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农历春节还有两天就到到了，县府办规定离家150百公里及以上的同志可以腊月二十九开始请假至大年初三，赵智虎早晨6点登上“申汉020号”快轮逆江而上，下午4点20到达乌江码头。他家离码头不到二公里，一会就到家了。赵家已不再是八年前那破烂样，村子也不是以前那么破旧，绝大部分人家都翻盖了新瓦房。赵智虎家在老将军们出资翻盖四间瓦房的基础上，又盖了六间瓦房，老大、老二俩家都分开小家庭单过了；姐姐已经和一个越战中受伤的荣誉军人结婚；老三在四年前被军区总院特招为合同制工人，户口都转入江宁市区非农业户口，三年前与一位江北的小护士结了婚，单位还分了70平方的二室一厅房子，过着都市人的生活。
　　大年三十，乌江人的习惯是下午2点就开始放炮吃年夜饭。老三因为夏明远几个孩子都无法回江宁，他们俩口子决定今年春节陪夏老夫妇过。
　　年饭开始了，二张四方桌合并起来，围坐着老大家四囗、老二家三口、姐夫家三口，加上父母和赵智虎共13个人，确实是满满一大家。老父亲赵玉山站起来满面红光地举起酒杯说：“按咱家条例，每个春节第一杯酒敬天堂之上的龚叔。”全家老少都站起来双手举杯过头，慢慢放下洒酒入地，然后坐下开席…，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今天高兴呀，不光是子孙满堂，日子过的红火，儿女都有出息，而且这个家在方圆十里都被人高看。
　　八十八岁的老支书朱老贵年前曾对大伙说过：“人还是要多多行善，要勤劳，当初龚部长被打倒了，咱们谁敢收留他，谁敢帮他治病；你们看，善有善报，人家房子是将军出钱修，老三老四都国家人，还有那苦命的丫头最后还嫁了个吃国家饭的军人，这一切都是结了救龚部长一命的善缘。”
　　大年初一、初二兄弟几个一起给长辈们一一拜了年。初二下午赵智虎在司马河派出所借辆摩托车赶三十公里路到西梁山烈士陵园龚才达墓前烧了香，祭祀一下恩重如山的师傅、义父。
　　大年初三一早，赵智虎就要乘船取道江宁给三师叔夏明远老两口拜年。大姐和独臂姐夫送他到码头，四川籍姐夫操着一口川语说：“四娃子你也不少了。格老子的，啥子时间带个婆娘回来。爸妈都急得不得了了。”…
　　赵智虎买了票对姐姐、姐夫说：“我走了，告诉他们，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一个疯遍整个京城的弟媳妇。”姐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挥挥手说：“你上船吧，注意不要忘记咱俩的干爹遗言：为国为民，不贪不腐。”…
　　上午十点多钟，已经77岁的夏明远夫妇高兴地一人拉着赵智虎一支手坐在沙发上问长问短，他们把这个既是师侄又是徒弟的家伙看的比亲生儿子还重。“智虎，”三师母说：“5月1号，你龚成哥的儿子结婚，你一定要去哟。”“当然，侄子结婚一定要去。”“对了，你坐飞机到长沙和你夏诚大哥一起坐火车去。”
　　“四弟来啦…”，看到三哥三嫂拉着2岁多侄子进门，赵智虎赶紧起身：“哥、嫂子”，“大侄子…”“四叔…”，小赵念恩一下扑向四叔。
　　赵智虎 对三哥一直怀有极深的感情，没有三哥过早休学，他也无法读完高中；三哥赵武能天生聪明豁达，他也明白当初的一个善举换来了今天的江宁幸福生活，他很喜欢这个弟弟。
　　…
　　中午吃完饭，赵智虎急急忙忙要到下关乘回北州的轮船，刚准备出大门，保姆喊：“赵智虎，你的电话。”他放下包袱到客厅拿起电话：“喂，我是赵智虎…”他还没说完，疯丫头孙凤侠就哭着说：“哥，我想你。”赵智虎赶忙轻声说：“疯丫头，多大了？还哭。”“我高兴，管着吗？”孙凤侠娇气地说：“我把北州一天一晚的经过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向老妈交待了，老妈告诉了老头子。三十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头领着大哥、三哥向舅舅遗像敬酒，他拿下舅舅相框用袖子一遍一遍地擦，流着泪自言自语：你给了我一个好老婆，又为我准备了一个好女婿。咯咯…，不说啦，我是在外面打的。”电话挂了…
　　轮船于晚上6点多才到北州，赵智虎花了四块钱找一辆自行车夫送他回到石庄。进房间开灯，发现地上一张纸条：“谢谢你帮我治好病，可是用热水袋敷那个丹田穴…，我受不了。”赵智虎摇了揺头自言自语：春节前帮关玲用气功治疗肺中瘀血，这下治出麻烦了，以后得注意了，他撕碎纸条。洗漱完准备上床时，内部电话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一个威严的声言：“你只管听。我是凤侠二哥孙诚，现在跟你讲一公一私两件事。一公事，我们东面的那个国家情报部门纠集了一些杂碎间谍正在你那边活动，他们大肆盗窃我边防布置和扬子江口的军工企业资料，更为严重的是已经拉了我们几个厅局级干部下水了，可能还有部队的。四天后有人亲手交给你相关资料，你好好研究一下解决方案，国安部在宁江省北州、盐都、猴山、台山、三泰等五地区人员此次归你统一调动，国安沪江和武警沪江、武警宁江部队均协助你完成任务；另一个私事，我会很快将疯丫头调到北州，那可是老爷子的命根，你要保证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否则我枪毙你。家里已定了4月26号四丫头、五丫头同时结婚，地点选在江宁，是为放便你家亲戚和三师叔，结婚后我们大家一道去永州。四丫头准备一辆大客车。你要尽早准备，你父母哥嫂那里有三哥孙意志亲自上门说明情况。结婚中所有事务都不要你管，你只管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最后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赵智虎按压住激动心情道：“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也一定会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爱护好丫头。”
　　“你该称我什么？”
　　“祝二哥和全家节日快乐。”
　　“喂，好弟弟，你真牛皮，合着我白为你急了一回。”电话那头传来邱老虎声音和孙诚的笑声，电话挂了。
　　挂好电话， 赵智虎简单乐傻了，人家把你婚事都定好了，还不要自己操半点心。这真是：佳节闻喜讯，福自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