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4章 暗度陈仓的汪啸
所以说当局者迷,秦海洋一心想着的,是怎么带着野菜湾这一村的乡亲们依靠育种致富,所以在寻找土地这个问题上,他的着眼点也一直只放在野菜湾,这就局限住了他,而在这个问题上找到突破口,最终还是汪啸帮助了他。
那天,汪啸找到秦海洋,对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汪啸问他:“如果说,让你把你的育种事业扩大到整个七家乡,让别的村也跟着沾点甜头,你愿不愿意?”
“啊?”第一时间,秦海洋有些发愣。
“我是说,既然我们村很难提供更大片的整地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别的村呢?”汪啸说。
“这我倒是真还没想过。”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海洋实话实说的同时,脑子已经转动起来。
“没想过不要紧,你可以现在就想想。”汪啸笑了。
事实上,想到这一层,也不是汪啸自己想到了的,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的,是乡里新调任来的组织支部疏记把他叫到乡里进行的一次谈话。
因为组织的基层人事政策,各乡的支部疏记执行轮值制度,每隔几年,就会将各乡的组织支部疏记进行调换,去年,这种调换就进行了一轮。
新调任来的乡组织支部疏记叫李东阳,满打满算,他调来七家乡才八个多月,但他没有浪费这八个多月,利用这些时间,已经深入地对七家乡,对七家乡的各下属各个村子的情况,有了扎实的了解。他是个干实事的人,以至于在调来七家乡之前,他在别的乡里就养成了代劳许多本属于乡长的工作的习惯,来到七家乡,这个习惯自然也被带了过来。
通过这八个月的调研,李东阳自然也发现了野菜湾郁郁葱葱的玉米种子田,那一片茁壮的绿色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把它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而在了解到那片地的情况,得知野菜湾也是第一年搞这件事后,李疏记并没有第一时间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甚至没有特别和汪啸进行什么沟通,直到当他看完了野菜湾秋后的收获,他要找汪啸谈一谈的日程才真正定了下来。
首先,李疏记肯定了汪啸和“他们村那个小伙子”的干劲儿,表扬了他们对家乡对土地的火又热之心,然后,他就对汪啸提出了和汪啸提给秦海洋的问题差不多的问题。
“啊?”乍听到李东阳疏记的问题,汪啸最初的反应,和秦海洋此刻如出一辙。
“李疏记具体怎么说?”秦海洋的心动起来,问汪啸。
“李疏记说,我们村育种这件事,给全乡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模范作用,我们的成功,是乡里喜闻乐见的,也是乡里该多多向我们学习的。他说,作为乡里的领导,他和朱乡长意见一致,都认为应该对我们有所扶持和帮助,实实在在地为我们解决一些我们可能不那么好解决的困难,可以是资金问题,可以是技术问题,当然更可以是土地问题。”汪啸说。
“嗯,然后呢?”秦海洋期待地看着汪啸。
“然后我就把我们正面临的土地问题和李疏记汇报了一下,李疏记于是建议我们,既然野菜湾的土地就那么多,何不把视线从野菜湾的局限里带出来,面向全乡做选择。黄花山脚下那片小平川上,水泉湾村和老爷庙村有一大块地相连,两个村的地加起来能有五六百亩,而且都是上水地,平整,开阔,如果我们愿意选择那里,李疏记可以帮我们和两个村沟通,保证我们能拿到那一大块地。”汪啸眼睛里带着兴奋的光芒。
秦海洋的心里也一下子亮堂起来。能有足足五六百亩的一整块地,那可是他一直以来犯愁的时候都没有设想过的,如果真能拿下那块地来,自己不但算解决了最紧要的问题,而且种植面积算是一下子就被扩大了起来,就可以从江经理那里拿到更大的委托订单了。
“这倒是非常好的事,”压住心中的兴奋,秦海洋提出自己的担心,“但是那两块地既然都是向阳上水的好地,肯定不可能闲置着,突然一下子,能完整地交给我们吗?还有,我们现在有了成功的示范,十里八村都看到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那两个村会不会有过分的要求呢?”
“拿地的事情,李疏记有保证,你倒不必担心什么。而你后面说这个,就是我为什么问你愿不愿意把事业扩大到整个七家乡的原因。”汪啸继续补充李疏记的话,“李疏记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成功了,那么消贫致富也不能只想着我们自己,他建议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农业合作社,吸纳我们村和那两个村的村民入股,这一来可以方便解决土地问题,二来也是我们为家乡土地做了一个大大的贡献。”
李疏记说了这话,也算是和秦海洋最初的心思不谋而合了,但听到这样的话,秦海洋却稍微有些陷入了犹豫了。
他不是个局限狭隘的人,就像他最开始想要回乡制种,本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发财,而是想要带着野菜湾全体村民一起过上好日子一样,他从心里是愿意让自己做的事情惠及到更多的父老乡亲的,但是,他有闯劲儿,也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育种这件事才刚刚开展一年,就突然有了扩大到全乡的趋势,要辐射到更多的人,他毕竟还年轻,突然好像背上了巨大的责任,他心里是有忐忑有不安的。
“怎么了海洋,你不愿意吗?”汪啸看出了秦海洋的犹豫。
“不是,带咱们村的人入股,这我们早就商量过,我只是没想过这么快带动更多人,突然整这么大,压力也有点儿大啊!”秦海洋不好意思地笑笑。
被突然要面对的挑战打犹豫了,让他多少觉得自己在自己的啸哥面前有些没面子。
“那也没什么的,都是乡里乡亲,别的村的人和我们村的人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数目的问题。”汪啸知道,秦海洋不会是不愿意让别的村的人分一杯羹,对自己这个小老弟,这点基本的了解他还是有的。
“李疏记是不是已经和那两个村的村长有过沟通?”秦海洋又问汪啸。
“我猜也是吧。”汪啸和秦海洋不谋而合。
秦海洋突然笑了,坏笑,他看着汪啸的眼睛:“啸哥,你实话实说,李疏记这算不算是其实是给你下了任务?”
汪啸摇头苦笑:“你小子,算你……说对了吧。”
“那行吧。”秦海洋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初步我们就这么定下来吧。但是这件事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商量一下就能定好的事情,我们还需要看看你说的那块地,以及和江经理沟通一下才行。”
“那当然。”汪啸知道,秦海洋这就是心里更大的火苗已经燃烧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没了什么波折,在李疏记的要求之下,汪啸带着秦海洋一起,到乡里和李疏记面谈了一次,而后,李疏记放下其它工作,叫上水泉湾村和老爷庙村村长一起,亲自陪着汪啸和秦海洋去检验了目标的那一大块地。在看到那块地的时候,秦海洋更大的“野心”,似乎是从那块更大更肥沃的土地里,不可抑止地生长出来。
之后就是和江晓东沟通,听到有更大块的土地,以及还有了当地乡正府的支持,江晓东也很高兴,很快带着专家下来,亲自看了土地验了土壤,那块地没有让所有目光朝向它的人失望,出色地达标,于是,新一年的顺利制种计划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一点点“私心”秦海洋还是有的,汪啸也有,他们的“私心”是一致的,那就是在合作的条件上,要让野菜湾村的村民获得更多一些的偏向,毕竟,他们才是最初一批被秦海洋放在心里的人,他们也是和秦海洋最有感情的人。
而虽然提供了秦海洋最需要的土地,但水泉湾村和老爷庙村的村长都很明白,这件事说到底,可是他们在沾人家野菜湾村的光,多多少少在合作条件上对人家有所让步,他们是能接受也乐于接受的,于是,三方合同就这样签订下来。
之后的第一个冬天,秦海洋和汪啸在野菜湾村进行了非常顺利的动员工作,天天眼馋秦海洋的“金豆子”的野菜湾的村民们,完全没想到他们偷偷惦记着的好处,秦海洋居然主动地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不排除有一些人因为秦海洋和汪啸的主动,反而起了歪心,打了退堂鼓,但大多数的野菜湾村民,都喜滋滋地在第一时间签上自己的名字选择了入股。而在拿到了条件明显优于其它两个村的村民的合约后,在野菜湾村村民的嘴里,秦海洋的外号,从“大白领大学生”变成了“活菩萨,活雷锋”。
景月娥也入了股,虽然她做过对不起秦海洋最疼爱的爷爷的事情,但秦海洋没有因此在这件事上报复她,而是一视同仁地带上了她。
在所有人里,只有在刘东子跑来也想要入股时,秦海洋有过拒绝的念头。
“讨厌”毕竟是一种很有力量的负面情绪,有这份讨厌在,秦海洋看刘东子就没有顺眼的时候。他不会欺负刘东子什么,但是把自己兜里的糖分一块给刘东子,他多多少少是不太愿意的。
这一次又还是汪啸说服了秦海洋。育种田不像苹果树,不需要入股的人全部都亲身与到田地里的劳作中,所以刘东子入股,也只是分一点好处,不会对种田的有什么损害,而他虽然人烦人又讨厌,但毕竟一个人有上顿没下顿也挺可怜,给他口饭吃,村里可能就能少一些麻烦。
既然汪啸都这么说了,秦海洋也不能再说什么。但他虽然答应了也让刘东子入股,却暗暗有些希望刘东子拿不出入股的钱,可惜,这一次他失望了,在交钱那一天,刘东子居然成功的搞到了钱,就这样,招股书上不得不加上了刘东子的姓名。
刘东子的钱来自秦卫军和汪啸。秦卫军居然背着孙子借钱给刘东子,是因为老人毕竟有着孙子比不了的善良;而汪啸又帮刘东子说服秦海洋,又背地里借钱给他,照顾刘东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则是因为一个不能明着和秦海洋说出来的原因。
——秋天化肥出错的那件事,虽然最终并没有找到真正使坏的人,但是汪啸心里断定,那九成九就是刘东子干的好事。刘东子是个小人,他能干出第一次,就能干出第二次。这一次,秦海洋可是要干一票更大的了,方方面面都不能出什么差错,古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汪啸想,要想杜绝刘东子再次使坏的可能,让他入股种子田,把他带到共同利益中间来,可是眼前最稳妥牢靠的安排了。
这一层,汪啸是绝对不能和秦海洋说的,他非常明白,以秦海洋的个性,他绝不会认可这种对坏人的“收买”行为,更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向坏人“示弱”,所以,反正说不说都一样,汪啸于是决定,学秦海洋当初一样,也给秦海洋来一次暗度陈仓。
那天,汪啸找到秦海洋,对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汪啸问他:“如果说,让你把你的育种事业扩大到整个七家乡,让别的村也跟着沾点甜头,你愿不愿意?”
“啊?”第一时间,秦海洋有些发愣。
“我是说,既然我们村很难提供更大片的整地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别的村呢?”汪啸说。
“这我倒是真还没想过。”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海洋实话实说的同时,脑子已经转动起来。
“没想过不要紧,你可以现在就想想。”汪啸笑了。
事实上,想到这一层,也不是汪啸自己想到了的,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的,是乡里新调任来的组织支部疏记把他叫到乡里进行的一次谈话。
因为组织的基层人事政策,各乡的支部疏记执行轮值制度,每隔几年,就会将各乡的组织支部疏记进行调换,去年,这种调换就进行了一轮。
新调任来的乡组织支部疏记叫李东阳,满打满算,他调来七家乡才八个多月,但他没有浪费这八个多月,利用这些时间,已经深入地对七家乡,对七家乡的各下属各个村子的情况,有了扎实的了解。他是个干实事的人,以至于在调来七家乡之前,他在别的乡里就养成了代劳许多本属于乡长的工作的习惯,来到七家乡,这个习惯自然也被带了过来。
通过这八个月的调研,李东阳自然也发现了野菜湾郁郁葱葱的玉米种子田,那一片茁壮的绿色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把它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而在了解到那片地的情况,得知野菜湾也是第一年搞这件事后,李疏记并没有第一时间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甚至没有特别和汪啸进行什么沟通,直到当他看完了野菜湾秋后的收获,他要找汪啸谈一谈的日程才真正定了下来。
首先,李疏记肯定了汪啸和“他们村那个小伙子”的干劲儿,表扬了他们对家乡对土地的火又热之心,然后,他就对汪啸提出了和汪啸提给秦海洋的问题差不多的问题。
“啊?”乍听到李东阳疏记的问题,汪啸最初的反应,和秦海洋此刻如出一辙。
“李疏记具体怎么说?”秦海洋的心动起来,问汪啸。
“李疏记说,我们村育种这件事,给全乡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模范作用,我们的成功,是乡里喜闻乐见的,也是乡里该多多向我们学习的。他说,作为乡里的领导,他和朱乡长意见一致,都认为应该对我们有所扶持和帮助,实实在在地为我们解决一些我们可能不那么好解决的困难,可以是资金问题,可以是技术问题,当然更可以是土地问题。”汪啸说。
“嗯,然后呢?”秦海洋期待地看着汪啸。
“然后我就把我们正面临的土地问题和李疏记汇报了一下,李疏记于是建议我们,既然野菜湾的土地就那么多,何不把视线从野菜湾的局限里带出来,面向全乡做选择。黄花山脚下那片小平川上,水泉湾村和老爷庙村有一大块地相连,两个村的地加起来能有五六百亩,而且都是上水地,平整,开阔,如果我们愿意选择那里,李疏记可以帮我们和两个村沟通,保证我们能拿到那一大块地。”汪啸眼睛里带着兴奋的光芒。
秦海洋的心里也一下子亮堂起来。能有足足五六百亩的一整块地,那可是他一直以来犯愁的时候都没有设想过的,如果真能拿下那块地来,自己不但算解决了最紧要的问题,而且种植面积算是一下子就被扩大了起来,就可以从江经理那里拿到更大的委托订单了。
“这倒是非常好的事,”压住心中的兴奋,秦海洋提出自己的担心,“但是那两块地既然都是向阳上水的好地,肯定不可能闲置着,突然一下子,能完整地交给我们吗?还有,我们现在有了成功的示范,十里八村都看到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那两个村会不会有过分的要求呢?”
“拿地的事情,李疏记有保证,你倒不必担心什么。而你后面说这个,就是我为什么问你愿不愿意把事业扩大到整个七家乡的原因。”汪啸继续补充李疏记的话,“李疏记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成功了,那么消贫致富也不能只想着我们自己,他建议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农业合作社,吸纳我们村和那两个村的村民入股,这一来可以方便解决土地问题,二来也是我们为家乡土地做了一个大大的贡献。”
李疏记说了这话,也算是和秦海洋最初的心思不谋而合了,但听到这样的话,秦海洋却稍微有些陷入了犹豫了。
他不是个局限狭隘的人,就像他最开始想要回乡制种,本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发财,而是想要带着野菜湾全体村民一起过上好日子一样,他从心里是愿意让自己做的事情惠及到更多的父老乡亲的,但是,他有闯劲儿,也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育种这件事才刚刚开展一年,就突然有了扩大到全乡的趋势,要辐射到更多的人,他毕竟还年轻,突然好像背上了巨大的责任,他心里是有忐忑有不安的。
“怎么了海洋,你不愿意吗?”汪啸看出了秦海洋的犹豫。
“不是,带咱们村的人入股,这我们早就商量过,我只是没想过这么快带动更多人,突然整这么大,压力也有点儿大啊!”秦海洋不好意思地笑笑。
被突然要面对的挑战打犹豫了,让他多少觉得自己在自己的啸哥面前有些没面子。
“那也没什么的,都是乡里乡亲,别的村的人和我们村的人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数目的问题。”汪啸知道,秦海洋不会是不愿意让别的村的人分一杯羹,对自己这个小老弟,这点基本的了解他还是有的。
“李疏记是不是已经和那两个村的村长有过沟通?”秦海洋又问汪啸。
“我猜也是吧。”汪啸和秦海洋不谋而合。
秦海洋突然笑了,坏笑,他看着汪啸的眼睛:“啸哥,你实话实说,李疏记这算不算是其实是给你下了任务?”
汪啸摇头苦笑:“你小子,算你……说对了吧。”
“那行吧。”秦海洋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初步我们就这么定下来吧。但是这件事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商量一下就能定好的事情,我们还需要看看你说的那块地,以及和江经理沟通一下才行。”
“那当然。”汪啸知道,秦海洋这就是心里更大的火苗已经燃烧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没了什么波折,在李疏记的要求之下,汪啸带着秦海洋一起,到乡里和李疏记面谈了一次,而后,李疏记放下其它工作,叫上水泉湾村和老爷庙村村长一起,亲自陪着汪啸和秦海洋去检验了目标的那一大块地。在看到那块地的时候,秦海洋更大的“野心”,似乎是从那块更大更肥沃的土地里,不可抑止地生长出来。
之后就是和江晓东沟通,听到有更大块的土地,以及还有了当地乡正府的支持,江晓东也很高兴,很快带着专家下来,亲自看了土地验了土壤,那块地没有让所有目光朝向它的人失望,出色地达标,于是,新一年的顺利制种计划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一点点“私心”秦海洋还是有的,汪啸也有,他们的“私心”是一致的,那就是在合作的条件上,要让野菜湾村的村民获得更多一些的偏向,毕竟,他们才是最初一批被秦海洋放在心里的人,他们也是和秦海洋最有感情的人。
而虽然提供了秦海洋最需要的土地,但水泉湾村和老爷庙村的村长都很明白,这件事说到底,可是他们在沾人家野菜湾村的光,多多少少在合作条件上对人家有所让步,他们是能接受也乐于接受的,于是,三方合同就这样签订下来。
之后的第一个冬天,秦海洋和汪啸在野菜湾村进行了非常顺利的动员工作,天天眼馋秦海洋的“金豆子”的野菜湾的村民们,完全没想到他们偷偷惦记着的好处,秦海洋居然主动地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不排除有一些人因为秦海洋和汪啸的主动,反而起了歪心,打了退堂鼓,但大多数的野菜湾村民,都喜滋滋地在第一时间签上自己的名字选择了入股。而在拿到了条件明显优于其它两个村的村民的合约后,在野菜湾村村民的嘴里,秦海洋的外号,从“大白领大学生”变成了“活菩萨,活雷锋”。
景月娥也入了股,虽然她做过对不起秦海洋最疼爱的爷爷的事情,但秦海洋没有因此在这件事上报复她,而是一视同仁地带上了她。
在所有人里,只有在刘东子跑来也想要入股时,秦海洋有过拒绝的念头。
“讨厌”毕竟是一种很有力量的负面情绪,有这份讨厌在,秦海洋看刘东子就没有顺眼的时候。他不会欺负刘东子什么,但是把自己兜里的糖分一块给刘东子,他多多少少是不太愿意的。
这一次又还是汪啸说服了秦海洋。育种田不像苹果树,不需要入股的人全部都亲身与到田地里的劳作中,所以刘东子入股,也只是分一点好处,不会对种田的有什么损害,而他虽然人烦人又讨厌,但毕竟一个人有上顿没下顿也挺可怜,给他口饭吃,村里可能就能少一些麻烦。
既然汪啸都这么说了,秦海洋也不能再说什么。但他虽然答应了也让刘东子入股,却暗暗有些希望刘东子拿不出入股的钱,可惜,这一次他失望了,在交钱那一天,刘东子居然成功的搞到了钱,就这样,招股书上不得不加上了刘东子的姓名。
刘东子的钱来自秦卫军和汪啸。秦卫军居然背着孙子借钱给刘东子,是因为老人毕竟有着孙子比不了的善良;而汪啸又帮刘东子说服秦海洋,又背地里借钱给他,照顾刘东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则是因为一个不能明着和秦海洋说出来的原因。
——秋天化肥出错的那件事,虽然最终并没有找到真正使坏的人,但是汪啸心里断定,那九成九就是刘东子干的好事。刘东子是个小人,他能干出第一次,就能干出第二次。这一次,秦海洋可是要干一票更大的了,方方面面都不能出什么差错,古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汪啸想,要想杜绝刘东子再次使坏的可能,让他入股种子田,把他带到共同利益中间来,可是眼前最稳妥牢靠的安排了。
这一层,汪啸是绝对不能和秦海洋说的,他非常明白,以秦海洋的个性,他绝不会认可这种对坏人的“收买”行为,更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向坏人“示弱”,所以,反正说不说都一样,汪啸于是决定,学秦海洋当初一样,也给秦海洋来一次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