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 
打赏
正文:No.21
201
罗总在开会，李主任去了市里。
何正果偎在沙发里，打量起办公室来。
靠东墙俩文件橱，盛满了化工著作和专业文献。
罗总与李主任，写字台（半旧）对着，靠着北墙暖气片。
俩沙发（半旧）靠着西墙，沙发中间是茶几，两把镂花铁皮暖瓶靠在茶几旁。
何正果踌躇满志，思绪万千。
【背景三十七】斜阳市化工一厂，上班时间全年不变：机关后勤，7:30—11:30，13:00—17:00；生产一线三班倒，0:00—8:00，8:00—16:00，16:00—24:00。
每月几个周日，就休几天。
休班可分散休，可集中休，不休视为加班。
休班时间，一般视工作忙闲和个人情况安排。
202
【背景三十八】罗总，姓罗名琦，斜阳市工商联主席，上海人，1936年12月生人，上海滩资本家出身，父母牛津大学毕业生，其父官至民国央行董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上海市工商联常务委员至去世。1957年，罗琦，华东化工学院大三，因观点激进（车越坐越大房子越住越小），以异见人士晋升youpai，1958年没发毕业证，安排到斜阳县农场工作。1972年，斜阳县化工一厂建厂，罗琦调到一厂。1978年，罗琦摘了youpai帽子，结婚了。1982年，罗琦46岁，成了斜阳县化工一厂工程师，同年成了化工一厂总工程师。1987年3月，罗琦任斜阳市工商联主席，龙平市工商联副主席。罗琦，通晓英语，听说读写译五项全能。罗琦父母，五个孩子，罗琦排行老四，社会地位倒数第一，与他工作起点低不无关系。罗琦夫妇，膝下一男yinv，聪明乖巧，讨人喜欢。
李主任，李道明，1957年生人，1980年1月，省化工学校毕业，分配到斜阳县化工一厂生产一线，1983年7月，晋升车间副主任。1983年10月，与本厂yinv工结婚。1984年9月，任总师办副主任。1984年10月，有了一男孩。1987年7月，任总师办主任，师从罗总三年了。
何正果，调入化工一厂，在同学圈引起了轰动，同学们纷纷来厂祝贺。
1987.10.4/周日，上午，“找钱合理”的赵义豪（教育局政工科）、钱田禾（一中）、李友（一中）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流露出羡慕之情来。
1987.10.4/周日，下午，“斜阳三虎”的孔兵（实验中学）、滕森（实验中学）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流露出羡慕之情来。
1987.10.11/周日，上午，“七星瓢虫”的杨明（斜阳市计量局），牛云文（第一人民医院），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1987.10.18/周日，上午，“七星瓢虫”的李建国（龙平市政府）和余西山（龙平厨房设备厂）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李建国和余西山从龙平来了，何正果约杨明和牛云文，五人在“七星岩”菜馆大厅，何正果做东聚了聚，“七星岩”菜馆三楼启用了，宾客盈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七星瓢虫的铁陀螺伊东淼，还在美国，没有回来。
203
1987.11.3/周二，厂办马腾飞，给总师办送来一些文件、报刊、信件啥的，道：“何哥，罗总不在？”
“罗总和李主任去了天津，过两天回来。”何正果道。
“罗总的一封挂号信，你签个字呗。”马腾飞道。
“好。”何正果道，签了字，马腾飞走了。
挂号信，是一个牛皮纸大信封，华东化工学院寄来的，里面的东东又软又硬，何正果将信单独放在罗总的一个抽屉里。
1987.11.7/周六7:20，罗总和李主任一前一后到了办公室。
何正果向两位领导，问好寒暄，该汇报的简单汇报后，就把文件、报刊、信件啥的，分别交给罗总和李主任，然后，何正果又打开罗总的一个抽屉，拿出挂号信，道：“罗总，挂号信。”
罗总一看，笑道：“噢，真快。”
李主任的注意力，被吸了过来，么东东？还挂号？
罗总，打开挂号信，是一个缎面大红毕业证，醒目之至。
啥东东啊～？
李主任，何正果，凑上前去看，啊，毕业证。
罗总，打开了毕业证。
上书：
罗琦同学自一九五四年九月至一九五八年七月，在无机工学专业学习，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华东化工学院
院长
一九八七年十月补发
罗总看了后，极为平静，装好了放回抽屉里，又去看别的文件、信件、报刊啥的。
李主任，何正果，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呆了、傻了：1958年7月的毕业证啊，今天才补发到手里，罗总却风平浪静，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俩，诧异之至。
罗总看着他俩，也诧异极了，蹊跷，道：“你俩，咋啦？”
李主任匪夷所思道：“欸～，罗总，我就不明白了，迟来的证迟来的爱，你一丝唏嘘没有，我以为你得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出来，如泣如诉、自说自话道：‘啊～，三十年了，太迟了啊～。’接下来，会涕泪横流全身颤抖。你可好，啥表现没有，只淡定地说了仨字‘噢，真快。’让我俩不可思议、大跌眼镜啊。”李主任说着，望了望何正果。
罗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作家在小说中的yiyin。”
李主任讶异道：“罗总，这事儿放在我身上，我得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牛皮纸大信封，泪水噙满眼眶，面肌抽搐，颤抖着打开挂号信，一看，是毕业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雨滂沱全身抽搐，和得了皮寒（疟疾）一样，浑身哆嗦成个蛋儿，引起楼振。”
罗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剧作家虚构的故事情节。”
何正果惊讶道：“罗总，我以为，你会浑身哆嗦，以至于歪筐，我都做好了保护你的准备了。”
罗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电影演员的细节夸张。”
李主任道：“罗总，你就没波涛汹涌过？”
何正果道：“罗总，你就没汹涌澎湃过？”
罗总微微一笑，道：“实话实说啵，我也是从泪雨倾盆（波涛汹涌）、抽搐歪筐（汹涌澎湃）中走过来的，忘不了：1958年，同学们发了毕业证，我没有；到了斜阳农场后，我残忍地逼迫我女友（大学同班）离开我的那些年；1958－1972年14年，在斜阳农场孤独的时空。”
罗总眼里，有点儿潮。
……
204
1987.11.15/周日，斜阳市化工一厂发工资了，何正果工资比在“五．七”大高了一截，他心花怒放。
11月，何正果评聘为助理工程师，他24岁了。
11月，罗总拟评聘高级工程师，他51岁了。
12月，李主任评聘为工程师，他30岁了。
205
1987.12.6/周日，罗总（罗总、李主任、何正果）一行到北京，与化工部一设计单位签署新品设计协议。
20点时分，列车徐徐驶进北京站。
北京，首都。
出北京站，寒风扑来，何正果感觉，北京冬天真冷啊。
何正果第一次来北京，第一感觉神秘，第二感觉激动，第三感觉敬畏。
罗总一行，乘104路电车，住到了东城区和平里。
7日，协议签署完毕。
8日，访友，买书，旅游。
罗总访友，大哥官至部长，从斜阳带了一桶花生油，给大哥送过去。
李主任给儿子买书，去了王府井新华书店。
何正果旅游，来到tiananmen广场，他思绪万千、激动不已，仰望tiananmen城楼，耳畔立刻回响起了“我爱北京tiananmen，tiananmen上太阳升，伟大领袖maozhuxi，指引我们向前进，……”的歌声，刹那间，穿越到童年时代。
9日10点时分，罗总一行回到斜阳市化工一厂。
上楼，遇到劳动人事科马科长下楼。
马科长“啪”，一个敬礼道：“同志们好。”
罗总“啪”，还一个敬礼道：“马科长好。”
马科长保持敬礼姿势，道：“同志们辛苦了。”
罗总保持敬礼姿势，道：“为人民服务。”
众人爆笑。
206
1988.3.29/周二。
二哥何永安和二嫂，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一家人乐得不行。
起名字，亲人齐上阵，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莫衷一是。
二哥二嫂，拿不准了。
老拖也不行啊，得报户口的。
大半年前的一件事儿，恍如昨天，浮现在二哥眼前：
大半年前的一天，俩人去大哥大嫂家（大哥大嫂城里买宅基自建的平房），一进屋，侄子鸿雁(3岁)光着屁屁，拽住叔婶儿，就往屋当门中央拉。
大哥大嫂笑道：欸，谝能啊。
二哥二嫂笑道：谝谝呗，叫叔婶儿长长见识。
鸿雁把叔婶儿拽到了屋当门中央，叫他俩看他表演：他拿起圆柱形楠木茶叶盒，蹲下挪拖着，把五颜六色的玻璃珠拾满楠木茶叶盒，站起来，将楠木茶叶盒举过头ding，突然反转，“哗啦”一下，从额前撒落地上，噼里啪啦，玻璃珠七彩纷呈，快乐地蹦跳着，呈放射状360°滚开去，美轮美奂。
鸿雁，恣得咯咯大笑，高兴地手舞足蹈。
二哥二嫂笑道：嗯，鸿雁忒能了。热烈鼓掌，以资鼓励。
鸿雁又来一遍，……，又来一遍，……，叔婶儿掌声没了，赞美也没了。但丝毫不影响鸿雁表演的热情，他留不住更，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其乐无穷。他恣得咯咯大笑，高兴得手舞足蹈，时不时地提请叔婶儿、爸妈，看他表演。
鸿雁玩得是表演艺术，重复是大忌，鸿雁不谙此道，他可能还认为，他的每一次表演，都有巨创新，都是巨创举。
啊～，鸿雁的表演艺术，千篇一律，一遍又一遍。爸妈皱了眉头，叔婶儿脸上满了困扰，观众濒临崩溃的边缘。
大哥大嫂千忽悠万忽悠，鸿雁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水果上来。
小祖宗啊，感谢你啊赞美你啊，你总算大发慈悲，赐给了大人们一个安适的天地。
大人们唠着，大哥大嫂得知二嫂怀孕了，立即道喜，大嫂笑问：“你俩，喜欢男孩儿女孩儿？”
俩人道：都喜欢，听天由命呗。
……
一会儿，二嫂笑道：“永安，咱俩做个游戏啵，猜男女？”
“咋猜？”二哥道。
二嫂笑道：“永安，你取一红色、一金色玻璃珠，放到楠木茶叶盒里，捂住口，摇一摇，盒口朝下，拿掉手，一红一金俩玻璃珠落地上，金色的靠近我生男孩儿，红色的靠近我生女孩儿，我站在这儿不动，咋样？”
“妙哉。”二哥道，jinru游戏。
游戏结果：红色玻璃珠，跑到二嫂身边；金色玻璃珠，跑开了。
鸿雁，看叔婶玩得忒不专业了，按捺不住了，水果一扔，咯咯笑着喊道：“叔婶儿，看我的，装满了才好玩哩。”
鸿雁，欢叫着，又跑了过来。
……
这时，二哥，忽然茅塞顿开，有名字了：楠木，叫何楠、何木啊。
楠、木，有来头，力排众议通过了。
老大何楠，老二何木。
207
【背景三十九】1988年春天，阳光灿烂，春风和煦，chunguang明媚，春雨遂人意，何正果密切交往的同学，有一些结婚了，没结婚的也全订婚了。
“桃园三结义”三兄弟：
余西山（老大），1988年五一节，结婚了，对象是龙平中学王圆老师。何正果和赵义豪一起到龙平祝贺，第一次见到了王圆，认识了大嫂，王圆名不虚传，真漂亮，真清爽，明眸善睐。
赵义豪（老二），订婚了，对象是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针灸科的医生杨玉。
何正果（老三），订婚了，对象是斜阳市化工一厂企管办职员钟婕。
“七星瓢虫”七兄弟：
韦珂，走了。
杨明，1988年五一节，结婚了。对象是“七星瓢虫”成员李建国妹妹李建中（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化验室化验员）。铁陀螺伊东淼在美国，到了四星。
牛云文，订婚了，对象是体委一武林高手（地躺拳传人之一），人称伏地魔。
李建国，结婚了，对象是市政府大院工作人员。铁陀螺伊东淼在美国，到了四星。
伊东淼，去了美国，未婚。
何正果，略。
余西山，略。
“斜阳三虎”三兄弟：
孔兵，1987年元旦结婚了，对象是斜阳工行工作人员伊丽莎。
滕森，1987年元旦结婚了，对象是斜阳市毛纺厂职工。
何正果，略。
“找钱合理”四兄弟：
赵义豪，略。
钱田禾，已订婚，对象是斜阳市供销社职工。
何正果，略。
李友，已订婚，对象是斜阳百货大楼职工。
桃园三结义、七星瓢虫、斜阳三虎、找钱合理，四组合，11位兄弟（韦珂走了），结婚5位，述于下：
余西山（桃园三结义老大、七星瓢虫成员）
杨明（七星瓢虫成员）
李建国（七星瓢虫成员）
孔兵（斜阳三虎成员）
滕森（斜阳三虎成员）
订婚6位，述于下：
赵义豪（桃园三结义老二、找钱合理成员）
何正果（桃园三结义老三、七星瓢虫成员、斜阳三虎之一、找钱合理成员）
牛云文（七星瓢虫成员）
伊东淼（七星瓢虫成员，未婚）
钱田禾（找钱合理成员）
李友（找钱合理成员）
1988年暑假,秋丽丽（化工一厂财务科员）男友金立南（月湖大学法律专业）毕业了，分配到斜阳市检察院，成了检察官，秋丽丽举行酒会祝贺，钟婕、何正果应邀参加。
208
1988年暑假，斜阳三虎孔兵的妈妈，从斜阳工行副行长位上退了，孔兵由斜阳市实验中学调入斜阳工行，何正果、滕森到斜阳工行看孔兵，在工行办公大楼的走廊上遇到了孔兵。
何正果和滕森，向孔兵表示祝贺，三人一番寒暄。
……
滕森笑道：“你和伊丽莎，一个单间？”
何正果笑道：“你向伊丽莎汇报工作？”
孔兵笑道：“那（上海话）够八卦，羡慕可以，别价嫉妒恨，行啵？”说曹操曹操就到，伊丽莎迈着款款的步子走来了，她妩媚一笑道：“呵，站客儿难打发啊？”又是赐座又是让水的，客气一番。
何正果笑道：“领导（伊丽莎），甭管俺啦，忙你哩。”
滕森道笑：“领导（伊丽莎）在场，俺紧张哩。”
伊丽莎灿然一笑道：“吾碍事儿，俺走叻。”
“呃。”仨人同声道，如释重负貌，遂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窃笑着，谁也不敢再妄议伊丽莎了，就此打住了。
209
1988.9.3/周六，何正果送didi何永平，到上海财大上学。
210
【背景四十】***年3月，余叔余婶儿，搬到了龙平。
***年3月，杨兴国厂长，晋升斜阳市经委第一副主任，李煜副厂长升任厂长。***年4月，斜阳市化工一厂，新品投产，设立新厂，斜阳市化工一厂，这家斜阳市市属的最大企业，改名为“斜阳市化工总厂”，原来的“科（办）”改名为“部”，比如财务科、企管办改名财务部、企管部，李道明主任任新厂厂长（部级），他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新厂，总师办主任徒有形式了，一些工作，何正果担了起来，何正果常向李道明主任汇报工作。李道明主任，崇拜德国的企业文化和企业管理，他成了新厂厂长后，舞台大了，他的企业管理理念，有了践行的空间，时间不长，就传出了口头禅“李道明，很德国。”他也乐享其成，口头禅大有冲出总厂，蜚声斜阳化工界之势。
211
斜阳市教育局在斜阳一中西边，两家隔一道透明栅栏。
***年“五一”，斜阳市教育局政工科工作的赵义豪和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针灸科大夫杨玉结婚了。
赵义豪是桃园三结义的老二，老大余西山和老三何正果，大清早，来到了教育局，亲友来了不少了，主要是本家，其余是挚友。新郎官赵义豪精神百倍、帅呆了，他带着一拨人（本家，男女都有）去街口迎媳妇，余西山和何正果在赵义豪新房（平房、带院）的院里，活也找不上，在凑人场。
钱田禾和李友，什么活儿都能找得上，和织布梭子似的，忙前忙后。赵义豪新房，布置得诗情画意，钱田禾、李友帮了不少忙，他俩在一中，和赵义豪隔一道栅栏，一个撑杆（栅栏）跳，就能蹦过来。俩人，屋里屋外地忙。
余西山道：“正果，跑得欢的那两位，义豪的兄弟？”
何正果道：“是。找钱合理的钱和理。”
“呃。欸～，他俩在一中来，是啵？”余西山道。
“是的，大哥好记性啊。”何正果道。
“太奇葩了：一个白得夸张，一个杆得瘆人。”余西山笑道。
“大哥，独具慧眼啊。”何正果笑道。
“别搞个人崇拜。”余西山笑道。
“是。”何正果笑道，“白者，钱田禾，人称晒不黑；杆者，李友，人称埃菲尔铁塔，你吴家寨子的老乡。大哥猴赛雷（好犀利），一爪子把俩人特点，给薅出来了，盖了。”
“爪子？欸～，难听死了。”余西山笑道。
“大哥，还怪难伺候哩，赞美（你）嫌造神，犀利（你）嫌粗鲁，哎～，难搞。”何正果道。
“哈哈哈哈哈哈，待我，中庸点儿就好。”余西山笑道。
“喳。”何正果笑道。
“咱和义豪，桃园三结义，咱俩能帮啥忙啊？”余西山笑道，“哎～，远亲不如近邻啊。看，白&杆俩大咖，怪忙的，走，阿拉给伊拉帮忙哩。”
“Go.”何正果道。
……
212
***.9.12/周二，余西山和王圆喜得贵子。
***.9.17/周日，何正果和赵义豪到西山府上道喜，余西山和王圆喜气洋洋，王圆生孩子后，依然漂亮，依然清新，依然眉清目秀。
赵义豪笑道：“嫂子，生产了丝毫儿未变，不，愈发漂亮了啊。”
王圆笑道：“义豪，真会夸人啊。”
何正果笑道：“真的。”
王圆笑道：“那（上海话）净说好听的，哄吾高兴呗。”
余西山笑道：“欸，天生丽质，咋整呃。”
王圆笑道：“余西山侬真行，还表扬和自我表扬起来了啊。”
赵义豪笑道：“嫂子，把你的独门秘笈，拿出来分享一下，让我那个她、正果那个她，也跟你一样永葆青春啊。”
王圆笑道：“别取笑我了。”
何正果笑道：“孩子，叫什么？”
余西山笑道：“余王成。”
何正果笑道：“余，王，成，好名字，有意义啊。”
赵义豪笑道：“余，王，成，好，好名字啊。”
王圆笑道：“那（上海话）给孩子起名了没？”
赵义豪道：“起了。”
“没。”何正果道，“嫂子，义豪的孩子，叫赵一谦。”
赵义豪笑道：“这名，我1979年复读时起好的，时机不成熟，一直没公布。”
王圆笑道：“这么有心计，猴赛雷（好厉害）呃。”
王圆笑道：“预产期么时候？”
赵义豪笑道：“明年5月中旬。”
王圆笑道：“搞胎教没？”
赵义豪笑道：“搞来。”
……
余西山笑道：“正果，你和钟婕，也快结婚呗。我、义豪、你123；小孩生日，也来个123，忒管了。”
“妙哉，吾只争朝夕。”何正果信誓旦旦道，“我住房申请交了快一年了，至今没排上号，给牵制住了。”事实上，何正果结婚，没钱，才是事情真相，他避重就轻讲的。
“恭候佳音。”余西山王圆同声道。
“谢谢。”何正果笑道。
……
午餐，在余叔余婶儿家安排的。
213
何正果吐出了“吾只争朝夕”的豪言壮语，回到厂里，他立说立行，来到行政科，了解自己排号情况。
行政科，根据申请者打分，从高分→低分，安排住房。
房源，职工调走腾的房子。
打分标准：本人工龄分+本人职务分或职称分（以高者计其一）+配偶分。
行政科董科长，道：“小何，申请房子的职工ting多，比你得分高的有一些，比你得分低的也有一些，等呗。”
***.10.28/周六（农历九月二十九号），何正果与钟婕领了结婚证，何正果把结婚证带到了行政科，行政科董科长看了后，给何正果、钟婕计分，道：“小何，你俩得分排第七，六位申请者得分比你高，现在也没房。用急结婚，赁房子里呗。”
何正果道：“董科长，等的话，要多长时间？”
董科长道：“不好讲，小何。如今，光进的没走的，走了才退房啊。”
……
行政科，在东生活区西南上，走西南小便门回办公室，迈着四方步吐着圆悠吐沫，也就三分钟。
何正果回办公室，爷的话“在家靠父母，在外靠领导”，在何正果耳畔回响起来，振聋发聩。
何正果把困扰，汇报给了罗总。
【背景四十一】***年12月，马校长升任龙平市教育局副局长。
214
***.12.25/周一，12:50，何正果刚进办公室，电话铃响了，何正果拿起听筒，道：“你好，总师办。找谁？”
“何正果在吗？”对方道。
“我就是。”何正果答道。
“呃，小何啊，不忙的话，来行政科一趟。”对方道。
“董科长吗？”何正果道。
“呃，快点儿来一趟呗。”董科长道。
“好。”何正果道。
这时，罗总进了办公室。
何正果打了开水，给罗总沏上茶，说了一声，去了行政科。
何正果，走的西南小便门，到了行政科，办公室人多，董科长示意外边谈。
俩人，在院里。
董科长道：“小何，给你一间平房，走，看看去。”
何正果喜出望外，忙不迭道：“谢谢董科长，谢谢。”激动不已。
董科长，带何正果来到1号宿舍楼前边那一排平房，开了西数第四间。
很明显，住户刚搬走。
“谢谢。”何正果忙不迭道，激动之中。
“房子给你了，得分比你高的六申请者，保证有意见。”董科长道，“有意见，找领导。这事儿，罗总找的分管厂长，分管厂长给我下的死命令：有房子，第一个给何正果。”
何正果，激动得不行了，道：“谢谢，谢谢领导。”
董科长给了何正果钥匙，道：“住户，上午搬的，交钥匙时，11:20l了。你快点儿入住，都等房子，给了你，你迟迟不住，就太不合适了。”
“知道了，董科长。我一周内，入住。”何正果道。
“15平。”董科长道。
“不小。”何正果道。
“前边空场，和那些住户一样，靠南墙搭个厨房，自己搞。”董科长道。
“好。”何正果道。
“你拾掇呗。”董科长道。
“好，董科长。谢了。”何正果道。
董科长走了。
何正果看着房子，心潮澎湃啊。
作新房，得拾掇一下。
他出屋，锁门，看看环境。
房门离南墙五六米，靠墙自建了不少简易厨房，南墙外一条由西→东流的小河，生产区废水和生活区废水，注入小河。
小河里化工废水的气味，抹过墙头，飘过来。
何正果想，结婚得一笔钱，家里人帮不了他，找孔兵、滕森借一借呗，今晚就去拜访，叫他俩有所准备。
215
何正果，走西南小便门回了办公室，喜不自禁道：“罗总，谢谢，你给运作了一间房。”遂展示了一下钥匙。
罗总关切道：“好，叫李主任帮你拾掇一下呗。”
何正果道：“谢了，罗总。”
罗总，拨了新厂电话。
“你好。”李主任道。
“道明吗？”罗总道。
李道明：“我是，罗总啊，么指示？”
罗总：“行政科给了正果一间房，你帮忙拾掇一下呗。”
李主任：“行啊。”
罗总把话筒给了何正果，道：“说一下咋整。”
“好。”何正果道，“李主任好，我是正果，有劳你了。”
李主任：“呵，见外了啵。我请基建上，老忻哥忻科长一起去看看呗，我直接操作，不合适，老忻哥定了时间，我电你。”
何正果：“好。”
……
下午，东生活区1号楼前平房，西数第四间门前，老忻哥、李主任、何正果确定了项目：吊ding，刷墙，改造电路，搭建厨房。
老忻哥道：“咳，这点小活儿，后天上午，早早完活儿。”
何正果道：“谢谢老忻哥，谢谢李哥。”
……
***.12.27/周三（后天）9点时分，完活儿了。
何正果打扫了卫生，开了门上窗，锁了屋门，锁了厨房门。
接下来，全力以赴，筹备结婚了。
216
何正果分到了一间房子，消息不胫而走，激怒了比何正果得分高的六申请者。
***.12.27/周三，10：00，六申请者集结一起，向行政科发难：还有章法吗，为啥把房子给了何正果，给说个过来过去。
董科长道：“何正果，在厂里新品开发上有贡献，是厂里对他的特别关照。”
六申请者追问，董科长放录音机一样，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地重复着上述的话。
六位见没咒念了，无可奈何，悻悻而去。
六位合议了一番，来到厂里办公大楼二楼，兵分两路，三人一小组：一组去三楼找工会，一组在二楼找分管厂长。
找工会的那一小组，来到工会，厂工会主席李主席，很客气地请三位沙发上坐。
三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讲明白了，要求工会为三位weiquan。
李主席情深意长道：“行政科管的事儿，不归咱工会管，工会要横加干预，成了乱来了。”
三位央求也无用，无可奈何，悻悻离去。
找分管厂长的那一小组，进了分管厂长吕忠东办公室，吕厂长让三位坐下谈。
三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讲明白了，要吕厂长给个说法。
吕厂长答道：“何正果，在厂里新品开发上有贡献，是厂里对他的特别关照。”
三位追问，答复毫无二致。
三位，无可奈何，悻悻离去。
俩小组，楼梯上会合了，合议了一番，决定见一把手李煜厂长。
六位来到厂办，厂办主任道：“下午吧，李厂长在市里开会。”
六位到了一楼，约定下午再集结，正要散去。
呵↗～，李煜厂长的座驾驶进大门，停在了楼下。
六位截住李煜厂长，讨说法。
李煜厂长微笑道：“噢，去接待室聊呗。”
李煜厂长，请六位进了接待室，沙发上坐下，主任给六位每位沏了一杯茶。
六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讲明白了，叫李煜厂长给个说法。
“何正果，在厂里新品开发上有贡献，是厂里对他的特别关照。”李煜厂长语重心长道，“还请六位，理解、支持厂里的这一决定。”
六位一听，李厂长、分管厂长、董科长讲的，一个字也不差，拔腿就走。
六位无可奈何，悻悻而去。
217
前边有车，后边有辙。
何正果结婚，爷娘帮不了他，二老负债状态，还得供弟弟永平上大学。
斜阳三虎的孔兵和滕森，磕了筐子、倾囊相助，让何正果凑齐了结婚费用。
俩人买了张席梦思chuang，一套高组合橱，一张双人沙发，一套炊具，没有买彩电。
1990年1月1日，何正果和钟婕结婚了。
秋丽丽，当的伴娘。
厂里一些领导、师傅、同事前来，向何正果和钟婕表示祝贺。
桃园三结义大哥余西山、二哥赵义豪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七星瓢虫的杨明、牛云文、李建国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铁陀螺伊东淼在美国）。
斜阳三虎的孔兵和滕森来了，向何正果表示了祝贺。
找钱合理的钱田禾、李友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何正果好友周田兄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马校长（出发外地）夫人代马校长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五．七”大李校长（媒人）来了，向何正果和钟婕表示祝贺。
本家兄弟小九何永山、何永钦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本家兄弟何永艾在服役，写信来，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小学、中学同学（发小）大东冯彦东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何正果的领导、同事、社会上的朋友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钟婕的同学、朋友、闺蜜、同事、领导来了，向钟婕表示祝贺。
有件事儿，让何正果倍感蹊跷，斜阳三虎的孔兵、滕森、何正果都是元旦结婚，冥冥之中，仿佛定好了一样。
【背景四十二】小九何永山，调到斜阳市第一职业高中任教。
何永钦，井下调到井上，现在龙山矿务局职工中专进修。
何永艾，现役军人，志愿兵。
大东冯彦东，闯关东回来了，在何家卫子专事黄花菜种植。
余西山，升职龙平厨房设备厂技术科科长。
赵义豪，升职斜阳市教育局政工科副科长。
何正果，斜阳市化工总厂助理工程师。
杨明，升职斜阳市计量局中层副职。
牛云文，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助理检验师。
李建国，升职龙平市政府办公室副科级干部。
伊东淼，在美国，有女友了，一位华裔。
孔兵，斜阳市工行信贷部工作人员。
滕森，斜阳市实验中学任教。
钱田禾，斜阳市一中任教。
李友，斜阳市一中任教。
马校长，升职龙平市教育局副局长。
周田，省师范大学进修物理专业本科。
218
1990.5.16/周三，赵义豪和杨玉喜得贵子（赵一谦）。
219
1990年7月，何正果内弟钟可高中毕业了，钟婕堂大爷钟副主任给钟可弄了指标，钟可到斜阳市化工五厂当了工人，钟可1973年生人，17岁了。
220
1991年1月1日，斜阳市化工总厂财务科科员秋丽丽和斜阳市检察院检察官金立南结婚了，新房在斜阳市检察院家属院老楼上，金立南拾掇得非常亮堂、非常有品味，宾客云集，钟婕和何正果到场道贺，宾客们啧啧称赞，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221
1991年春节后，七星瓢虫的杨明、牛云文、李建国、何正果、余西山五位，在斜阳市七星岩菜馆聚会，李建国道：“圣诞节前，铁陀螺伊东淼，和那位华裔姑娘结婚了，铁陀螺伊东淼永久绿卡了。”
至此，桃园三结义、七星瓢虫、斜阳三虎、找钱合理共11位同学（韦珂走了）全部结婚了，何正果除了铁陀螺伊东淼（七星）的婚礼没能参加外，9位同学余西山（桃三/七星）、赵义豪（桃三/七星/找钱合理）、杨明（七星）、牛云文（七星）、李建国（七星）、孔兵（斜三）、滕森（斜三）、钱田禾（找钱合理）、李友（找钱合理）的婚礼全部参加了。
铁陀螺伊东淼（七星），上述11位同学中的末位结婚者。
【背景四十三】1991年春节后，斜阳市经委副主任杨兴国(原斜阳市化工一厂厂长)升职斜阳市总工会主席。
1991年春节后，斜阳市化工总厂李煜厂长升职斜阳市经委副主任。
1991年春节后，斜阳市化工总厂副厂长公明伟升职斜阳市化工总厂厂长。
222
1991.3.1/周五（农历正月十六），斜阳市何家卫子1990年12月31日24:00的人口总数统计出来了，与***年12月31日24:00相比，人口总数第一次实现负增长（减少），这是斜阳市唯一一个人口总数减少的村庄，究其原因，何家卫子华侨村，到国外做事业的人逐年增加，国外的何家卫子人，一部分入了外籍。
223
1991年3月22日，星期五，（农历二月初七），钟婕生了个小男孩儿（起名何文）。牛云文（七星瓢虫）、李建中（杨明夫人/李建国妹妹）、杨玉（赵义豪夫人/杨明妹妹）组团来房间祝贺，向钟婕母子问安，其乐融融。
三位是忙人，看一眼、说两句话就走，何正果送三位出房间，到了走廊，牛云文笑道：“小家伙脐带血，我采的。敢问你和钟婕血型？”何正果不知牛云文么用，报给了他。
牛云文从兜里掏出一纸条，道：“看，小家伙血型，没错。”一句话，逗得李建中和杨玉笑弯了腰，何正果知道她俩笑得么，说道：“云文，你说是，吾又没委托你干这事儿，你这心操的，忒不叫人喜了。”
四人，乐得不行。
……
钟婕闺蜜秋丽丽到了，帮忙出院，钟婕道：“丽丽，谢了。”
丽丽一笑道：“说哪了，钟姐，见外了啵，不是？”
钟婕道：“丽丽，你真棒，你真能干。”
丽丽笑道：“钟姐别夸我，再夸，我就不会走了。”
……
224
1992.3.12/周四，何正果升职总师办副主任。
一起下文的，还有一些干部，马腾飞升职厂办副主任。
1992.3.14/周六，斜阳市化工总厂黑色的摇把子电话，升级换代为白色拨号盘电话。厂内电话，不再需要接线员了；市内电话，不再需要接线员了，拨“0+对方号码”就可；长途电话，也不再需要接线员了，但因费用高，限于厂长室、厂办、销售部、采购部四部门使用。
3月下旬的一天，罗总开会，何正果在写技术文件，电话响了。
何正果：“你好，总师办，请问找谁？”
对方：“何正果在吗？”
何正果：“我是，欸～，大哥啊。”
大哥：“后天，永红结婚，送送她。”
何正果：“好，啥时回家？”
大哥：“明天下午，回去，吃顿团圆饭。后天一早，送送永红。”
何正果：“好。”
大哥：“你忙，明天见。”
何正果道：“明天见。”
何永红男友，是市中办事处一中的贝老师，相处两年了。
225
钟婕休完仨月产假，又续了哺乳期（可休9个月，发70％工资），休完哺乳期，何文1岁了，1992.3.21/周五，何文，打总的放到了姥爷姥娘身边，这给二老增添了不小负担，也给二老带来了一些乐趣。
罗总在开会，李主任去了市里。
何正果偎在沙发里，打量起办公室来。
靠东墙俩文件橱，盛满了化工著作和专业文献。
罗总与李主任，写字台（半旧）对着，靠着北墙暖气片。
俩沙发（半旧）靠着西墙，沙发中间是茶几，两把镂花铁皮暖瓶靠在茶几旁。
何正果踌躇满志，思绪万千。
【背景三十七】斜阳市化工一厂，上班时间全年不变：机关后勤，7:30—11:30，13:00—17:00；生产一线三班倒，0:00—8:00，8:00—16:00，16:00—24:00。
每月几个周日，就休几天。
休班可分散休，可集中休，不休视为加班。
休班时间，一般视工作忙闲和个人情况安排。
202
【背景三十八】罗总，姓罗名琦，斜阳市工商联主席，上海人，1936年12月生人，上海滩资本家出身，父母牛津大学毕业生，其父官至民国央行董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上海市工商联常务委员至去世。1957年，罗琦，华东化工学院大三，因观点激进（车越坐越大房子越住越小），以异见人士晋升youpai，1958年没发毕业证，安排到斜阳县农场工作。1972年，斜阳县化工一厂建厂，罗琦调到一厂。1978年，罗琦摘了youpai帽子，结婚了。1982年，罗琦46岁，成了斜阳县化工一厂工程师，同年成了化工一厂总工程师。1987年3月，罗琦任斜阳市工商联主席，龙平市工商联副主席。罗琦，通晓英语，听说读写译五项全能。罗琦父母，五个孩子，罗琦排行老四，社会地位倒数第一，与他工作起点低不无关系。罗琦夫妇，膝下一男yinv，聪明乖巧，讨人喜欢。
李主任，李道明，1957年生人，1980年1月，省化工学校毕业，分配到斜阳县化工一厂生产一线，1983年7月，晋升车间副主任。1983年10月，与本厂yinv工结婚。1984年9月，任总师办副主任。1984年10月，有了一男孩。1987年7月，任总师办主任，师从罗总三年了。
何正果，调入化工一厂，在同学圈引起了轰动，同学们纷纷来厂祝贺。
1987.10.4/周日，上午，“找钱合理”的赵义豪（教育局政工科）、钱田禾（一中）、李友（一中）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流露出羡慕之情来。
1987.10.4/周日，下午，“斜阳三虎”的孔兵（实验中学）、滕森（实验中学）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流露出羡慕之情来。
1987.10.11/周日，上午，“七星瓢虫”的杨明（斜阳市计量局），牛云文（第一人民医院），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1987.10.18/周日，上午，“七星瓢虫”的李建国（龙平市政府）和余西山（龙平厨房设备厂）一起来访，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李建国和余西山从龙平来了，何正果约杨明和牛云文，五人在“七星岩”菜馆大厅，何正果做东聚了聚，“七星岩”菜馆三楼启用了，宾客盈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七星瓢虫的铁陀螺伊东淼，还在美国，没有回来。
203
1987.11.3/周二，厂办马腾飞，给总师办送来一些文件、报刊、信件啥的，道：“何哥，罗总不在？”
“罗总和李主任去了天津，过两天回来。”何正果道。
“罗总的一封挂号信，你签个字呗。”马腾飞道。
“好。”何正果道，签了字，马腾飞走了。
挂号信，是一个牛皮纸大信封，华东化工学院寄来的，里面的东东又软又硬，何正果将信单独放在罗总的一个抽屉里。
1987.11.7/周六7:20，罗总和李主任一前一后到了办公室。
何正果向两位领导，问好寒暄，该汇报的简单汇报后，就把文件、报刊、信件啥的，分别交给罗总和李主任，然后，何正果又打开罗总的一个抽屉，拿出挂号信，道：“罗总，挂号信。”
罗总一看，笑道：“噢，真快。”
李主任的注意力，被吸了过来，么东东？还挂号？
罗总，打开挂号信，是一个缎面大红毕业证，醒目之至。
啥东东啊～？
李主任，何正果，凑上前去看，啊，毕业证。
罗总，打开了毕业证。
上书：
罗琦同学自一九五四年九月至一九五八年七月，在无机工学专业学习，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华东化工学院
院长
一九八七年十月补发
罗总看了后，极为平静，装好了放回抽屉里，又去看别的文件、信件、报刊啥的。
李主任，何正果，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呆了、傻了：1958年7月的毕业证啊，今天才补发到手里，罗总却风平浪静，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俩，诧异之至。
罗总看着他俩，也诧异极了，蹊跷，道：“你俩，咋啦？”
李主任匪夷所思道：“欸～，罗总，我就不明白了，迟来的证迟来的爱，你一丝唏嘘没有，我以为你得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出来，如泣如诉、自说自话道：‘啊～，三十年了，太迟了啊～。’接下来，会涕泪横流全身颤抖。你可好，啥表现没有，只淡定地说了仨字‘噢，真快。’让我俩不可思议、大跌眼镜啊。”李主任说着，望了望何正果。
罗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作家在小说中的yiyin。”
李主任讶异道：“罗总，这事儿放在我身上，我得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牛皮纸大信封，泪水噙满眼眶，面肌抽搐，颤抖着打开挂号信，一看，是毕业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雨滂沱全身抽搐，和得了皮寒（疟疾）一样，浑身哆嗦成个蛋儿，引起楼振。”
罗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剧作家虚构的故事情节。”
何正果惊讶道：“罗总，我以为，你会浑身哆嗦，以至于歪筐，我都做好了保护你的准备了。”
罗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电影演员的细节夸张。”
李主任道：“罗总，你就没波涛汹涌过？”
何正果道：“罗总，你就没汹涌澎湃过？”
罗总微微一笑，道：“实话实说啵，我也是从泪雨倾盆（波涛汹涌）、抽搐歪筐（汹涌澎湃）中走过来的，忘不了：1958年，同学们发了毕业证，我没有；到了斜阳农场后，我残忍地逼迫我女友（大学同班）离开我的那些年；1958－1972年14年，在斜阳农场孤独的时空。”
罗总眼里，有点儿潮。
……
204
1987.11.15/周日，斜阳市化工一厂发工资了，何正果工资比在“五．七”大高了一截，他心花怒放。
11月，何正果评聘为助理工程师，他24岁了。
11月，罗总拟评聘高级工程师，他51岁了。
12月，李主任评聘为工程师，他30岁了。
205
1987.12.6/周日，罗总（罗总、李主任、何正果）一行到北京，与化工部一设计单位签署新品设计协议。
20点时分，列车徐徐驶进北京站。
北京，首都。
出北京站，寒风扑来，何正果感觉，北京冬天真冷啊。
何正果第一次来北京，第一感觉神秘，第二感觉激动，第三感觉敬畏。
罗总一行，乘104路电车，住到了东城区和平里。
7日，协议签署完毕。
8日，访友，买书，旅游。
罗总访友，大哥官至部长，从斜阳带了一桶花生油，给大哥送过去。
李主任给儿子买书，去了王府井新华书店。
何正果旅游，来到tiananmen广场，他思绪万千、激动不已，仰望tiananmen城楼，耳畔立刻回响起了“我爱北京tiananmen，tiananmen上太阳升，伟大领袖maozhuxi，指引我们向前进，……”的歌声，刹那间，穿越到童年时代。
9日10点时分，罗总一行回到斜阳市化工一厂。
上楼，遇到劳动人事科马科长下楼。
马科长“啪”，一个敬礼道：“同志们好。”
罗总“啪”，还一个敬礼道：“马科长好。”
马科长保持敬礼姿势，道：“同志们辛苦了。”
罗总保持敬礼姿势，道：“为人民服务。”
众人爆笑。
206
1988.3.29/周二。
二哥何永安和二嫂，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一家人乐得不行。
起名字，亲人齐上阵，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莫衷一是。
二哥二嫂，拿不准了。
老拖也不行啊，得报户口的。
大半年前的一件事儿，恍如昨天，浮现在二哥眼前：
大半年前的一天，俩人去大哥大嫂家（大哥大嫂城里买宅基自建的平房），一进屋，侄子鸿雁(3岁)光着屁屁，拽住叔婶儿，就往屋当门中央拉。
大哥大嫂笑道：欸，谝能啊。
二哥二嫂笑道：谝谝呗，叫叔婶儿长长见识。
鸿雁把叔婶儿拽到了屋当门中央，叫他俩看他表演：他拿起圆柱形楠木茶叶盒，蹲下挪拖着，把五颜六色的玻璃珠拾满楠木茶叶盒，站起来，将楠木茶叶盒举过头ding，突然反转，“哗啦”一下，从额前撒落地上，噼里啪啦，玻璃珠七彩纷呈，快乐地蹦跳着，呈放射状360°滚开去，美轮美奂。
鸿雁，恣得咯咯大笑，高兴地手舞足蹈。
二哥二嫂笑道：嗯，鸿雁忒能了。热烈鼓掌，以资鼓励。
鸿雁又来一遍，……，又来一遍，……，叔婶儿掌声没了，赞美也没了。但丝毫不影响鸿雁表演的热情，他留不住更，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其乐无穷。他恣得咯咯大笑，高兴得手舞足蹈，时不时地提请叔婶儿、爸妈，看他表演。
鸿雁玩得是表演艺术，重复是大忌，鸿雁不谙此道，他可能还认为，他的每一次表演，都有巨创新，都是巨创举。
啊～，鸿雁的表演艺术，千篇一律，一遍又一遍。爸妈皱了眉头，叔婶儿脸上满了困扰，观众濒临崩溃的边缘。
大哥大嫂千忽悠万忽悠，鸿雁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水果上来。
小祖宗啊，感谢你啊赞美你啊，你总算大发慈悲，赐给了大人们一个安适的天地。
大人们唠着，大哥大嫂得知二嫂怀孕了，立即道喜，大嫂笑问：“你俩，喜欢男孩儿女孩儿？”
俩人道：都喜欢，听天由命呗。
……
一会儿，二嫂笑道：“永安，咱俩做个游戏啵，猜男女？”
“咋猜？”二哥道。
二嫂笑道：“永安，你取一红色、一金色玻璃珠，放到楠木茶叶盒里，捂住口，摇一摇，盒口朝下，拿掉手，一红一金俩玻璃珠落地上，金色的靠近我生男孩儿，红色的靠近我生女孩儿，我站在这儿不动，咋样？”
“妙哉。”二哥道，jinru游戏。
游戏结果：红色玻璃珠，跑到二嫂身边；金色玻璃珠，跑开了。
鸿雁，看叔婶玩得忒不专业了，按捺不住了，水果一扔，咯咯笑着喊道：“叔婶儿，看我的，装满了才好玩哩。”
鸿雁，欢叫着，又跑了过来。
……
这时，二哥，忽然茅塞顿开，有名字了：楠木，叫何楠、何木啊。
楠、木，有来头，力排众议通过了。
老大何楠，老二何木。
207
【背景三十九】1988年春天，阳光灿烂，春风和煦，chunguang明媚，春雨遂人意，何正果密切交往的同学，有一些结婚了，没结婚的也全订婚了。
“桃园三结义”三兄弟：
余西山（老大），1988年五一节，结婚了，对象是龙平中学王圆老师。何正果和赵义豪一起到龙平祝贺，第一次见到了王圆，认识了大嫂，王圆名不虚传，真漂亮，真清爽，明眸善睐。
赵义豪（老二），订婚了，对象是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针灸科的医生杨玉。
何正果（老三），订婚了，对象是斜阳市化工一厂企管办职员钟婕。
“七星瓢虫”七兄弟：
韦珂，走了。
杨明，1988年五一节，结婚了。对象是“七星瓢虫”成员李建国妹妹李建中（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化验室化验员）。铁陀螺伊东淼在美国，到了四星。
牛云文，订婚了，对象是体委一武林高手（地躺拳传人之一），人称伏地魔。
李建国，结婚了，对象是市政府大院工作人员。铁陀螺伊东淼在美国，到了四星。
伊东淼，去了美国，未婚。
何正果，略。
余西山，略。
“斜阳三虎”三兄弟：
孔兵，1987年元旦结婚了，对象是斜阳工行工作人员伊丽莎。
滕森，1987年元旦结婚了，对象是斜阳市毛纺厂职工。
何正果，略。
“找钱合理”四兄弟：
赵义豪，略。
钱田禾，已订婚，对象是斜阳市供销社职工。
何正果，略。
李友，已订婚，对象是斜阳百货大楼职工。
桃园三结义、七星瓢虫、斜阳三虎、找钱合理，四组合，11位兄弟（韦珂走了），结婚5位，述于下：
余西山（桃园三结义老大、七星瓢虫成员）
杨明（七星瓢虫成员）
李建国（七星瓢虫成员）
孔兵（斜阳三虎成员）
滕森（斜阳三虎成员）
订婚6位，述于下：
赵义豪（桃园三结义老二、找钱合理成员）
何正果（桃园三结义老三、七星瓢虫成员、斜阳三虎之一、找钱合理成员）
牛云文（七星瓢虫成员）
伊东淼（七星瓢虫成员，未婚）
钱田禾（找钱合理成员）
李友（找钱合理成员）
1988年暑假,秋丽丽（化工一厂财务科员）男友金立南（月湖大学法律专业）毕业了，分配到斜阳市检察院，成了检察官，秋丽丽举行酒会祝贺，钟婕、何正果应邀参加。
208
1988年暑假，斜阳三虎孔兵的妈妈，从斜阳工行副行长位上退了，孔兵由斜阳市实验中学调入斜阳工行，何正果、滕森到斜阳工行看孔兵，在工行办公大楼的走廊上遇到了孔兵。
何正果和滕森，向孔兵表示祝贺，三人一番寒暄。
……
滕森笑道：“你和伊丽莎，一个单间？”
何正果笑道：“你向伊丽莎汇报工作？”
孔兵笑道：“那（上海话）够八卦，羡慕可以，别价嫉妒恨，行啵？”说曹操曹操就到，伊丽莎迈着款款的步子走来了，她妩媚一笑道：“呵，站客儿难打发啊？”又是赐座又是让水的，客气一番。
何正果笑道：“领导（伊丽莎），甭管俺啦，忙你哩。”
滕森道笑：“领导（伊丽莎）在场，俺紧张哩。”
伊丽莎灿然一笑道：“吾碍事儿，俺走叻。”
“呃。”仨人同声道，如释重负貌，遂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窃笑着，谁也不敢再妄议伊丽莎了，就此打住了。
209
1988.9.3/周六，何正果送didi何永平，到上海财大上学。
210
【背景四十】***年3月，余叔余婶儿，搬到了龙平。
***年3月，杨兴国厂长，晋升斜阳市经委第一副主任，李煜副厂长升任厂长。***年4月，斜阳市化工一厂，新品投产，设立新厂，斜阳市化工一厂，这家斜阳市市属的最大企业，改名为“斜阳市化工总厂”，原来的“科（办）”改名为“部”，比如财务科、企管办改名财务部、企管部，李道明主任任新厂厂长（部级），他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新厂，总师办主任徒有形式了，一些工作，何正果担了起来，何正果常向李道明主任汇报工作。李道明主任，崇拜德国的企业文化和企业管理，他成了新厂厂长后，舞台大了，他的企业管理理念，有了践行的空间，时间不长，就传出了口头禅“李道明，很德国。”他也乐享其成，口头禅大有冲出总厂，蜚声斜阳化工界之势。
211
斜阳市教育局在斜阳一中西边，两家隔一道透明栅栏。
***年“五一”，斜阳市教育局政工科工作的赵义豪和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针灸科大夫杨玉结婚了。
赵义豪是桃园三结义的老二，老大余西山和老三何正果，大清早，来到了教育局，亲友来了不少了，主要是本家，其余是挚友。新郎官赵义豪精神百倍、帅呆了，他带着一拨人（本家，男女都有）去街口迎媳妇，余西山和何正果在赵义豪新房（平房、带院）的院里，活也找不上，在凑人场。
钱田禾和李友，什么活儿都能找得上，和织布梭子似的，忙前忙后。赵义豪新房，布置得诗情画意，钱田禾、李友帮了不少忙，他俩在一中，和赵义豪隔一道栅栏，一个撑杆（栅栏）跳，就能蹦过来。俩人，屋里屋外地忙。
余西山道：“正果，跑得欢的那两位，义豪的兄弟？”
何正果道：“是。找钱合理的钱和理。”
“呃。欸～，他俩在一中来，是啵？”余西山道。
“是的，大哥好记性啊。”何正果道。
“太奇葩了：一个白得夸张，一个杆得瘆人。”余西山笑道。
“大哥，独具慧眼啊。”何正果笑道。
“别搞个人崇拜。”余西山笑道。
“是。”何正果笑道，“白者，钱田禾，人称晒不黑；杆者，李友，人称埃菲尔铁塔，你吴家寨子的老乡。大哥猴赛雷（好犀利），一爪子把俩人特点，给薅出来了，盖了。”
“爪子？欸～，难听死了。”余西山笑道。
“大哥，还怪难伺候哩，赞美（你）嫌造神，犀利（你）嫌粗鲁，哎～，难搞。”何正果道。
“哈哈哈哈哈哈，待我，中庸点儿就好。”余西山笑道。
“喳。”何正果笑道。
“咱和义豪，桃园三结义，咱俩能帮啥忙啊？”余西山笑道，“哎～，远亲不如近邻啊。看，白&杆俩大咖，怪忙的，走，阿拉给伊拉帮忙哩。”
“Go.”何正果道。
……
212
***.9.12/周二，余西山和王圆喜得贵子。
***.9.17/周日，何正果和赵义豪到西山府上道喜，余西山和王圆喜气洋洋，王圆生孩子后，依然漂亮，依然清新，依然眉清目秀。
赵义豪笑道：“嫂子，生产了丝毫儿未变，不，愈发漂亮了啊。”
王圆笑道：“义豪，真会夸人啊。”
何正果笑道：“真的。”
王圆笑道：“那（上海话）净说好听的，哄吾高兴呗。”
余西山笑道：“欸，天生丽质，咋整呃。”
王圆笑道：“余西山侬真行，还表扬和自我表扬起来了啊。”
赵义豪笑道：“嫂子，把你的独门秘笈，拿出来分享一下，让我那个她、正果那个她，也跟你一样永葆青春啊。”
王圆笑道：“别取笑我了。”
何正果笑道：“孩子，叫什么？”
余西山笑道：“余王成。”
何正果笑道：“余，王，成，好名字，有意义啊。”
赵义豪笑道：“余，王，成，好，好名字啊。”
王圆笑道：“那（上海话）给孩子起名了没？”
赵义豪道：“起了。”
“没。”何正果道，“嫂子，义豪的孩子，叫赵一谦。”
赵义豪笑道：“这名，我1979年复读时起好的，时机不成熟，一直没公布。”
王圆笑道：“这么有心计，猴赛雷（好厉害）呃。”
王圆笑道：“预产期么时候？”
赵义豪笑道：“明年5月中旬。”
王圆笑道：“搞胎教没？”
赵义豪笑道：“搞来。”
……
余西山笑道：“正果，你和钟婕，也快结婚呗。我、义豪、你123；小孩生日，也来个123，忒管了。”
“妙哉，吾只争朝夕。”何正果信誓旦旦道，“我住房申请交了快一年了，至今没排上号，给牵制住了。”事实上，何正果结婚，没钱，才是事情真相，他避重就轻讲的。
“恭候佳音。”余西山王圆同声道。
“谢谢。”何正果笑道。
……
午餐，在余叔余婶儿家安排的。
213
何正果吐出了“吾只争朝夕”的豪言壮语，回到厂里，他立说立行，来到行政科，了解自己排号情况。
行政科，根据申请者打分，从高分→低分，安排住房。
房源，职工调走腾的房子。
打分标准：本人工龄分+本人职务分或职称分（以高者计其一）+配偶分。
行政科董科长，道：“小何，申请房子的职工ting多，比你得分高的有一些，比你得分低的也有一些，等呗。”
***.10.28/周六（农历九月二十九号），何正果与钟婕领了结婚证，何正果把结婚证带到了行政科，行政科董科长看了后，给何正果、钟婕计分，道：“小何，你俩得分排第七，六位申请者得分比你高，现在也没房。用急结婚，赁房子里呗。”
何正果道：“董科长，等的话，要多长时间？”
董科长道：“不好讲，小何。如今，光进的没走的，走了才退房啊。”
……
行政科，在东生活区西南上，走西南小便门回办公室，迈着四方步吐着圆悠吐沫，也就三分钟。
何正果回办公室，爷的话“在家靠父母，在外靠领导”，在何正果耳畔回响起来，振聋发聩。
何正果把困扰，汇报给了罗总。
【背景四十一】***年12月，马校长升任龙平市教育局副局长。
214
***.12.25/周一，12:50，何正果刚进办公室，电话铃响了，何正果拿起听筒，道：“你好，总师办。找谁？”
“何正果在吗？”对方道。
“我就是。”何正果答道。
“呃，小何啊，不忙的话，来行政科一趟。”对方道。
“董科长吗？”何正果道。
“呃，快点儿来一趟呗。”董科长道。
“好。”何正果道。
这时，罗总进了办公室。
何正果打了开水，给罗总沏上茶，说了一声，去了行政科。
何正果，走的西南小便门，到了行政科，办公室人多，董科长示意外边谈。
俩人，在院里。
董科长道：“小何，给你一间平房，走，看看去。”
何正果喜出望外，忙不迭道：“谢谢董科长，谢谢。”激动不已。
董科长，带何正果来到1号宿舍楼前边那一排平房，开了西数第四间。
很明显，住户刚搬走。
“谢谢。”何正果忙不迭道，激动之中。
“房子给你了，得分比你高的六申请者，保证有意见。”董科长道，“有意见，找领导。这事儿，罗总找的分管厂长，分管厂长给我下的死命令：有房子，第一个给何正果。”
何正果，激动得不行了，道：“谢谢，谢谢领导。”
董科长给了何正果钥匙，道：“住户，上午搬的，交钥匙时，11:20l了。你快点儿入住，都等房子，给了你，你迟迟不住，就太不合适了。”
“知道了，董科长。我一周内，入住。”何正果道。
“15平。”董科长道。
“不小。”何正果道。
“前边空场，和那些住户一样，靠南墙搭个厨房，自己搞。”董科长道。
“好。”何正果道。
“你拾掇呗。”董科长道。
“好，董科长。谢了。”何正果道。
董科长走了。
何正果看着房子，心潮澎湃啊。
作新房，得拾掇一下。
他出屋，锁门，看看环境。
房门离南墙五六米，靠墙自建了不少简易厨房，南墙外一条由西→东流的小河，生产区废水和生活区废水，注入小河。
小河里化工废水的气味，抹过墙头，飘过来。
何正果想，结婚得一笔钱，家里人帮不了他，找孔兵、滕森借一借呗，今晚就去拜访，叫他俩有所准备。
215
何正果，走西南小便门回了办公室，喜不自禁道：“罗总，谢谢，你给运作了一间房。”遂展示了一下钥匙。
罗总关切道：“好，叫李主任帮你拾掇一下呗。”
何正果道：“谢了，罗总。”
罗总，拨了新厂电话。
“你好。”李主任道。
“道明吗？”罗总道。
李道明：“我是，罗总啊，么指示？”
罗总：“行政科给了正果一间房，你帮忙拾掇一下呗。”
李主任：“行啊。”
罗总把话筒给了何正果，道：“说一下咋整。”
“好。”何正果道，“李主任好，我是正果，有劳你了。”
李主任：“呵，见外了啵。我请基建上，老忻哥忻科长一起去看看呗，我直接操作，不合适，老忻哥定了时间，我电你。”
何正果：“好。”
……
下午，东生活区1号楼前平房，西数第四间门前，老忻哥、李主任、何正果确定了项目：吊ding，刷墙，改造电路，搭建厨房。
老忻哥道：“咳，这点小活儿，后天上午，早早完活儿。”
何正果道：“谢谢老忻哥，谢谢李哥。”
……
***.12.27/周三（后天）9点时分，完活儿了。
何正果打扫了卫生，开了门上窗，锁了屋门，锁了厨房门。
接下来，全力以赴，筹备结婚了。
216
何正果分到了一间房子，消息不胫而走，激怒了比何正果得分高的六申请者。
***.12.27/周三，10：00，六申请者集结一起，向行政科发难：还有章法吗，为啥把房子给了何正果，给说个过来过去。
董科长道：“何正果，在厂里新品开发上有贡献，是厂里对他的特别关照。”
六申请者追问，董科长放录音机一样，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地重复着上述的话。
六位见没咒念了，无可奈何，悻悻而去。
六位合议了一番，来到厂里办公大楼二楼，兵分两路，三人一小组：一组去三楼找工会，一组在二楼找分管厂长。
找工会的那一小组，来到工会，厂工会主席李主席，很客气地请三位沙发上坐。
三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讲明白了，要求工会为三位weiquan。
李主席情深意长道：“行政科管的事儿，不归咱工会管，工会要横加干预，成了乱来了。”
三位央求也无用，无可奈何，悻悻离去。
找分管厂长的那一小组，进了分管厂长吕忠东办公室，吕厂长让三位坐下谈。
三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讲明白了，要吕厂长给个说法。
吕厂长答道：“何正果，在厂里新品开发上有贡献，是厂里对他的特别关照。”
三位追问，答复毫无二致。
三位，无可奈何，悻悻离去。
俩小组，楼梯上会合了，合议了一番，决定见一把手李煜厂长。
六位来到厂办，厂办主任道：“下午吧，李厂长在市里开会。”
六位到了一楼，约定下午再集结，正要散去。
呵↗～，李煜厂长的座驾驶进大门，停在了楼下。
六位截住李煜厂长，讨说法。
李煜厂长微笑道：“噢，去接待室聊呗。”
李煜厂长，请六位进了接待室，沙发上坐下，主任给六位每位沏了一杯茶。
六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讲明白了，叫李煜厂长给个说法。
“何正果，在厂里新品开发上有贡献，是厂里对他的特别关照。”李煜厂长语重心长道，“还请六位，理解、支持厂里的这一决定。”
六位一听，李厂长、分管厂长、董科长讲的，一个字也不差，拔腿就走。
六位无可奈何，悻悻而去。
217
前边有车，后边有辙。
何正果结婚，爷娘帮不了他，二老负债状态，还得供弟弟永平上大学。
斜阳三虎的孔兵和滕森，磕了筐子、倾囊相助，让何正果凑齐了结婚费用。
俩人买了张席梦思chuang，一套高组合橱，一张双人沙发，一套炊具，没有买彩电。
1990年1月1日，何正果和钟婕结婚了。
秋丽丽，当的伴娘。
厂里一些领导、师傅、同事前来，向何正果和钟婕表示祝贺。
桃园三结义大哥余西山、二哥赵义豪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七星瓢虫的杨明、牛云文、李建国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铁陀螺伊东淼在美国）。
斜阳三虎的孔兵和滕森来了，向何正果表示了祝贺。
找钱合理的钱田禾、李友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何正果好友周田兄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马校长（出发外地）夫人代马校长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五．七”大李校长（媒人）来了，向何正果和钟婕表示祝贺。
本家兄弟小九何永山、何永钦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本家兄弟何永艾在服役，写信来，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小学、中学同学（发小）大东冯彦东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何正果的领导、同事、社会上的朋友来了，向何正果表示祝贺。
钟婕的同学、朋友、闺蜜、同事、领导来了，向钟婕表示祝贺。
有件事儿，让何正果倍感蹊跷，斜阳三虎的孔兵、滕森、何正果都是元旦结婚，冥冥之中，仿佛定好了一样。
【背景四十二】小九何永山，调到斜阳市第一职业高中任教。
何永钦，井下调到井上，现在龙山矿务局职工中专进修。
何永艾，现役军人，志愿兵。
大东冯彦东，闯关东回来了，在何家卫子专事黄花菜种植。
余西山，升职龙平厨房设备厂技术科科长。
赵义豪，升职斜阳市教育局政工科副科长。
何正果，斜阳市化工总厂助理工程师。
杨明，升职斜阳市计量局中层副职。
牛云文，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助理检验师。
李建国，升职龙平市政府办公室副科级干部。
伊东淼，在美国，有女友了，一位华裔。
孔兵，斜阳市工行信贷部工作人员。
滕森，斜阳市实验中学任教。
钱田禾，斜阳市一中任教。
李友，斜阳市一中任教。
马校长，升职龙平市教育局副局长。
周田，省师范大学进修物理专业本科。
218
1990.5.16/周三，赵义豪和杨玉喜得贵子（赵一谦）。
219
1990年7月，何正果内弟钟可高中毕业了，钟婕堂大爷钟副主任给钟可弄了指标，钟可到斜阳市化工五厂当了工人，钟可1973年生人，17岁了。
220
1991年1月1日，斜阳市化工总厂财务科科员秋丽丽和斜阳市检察院检察官金立南结婚了，新房在斜阳市检察院家属院老楼上，金立南拾掇得非常亮堂、非常有品味，宾客云集，钟婕和何正果到场道贺，宾客们啧啧称赞，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221
1991年春节后，七星瓢虫的杨明、牛云文、李建国、何正果、余西山五位，在斜阳市七星岩菜馆聚会，李建国道：“圣诞节前，铁陀螺伊东淼，和那位华裔姑娘结婚了，铁陀螺伊东淼永久绿卡了。”
至此，桃园三结义、七星瓢虫、斜阳三虎、找钱合理共11位同学（韦珂走了）全部结婚了，何正果除了铁陀螺伊东淼（七星）的婚礼没能参加外，9位同学余西山（桃三/七星）、赵义豪（桃三/七星/找钱合理）、杨明（七星）、牛云文（七星）、李建国（七星）、孔兵（斜三）、滕森（斜三）、钱田禾（找钱合理）、李友（找钱合理）的婚礼全部参加了。
铁陀螺伊东淼（七星），上述11位同学中的末位结婚者。
【背景四十三】1991年春节后，斜阳市经委副主任杨兴国(原斜阳市化工一厂厂长)升职斜阳市总工会主席。
1991年春节后，斜阳市化工总厂李煜厂长升职斜阳市经委副主任。
1991年春节后，斜阳市化工总厂副厂长公明伟升职斜阳市化工总厂厂长。
222
1991.3.1/周五（农历正月十六），斜阳市何家卫子1990年12月31日24:00的人口总数统计出来了，与***年12月31日24:00相比，人口总数第一次实现负增长（减少），这是斜阳市唯一一个人口总数减少的村庄，究其原因，何家卫子华侨村，到国外做事业的人逐年增加，国外的何家卫子人，一部分入了外籍。
223
1991年3月22日，星期五，（农历二月初七），钟婕生了个小男孩儿（起名何文）。牛云文（七星瓢虫）、李建中（杨明夫人/李建国妹妹）、杨玉（赵义豪夫人/杨明妹妹）组团来房间祝贺，向钟婕母子问安，其乐融融。
三位是忙人，看一眼、说两句话就走，何正果送三位出房间，到了走廊，牛云文笑道：“小家伙脐带血，我采的。敢问你和钟婕血型？”何正果不知牛云文么用，报给了他。
牛云文从兜里掏出一纸条，道：“看，小家伙血型，没错。”一句话，逗得李建中和杨玉笑弯了腰，何正果知道她俩笑得么，说道：“云文，你说是，吾又没委托你干这事儿，你这心操的，忒不叫人喜了。”
四人，乐得不行。
……
钟婕闺蜜秋丽丽到了，帮忙出院，钟婕道：“丽丽，谢了。”
丽丽一笑道：“说哪了，钟姐，见外了啵，不是？”
钟婕道：“丽丽，你真棒，你真能干。”
丽丽笑道：“钟姐别夸我，再夸，我就不会走了。”
……
224
1992.3.12/周四，何正果升职总师办副主任。
一起下文的，还有一些干部，马腾飞升职厂办副主任。
1992.3.14/周六，斜阳市化工总厂黑色的摇把子电话，升级换代为白色拨号盘电话。厂内电话，不再需要接线员了；市内电话，不再需要接线员了，拨“0+对方号码”就可；长途电话，也不再需要接线员了，但因费用高，限于厂长室、厂办、销售部、采购部四部门使用。
3月下旬的一天，罗总开会，何正果在写技术文件，电话响了。
何正果：“你好，总师办，请问找谁？”
对方：“何正果在吗？”
何正果：“我是，欸～，大哥啊。”
大哥：“后天，永红结婚，送送她。”
何正果：“好，啥时回家？”
大哥：“明天下午，回去，吃顿团圆饭。后天一早，送送永红。”
何正果：“好。”
大哥：“你忙，明天见。”
何正果道：“明天见。”
何永红男友，是市中办事处一中的贝老师，相处两年了。
225
钟婕休完仨月产假，又续了哺乳期（可休9个月，发70％工资），休完哺乳期，何文1岁了，1992.3.21/周五，何文，打总的放到了姥爷姥娘身边，这给二老增添了不小负担，也给二老带来了一些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