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7章 心坚死志
这一晚,酒桌上的我们睡得都很不踏实。
相比于那些铁杆汉奸和绝对走狗,我更忧心的是像我一样的青年学生对自己国家所产生的不信任感,受过教育的我们是国家的基石和希望,倘若我们都开始动摇怀疑了,这是比丢疆弃土丧权辱国更加危险的事情,我们这一帮学生虽然人数不多,背后连带着的却都是一个个在各地都颇有势力的家庭,日本人拉拢我们这一批人在他们组建的政府中任职效力,看中的不正是这些嘛?要想真正征服一个国家先从教育开始,要真正想占领一处土地,先从青年人着手!想到这里,我愈发感到不寒而栗。
我又开始琢磨我一直在思考求索的问题,中日必将一战,那时候的我又该如何决断?!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人比我睡得更加辗转煎熬。
“大鹏!大鹏!”史聪醒来的时候,整个贴身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草席上湿漉漉的一大片,猛一睁开眼,室内压抑着黑暗让他的心猛地一抽,定定的坐起来好久才勉强适应,时间已是后半夜,晚上那顿酒喝到最后,剩下大半都是自己干掉的,这时候口干舌燥的厉害,起来想要点灯,又怕惊着同住的几个学生,特别是那个似乎是特务机关重要眼线的日本房东,鬼知道他会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做出怎样的汇报。于是,摸着黑从桌上找到茶壶,将昨天下午泡着的陈茶咕咕咚咚的灌进喉咙。
图书馆里,临时抱佛脚的史聪摸了一会书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快醒来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两人在悄声耳语。
“听说了嘛,大鹏好像在监狱里自杀了!”
“你瞎说什么!大鹏父亲那关系,日本人就不掂量掂量可能的后果!”
“你是不知道,大鹏那性子,那可是山东梁山人,打小就是以水泊梁山替天行道为楷模,小日本子那威逼利诱,对他算个啥,前些日子对他例行审讯,审讯的日本特务突然透了一句,说他们一直以大鹏为诱饵,逼着他父亲干下不少对不起中国人的事情,意思就是就算是大鹏在这儿坚贞不屈,回国之后照样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大鹏当场就怒骂暴起,三五个士兵一齐上才把他按下来,审讯官被他一脚踹倒,起来掸掸灰尘羞辱道‘小子,既然你人到了这儿,不管是合作还是对抗,还不全凭我们这一张嘴来对外言说啊!’大鹏回到关押的地方,越想心里越气,可四周守备森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心中越发积郁难忍,到了晚上,直接用钢笔插了自己喉咙,被发现时就剩一口气了,小日本赶忙清了附近大学的医科教授过来救治,一番折腾还是没救过来,要说这大鹏真是个好汉子啊!”
“这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按说就算真死了,也是绝密啊!”
“你忘了,在国内时候我喜欢摆弄摆弄金鱼,医科大学那教授也好这个,平日里就和我是忘年交,第二天我去他家拜访,看着金鱼瞪大眼睛若有所言的样子,他心里搁不住自己抢救时候看到大鹏那种一心求死的坚定,忍不住对我说了,日本人对我们看的紧,对他这种搞学术的本土人反而疏漏了交代,根据他的描述,我立马就判断出这肯定是孙大鹏无疑啊!”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别这个时候再被问个间谍罪!”两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只有在一旁合着书仍旧酣睡的史聪,这才放下心来。
史聪怎么可能睡得着,孙大鹏刚被带走的时候,自己就因为同乡的身份,在日本人的耐心“规劝”下,对他进行开导,进了会客厅,虽然日本考虑大鹏的重要性,对他进行必要的救治包扎,可这一身伤痕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其中结结实实的疼痛,一名日本士兵一脸骄横的坐在旁边,名为照顾实为监视,大鹏靠在沙发上,稍稍动作都牵动的伤口冷汗直下,自己机械式的把日本人交代的话语一一说完,到最后反倒被大鹏义正言辞的驳斥一番,临走的时候,日本人反复叮嘱,不得泄露任何信息,并且把他的住处信息又核对了一番,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史聪一直想着大鹏的身家地位,想着日本人就算为难也不可能造次,可现在这结局,唉!
大鹏死了!他死了!他怎么就这么死了!!!
“废物!一帮废物!连一个被折磨的半残的青年都看不住,你说说你们对得起天皇的信任吗?将来复兴大日本的行动又怎么放心交托给你们?!”寺内着实气得不行,上海的计划正在关键时候,其中最为重要的“仿制银元”正是通过孙正所有的挂着德国国旗的商船才一路畅通无阻,沿途不用接受任何关卡的盘查,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万一影响到大局……
“将军,请息怒!现在不是生气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必须做好应对之策,否则要是影响计划,我们之前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就前功尽弃了!”
“孙大鹏不能死,至少,在我们这里和孙正那里,他仍旧活的好好的!”
“将军?”
“我们这批学生里,不是有一个仿写中国汉字的高手?”
“将军你是要想?我懂了,我懂了,我立马带他过来!”
“桥本君,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啊!”
“宫本君过奖了,这一切还要感谢寺内将军,他在给我们教学的过程中,发现了我这个业余爱好,一直鼓励我勤加练习,还专门找了几个书法家让我观察他们的书写姿势和用笔方法,说指不定哪一天就可以派上用场,现在能为帝国效力,是桥本的光荣!”能在这个时候能被召回,桥本感到很意外,他的毕业成绩并不出色,甚至因为语言天赋实在是缺乏,中文考核还被判定为不合格,所以并没有获得留下重点培养的机会,而是被外派到一般的外设机构任职,这次突然地受到寺内的直接召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突然对自己字迹模仿能力那么感兴趣来看,桥本熊一肯定,这一定是自己飞黄腾达的良机。
“寺内将军!”房门被推开,见到寺内进入房间,熊本赶忙把蹭在沙发边上的小半个屁股抬起,笔直站定向寺内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寺内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对于学生的恭敬和规矩,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宫本赶紧走上前来,将提前要求桥本仿写的一段字句递到了寺内的面前,寺内仔仔细细的对照原件,光看字体字形用笔习惯至少有七八成相似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表现了,寺内不动声色:“有把握能在这周内,将这个人的字迹,完完全全的模仿成功吗?”
“我一定尽力而为!”
“尽力?”寺内皱了皱眉头。
“我保证!”熊本一咬牙,做出了保证。
“记住,你必须说到做到,上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在这个地方,能做到百分之百就是功劳,就算是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都只能算是失败!”
“学生明白,我一定好好揣测他的一笔一画,下周的时候,我……不!是这个人会按照将军的要求,写下相关的信件!”
“宫本参谋,这一年让你负责对孙大鹏的审讯,想必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肯定是烂熟于心了?”
“是的,将军一直教导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关于孙大鹏的一切,我们搜集的资料和档案一直都放在我的卧室床边。”宫本冷汗直冒,孙大鹏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价值,现在早就被送去军事法庭了。
寺内冷冷的直视着宫本,事故的原因尽管是孙大鹏一心求死所导致,但是在那天宫本为了给妹妹过生日,没有和值班军官认真交接就直接脱岗也是不争的事实:“宫本,好好把握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宫本低下头连声答应,不敢面对老师的目光。
寺内转过脸,又恢复了平日的和蔼慈祥:“很好,熊本君,干得不错!宫本比你早两年做过我的学生,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兄,就请他指导你好好熟悉熟悉你要模仿的这个人,你的中文水平不是很好,在细节上有可能出现疏漏,信件的具体内容就由宫本主要拟定,经过我们审定通过后,你抓紧对照练习,记住!这件事情关系到帝国一项极其重要的计划,一切拜托了!”寺内深鞠一躬离开了房间,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客套赶紧开始工作。
孙正从口袋中摸出香烟,划拉好多次才打着火柴,可凑到烟嘴上又莫名的熄灭,孙正内心产生了极为浓重的不安,越是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他打开抽屉,拿起几张儿子被看押审讯的照片,又想起上个月从日本寄来,儿子痛骂日本侵略者的信件,他内心稍安,妻子走之后,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只要儿子没事,一切的牺牲和灾祸对他都不算个什么事儿。他已经想好了,下个月又有一批小鬼子的货物需要用他船,按照惯例会捎来儿子的信件,上次他仍旧痛斥了日本人的无耻和卑劣,这性子好样的,可是儿子,你可以不管不顾可我不能不问你的生死啊!自己写的信也不知道日本人给没给儿子看,反正这次等这边打点完毕,自己亲自拉着几个德国军官去一趟日本,到时候大不了散尽家财给那些老关系,现在的德国方面在日本人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他将手中揉皱的香烟丢掉,打开烟盒打算重新取一根时,却发现这是剩下的最后一根烟了。
相比于那些铁杆汉奸和绝对走狗,我更忧心的是像我一样的青年学生对自己国家所产生的不信任感,受过教育的我们是国家的基石和希望,倘若我们都开始动摇怀疑了,这是比丢疆弃土丧权辱国更加危险的事情,我们这一帮学生虽然人数不多,背后连带着的却都是一个个在各地都颇有势力的家庭,日本人拉拢我们这一批人在他们组建的政府中任职效力,看中的不正是这些嘛?要想真正征服一个国家先从教育开始,要真正想占领一处土地,先从青年人着手!想到这里,我愈发感到不寒而栗。
我又开始琢磨我一直在思考求索的问题,中日必将一战,那时候的我又该如何决断?!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人比我睡得更加辗转煎熬。
“大鹏!大鹏!”史聪醒来的时候,整个贴身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草席上湿漉漉的一大片,猛一睁开眼,室内压抑着黑暗让他的心猛地一抽,定定的坐起来好久才勉强适应,时间已是后半夜,晚上那顿酒喝到最后,剩下大半都是自己干掉的,这时候口干舌燥的厉害,起来想要点灯,又怕惊着同住的几个学生,特别是那个似乎是特务机关重要眼线的日本房东,鬼知道他会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做出怎样的汇报。于是,摸着黑从桌上找到茶壶,将昨天下午泡着的陈茶咕咕咚咚的灌进喉咙。
图书馆里,临时抱佛脚的史聪摸了一会书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快醒来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两人在悄声耳语。
“听说了嘛,大鹏好像在监狱里自杀了!”
“你瞎说什么!大鹏父亲那关系,日本人就不掂量掂量可能的后果!”
“你是不知道,大鹏那性子,那可是山东梁山人,打小就是以水泊梁山替天行道为楷模,小日本子那威逼利诱,对他算个啥,前些日子对他例行审讯,审讯的日本特务突然透了一句,说他们一直以大鹏为诱饵,逼着他父亲干下不少对不起中国人的事情,意思就是就算是大鹏在这儿坚贞不屈,回国之后照样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大鹏当场就怒骂暴起,三五个士兵一齐上才把他按下来,审讯官被他一脚踹倒,起来掸掸灰尘羞辱道‘小子,既然你人到了这儿,不管是合作还是对抗,还不全凭我们这一张嘴来对外言说啊!’大鹏回到关押的地方,越想心里越气,可四周守备森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心中越发积郁难忍,到了晚上,直接用钢笔插了自己喉咙,被发现时就剩一口气了,小日本赶忙清了附近大学的医科教授过来救治,一番折腾还是没救过来,要说这大鹏真是个好汉子啊!”
“这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按说就算真死了,也是绝密啊!”
“你忘了,在国内时候我喜欢摆弄摆弄金鱼,医科大学那教授也好这个,平日里就和我是忘年交,第二天我去他家拜访,看着金鱼瞪大眼睛若有所言的样子,他心里搁不住自己抢救时候看到大鹏那种一心求死的坚定,忍不住对我说了,日本人对我们看的紧,对他这种搞学术的本土人反而疏漏了交代,根据他的描述,我立马就判断出这肯定是孙大鹏无疑啊!”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别这个时候再被问个间谍罪!”两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只有在一旁合着书仍旧酣睡的史聪,这才放下心来。
史聪怎么可能睡得着,孙大鹏刚被带走的时候,自己就因为同乡的身份,在日本人的耐心“规劝”下,对他进行开导,进了会客厅,虽然日本考虑大鹏的重要性,对他进行必要的救治包扎,可这一身伤痕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其中结结实实的疼痛,一名日本士兵一脸骄横的坐在旁边,名为照顾实为监视,大鹏靠在沙发上,稍稍动作都牵动的伤口冷汗直下,自己机械式的把日本人交代的话语一一说完,到最后反倒被大鹏义正言辞的驳斥一番,临走的时候,日本人反复叮嘱,不得泄露任何信息,并且把他的住处信息又核对了一番,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史聪一直想着大鹏的身家地位,想着日本人就算为难也不可能造次,可现在这结局,唉!
大鹏死了!他死了!他怎么就这么死了!!!
“废物!一帮废物!连一个被折磨的半残的青年都看不住,你说说你们对得起天皇的信任吗?将来复兴大日本的行动又怎么放心交托给你们?!”寺内着实气得不行,上海的计划正在关键时候,其中最为重要的“仿制银元”正是通过孙正所有的挂着德国国旗的商船才一路畅通无阻,沿途不用接受任何关卡的盘查,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万一影响到大局……
“将军,请息怒!现在不是生气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必须做好应对之策,否则要是影响计划,我们之前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就前功尽弃了!”
“孙大鹏不能死,至少,在我们这里和孙正那里,他仍旧活的好好的!”
“将军?”
“我们这批学生里,不是有一个仿写中国汉字的高手?”
“将军你是要想?我懂了,我懂了,我立马带他过来!”
“桥本君,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啊!”
“宫本君过奖了,这一切还要感谢寺内将军,他在给我们教学的过程中,发现了我这个业余爱好,一直鼓励我勤加练习,还专门找了几个书法家让我观察他们的书写姿势和用笔方法,说指不定哪一天就可以派上用场,现在能为帝国效力,是桥本的光荣!”能在这个时候能被召回,桥本感到很意外,他的毕业成绩并不出色,甚至因为语言天赋实在是缺乏,中文考核还被判定为不合格,所以并没有获得留下重点培养的机会,而是被外派到一般的外设机构任职,这次突然地受到寺内的直接召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突然对自己字迹模仿能力那么感兴趣来看,桥本熊一肯定,这一定是自己飞黄腾达的良机。
“寺内将军!”房门被推开,见到寺内进入房间,熊本赶忙把蹭在沙发边上的小半个屁股抬起,笔直站定向寺内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寺内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对于学生的恭敬和规矩,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宫本赶紧走上前来,将提前要求桥本仿写的一段字句递到了寺内的面前,寺内仔仔细细的对照原件,光看字体字形用笔习惯至少有七八成相似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表现了,寺内不动声色:“有把握能在这周内,将这个人的字迹,完完全全的模仿成功吗?”
“我一定尽力而为!”
“尽力?”寺内皱了皱眉头。
“我保证!”熊本一咬牙,做出了保证。
“记住,你必须说到做到,上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在这个地方,能做到百分之百就是功劳,就算是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都只能算是失败!”
“学生明白,我一定好好揣测他的一笔一画,下周的时候,我……不!是这个人会按照将军的要求,写下相关的信件!”
“宫本参谋,这一年让你负责对孙大鹏的审讯,想必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肯定是烂熟于心了?”
“是的,将军一直教导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关于孙大鹏的一切,我们搜集的资料和档案一直都放在我的卧室床边。”宫本冷汗直冒,孙大鹏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价值,现在早就被送去军事法庭了。
寺内冷冷的直视着宫本,事故的原因尽管是孙大鹏一心求死所导致,但是在那天宫本为了给妹妹过生日,没有和值班军官认真交接就直接脱岗也是不争的事实:“宫本,好好把握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宫本低下头连声答应,不敢面对老师的目光。
寺内转过脸,又恢复了平日的和蔼慈祥:“很好,熊本君,干得不错!宫本比你早两年做过我的学生,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兄,就请他指导你好好熟悉熟悉你要模仿的这个人,你的中文水平不是很好,在细节上有可能出现疏漏,信件的具体内容就由宫本主要拟定,经过我们审定通过后,你抓紧对照练习,记住!这件事情关系到帝国一项极其重要的计划,一切拜托了!”寺内深鞠一躬离开了房间,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客套赶紧开始工作。
孙正从口袋中摸出香烟,划拉好多次才打着火柴,可凑到烟嘴上又莫名的熄灭,孙正内心产生了极为浓重的不安,越是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他打开抽屉,拿起几张儿子被看押审讯的照片,又想起上个月从日本寄来,儿子痛骂日本侵略者的信件,他内心稍安,妻子走之后,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只要儿子没事,一切的牺牲和灾祸对他都不算个什么事儿。他已经想好了,下个月又有一批小鬼子的货物需要用他船,按照惯例会捎来儿子的信件,上次他仍旧痛斥了日本人的无耻和卑劣,这性子好样的,可是儿子,你可以不管不顾可我不能不问你的生死啊!自己写的信也不知道日本人给没给儿子看,反正这次等这边打点完毕,自己亲自拉着几个德国军官去一趟日本,到时候大不了散尽家财给那些老关系,现在的德国方面在日本人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他将手中揉皱的香烟丢掉,打开烟盒打算重新取一根时,却发现这是剩下的最后一根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