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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城出了大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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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你三年前去了法兰西以后,城内接连发生几起灭门惨案,还留下了几名孤儿。”苏慎之给熊添礼重新换了茶水,跟他解释道,“他们的其他亲戚竟然觉得这些孩子是不祥之物,对他们都弃之不顾。时间长了,警察局也没办法,只好求助慈善机构,结果他们以不符合条件为由也都拒不收纳。后来山长师父知道了,觉得孩子们怪可怜的,便都领了回来亲自调教。”
  “哎,不详?”熊添礼放下腿,叹了口气,“这都什么狗屁理由?要不要我去找他们理论去?”
  “哎,我倒觉得这些孩子们能在一文堂长大才是万幸呢。”魏英媚又往嘴里塞了块糕饼说道,“你们放心,有我魏英媚在,你们一文堂的这些孩子的生活费用都由我包了!”
  熊添礼和苏慎之疑惑地看着魏英媚。
  “你忘了我的特长?”魏英媚耸耸肩,“有钱!”
  熊添礼一拍大腿,对不明所以的苏慎之说,“魏警官可是魏家大小姐,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魏英媚叼着麻团对苏慎之疯狂点头,“一文堂的孩子救了我,可是我的福星,我养他们也是天经地义的,这些都包在我身上。”
  熊添礼疯狂点头,“大小姐,你说了算!”
  苏慎之却慌张了起来,“不用不用!”
  熊添礼攥住苏慎之摇摆的跟风扇是的双手说,“不要辜负李小姐的一片苦心啊!”
  苏慎之白了他一眼,“看师父回来怎么责怪你!”
  “对了!我问你,你是怎么跟丁大牛案扯上关系的?”魏英媚吃饱喝足了,才想起今天生气的重要原因,“我今天看到了密封的卷宗,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嫌疑人那一栏写着你的名字!”
  “我?”熊添礼大吃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不知道啊!我离开戊城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
  “民国八年,二月十一日,你在哪儿?”魏英媚问熊添礼,“你什么时候离开戊城的?”
  “二月十二日?”熊添礼拼命回忆着,“应该是十二日!”
  魏英媚继续盘问道:“你和丁大牛熟识吗?”
  熊添礼摇摇头,继而看了看苏慎之,又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才说:“不熟!丁大牛以前在西城墙附近开了一家小酒馆,前店后宿,因为做生意不太干净,很少有城里人光顾,我们并没什么往来。”
  “那就怪了,他们为什么会认为你是嫌疑犯?”魏英媚自言自语似的提问,却见杨艾又拎着一壶热水给他们的茶壶里蓄水。
  熊添礼也陷入了沉思,“莫不是因为,我和丁大牛起过争执?”他顿了一下,摘下礼帽当作扇子扇着风,忽然脚下一烫,竟然是丁艾之有意无意地将壶里的开水洒在了他的脚上。熊添礼赶忙跳了起来,苏慎之也赶紧用布帕帮他擦拭。魏英媚诧异地看着丁艾之竟然对熊添礼是一副仇视的样子。
  “对不起!”丁艾之机械地对熊添礼鞠躬道歉,就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哎,他都记得啊!”苏慎之拍了拍熊添礼的肩膀,“你也别生气,他可是丁大牛的儿子。”
  原来,丁大牛和他的姘头被杀害了以后,亲戚们只顾着争抢小酒馆,将七岁的孩子留在警局不管不问。局长石济阳因为这件案子闹得很大,也不好将孩子轰到街头流浪。其他的慈善机构因为从孩子身上得不到利益,也不愿意收留他。还是山长王敬和知道孩子的境遇,便将他接到一文堂决意将他培养成才,还起名为丁艾之,取意为能够拥有太阳般正能量的少年。
  “原来如此。”熊添礼也是一顿感慨,“难怪了……”
  “灭门之仇啊,他只拿开水泼你,还真的是仁慈了。”魏英媚也很感慨。
  苏慎之见师哥遭到史无前例地嘲讽,更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出声来,竟然笑得直不起腰。
  忽然间,一文堂的山长王敬和的声音由远而近,“是谁回来啦?”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敬和快步走进花厅,“我那个喝了洋墨水的徒弟回来啦!”
  所有人赶忙都起身迎了上去。“师父,我回来了!”熊添礼一把抱住师父,“可想死我了!”
  魏英媚站在一旁打量着王敬和,见他五十岁开外的年纪,身材清瘦而英挺;身着一袭旧式清装,留着整齐的胡子,虽然剪了辫子,但还带一顶瓜皮帽,中间镶了一块美玉,显得精神又儒雅。
  王敬和颇为嫌弃地推开熊添礼,佯装训斥,“我可受不了你们这种洋礼,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熊添礼立刻垂首站在一旁,跟个孩子似的连连称是,“师父,这么忙,怎么一大清早就出门了。”
  苏慎之忙拦住熊添礼,“别问那么多,太失礼了,师尊自然有自己的安排。”
  熊添礼撇撇嘴,指着魏英媚跟王敬和介绍说,“师父,这位是魏英媚,魏警官。”
  魏英媚赶忙上前见礼:“王山长好,在下魏英媚。我叔父是魏保臻,应该和您有过几面之缘,十分钦佩您的学识。小女不才,也总想找机会拜会一文堂,如今冒昧前来,实在失礼。”
  “哎?何来失礼一说!”王敬和和蔼的看着她,“我和你叔父也是旧识,虽然没有深交,也是彼此敬重的。你能有此魄力,实在难得,你们魏家果然不凡!”
  “山长过誉了,小女不才,只是想要完成先父的理想才斗胆如此,还望山长能够多多指点!”魏英媚柔声说道。
  “魏警官以后经常来一文堂便是,我看你和我大徒弟相交甚好,也不是外人!”王敬和说这话看向座钟的时间,“已经快到午时了,我先去给孩子们上课了,你们继续聊吧。”说罢,他便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我也回警局了。”魏英媚起身往外走,却又转头问询苏慎之,“我以后,真的可以来看孩子们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苏慎之很喜欢魏英媚,和她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挽着她的胳膊,将她送出一文堂的大门。
  熊添礼跟着走了出来,“我也回去了。”
  苏慎之目送这两个人离开,也看见他们一出去就各奔东西。
  暗堂内,两个穿着罩头斗篷的人正在对空佛龛行跪拜大礼。其中一个站起身后,轻轻打开面前供桌上摆放着的香炉盖子。他用火钳夹起一小块香料,放进自己手中的香镂里,转身递给身后跪着的人,“拿去吧,他会给你勇气的。”轻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灵。
  “是。”跪着的人恭敬地接过香镂,只见一股青烟从里面飘了出来,“为惩极恶之人,万死不辞。”
  “记住,你不是在复仇,而是在为这肮脏的人世间清除污秽之物。”
  “是!”
  “记住,作为死士,将没有个人恩怨。”
  “是!”
  魏英媚快步走进了商业街,充分体会到了摩肩接踵和人声鼎沸的意思。太阳高悬,已经接近了正午时分,这时候的商业街和早晨的景象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热闹,一大早出现在街头的人们是行色匆匆,大部分都在赶时间;而现在的街头,则呈现出一派悠闲的样子。
  魏英媚放慢脚步,她不停地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发现几个面熟的小乞丐正躲在暗处打量她的方向。她心里正盘算着是不是该直接会会他们,却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魏警官,你可让我好找!”
  “怎么是你?”
  魏英媚颇为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王长生。
  王长生因为一直追着魏英媚在商业街里穿街过巷,累得气喘吁吁。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局长让我和你搭档,怎么总是一个人行动?”他就差把“你休想抢功”直接说出来了。
  魏英媚冷笑一声,“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多谢你提醒了。”她继续往前走,却找不见刚才看到的那些小乞丐了,不免有些生气。
  王长生赶忙跟上,“现在去哪儿?”反正他不尴尬,就是魏英媚尴尬,他是死缠到底了。
  “城内命案现场,不就在这附近?”魏英媚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见一群小乞丐正蹲在一座破房子的阴影处向他们这边张望着。“那些乞儿是怎么回事,没人管?”她看不见那些孩子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和早上那波是一起的?
  “谁管?怎么管?”王长生冷笑一声,“大小姐,要不你发发慈悲,收了他们?”
  魏英媚不理会他的嘲讽,往巷子深处走去,“你说的有道理,真得想个办法,长此以往,肯定会出大事。”
  王长生碰了个软钉子,不再说话。
  魏英媚个子高挑,腿长就是优势,她健步如飞;个子矮小的王长生只恨自己生短了两条腿,只能跟着她一路小跑。他们七拐八拐,终于站在一座贴着封条的民宅前。
  魏英媚绕着院墙仔细观察,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伸手推开了院门向里面打量着。
  这时候,两个拎着菜篮子的婆子从他们身旁路过,看见这两个人正站在发生命案的院门口,便忽然加速,绕着他们一溜小跑,好像在躲什么不洁之物。
  其中一个婆子还用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声量嘀咕:“哎呦,怎么还有人往这里钻,也不怕着了魔道!”
  魏英媚忽然追上婆子们,拦住去路,“请问,你们认识这家人吗?”
  两个婆子被忽然拦住,也是吓得缩在一起。胖婆子见来者是个年轻的姑娘,也毫不客气,立刻吼道:“不认识!不认识!”
  魏英媚追问,“那你们跑什么?”
  “快走、快走!”瘦婆子扯着胖婆子就要跑走,“这里邪乎的很,不干净噢!”
  “对对,姑娘,我劝你小心些,可莫要挨近!沾了晦气,晦气!”两个过着小脚的婆子相依相偎、颤颤巍巍地就跑远了。
  魏英媚不再阻拦,任凭两个婆子落荒而逃,转身往附近人家走去。
  王长生见狍子们都跑远了才迎了上来,“怎么了?”
  “去打听一下死者的个人信息,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魏英媚叹了口气,“昨天石永杰不是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咱们今天可得给局长有个交代啊!”
  王长生点点头,看着附近的民房,嘴里答应着:“好的,我这就去盘问。”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这里住户繁多也竟是些贫民的破旧住房,但是就这样石永杰的人竟然没问出有价值的信息?想来其中的人际关系一定是错综复杂,很难搞的!
  魏英媚知道他的心思,若是能够完成任务就好,至于是什么态度、什么方法,都无所谓,“你要是能打听清楚,就自己跟局长汇报去吧,和我通个消息就行。”
  王长生没再做声,转身快步走远了。
  此时的熊添礼正坐在院墙另一方向的大树下,忙着和三个年长的大叔打着麻将。他们胖的胖、瘦的瘦、还有一个眉心中间有一个痦子。
  “二桶!”熊添礼丢了张牌出去。
  他左手的胖大叔一拍桌子,“碰!”
  “哎,那个人家真有么邪气?”熊添礼嘟囔着,眼睛却瞟向右手的瘦老头,“他们家以前做什么营生的?”
  “哎,还能有什么营生!”瘦老头摸了一张牌,就丢了出去,“吃软饭的咯。”
  “啊?”熊添礼诧异地问,“那个婆娘不是他老婆?”
  “不是不是!”痦子大叔说,“那个赵九毛啊,从来都是游手好闲,不知道怎么和那个有钱的寡妇婆娘勾搭在一起的?”
  胖老头按住瘦老头的牌,码进自己的牌里:“吃!话说,这个婆娘也是个有心计的,这两个人搞不伦,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置了这种院子,谁还赶往前凑,躲都躲不及!”
  “这个院子莫非有什么诡异?”熊添礼又丢了张牌出去,“他们靠什么吃饭?”
  瘦老头哈哈一笑,一把将牌抓了出去,“碰!”
  “这就不知道了,好像有什么特别的门路。对了,他一出门就是很久,以前在闲的时候也会我们打打麻将、摆摆龙门阵,但是很少说起从前。”
  瘦老头一拍大腿,“哎,他真的是个怪人,偶尔碰到一起喝几杯,才会提起以前的事。有一次我问他要有容易来钱的门路,大家可以,是吧,互相帮衬下咯,结果他站起来就走,也就没再来过,没几天就出了那种事。”
  熊添礼故作镇静地摸了张牌,撇了撇嘴,又丢了出去,“他以前住哪里?”
  胖大叔说道,“城南?他好像提过一次。”
  “忘了,那么早的事。”瘦老头说,“不过他们才搬来不过半年。”
  痦子大叔砸着嘴,伸头向院子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院子一直不干净,他们搞不好就是被什么腌拶东西搞没了命噢。”
  “哎,那个赵九毛搬来以后,也说经常听到什么动静,吓得他们晚上不敢出屋。”痦子大叔说,“他说孩子阳气重,让寡妇带了幺儿来镇宅。也真的不懂怎么有这种心大的妈,真的让这么小的孩子住在这种地方。”
  “啊,还有这种事?”熊添礼又摸了一张牌,丢了出去。他继续问道,“这个院子怎么就开始闹鬼了?”
  熊添礼看着三个老头面面相觑,从钱袋里掏出一块钱拿在手上把玩着。
  胖老头盯着他的手,吞了吞口水,说:“我也不记得了,好像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家都是没多久就搬走了,就说是不干净。”
  痦子大叔也赶紧说:“得有几年了吧,七八年前?我家老三小时候真的撞见过,还发了一场高烧,还是王山长帮忙治好的。”
  “这家人啊,邪得很,房子一年到头得过了七八个人家,都不得善终。”瘦老头慢悠悠地说着,手里又摸了一张牌,忽然高喊一声:“糊了!”
  熊添礼干脆将钱袋里的钱都倒在了桌子上,他终于将钱都输光了,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哎,手气真背!今天就到这咯,改天再来跟你们耍子!”
  三个大叔哈哈大笑,竟然也不留他,“哎,有空就来啊!”
  “好!”熊添礼随口应和着,他也知道是三个老头做了这个套子,不把他的口袋淘个精光也不会放他走。
  “这个牌输得值了。”熊添礼的脸上却洋溢着美滋滋的表情。他拐了两道弯就看见封条已经被揭开的院门口,想也没想就径直走了进去。
  “把院门关上!”魏英媚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熊添礼兴冲冲地关上院门,“魏警官真敬业啊!”他秉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精神,嘴巴里一边夸赞着“不愧是第一女警官啊”,一边走进了命案现场。现实却是残酷的,他还没站稳脚就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肺部要爆炸了,条件反射似地就跑到院子里疯狂地呕吐起来。
  “我的妈呀!魏警官,你不觉得……臭吗!”熊添礼缓了半天,却不见魏英媚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将手帕在鼻孔面前打了一个结,使劲往鼻孔里塞了塞,觉得能堵的更严实了,才走了进去。
  魏英媚正在仔细的勘察现场,见他进来,便招了招手,指着掉在床下的一床小被子问道:“你过来,看这里,你觉得这是干什么的?”
  熊添礼慢慢凑上前,见是一块长宽不到两尺的方块,“这是什么?小被子?”
  魏英媚点点头,用钢笔挑开被子,见里面浸了许多黑色的东西,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也给她熏得一个趔趄。
  “是血?”熊添礼赶忙从兜里又掏出一块手绢递给她。
  “对!你看,有的地方已经凝固了。”魏英媚推开他的手,而是往小被子前凑得更近了,“应该是用这个东西捂住男尸的脖子,不让血喷溅出去。”
  “和城郊的犯罪现场类似?”熊添礼问道。他刚想喘口气,又被呛得咳嗽,赶紧走向门口,“出去说吧。”
  “对!”魏英媚起身,跟着他走到院子里。
  熊添礼出了命案现场,都快走到大门口了才敢大口呼吸,“你是鼻子坏掉了么,怎么不觉得臭?”
  “你没闻过尸臭?”魏英媚在脖子下面摸出一只巴掌大的香囊。
  这个问题让熊添礼感到有些尴尬,他闻过,就在昨天城郊的犯罪现场。“没闻过这么臭的。”他说得倒是实话,昨天的没有这么严重。
  魏英媚终于从脖子上将香囊解了下来递给熊添礼,“使劲闻闻,这是仵作师傅帮我做的香包,有了它,鼻子还能凑合用。”
  熊添礼顾不上许多了,他接过香囊就使劲吸了一口气,又被呛得直咳嗽,“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味儿啊!”
  “这可是宋朝就传下来的技法。”魏英媚小心收起香包,感慨道,“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吧,真的管用!”
  这时候,熊添礼竟然也觉得有一股凉意从鼻子冲到脑袋顶上、口腔、胸腔、肺部,运转到全身!“哇!”他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舒服许多。
  “据知情者说,死者也是有着长期不正当关系的奸夫淫妇,男性死者是专吃软饭的赵九毛,女性死者是那个庄家刚死了少爷的少奶奶。”熊添礼觉得对救命恩人魏英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英媚诧异地看着熊添礼,“你是怎么打听到的,我刚才也问遍了周围的住户,他们都不肯说,只说这个院子里不干净!”
  “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消息输了多少钱!”熊添礼拍拍身上的衣兜感慨道,“可真的不便宜啊!”他忽然顿了顿,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问道,“男尸胸口有那道痕迹吗?”
  魏英媚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看的现场记录。尸体被石永杰他们运到局里的停尸房了,一起回局里看一下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还不等熊添礼回答,继续说道,“一会儿回去还要请仵作验尸,你要看吗?”
  其实,熊添礼听到魏英媚的邀请,他的脚底下是发软的,还差点崴了脚,一把扶住了门框。他看魏英媚极为认真的表情,也不想落了下风,赶紧答应,“好啊!我加入!”
  熊添礼陪着魏英媚走出窄巷子。一路二人无语,虽然熊添礼总想说点什么,好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但是见魏英媚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在思考案情,也就不做声了。
  “我的车在这边。”两个人刚走到大街上,魏英媚对熊添礼提出了新的邀请。
  “你的车?警车?”熊添礼见她说话了,又露出轻佻的神情,“不会被乡邻们误会,我被第一女警官抓起来了吧?”
  魏英媚轻笑一声,“你要是害怕,就算了,自己跑过去吧!”
  熊添礼哈哈笑了起来,“第一女警官饶命,带着小的吧!对了,你就一个人来现场了?你的搭档呢?”
  “别提了!”魏英媚无奈地叹了口气,领着他走到一辆光闪闪的黑色小轿车跟前。
  原来,王长生向赵九毛的邻居盘问消息,颐指气使地要求对方配合自己,“你们不配合我,就是不配合警方,这是妨碍执法!”
  “不知道!不知道!”包着头巾的老袍哥用扫帚将他赶了出来,“不知道也犯法!”
  王长生在一下午的时间里得到了许多关于祖先的问候。
  “对下九流怎么能客气!我去跟局长申请增援!”
  赵家院子门口,魏英媚眼睁睁看着王长生撂下一句狠话就跑没影了,直到她和熊添礼离开,也没再出现过。
  魏英媚开着车子,副驾驶坐着对周围一切都报以好奇之心的熊添礼。“你怎么也不着急?你就不怕别人都觉得你是连环杀人犯?”
  熊添礼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为什么?我真的没杀人,有证据他们早就抓我了。哎,反正我从来都是被传说成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的样子,早就习惯了。”他耸耸肩膀,露出那副标准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相信清者自清,从来都不看别人眼色。你说,跟着别人的意思生活,多累啊。”
  “那倒也是!”魏英媚感慨道,“如果活在别人的话里,什么也别干了。”
  “我现在就怕凶手躲得时间越久,就还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测。”熊添礼叹了口气,看着街上来往的人们。
  “你觉得还会发生其他命案?”魏英媚差异,“戊城会有连环杀手吗?”
  熊添礼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魏英媚问道:“你是警察,以你的判断,会有吗?”
  此时,和熊添礼打过麻将的那个瘦老头正靠在赵家院墙外的树下,他数着刚才赢的钱,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忽然一阵香气飘来,“怪香的!”他刚夸赞了一句,就觉得意识迷糊起来。
  “把钱放在地上。”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影站在他面前命令道,“快走!”
  瘦老头不由自主的就将钱放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听了他的话往巷子深处走去。
  魏英媚领着熊添礼走进了警察局,大厅里的警察们对熊添礼投以诧异的眼神。
  熊添礼倒是无所谓地跟在魏英媚身后,还摘下礼帽向打量自己的人们频频点头,到好像是个走着红毯的大明星。
  魏英媚觉得不对劲,回头看见熊添礼的造型依旧是将绢帕系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显得很是滑稽。
  熊添礼跟着魏英媚径直走到停尸间,见她就这么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他虽然脚底下微微有些发软,但也炸着胆子走了进去,却将门敞开着。
  魏英媚见状,便走到门口轻轻将门关好,还插上了插销。
  验尸官关键是仵作世家,虽然才二十出头,却因为自幼和长辈出入亦庄,也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仔细地观察着男尸脖子上的伤口,嘴里念着、手里写着:“脖颈上的刀口为致命伤,一寸就要了你的命啊,沉半寸。”他听见门声响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魏英媚,并没有打招呼,低头继续观察着,“死者面部表情很有趣,面带微笑、皮肤潮红,耳垂下布满血丝。”
  熊添礼惊讶地看着关键低头贴近尸体的耳根使劲嗅了几下,差点叫出声来。
  “嗯,应该是中毒了,但是闻不出来。”关键摘下手套,净了净手,将笔记本递给魏英媚,“看一下吧,刚出炉的验尸报告。”
  熊添礼也凑过去仔细看着,脱口问道,“他胸口,就是两胸之间,有一道笔直的红色压痕么?”
  “有!”关键忽然转过身,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单子一把掀开,露出男尸的肚皮,“很浅,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熊添礼被他的直接吓坏了,下意识的缩到魏英媚的身后,捂着眼睛。
  魏英媚将笔记本丢还给关键,“真讨厌,诚心吓唬人不是!”
  关键哈哈大笑,赶忙将白布单子铺好,只露出胸部,拉着熊添礼仔细观看,“你说的是这里吧,一道压痕,应该是拿着凶器放在这里抵着死者。”
  熊添礼从魏英媚身后探出头,为了看得更仔细,也只好凑近了仔细观察,鼻子都要贴到尸体上了,才看清一道浅浅的红印。
  “和柴老板胸前的一样。”熊添礼判定道,“我觉得这两起案子,凶手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背后一定有关联。”
  魏英媚看着关键,“你觉得呢?”
  “绝对不是两个人。”关键拿着记录本念着自己的验尸报告,“郊外男尸,刀口深一寸,刃面向内;这具尸体刀口深半寸,刃面向上,胸口一字痕一个深、一个浅,这两个人都是男性,但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所以刀口的方向不同、痕迹不同。”
  魏英媚和熊添礼面面相觑,“果然!”
  “最主要的是,这个毒很奇特,四具尸体都是同样的表情,我还得再仔细检查一遍。”关键摇着头,感叹道,“浑身上下没有伤痕,只在耳朵后面有血丝,而且并没有残留余香。”
  “什么意思?”魏英媚诧异的问道,“没有伤痕?怎么中毒?”
  关键咂着嘴,也不敢随便下定义,“我只能乱猜,难不成是吸入的?需要开胸验尸!”
  “开胸?”熊添礼终于喊出声来。
  关键有点兴奋地点点头:“是啊,如果是吸入的,肺部应该有反应,不知道局长批不批啊?”
  魏英媚拍了拍熊添礼的肩膀,将他从惊吓中唤醒。她对关键嘱咐道,“你做你的!这个我来处理,等我回来跟你说。”说完,她就拉着熊添礼出了停尸间。
  魏英媚照例快步走在前面。熊添礼跟着。熊添礼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
  魏英媚听见后面没了动静,便回了头。
  熊添礼问:“那个小被子?应该就是庄寡妇儿子的!这个院子里应该住了不止他们两个人!”
  魏英媚也停下脚步,想了想道:“对,你说得太对了!走,先去问问石永杰。”
  此时的石永杰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结案报告。见魏英媚和熊添礼走进,面露不悦之色,“你们来干嘛?”
  魏英媚问道:“那个城内命案的死者,可留下一个遗孤?”
  “有啊。”石永杰不耐烦地答道:“刚才被一文堂的接走了。”他见两个人跟钉子似的戳在自己面前,也只好放下笔,对魏英媚翻了个白眼,“魏警官,听我一句劝,局长的意思很明白,你再查下去也没有用,反而丢了职位。”
  “行了,知道了!”魏英媚随口应承着,转身就走。
  石永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写着报告。
  熊添礼凑了上去,敲了敲石永杰的桌子悄声说:“先别写了,待我们查出真相,你这才是白写了。”
  石永杰气得甩了笔,将熊添礼轰了出去,“你一个袍哥混混,以后少来警局搅和,这里有你什么事啊!”
  太阳偏西,商业街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大大小小的餐馆门口摆着各种笼屉,街上铺满了一股股浓烈的香辣味。熊添礼坐在魏英媚的汽车里,闻着街上的味道,肚子里开始叽里咕噜乱响。他有点尴尬,偷偷看了一眼魏英媚,见她只是一门心思地踩着油门,也不敢多嘴,只好和包子、小面、云吞挥手告别。
  “那个,熊先生。”
  在熊添礼内心的千呼万唤之下,魏英媚终于跟他心有灵犀似地开了口。
  “不用介意石永杰的话。”魏英媚的灵犀和熊添礼的并不是同一只灵犀。
  熊添礼的肠胃用一阵哀嚎回应了魏英媚的安慰,“啊,不会。”他当然不会介意,他是那种脸皮薄的人吗?
  穿过热闹的商业街,住宅开始增多了,街上也逐渐地显出一派生活的烟火气。魏英媚径直将车停到了偏僻的空场,领着熊添礼往赵家院子方向走去。而此时,巷子深处正是热闹的时间,媳妇、婆子们纷纷出门采买,还有做工的男人着急忙慌的往家赶的。熊添礼却发现,越往赵家方向走,人却越少,有路过的,也是一溜小跑,绝不多留一步。
  “魏警官,这里真的有什么蹊跷?”熊添礼见魏英媚毫不避讳地走到院子门口,就要推门而入,“你看那些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嗯,传闻这里闹鬼。”魏英媚直愣愣地回头问他:“你怕了?”
  “我怕?怕就不来了!你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熊添礼嘴上说得很硬,但是脚底下却被台阶拌了个踉跄,出卖了他的心虚。
  魏英媚忍着笑意,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女人怎么了?我就该比你胆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恶意曲解我!”熊添礼虚张声势似的走在魏英媚前面,还故作夸张的做打探状。
  魏英媚仔细地带上白手套,不再欣赏熊添礼的表演。她开始挨个房间进行勘查,“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你只要能配合我查案,我就跟你合作,如果不能~就有多远,走多远。”她推开最把角的一扇破旧的房门,这间屋子是个柴棚。
  熊添礼这才发现,这个魏英媚绝对刷新了自己对女性的各项认知,她心似磐石,做事一根筋、绝不动摇,如果自己成为她办案的绊脚石,可能就会被一脚踢到江里吧。
  “有引火之物啊?”魏英媚拎着几根柴火就一头钻进了厨房。
  熊添礼翻着口袋,找出一盒洋火,却看见灶台前有打火石,“这里东西还挺齐全。”
  魏英媚接过洋火,却很直接的说道:“这玩意我不会用。”
  熊添礼见她想要点燃柴火,赶忙阻止:“等一下?”
  “怎么了?”作为大家闺秀,魏英媚自然是不懂这种土灶的用法。
  “试一下烟道。”熊添礼把玩着手里的火镰,观察着附近的痕迹,“你看这里的灰尘,明显很久没有人动过,最近才有挪动的痕迹。”他揭开水缸看了看,指着灶台上乱七八糟的稻草说,“这里不对劲。”
  魏英媚觉得奇怪,刚想凑过去一探究竟,忽然脚底下被拌了一下。熊添礼吓了一跳,手里一抖竟然打着了火镰,一下子掉进了脚下的稻草堆里。一时间浓烟滚滚。
  “塞进炉灶里!”熊添礼抱起点着的柴火就忘里面塞。
  眼看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魏英媚也诧异着火苗的面积越来越大,赶紧帮忙把柴火往露草里捅。
  结果,熊添礼也是空有理论,他们两个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事情真的到了眼前,才知道做起来有多难。
  魏英媚还想用拿嘴吹灭刚引燃的小火苗,结果过火面积越吹越大。熊添礼赶紧拉开她,抄起手边的炒勺、火筷子,迅速将眼前的稻草和柴火统统划拉进灶眼里。
  “这样就行了吧?”魏英媚并不知道自己的脸都被熏花了,她蹲在熊添礼身后,伸着脖子看着灶眼里冒出的股股浓烟。她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倒烟呛得睁不开眼了。
  熊添礼也是眼泪鼻涕一大把,赶紧将魏英媚拉到院子里。两个人拼命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也看见房顶的烟筒里只冒了细细的一条烟,由于引火之物并不多,烟很快就灭了。
  “烟道应该是被堵住了。”熊添礼判断着。他和魏英媚再次走进厨房,研究起烟道里究竟有什么蹊跷。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院门的声响,有人走进来了。
  “哎,什么人在里面!”有人走进院子高声喊着,“出来!”
  魏英媚和熊添礼灰头土脸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院子里已经站了十来棒棒打扮的年轻人,他们穿着粗布衣衫、头上裹着帕子,每个人的手里还都拎着一条扁担。为首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
  “我是警察,你们是什么人?”魏英媚喝道,“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你们怎么还进来?没看见封条吗?”
  “警察?”中年人哈哈笑着,回头问他的小弟们,“你们看,她像吗?”站在他身后的棒棒们哈哈笑着,一个年轻人转了下扁担扛在肩上,一步走到魏英媚跟前挑衅道:“陆长老,这个女娃子,还想做警察?来来,让哥哥们教教你,怎么破案~”
  “哎,她真的是警察!”熊添礼看着他们的打扮就知道他们并不是戊城人,赶紧冲上前挡在了魏英媚前面,“别误会,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是来办案的!”
  年轻棒棒一把推开熊添礼,“哟,这还有个小洋人呢!跟着一个当警察的女子?哎呦呦,你们俩查的是屋里头的案子还是床上的案子啊?”他越说越带劲竟然一把越凑越近,伸手就要搂魏英媚,“你跟这个小洋人查案,我们也想查~”
  熊添礼就觉得眼前一闪,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个棒棒已经不见了身影。其他的棒棒也被吓得纷纷后退。陆长老用扁担摆开架势,却被魏英媚飞起一脚,直接踹上了面门,向后倒了下去。
  忽然门外又冲进来两个人,“少爷!少爷!”熊添礼定睛一看,竟然是诸葛丰和张继才跑了进来。
  张继才抡开膀子横在熊添礼面前,却见棒棒们已经都七扭八歪的倒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一时半会儿都站不起来的样子。
  “哎?这是怎么回事?”诸葛丰诧异地蹲在地上观察着棒棒们的惨况。
  魏英媚跺跺脚、拍拍手,指着陆长老问道,“你们不是棒棒,你们是净衣帮的吧?”
  熊添礼这才仔细打量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这些人,看着他们确实是棒棒的打扮,腰中的带子却是丐帮的模样:“怪里怪气,原来是净衣帮的,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据说是申城逃难过来的。”魏英媚指着离他们最远的几个人说,“前几天就是他们有人偷了我的钱袋,这就和我结了仇了。”
  陆长老缓了半天才爬到魏英媚跟前,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告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真的是女警官,小的们知错了。我们就是知道这个院子是空的,看到有烟,以为着火了,想要来救火,误会了误会!”
  魏英媚刚一撤身,却见诸葛丰身后砸下来一根扁担。她一把攥住扁担头,猛地一拽,借力一个飞踹,夺过扁担,将对方踹飞出去,然后顺势将扁担抵在陆长老的头顶上,“我说我是警察,你们应该信的!”言下之意,如果我没有公职,你们很可能就没命了。
  陆长老瘫软地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女侠饶命!不、不女神探饶命!”其他的人也趴在地上学着他的模样哀求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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