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是我们办公室？”曹颖问。
　　梁健见曹颖的问题有些找事，赶紧道，“我晚上自己有事。”
　　他相信，钟涛那边的人都不让他参加，怎么可能会邀请他吃饭。梁健想，如果石宁说出没有他的份，那岂不是给自己掉面子，于是他抢着表态自己没空。果然，石宁见问，只是朝梁健瞥了眼，嘴巴砸吧一下，就没出声，话没出口，大体也就默认了领导没叫他。
　　梁健则庆幸自己说得早。
　　石宁走后，曹颖轻轻叹道，“这种晚饭真没意思，要陪领导吃饭，我最反感了。”
　　梁健听出曹颖的这种反感只不过是说说的。他与曹颖共事了将近两年，对曹颖还是有些了解的。
　　曹颖是小学高级教师，因为文字功底还可以，人又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被秘书办借来当枪手。她现在是拿着高级教师的工资，享受着外企的福利，一年的收入比学校教师高了两三万。这本来是一种很好的状况，可她也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心想，自己本来是事业编，调入公司内部，收入比现在还少，不划算，不调入公司回到学校工作已经不适应。她目前正筹划着两条路，一条路是找个副校长当，让她回学校；另一条路帮她进入公司高层，而如今公司高层的位置很少，她马上就要过了年龄，如果真想进也得加把劲，才有些希望。
　　这两条路里，不管是哪条路，都需要与上司接触，求上司出力，而今天的机会，既能接触到新任总经理，又能接触到公司高层，对于曹颖来说，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况且，在华东区，稍有姿色的女人，被上司叫出去陪上司吃饭，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大家习以为常。今天，对曹颖来说可谓一箭多雕。
　　梁健道，“上司想着你，总归是好事。”
　　曹颖摇头，“就怕领导吃饭的时候想到你了，真要办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不知把你忘记到哪里去了！”
　　梁健道，“公司不是有句顺口溜嘛，吃饭不勤劳，**没功劳。吃饭比做事更重要啊。”
　　会议开到了五点十分，这在来说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曹颖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哦、哦”了几声，就说“我先走了”，然后就匆匆下了楼。
　　梁健从走廊往下看，见那些总部领导和华东区高层成员，都钻进了一辆一辆小车。最后是钟涛进了自己的奥迪A6专车，石宁和提着小坤包的曹颖出了门厅，石宁还特意替曹颖开了车门，让她与钟涛坐在后排，碰上门，自己又钻进了奥迪A6的副驾驶室。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了大门口。
　　这让梁健想起，以往他也以黄少华的名义，多次邀请曹颖参加陪领导的晚餐。心头不由冒出一句：真是铁打的女人，流水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