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获新生俊伟截肢
爷爷,我哥哥叫付俊伟,伤到腿了,他是这里师范的老师,您能不能帮我查找一下在德县哪家医院啊?”安华容可怜巴巴地望着老者。
“孩子,你放心,我们对收治的每一个病号都会尽心竭力,可是现在我没办法查找。一个呢我们是运送伤员紧急救护队,负责向德县地区所属医院运送,我们人员很紧张,我现在不可能离开岗位帮你查找;再就是德县有十余所医院参与救治,查找起来难度很大。”老者边解释边安排救护。
“谢谢您,爷爷,最后一个请求,您边忙边听。若您有机会见到他,他叫付俊伟,这里师范的老师,您让他尽早给他妹妹,我叫付华容,让他尽早给我来个信。求您了,爷爷。”为了增加老者对付俊伟的印象,安华容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付俊伟的名字和单位,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好孩子,我记住了,你叫付华容,你哥付俊伟,他在师范当老师,见到他我一定转告。”老者停下了身边的活计,面对华容认真地说。
安华容冲老者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安华容离开医院,漫无目的走了一阵子,医院里见到的伤员断肢惨状让她窒息。我的俊伟是不是也会那样子呢?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样子该有多难过呢?可是自己偏偏又不在他身边,他知不知道我不管他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他呢?安华容突然后悔起刚才跟老者说过的话,我为什么没有跟他说我就是付俊伟的未婚妻呢?而后通过老者告诉俊伟,我不会离他而去的。犹豫了半天,安华容还是没有勇气找那位老者,若师生恋这件事情传开,后果可能会更糟。
不觉间走回了学校,安华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这种情绪进校会被其他老师和同学猜想的,还是回家吧。幸好搭上了一辆去往家乡方向运送物资的军车,否则真是没有气力再支撑着自己走回去。
安妈妈对女儿这么快就返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对女儿一天之内情绪的变化之大倒是吃惊不小:早晨女儿临走时还斗志昂扬的呢,怎么回来后就颓废不堪了呢。
“华容,到处都遭灾,你们学校又不是铁做的,难过什么?”母亲以为上进的女儿在为自己的学校担忧呢。
“妈,没什么,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累的。”华容不想给妈妈解释。
“那你到窗上来睡会,我在地铺上就行。”
“不用,妈,我在这就行。”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晚上,华容发起了高烧,还说起了胡话,夹杂着“俊伟”两个字。多亏了妹妹月容跑前跑后找医生,端汤送药,一周后才痊愈。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下那么大雪,不让你去你还偏去,这下病了吧。你妹妹才13岁啊,要伺候我们两个病号。我自己还能行呢,你倒好,一连几天人事不知。”安妈妈一天数十遍地唠叨。
“妈,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华容不耐烦了。
“姐,俊伟是谁啊?你发烧时光念叨他的名字,我记得来家访的老师就叫付俊伟,你是不是喊他啊?”月容小声问姐姐。
“啊,你说什么?我说过‘俊伟’吗?啊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烧得难受,喊的是军卫,就是军队卫生队的简称啊。你可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来家访的老师。”华容脸又烧起来,她不愿让妹妹知道,可讨厌的妹妹偏纠缠不休。
“你直接说叫医生不就是了,还‘军卫’,谁会想到你用的是简称啊。”妹妹颇不屑姐姐的假清高。
华容怕妹妹又胡搅蛮缠,忙以给妹妹补课为由岔开了话题。
在3月8日至29日21天的时间里,这一地区连续发生了5次6级以上地震,后三次震级较弱,伤亡数小。但是由于建国初期人们对地震知识了解不足,致使灾区及其邻区广大群众惊慌不安,一度无心劳动,工业产量下降,农业出勤率降低,其间接损失是无法估量的。针对这种情况,上级领导三次来到灾区,鼓励人们生产自救,并要求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地震预报系统,中国的地震预报事业正是从这一地震的血泊中矗立起划时代的里程碑。
付俊伟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周围完全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出了会神后,他想起了自己受伤的经过。
“你可醒过来了。我们这儿是德县地区医院,你叫什么名字?在新宁县哪儿工作?我们登记一下。”一位护士过来问他。
“我叫付俊伟,新宁师范的老师。”付俊伟说着话,感觉自己身子一侧不太对劲。
“我的右腿呢?你们为什么给我截肢?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还不如让我去死!”付俊伟直着嗓子喊起来,一位大夫闻声走了过来。
“这位同志,请安静下来。截肢是不得已,否则命就难以保全,况且你还腹腔出血。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没有找到你的近亲属,按照规定我们只好从权。”
付俊伟知道,人家这是救了他的命,怪别人是没有道理的,但他还是不能接受现实,满脑子里是安华容的影子,怎么办?怎么办?他模着断腿哭起来。这时一位高瘦的老者从旁边走过来,“你叫付俊伟?新宁师范的?”老先生躬身和蔼地问他,付俊伟点了点头。
“你妹妹叫付华容吧?你受伤的第二天,她哭着求我带她来找你。那个时候时间很宝贵,牵涉很多人的生命,我没有带她,但答应尽全力救你,她让我转告你要好好养伤。小伙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辜负我们医务人员可以,但是别辜负了家人的期望啊。”这位老先生正是那天安华容遇到的德州救护卫生队的那位老者,这家医院的外科手术专家。
付俊伟听了后慢慢安静下来,“天啊,华容,你知道我现在哪里吗?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子吗?”付俊伟眼泪汹涌而下。
“孩子,你放心,我们对收治的每一个病号都会尽心竭力,可是现在我没办法查找。一个呢我们是运送伤员紧急救护队,负责向德县地区所属医院运送,我们人员很紧张,我现在不可能离开岗位帮你查找;再就是德县有十余所医院参与救治,查找起来难度很大。”老者边解释边安排救护。
“谢谢您,爷爷,最后一个请求,您边忙边听。若您有机会见到他,他叫付俊伟,这里师范的老师,您让他尽早给他妹妹,我叫付华容,让他尽早给我来个信。求您了,爷爷。”为了增加老者对付俊伟的印象,安华容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付俊伟的名字和单位,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好孩子,我记住了,你叫付华容,你哥付俊伟,他在师范当老师,见到他我一定转告。”老者停下了身边的活计,面对华容认真地说。
安华容冲老者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安华容离开医院,漫无目的走了一阵子,医院里见到的伤员断肢惨状让她窒息。我的俊伟是不是也会那样子呢?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样子该有多难过呢?可是自己偏偏又不在他身边,他知不知道我不管他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他呢?安华容突然后悔起刚才跟老者说过的话,我为什么没有跟他说我就是付俊伟的未婚妻呢?而后通过老者告诉俊伟,我不会离他而去的。犹豫了半天,安华容还是没有勇气找那位老者,若师生恋这件事情传开,后果可能会更糟。
不觉间走回了学校,安华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这种情绪进校会被其他老师和同学猜想的,还是回家吧。幸好搭上了一辆去往家乡方向运送物资的军车,否则真是没有气力再支撑着自己走回去。
安妈妈对女儿这么快就返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对女儿一天之内情绪的变化之大倒是吃惊不小:早晨女儿临走时还斗志昂扬的呢,怎么回来后就颓废不堪了呢。
“华容,到处都遭灾,你们学校又不是铁做的,难过什么?”母亲以为上进的女儿在为自己的学校担忧呢。
“妈,没什么,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累的。”华容不想给妈妈解释。
“那你到窗上来睡会,我在地铺上就行。”
“不用,妈,我在这就行。”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晚上,华容发起了高烧,还说起了胡话,夹杂着“俊伟”两个字。多亏了妹妹月容跑前跑后找医生,端汤送药,一周后才痊愈。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下那么大雪,不让你去你还偏去,这下病了吧。你妹妹才13岁啊,要伺候我们两个病号。我自己还能行呢,你倒好,一连几天人事不知。”安妈妈一天数十遍地唠叨。
“妈,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华容不耐烦了。
“姐,俊伟是谁啊?你发烧时光念叨他的名字,我记得来家访的老师就叫付俊伟,你是不是喊他啊?”月容小声问姐姐。
“啊,你说什么?我说过‘俊伟’吗?啊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烧得难受,喊的是军卫,就是军队卫生队的简称啊。你可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来家访的老师。”华容脸又烧起来,她不愿让妹妹知道,可讨厌的妹妹偏纠缠不休。
“你直接说叫医生不就是了,还‘军卫’,谁会想到你用的是简称啊。”妹妹颇不屑姐姐的假清高。
华容怕妹妹又胡搅蛮缠,忙以给妹妹补课为由岔开了话题。
在3月8日至29日21天的时间里,这一地区连续发生了5次6级以上地震,后三次震级较弱,伤亡数小。但是由于建国初期人们对地震知识了解不足,致使灾区及其邻区广大群众惊慌不安,一度无心劳动,工业产量下降,农业出勤率降低,其间接损失是无法估量的。针对这种情况,上级领导三次来到灾区,鼓励人们生产自救,并要求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地震预报系统,中国的地震预报事业正是从这一地震的血泊中矗立起划时代的里程碑。
付俊伟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周围完全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出了会神后,他想起了自己受伤的经过。
“你可醒过来了。我们这儿是德县地区医院,你叫什么名字?在新宁县哪儿工作?我们登记一下。”一位护士过来问他。
“我叫付俊伟,新宁师范的老师。”付俊伟说着话,感觉自己身子一侧不太对劲。
“我的右腿呢?你们为什么给我截肢?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还不如让我去死!”付俊伟直着嗓子喊起来,一位大夫闻声走了过来。
“这位同志,请安静下来。截肢是不得已,否则命就难以保全,况且你还腹腔出血。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没有找到你的近亲属,按照规定我们只好从权。”
付俊伟知道,人家这是救了他的命,怪别人是没有道理的,但他还是不能接受现实,满脑子里是安华容的影子,怎么办?怎么办?他模着断腿哭起来。这时一位高瘦的老者从旁边走过来,“你叫付俊伟?新宁师范的?”老先生躬身和蔼地问他,付俊伟点了点头。
“你妹妹叫付华容吧?你受伤的第二天,她哭着求我带她来找你。那个时候时间很宝贵,牵涉很多人的生命,我没有带她,但答应尽全力救你,她让我转告你要好好养伤。小伙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辜负我们医务人员可以,但是别辜负了家人的期望啊。”这位老先生正是那天安华容遇到的德州救护卫生队的那位老者,这家医院的外科手术专家。
付俊伟听了后慢慢安静下来,“天啊,华容,你知道我现在哪里吗?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子吗?”付俊伟眼泪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