就罢了,但他对自己的儿子们也是喜新厌旧,他非常宠爱正直青春年华的骊姬,在骊姬的魅惑下,渐渐疏远了自己这三个最出色的儿子,进而一步步逼杀了太子申生,同时裹挟追杀另外两个,使重耳、夷吾被迫逃亡国际社会,从而亲手酿就其死后晋国三十多年的乱局。
  对于晋献公如何屠戮亲生儿子,《史记》着笔于“毒酒毒肉事件”来说明申生被逼自戕进而有逼迫重耳、夷吾两公子逃亡,《史记晋世家》记载,晋献公二十一年公元前656年,骊姬私下对太子说:“君王曾梦见齐姜,太子应立即去曲沃祭祀母亲,回来后把胙肉献给君王。”于是太子赶到曲沃去祭祀母亲,回晋都后,把胙肉奉送给献公。献公当时出去打猎了,太子便把胙肉放在宫中。骊姬便派人在胙肉上添加了大量毒药。等献公打猎回宫,厨师把胙肉献给献公,献公正想享用,骊姬从旁阻止说:“胙肉来自远方,应尝尝它。”厨师把胙肉倒在地上,地面突起;厨师把胙肉扔给狗,狗吃后立即死了;厨师把胙肉给宦臣吃,宦臣也死了。骊姬于是哭着说:“太子怎么这么残忍呢!连自己的父亲都想杀死去接替其位,何况其他人呢?况且您已经年老了,还能在世几天呢,太子竟迫不及待地想杀死您!”骊姬接着又对献公说:“太子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和奚齐的缘故。我和儿子宁愿躲到别国,或早早自杀,不要白白让我和儿子被太子残害。当初您想废掉他,我还反对您;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了。”太子听到这事后,逃到新城,献公非常生气,就杀死了太子的老师杜原款。有人对太子说:“把毒药放到胙肉里的就是骊姬,太子为什么不自己去说清楚呢?”太子说:“我父亲年老了,没有骊姬将睡不稳、食无味。假使我说明白,父亲将对骊姬很生气。这不行。”有人又对太子说:“那你赶快逃到别的诸侯国去吧。”太子说:“带着这个罪名逃跑,谁能接纳我呢?我自杀算了。”十二月戊申日,申生便在新城自杀身亡。这时重耳、夷吾来朝见国君。有人告诉骊姬说:“这两位公子恨你诬陷杀死了太子。”骊姬十分害怕,因此又向献公造谣说:“申生把毒药放到胙肉中,两位公子事先都知道。”重耳、夷吾听到骊姬的谣言,也很害怕,于是重耳跑到蒲城,夷吾跑到屈城。即《国语.晋语》中所记载:“孋姬将谮申生,置鸩於酒,置堇於肉。”
  表面看来申生自戕是因骊姬设的圈套,但直接反映的却是晋献公十分愿意相信骊姬的谗言。对于好听谗这一癖好《诗经》有诗词刺咏,《唐风.采苓》中的“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胡得焉?”即是讽刺晋献公。《毛诗序》称:《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清末民初的吴闿生《诗义会通》进一步申述其旨说:“献公听谗之事,莫过于杀太子申生,诗必为是而发。但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晋献公心里早已没有这个因私通而生的太子了,更谈不上信任自己这个骨肉至亲。《公羊传》《谷梁传》执笔公正,直面晋献公之恶,以毋庸置疑的口吻为整个事件定了性!《谷梁传》记载‘僖公五年,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曰晋侯,斥杀,恶晋侯也。’《公羊传》记载,‘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
  事实上,申生被陷害致死的详细过程,并非因为骊姬栽赃的一块毒肉这么简单,这块肉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造成申生之死的主因是父亲晋献公多年来处心积虑的阴损手段!《左传》所载申生被其父如何疏远并最终剪除较为详实,对申生人格的贬低最为精华的莫过于《申生伐皋落》一文。主要记述了献公派太子申生犯险参对东山皋落氏的战争。大臣里克有最为精华的一段劝谏,他说:“太子,是捧着祭祀礼品参与宗庙社稷大祭和早晚照看国君饮食的人,所以叫做冢子。国君外出就镇守国都,另有大臣守护国都时就跟从国君外出。跟从外出叫做抚军,在内镇守叫做监国。这是自古以来的礼制。至于领兵打仗,独自决定大小事情,号令三军上下,这是国君和执政大臣所做的事,不是太子的职分。统领军队,关键在于做决定下命令,如果让太子去做,请示君王受命而行就会没有威望信誉,独断专行不禀报君王又会有失孝道。所以君王的嫡子不能让他统率军队。否则国君失去了任命职官的准则,嫡子领兵又没有威望信誉,何必要这样做呢?况且我听说皋落氏将会出兵迎战,君王还是放弃这种打算吧。”可没想到身为君父的晋献公说出了最没有底线的一句话:“我有好几个儿子,还不知道立谁呢!”即“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里克再不敢作声只能退了出来。同时据载晋献公为了除掉自己这个太子,不但从精神上蔑视他,更缺德的是还从形象上来玩弄他,让晋国人看了个热闹。献公竟然学了其首任老婆贾氏娘家贾国的贬低人的精华,当公元前660年冬天太子奉命率领军队出征时,献公让让申生穿一半颜色不一的衣服。即衣服有一半颜色是与献公衣服相同的,并把该佩戴的玉玦换成了金块,即“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
  贾国是周康王所封,他把晋国开国君主唐叔虞的小儿子姬公明封于贾,建立贾国,号为贾共公,爵位为伯爵。公元前678年,晋曲沃武公夺取了晋地,贾国的领土被吞并,成为晋国之附庸。贾国虽名为贾字,可对于做买卖的商人却贬低至极,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商人必须穿一半颜色不一的服装,就是靴子也必须一白一黑,此风俗一直流传影响到三国两晋时期,据《太平御览卷第六百九十七》记载:《晋令》中规定侩卖者头上必须配戴“当着巾”,这种头巾在脑门处即“帖额”上还必须写上商人所卖的东西及本人的姓名,最为特别规定就是商人的穿的鞋子,一只脚须穿黑色鞋,另一只脚须穿白色鞋。
  对于晋献公选择在冬天开战并让太子穿一半颜色与献公相同的衣服,戴个铜块的目的,作为保护太子给太子驾驶战车的大臣狐突有一段说明性的感叹,狐突果然不“糊涂”!他道:“时令是行为的象征;衣服是身份的显示;佩物是内心的标志。如果真是看重这件事,就该在上半年下达命令;如果是要把自己的衣服赐给他人,就该让别人穿完全同色的衣服;如果是想表达自己的内心,就该让人家佩带合乎常规的玉珮。现在到年终时候才下达命令,这是让事情闭塞不通;让人家穿杂色的衣服,这是表明自己疏远他;用金块作为佩带,这是抛弃了自己的诚心。用服装来表示疏远,用时间来阻碍闭塞;杂色表示冷淡,冬天象征肃杀,金属性属寒凉,块又暗示着离别。这怎么能够依靠呢?即使拼命去做,狄人又怎么能够杀光1呢?”另一个大将梁余子养看的明白,且主张申生干脆撂挑子不干了逃跑他国算了,他说:“现在得不到规定服装却赐给杂色偏衣,晋公的用意可以明白了。前去攻战的话,死了还会落得个不孝,不如逃跑。”当然申生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否则就不会被逼死了。
  那献公逼杀太子申生,作为申生的外公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为什么不管上一管?并不是齐国不想管,二是因为此时的齐桓公正在解决南方的强敌楚国无暇无力顾及。楚成王芈恽(?-公元前626年)公元前672年弑杀其兄楚堵敖夺位,楚成王即位后大力开拓疆域。先后灭亡弦、黄、英、夔等国。而且还想吞并齐楚之间的郑国、宋国。自从楚成王六年(鲁庄公二十八年,公元前666年),楚国子元伐郑失败后,楚成王和斗子文相继在楚成王十三年(鲁僖公元年,公元前659年)、楚成王十四年(鲁僖公二年,公元前658年)、楚成王十五年(鲁僖公三年,公元前657年)连续攻打郑国、宋国,就如以小日本侵华所用三光政策一样手段惨烈,《管子》记载了楚国楚人攻宋、郑战争之残酷,烧焫熯焚郑地,使城坏者不得复筑也,屋之烧者不得复葺也,令人有丧雌雄,居室如鸟鼠处穴。要宋田,夹塞两川,使水不得东流,东山之西,水深灭垝,四百里而后可田也。宋郑二国地处中原最为关键的腹心之地,是当时齐国和楚国两国争夺的焦点。因此齐、楚两国关系极其紧张。到了楚成王十六年(鲁僖公四年,公元前656年)春天,齐桓公为遏制楚国北进,亲率齐、鲁、宋、陈、卫、郑、许、曹等八国联军南下攻打楚国的附庸蔡国。蔡军溃败后,齐桓公紧接着进攻楚国。《管子》记载公元前656年,齐桓公率齐、宋、陈、卫等八个诸侯国的军队攻溃楚的盟国蔡国,陈兵楚境,以楚不向王室朝贡相质询。楚为避齐锋只得派大夫屈完与齐讲和,齐桓公与楚在召陵(今河南漯河市召陵区)订立盟约,史称“召陵之盟”。曰:“毋贮粟,毋曲堤,无擅废嫡子,无置妾以为妻。”
  初霸的齐桓公此时有更大的政治图谋,他忙于掌控当时的联合国——东周王朝而无暇搭理晋献公这个鳖孙。但召陵之盟中的“无擅废嫡子,无置妾以为妻。”显然不仅仅是对晋献公不耻行为的警告,而是针对的另一个也想这么干的更为重要的人,这个人就是晋献公在联合国中的“猪队友”——天下共主的周惠王姬阆(?—前653年或前652年),因为此时的东周王周惠王也正想这么干,废掉周王朝的太子姬郑。周惠王长子名郑,同样是先皇后姜氏所生,列为周朝的太子。姜后去世,妃子陈妫得宠,立为继后。陈妫生子名带,姬带善于阿谀趋奉,周惠王十分喜欢,呼为太叔,进而就想废掉太子郑改立带为太子。齐桓公为了控制东周王庭,确保未来的周王是齐国的外甥,极力保全太子姬郑的地位,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就采纳管仲之计,联络诸候各国定于公元前655年5月在首止会盟,以诸侯要拜见太子为借口要求周惠王派太子郑参加,以此来巩固太子姬郑的地位。太子郑在首止和诸侯见了面,一起住了几个月。周惠王觉无力和齐桓公抗争,就偷偷派人去劝告郑国不要参加结盟。郑国听了周王的话,离开了首止,剩下的七个诸侯共同缔结了共辅太子的盟约。齐国自然又去攻打郑国,郑国也参加了盟约。于公元前655年仲夏五月,齐、宋、鲁、陈、卫、郑、许、曹八国诸侯齐聚首止(今河南省睢县东南),太子郑也随后赶到。盟词是:凡我同盟,共翼王储,匡靖王室,有背盟者,神明殛之。齐国作为当时的霸主,首止会盟及以后的葵丘会盟都没有邀请晋国,显然献公姬诡诸的在国内设施的诸多倒行逆施的自残行为被齐桓公所鄙夷的。
  但此时的东周王朝通过的决议就像现在的联合国通过的文件一样,对于弱国可能有些用处,对于强国则如同废纸一张!更为过分的是,趁中原大战之际,晋献公在冤杀申生后,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把这等自残行径“正大光明”的通告诸侯各国,《左传》记载鲁僖公五年公元前655年‘晋侯使以杀大子申生之故来告。’即晋侯派遣使者前来告诉鲁国杀害太子申生的原因。晋献公这么做显然是想寻求国际舆论的支持,同时也是在宣示此时他晋献公完全掌控晋国大局,完全不怕他名义上的岳父齐桓公来找茬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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