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金言？”林凡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确实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啊。
　　“他是咱们车间的主任助理，一个星期在厂里待不了两天。名义上是在外面公干，鬼知道一个破车间主任的助理在外面能公干什么鬼。这孙子每次一回厂，对周鼻毛就跟供祖宗似的……”陈强小声地解释，看周福来两人越走越近，只好闭上嘴。
　　“你就是林凡？”叶金言仰着头，鼻孔对准林凡，趾高气扬地问道。
　　“是。叶助理找我有什么事？”林凡淡淡地说道。
　　“什么事？你在车间里打架斗殴，自己一点觉悟都没有吗？”叶金言瞄了林凡一眼。
　　林凡眼观鼻鼻观心，没理他这茬。
　　“你知不知道在车间里打架斗殴是什么处分？”叶金言见林凡如同老僧坐定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喊起来，“开除！”
　　林凡微微笑了一下问道：“叶助理，你说我打架斗殴。打架斗殴总要两个人吧，我跟谁打了？”
　　“跟我！”周福来往前跨一步，趾高气扬地说道。
　　站在旁边的叶金言没想到周福来这么虎，心说：你个二逼居然没看出这小子是在下套吗？就这么上赶着进套。
　　“那好吧。”林凡两手一摊，笑着说道，“咱俩打架斗殴，一起被开除吧。”
　　“是你打我！凭什么开除我？！”周福来不服气，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问道。
　　“谁说是我打你了？刚才你不是还承认咱们这是打架吗？你脸上有伤了不起啊？没看见我手腕都红了。”林凡本来就是想着故意激怒周福来，所以一脸矫情地说道。
　　叶金言虽然心里不停地暗骂着周福来这个猪队友，嘴上却还是在打着官腔：“周师傅是我们车间的正式员工，会不会开除我们需要讨论。但你只是个实习工，而且主动打人这件事证据确凿，所以你还是收拾东西准备滚蛋吧。”
　　林凡听完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我日他个仙人板板，我怎么把这茬事给忘了……
　　旁边的陈强在跟着帮腔：“叶助理，虽然林凡还是个实习工，但辞不辞退人家，你一个主任助理……好像说了也不算吧？！”
　　“哈哈……”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附和着大笑起来。
　　叶金言平日在周鼻毛面前一副哈巴狗模样，转过脸对着车间里的工人师傅不是装逼就是鄙夷，所以车间里没有人对他有好印象。
　　“陈强……你……你们……”叶金言终于察觉到车间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本来还想着继续放几句狠话，但看着这些工人师傅凶巴巴的眼神，终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刘建看出林凡的脸色不太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地说道：“虽然车间里规定打架会开除，实际上咱们车间哪天没有一起两起打架斗殴的，也没见谁真的被开除了。放心吧，就算是周鼻毛来了，最多就是说你几句，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听了师傅刘建的话，林凡的心里才略微好受了一些。
　　倒不是林凡害怕丢了这份工作。说实话，凭着林凡从系统那学来的中级车床操作技能，随便找一个机械厂，那也是大拿级别的人物。
　　可这件事的前提是，必须是林凡自己主动提出辞职的。
　　辞职与辞退，一字之差，那可是天壤之别！
　　“放心吧林凡，他周鼻毛再只手遮天，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开除了的。”陈强和车间里的几个老师傅都纷纷上前安慰林凡。
　　……
　　车间主任办公室，几个人中怒气冲冲地嚷嚷着。
　　“一个刚上班几天的实习工也敢这么嚣张！必须开除！！！”车间主任周东升啪啪拍着桌子，火冒三丈。
　　“小叔……额，周主任，这林凡不光在车间里打人，以前还经常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打群架。前天还被人打伤了请了一天的假。”周福来站在办公桌对面，添油加醋地说道。
　　“有这种事？这种有社会不良习气的人，早就该开除了！方线长，这林凡是你的人，跟混混打架的事你知不知道？！”周东升转向方怡宁，鼻毛一翘一翘地。
　　“周主任，这件事我需要说一下。林凡前天请假不错，不过不是因为跟人打架。”同样在办公室的方怡宁此时也不得不插上一句。
　　“哦？不是打架？那是因为什么？”周东升盯着方怡宁，没好气地反问道。
　　“林凡在夜市上，被几个小混混挑衅，最后被……”方怡宁想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回答。
　　“还是打架！”周东升霸气地挥了挥手，打断方怡宁的解释，“这种人一看就是个惯犯，我的车间绝对不能留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
　　方怡宁被周东升一顿抢白，也上了火气，高声说道：“周主任，林凡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恐怕见都没见过，凭什么就说人品有问题？！他在车间里跟你侄子打架，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周东升没想到向来比较和气的方怡宁会对自己发难，愣了半天才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她说道：“反了，反了！方怡宁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因为我侄子？你给我说清楚……咳咳……”
　　方怡宁也受够了周东升的任人唯亲，冷笑着说道：“周主任，前些天我跟你汇报过，因为咱们厂人资部招聘流程上出了点问题，所以把林凡的简历搞错了。他应该是作为一名熟练工招进厂的，结果却安排了学徒工的岗位。你当时也同意要调整他的待遇，有这回事吧？”
　　周东升略微点头，想要争辩。
　　方怡宁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那周主任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二天你又拒绝他的申请了？你敢保证这件事跟周福来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要胡说八道，这跟周福来有什么关系？！”周东升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涨起来老高。
　　“有什么关系？你是怕把林凡调整了待遇，到时候会让他比你侄子顶岗早吧？！”方怡宁跟周东升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一点情面也没给留下。
　　“你……你……”周东升被方怡宁气得脑门都快炸了，可偏偏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能够反击的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