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是拿命换来的！皇甫德良贪生怕死，要不是也能是个什么长的••••••现在他也不错。要我是支书，这样的人，支***员也不叫他干。”
　　“德顺哥，你也干的不错。要不是受了小护士黄文静的连累•••••再在部队干几年，说不定也提了干部。”
　　“想起当兵，做梦一样。”皇甫德顺说。  
　　“可不是，德良、你和我鬼使神差般地一起去当兵••••••”
　　“从小我就爱跟着你们俩跑，你和德良当兵，我的心就乱了。这个德良啊，想起他当兵我就想笑。”皇甫德顺说，“••••••皇甫德良趴在草丛里，透过院墙的窟窿眼偷看黄有志他娘，撅着肥胖的屁股拉屎。黄有志他爹一粪叉扎在腚上，又带着着几个亲戚堵住德良的家门要把他送官，他这才他参加了队伍。”
　　“我当兵也有一段故事••••••那年大旱，我爹娘雇了一个伙计，从南方买回一船苞米，准备在村里开粥棚赈灾。船开到涧水河口，不知怎么就翻了，我爹娘葬身河底。一天早上我醒来，看到屋顶被掏开了窟窿，赶紧爬起来来到装粮食的囤子前，往里一看，光溜溜的一粒粮食也没剩下。这时，正巧一个穿军装的推门进来问：
　　‘小兄弟，扛不扛枪？扛枪有饭吃！’
　　我没理他，头一歪又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外边传进来诱人的玉米饼子的香味。我跑到门口，看到院子里架着大锅做饭。院墙周围坐满了像我一般大小的年轻人。一个人提着一筐冒着热气的金黄的大饼子，往他们手里发。我在他们中间坐下••••••嘿，嘿，就这样到了国民党的队伍里。”
　　羊群般的云朵，在蓝盈盈的空中浮动。空气净得能看到几里外的山川河流。皇甫顺耕兄弟俩，坐在小院绿叶繁乱的葡萄架下，准备吃午饭。
　　“妈，”将背着的一筐青草放到猪圈旁的黄秀娇喊，“我回来了。”
　　“叫你哥多背些，”李红桃把一盘菜放到桌上后，奔到养女面前，拍打身上的尘土，“别累坏了我闺女的小身子板，我还指望你生外孙呢！”
　　“妈，我云楼哥，背的比我多多了！”满脸娇羞的黄秀娇瞥了一眼跟在后边的皇甫云楼说。
　　“儿子。”帮皇甫云楼卸下背上满顿顿的一筐青草，李红桃说，“快洗洗手吃饭。陪你德顺伯喝一杯。”
　　“顺耕啊，你真有福气，半路拾了这么大的一儿一女。”皇甫德顺，羡慕地说，“啥时候我也能续上弦！”
　　“媳妇有啥好？你弟妹正托人给你张罗。”
　　“难啊，女人一见我这张脸就吓跑了！”奓吧眼睛的皇甫德顺歪着嘴巴说，“跟弟妹说，寡妇也行，带个孩子的也行，年轻些的跛子、秃子我也不嫌弃！”
　　开着小米般白花的枣树下，留着分头的皇甫云楼，从地上拾起一根麦秸扔到妹子扎着红头绳的头顶上。黄秀娇扭着丰满了许多的屁股，咯咯笑着追赶着哥哥。
　　“顺耕。”皇甫德顺看着两个打闹的孩子，说，“日子真快，一抹眼间，都长成大孩子了。”
　　“可不是。”
　　“顺耕，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给谁提亲？”
　　“给你家云楼。”
　　“我家云楼！谁家的闺女？”李红桃兴冲冲地问。
　　“是邻村一个刚从陕西回来的女娃。”
　　“太远了吧？再说云楼还小。”皇甫顺耕说。
　　“不小了，咱这里十四、五岁结婚的娃儿有的是••••••你看看相片，闺女俊着咧。”皇甫德顺说。
　　“快叫我看看！”李红桃将照片从丈夫手里夺过去。
　　“就是太远。”
　　“闺女怪俊••••••远有啥不好？省的成天回娘家。”李红桃说。
　　“先叫云楼看看照片，再说吧。”皇甫顺耕说。
　　“我还想给你家秀娇提个亲！”
　　“我家秀娇？德顺哥，你今天是来者‘不善’啊。说吧，是谁家的小伙子？”
　　“••••••就是，我家青稞！青稞比你家云楼还大，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
　　“我家秀娇还小••••••”李红桃说，“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们还不知道吧，秀娇和我家青稞好上了。”
　　“瞎说！”李红桃嚷道，“我家秀娇，会看上你家青稞！”
　　“弟妹，我没瞎说。是青稞亲口告诉我的。是青稞叫我来提亲。”
　　“哥，”皇甫顺耕说，“这是好事啊。要是秀娇没有意见，这件事我就答应你。”
　　“有兄弟这个话，我就放心了。我就先走了。”
　　“你们两个过来。”皇甫德顺刚走，皇甫顺耕说道，“刚才你们德顺伯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我俩只顾闹着玩，啥也没听到••••••德顺伯说的啥呀？”皇甫云楼嬉笑着问。
　　“先说秀娇的。秀娇，你德顺伯说，你正在和你德顺伯的儿子青稞谈对象，他来给你们提亲！”
　　“秀娇！”皇甫云楼跳起来，几乎是在吼叫。“秀娇，你在和皇甫青稞谈恋爱？这是真的？”
　　“没••••••我没跟他谈••••••他喜欢我••••••”**手指缠绕着发梢的黄秀娇红着脸说。
　　“你伯来提亲••••••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听你们的！”说完把脸捂住。
　　皇甫云楼，恨恨地瞪了黄秀娇一眼，起身要走。
　　“云楼，你别走。你大伯也给你介绍了个闺女。”
　　黄秀娇将手掌从眼前挪开，直愣愣地看着皇甫云楼。
　　“什么闺女我也不要，我不要！”
　　“家是陕西的，是远了点。要是闺女好，也可以考虑考虑。”皇甫顺耕说。
　　“人儿可俊了。云楼，你看看照片！”李红桃把照片递给儿子。
　　“我不看！”皇甫云楼将照片打落在地，“我已经有了对象！”
　　“有了对象？谁家闺女？快跟妈说说！”
　　“不跟你们说。”
　　“不愿意就不愿意，瞎说个啥子，妈才不信呢。”
　　“秀娇，你真的在和皇甫青稞谈恋爱？皇甫青稞没文化，我不同意！他不仅粗鲁，还有狐臭••••••”皇甫云楼对着黄秀娇的后背说。
　　“妈，青稞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妹不能嫁给皇甫青稞！”说完，去追跑进屋里的黄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