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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异能大师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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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三章 欣赏的眼光

  啧啧,被人抢劫,我这是头一遭!
  想想每次讨到钱都分给其他乞丐,这次被他抢去,本应当作送他就算了,无奈一时在气头上,便追了上去,其实这个举动蛮危险的,如果他是一个亡命之徒,追上去又能怎样,非但钱要不回来,搞不好连小命都难保啊!何况还带着一个女生,自己确实太鲁莽。
  还是自己的定力不够,动静失据,得好好反省一番。
  后来拿着那些钱在那一带寻觅了好久,总算找到几个乞丐,其中有一个叫老四的,每天抱着一个脑瘫儿乞讨的中年乞丐,还有几个要么断腿,要么断手的十几岁的孩子,分给每人十几二十块钱的,才算了事。
  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做这事的时候,我老是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可是左右环顾,又看不到有谁,这是从未有过的。
  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弥漫,搞得我心头沉甸甸的。
  回到黎教授的那间小屋,一番捯饬之后,我俩回到学校。
  高雅安还很兴奋,临到宿舍,她突然说要请我吃晚饭,说要谢谢我。
  于是我们来到相对僻静的西餐厅,边吃边聊起来。
  想不到的是,她一张口,令我心情大好。
  她注视着我,两眼亮晶晶的,说,你追那乞丐的时候好帅啊!
  嘿,女神说我帅耶,不得了!那会儿,我简直是心花怒放,一个帅字居然跟我挨上边了,而且还是从女神口中说出来的,让我手足无措,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告诫自己要淡定淡定再淡定。
  我说,那时,才帅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嗯哼?
  她笑了,说,哼哼,赞你一句你就不知所以了!
  糟糕,还是控制不了!我暗想。
  我辩解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一直都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抿着嘴,想笑不笑的样子,说,你就那会儿帅,真的,那么勇猛地冲上去,是个男人,跟你平时的文静截然不同,让我眼前一亮吧!
  她这话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可是,回味一下,又觉得她话中有点“异味”,怎么“就那会儿帅”呢?合着我这平时不够男人咯!咦,她是赞我还是损我呀?
  这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深哦,还七拐八弯的,说起话来又赞又损的,让你想乐乐不起来,想怒也怒不起来,简直就是让你没脾气,可怕。
  尽快转移话题吧,这样想着,我说,你说要谢我,大概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带你去做乞丐吧?要真的那样,那可就太搞笑了。
  她捂着嘴巴吃吃地笑了。
  笑过之后,她一脸正经的说,是啊,是因为你带我去做乞丐呀!怎么啦?
  我装作左顾右盼的样子,压低了嗓门,说,那你跟我一个样!
  然后我就不说了,故意吊她的胃口。
  果然,她看我迟迟不说下一句,着急了,问道,那样啊?快说!
  我伸头到她跟前,低声说,贱!
  说完,我畅快地笑起来,她气得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那可是棉花掌,温柔得很哦,我愈发笑得爽了。
  是啊,是贱又怎么样?我贱,我快乐!她到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如此“刀枪不入”的,真奈何不了她。
  唉,还是跟她说正经的吧。
  于是,我说,我第一次去,也有你的这些感觉,但没有你那么强烈,主要还是觉得羞臊,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十分专注的听我说着,等我说完,她问我,记得以前你说是因为好玩才去做的乞丐,我想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吧?
  我说,是好玩啊,你不也是因为好玩才去的吗?
  她显得有些不高兴了,说,我才不信呢,哎呀,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说着,翘起嘴巴来。
  以前我把好玩作为理由,还鼓吹一切为了好玩,说是自己的信条,以为她已相信,现在看来,面对着一个冰雪聪明的女神,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想在她眼皮子底下糊弄过去,门都没有。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就告诉你,这是我的“炼心术”,通过做乞丐去到处乞讨,让自己那颗敏感的心变得粗糙,坚硬,让自己无惧风风雨雨,风言风语,这是最直接的作用,去多几次就起作用了。
  她说,这不是假的吗?戴着面具的,没人看得出来你是谁,能跟真的一样吗?怎么能够炼心呢?
  我说,怎么不是真的呢?你是真的吧?——除了你的脸不让人看见,火车站前的人流是真的吧?那些同情怜悯的眼神是真的吧?给你的钱是真的吧?施舍给你吃的东西是真的吧?你能说出那样是假的吗?呵呵。
  她说,你说的都对,确实没有一样是假的,可是乞讨的人是化了妆的,他的心就没有受到煎熬,所以有什么炼心作用?
  我说,没有作用?你说没有作用,为什么你在别人的怜悯的眼光下,会自我感觉可怜,感觉到羞愧呢?还有我自己,那时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答不上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是哦,奇怪,怎么会这样?
  我说,我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我知道,做这个确实可以达到炼心的作用,我没有了从前的神经过敏,做人做事不再时时以所谓的脸面为念,能够坦坦荡荡面对一切。
  她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接近于厚颜无耻了,哈哈哈哈!
  我说,差不多吧,你小心,再去多几次,你也会变得厚颜无耻的!
  她愈发笑得前仰后合了。
  笑过之后,她看我的眼光变得柔和许多,我忍不住的继续说道,这只不过是最直接的、最明显的作用,还有深一层的作用在里面的。
  她双手撑着腮帮,定睛看着我。
  我学着黎教授话,说,一个普通人活一辈子,除了死,还有什么比做乞丐更倒霉的吗?没有吧,当你连乞丐都可以做,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所以,做这个可以让我放下一切,不再患得患失。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她半信半疑地问道。
  关键在于,这让我想明白,人在这世上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我也不直接答她,自顾自的说着,就像你的孤独感、无助感,自己觉得自己可怜等等,虽然其中可能有你自己的特殊原因,但是,这些多少都是人的一种普遍的体验吧。
  此时,她的眼神流露出某种很特别的光泽,是什么呢?我想想看,对了,似乎是欣赏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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