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真被连名带姓的喊，瞬间吓出颤音。
　　她不哭了，也不闹了，敏捷地往唐小棠身后钻去，才伸出小脑袋告状，“好凶，呜，爸爸别打真真……”
　　说完又躲回去，唐小棠连忙护住陆天真，警惕地盯住陆慎。
　　陆慎冷着脸。
　　这孩子小小年纪演技一流，他什么时候对她动过手？
　　客厅。
　　唐小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期待已久的诊断书，她想走，可陆天真抱着她的大腿不肯撒手。
　　唐小棠有些为难，再次强调起来，“我真不是你的妈妈。”
　　“妈咪！”
　　陆天真仰头，脆生生地答，“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你骗不到我，你和爸爸的婚纱照还在我这里呢。”
　　说完，陆天真笑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表情完全是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
　　唐小棠懵了。
　　看陆天真那么笃定的样子，再看她一身跆拳道服，顾盼神飞，与自己小时候真有几分相似。
　　唐小棠在一瞬间产生了个荒唐的念头，难道自己和陆慎领过证，生过女儿，但她不记得了？
　　不不不！
　　绝无这种可能！
　　陆慎坐在一旁，沉声道，“把你说的婚纱照拿给阿姨看。”
　　“妈咪你等我，不许偷偷跑。”
　　陆天真先和唐小棠拉了钩，才蹬蹬蹬跑上楼，那双小短腿迈得太欢儿，太急切，差点在上楼时绊倒。
　　“小心。”唐小棠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提醒。
　　陆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收回视线。
　　眼见陆天真消失在楼梯口，唐小棠才转过头，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很奇怪。
　　唐小棠在沙发上坐直，忍不住询问，“天真的妈妈呢？”
　　陆慎神情不变，冷冷开口，“死了，生下她那天就死了。”说完又补充一句，“死的还算安详。”
　　唐小棠有些诧异，“天真不知道？”
　　陆慎意外地瞧她一眼，半晌后慢悠悠道，“告诉她了，她不信，说妈咪一定在世界上某个地方等她，整日里闹着要离家出走。”
　　唐小棠沉默了。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她和陆天真很有共鸣。
　　当年唐小棠被养在奶奶家，一养就是十六年，她那时受点委屈，也总哭喊着要离家出走找妈妈。
　　父母对孩子的意义，远远不是一般人能够弥补的。
　　这时，陆天真抱着一个相框下来，兴高采烈地奔到唐小棠身前，她炫耀一般把相框高高举起来。
　　“妈咪你看！”
　　相框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合影，有些年头了，是高中时的唐小棠和陆慎，她穿着演出用的小礼服，米白色的纱裙确实有点像婚纱。
　　陆天真接着一指上面的男人，“爸爸那时候眼里全是你。”
　　这话简直是作死。
　　陆慎朝她警告般斜去一眼，威慑力十足，偏偏陆天真不吃他那套，只期待地盯紧唐小棠。
　　唐小棠望着照片上的两人。
　　那时候，奶奶要拍一张合影，她不好拒绝，故意在拍照时面带微笑地用胳膊肘捅陆慎，他才侧头用眼刀子横她。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在陆天真眼中，竟然变成了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