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义豪，破财免灾，出点儿血呗，犒劳一下李友，我和正果也跟着沾沾光，OK？”钱田禾一发话，把李友、何正果、赵义豪吓了一跳：欸～，这家伙，在哪儿猫着来？
　　钱田禾，一掺和不要紧，赵义豪拢不住机子了，火山爆发了，吼道：“钱田禾，你知道个粪啊？你脑袋进水（连电）了？”
　　“义豪，逮不住兔子扒狗吃啊。”钱田禾笑道，“鞥～，可以理解，俩眼珠一个红一个绿，噢，又急又气，理解，理解万岁啊。”
　　“钱田禾，你也不含蓄点儿，一听，就知道你和李友是一丘之貉，搞了统一战线，臭你，还多吗？”赵义豪嚷道。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俺信了。”李友笑道。
　　“恁说说，义豪和我干上了。”钱田禾笑道，“义豪，你吼么，狗咬（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唉～，哪座庙里没冤死的鬼啊。”
　　“还能吧，好心做（zòu）了驴肝肺了啵。”李友笑道。
　　何正果从容淡定貌，坐山观虎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赵义豪嚷道，“田禾，不为我横刀立马、挺身而出、见死不救也行，你总不能乘我之危、趁火打劫吧？”
　　何正果，一旁乐着。
　　李友，一旁乐着。
　　钱田禾，一旁乐着。
　　莫老师、严老师，似懂非懂，一旁乐着。
　　钱田禾喜上眉梢，道：“我是来打酱油的，听见这里怪热闹，过来望望。”
　　“你是来打酱油的？谁信呃。”赵义豪道，“你和李友设计围歼我，一个主谋、一个杀手，唱双簧哩。”
　　幸灾乐祸、隔岸观火，不是何正果的做派。
　　“豪哥（赵义豪），这俩可恶的家伙，咋围歼你了？”何正果笑道。
　　“他俩，想叫我赔了夫人又折兵。”赵义豪人慌无智，说漏嘴了。
　　“又是夫人又是兵的，俺不明疤瘌(明白了)？”钱田禾笑道。
　　“呀，呀，呀，呀，呀，呀，呀～！”李友狂喜不已，喊着，“义豪，你可嗙哧到点子上了，啥是夫人啥是兵啊，啊？”他手舞足蹈着。
　　听众，都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开了：啥是夫人，啥是兵啊？
　　听众，一阵狂欢。
　　“没文化，难沟通。”赵义豪嚷道。
　　“有道是，贼不打三年自招。义豪呃，你还没三刻钟，就招了耶？”李友笑道。
　　“豪哥（赵义豪），我听不懂，他俩咋围歼你了？”何正果笑道。
　　“咳，笨人，难沟通啊。”赵义豪道。
　　“李友，钱田禾，何正果，休得以众欺寡啊。”莫老师笑道。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汉·曹植《七步诗》）”严老师抑扬顿挫诵道。
　　掌声，响起来。
　　何正果看火候到了，道：“我来主持公道，行啵？”
　　何正果，眼睛扫了赵义豪、李友、钱田禾一圈，又扫一圈。
　　等表决。
　　李友、钱田禾，不表决。
　　赵义豪以为，何正果主持公道，至少中立（或偏向他）。唉～，识时务者为俊杰，梯子竖上了，下呗。
　　“行。”赵义豪道。
　　“行。”钱田禾道。
　　何正果做（zòu）柿子，望李友。
　　李友做（zòu）柿子，道：“自么个阵势了，还说么啊？”
　　何正果道：“别价啊，该说么说么。”
　　李友现出无奈貌，道：“行。”
　　“好，一致同意了，好。”何正果笑道，“那，请问：找钱合理还是兄弟吗？”
　　李友和钱田禾做（zòu）柿子，无语。
　　何正果，看着赵义豪。
　　赵义豪听了何正果的问话，觉得没边没楞的，欸～，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捣鼓什么幺蛾子啊？
　　赵义豪看到李友和钱田禾低着头，和嫌犯一样，道：“正果，将才你问得么来？”
　　何正果道：“我问‘找钱合理还是兄弟吗？’”
　　“是啊。”赵义豪道，“有乱来的吗？”
　　“呃。”何正果道，“有逆天的。”
　　“谁？仸（fó）死他。”赵义豪道。
　　“崭厉害。”何正果道，“叫他出点儿血，来二斤石方，来二斤斜阳白（斜阳白酒），赎一下罪就行。”
　　“嗯，也中。”赵义豪道。
　　“豪哥（赵义豪），有天大快乐，藏着掖着，不拿来和弟兄们分享一下，是逆天啵？”何正果笑道。
　　赵义豪一怔，无语。
　　李友看火候到了，一针见血道：“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一个时期以来，省中医药学校来信，是咋回事儿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义豪全线溃堤，顿悟了，嚷道：“操，本来，我以为李友歼我，后来，知道是李友和钱田禾合伙歼我，现在才知道，是恁仨混蛋玩意儿合伙歼我，玩群歼啊，操，这圈圈，也画得忒大忒圆了啵，操～，I服了you，豺狼不敌众犬也。”
　　严老师、莫老师笑崩，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歪了筐。
　　李友、何正果、钱田禾，仨人击掌欢庆，恣得打着旋儿拍打腚。
　　157
　　晚上，赵义豪府邸，晚宴。
　　主陪：赵义豪。
　　副主陪：何正果。
　　主宾：李友。
　　副主宾：钱田禾。
　　餐桌：学校配的两抽桌。
　　餐椅：办公椅。
　　赵义豪府邸一把，钱田禾、何正果、李友各自带一把。
　　主菜：二斤石方（赵义豪）
　　酒水：两瓶斜阳白（赵义豪）
　　主食：八张馅饼（钱田禾、何正果、李友）
　　酒杯：口杯。
　　赵义豪府邸一只，钱田禾、何正果、李友各自带一只。
　　主持人：赵义豪。
　　主旨发言人：李友。
　　李友，以夸张的贪婪的目光看了看石方酱牛肉和斜阳白，意味深长地道：“‘找钱合理’倒过来，是么？”
　　没人应答。
　　李友自问自答：“恁仨IQ不及格，忒简单了：理合钱找→理合钱（欠）找→咱仨（欠）赵→咱仨欠豪哥啊。”
　　赵义豪笑道：“李友，尔等狠狠抽了我耳刮子，你又拿一个糖豆放我嘴里，以示安慰？”
　　“理解太到位了。”李友笑道，“下午，你那苦大仇深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寻思起来就想喜。”
　　“你，虐待狂啊。”赵义豪笑道，“叫你仨这一捣鼓，到这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哩。”
　　“别余悸了耶，紧急状态结束了。”李友笑道，“我看你嘟噜马包的，买东东回来，甭提我心里有多恣儿了。”
　　“唉～，我没想过，叫你仨杯葛了。”赵义豪笑道。
　　仨人笑了。
　　“搞死你不商量。”李友笑道。
　　“颠覆你，一夜之间。”钱田禾笑道。
　　“忽视舆情，知道厉害了啵。”何正果笑道。
　　赵义豪笑笑，从窗台上拿了酱油瓶，咕嘟咕嘟，倒了小半碗，动作洗练，问：“恁仨，要啵？”
　　仨人一起摆手，不要。
　　何正果笑道：“豪哥（赵义豪）‘吃肉得酱油泡、吃别的酱油少许’，口味之重，谁也比不了啊。”
　　“岂止啊。”钱田禾笑道，“找女友，我等更是望尘莫及啊。”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赵义豪笑道，“开始？”
　　仨人和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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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
　　李友道：“义豪，晒晒你的罗曼史啵，让三匹饿狼过一下耳瘾。”
　　钱田禾道：“我仨相互掏空了耳屎，洗耳恭听你的罗曼史，不来糊弄的。”
　　何正果笑道：“豪哥（赵义豪），别敷衍，让我等学一学。”
　　钱田禾道：“稍等，我去拿笔记本，做做记录。”
　　“田禾干事儿，荒腔走板啊。”赵义豪笑道。
　　“我是认真的。”钱田禾笑道。
　　“认真的？就更不行了，豪哥（赵义豪），他还敢讲吗？”何正果笑道。
　　“也是啊。”钱田禾笑道。
　　李友道：“豪哥（赵义豪），我负责任地讲，我等没做记录，我等没录音，你也看得到了，也不照相，请揭示真相。”
　　钱田禾笑道：“是啊，豪哥，披露真相，才对得住俺仨处男啊。”
　　“呃，俺也是处男。和你仨谈的，全是真相，俺才不盲人带路（误导跟随者）呢。”赵义豪笑道，“话说我出生那会儿，我爷的拜把子兄弟杨叔，携夫人上门道喜，杨叔指着杨婶儿腹中胎儿戏言，是闺女，给（义豪）这孩子当媳妇呗，胎儿被指腹为婚了。杨婶儿生了，是个小厮（杨明），我的爷娘到杨叔府上道喜，娘戏言，要把杨叔的戏言进行到底，等杨婶儿第二胎，给义豪当媳妇呗。哇，杨婶儿第二胎是闺女（杨玉），比我小三岁。我把杨明和杨玉，看成是自家弟弟和妹妹，杨玉打小粘我，我也爱护她。82年暑假，她考进了省中医药学校，杨玉是靓妹，我不曾也不敢有妄想。今年大年初一，杨明、杨玉来我家拜年，杨玉笑靥如花。娘道：‘叫大娘看看，嗯，玉这孩子，越长越喜人了。’说得杨玉笑盈盈羞答答的。我家请家堂，杨明杨玉接过老人压岁钱后，杨明到家堂前磕头，我陪他磕；杨玉也磕头，我又陪她磕，我站起来了，她还跪那儿，把手伸给我，让我牵她，我把她牵起来，她手剧烈颤抖，脸成了红玫瑰，我惊呆了。恋爱帷幕，就此拉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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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8
　　光阴似箭，暑假到了。
　　何正果约赵义豪、钱田禾、李友到海边滨海市旅游，都不去。
　　赵义豪、李友，龙平师专读书时，去过滨海，俩人给何正果提了些旅游建议。
　　钱田禾兴趣在教学研究，他认为旅游＝花钱买罪受，还不如哑寞叽地看书享受哩。
　　何正果约七中别的老师，没人去。
　　何正果，给滨海海洋学院读书的（七星瓢虫成员）铁陀螺伊东淼写的信回信了，何正果想扑伊东淼去来，逢上他毕业，他分到烟台海洋研究所（报到了），就要远洋阿拉斯加了。他回信建议，住到滨海海洋学院学生会的暑期宾馆，近海、便宜，他详细画了滨海长途汽车站→滨海海洋学院学生会暑期宾馆的路线图。
　　何正果没约到伴儿，成了独行侠，乘上了斜阳→滨海的汽车。
　　15点12分，他来到了滨海市，这里比斜阳凉快多了。
　　何正果，住到了滨海海洋学院学生会暑期宾馆，一个房间六张床，被套、床单、枕套、褥子破旧还干净，何正果一摸，湿漉漉的，恨不能地使劲儿一攥，就攥出水来。
　　他把行李一存，奔栈桥。
　　到了前海沿，见栈桥伸进海里，海天一色，海蓝篮天蓝蓝。
　　到了栈桥，游人如织。
　　到了栈桥东的海滩上，游客像海沙一样多。他蹲下来，用海水洗了手，捧了海水送到口中，喝了一小口，又咸又苦。
　　“年轻人，不能喝。”老人道。
　　“老伯，我第一次来海边，尝一尝海水。”何正果道。
　　“看，下水道。”老人，指着黑魆魆的下水道洞口，那洞口，吉普车能开进去，水像小河一样流到了海里。
　　何正果笑道：“谢谢，大伯。”
　　他，一小口海水下去，立时害饿得不行，问：“大伯，近处可有便宜的饭馆？”
　　“鞥，‘大学路’上有，也可口。”老人指了指大学路走法，他手里拣了些海藻。
　　何正果问：“老伯，拣这个干么用？”
　　老人道：“做汤喝，味道好美呃。”
　　这让何正果想起了龙山的地浆子皮，这不是海地浆子皮吗？
　　他告别老伯，来到了大学路，看了两家饭馆，太贵。从大学路拐进了胡同，不远，看到老夫妇家的饭馆，几个矮桌，一色小马扎，过饭点了，没了客人。
　　老妇人道：“小伙子，坐。”指指小马扎道。
　　何正果道：“老人家，有吃的没？”
　　“有，鱼肉蒸饺，咱家的招牌。”老妇人道。
　　“小伙子，一个人来的？”老先生好慈祥，斟上茶水：“喝口水。”
　　何正果道：“嗯，老伯。”
　　老妇人端上蒸饺，温热，何正果蘸着姜醋，狼吞虎咽。
　　蒸饺里的鱼肉碎块状，味道好极了。
　　何正果，埋头蒸饺，吃完了又要了一笼。
　　老夫妇，对何正果的吃相很欣赏，像看自家孩子吃东东一样。
　　何正果吃完第二笼，要第三笼，老先生道：“饿过头了，行了。”
　　何正果不解貌：开饭馆，还惜售？
　　“喜欢，再来。”老妇人道，“过了量，肚子不舒坦。”
　　何正果一笑，同意了。
　　“年轻人，本省的啵？”老先生道。
　　“是啊，龙平的。”何正果道。
　　“住哪啊？”老先生道。
　　“海洋学院，学生会暑期旅馆。”何正果道。
　　“噢，到头，进学院西北门，很近啊。”老先生道。
　　“呃。”何正果道，“老伯，这房子，古建？”
　　“是古建，保护起来了。”老先生道，“清·道光十四年（1834年），我老爷爷出生在这房子里，我也出生在这房子里，习惯了，老了，哪也不愿去了。这房子，可不是小胡弦儿，见证了世界过去150年的历史。小时候，我听我爹讲，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日英联军把德军赶出滨海，在前海栈桥，……”
　　噢，老先生讲近代史，如数家珍，一部活的近代史啊。
　　老伯看何正果这后生爱学，专心致志听他讲，他欣赏有加，讲得愈发带劲儿了：“呃，这一片是老城区，地下工程，还是德国占领期的，没动过，忒好使了。”
　　……
　　159
　　滨海前海沿之夜，美得离奇。海岸边礁石上，满是情侣。
　　何正果坐在礁石上，听着涛声，吹着海风，惬意极了，忘却了时空，堕入无尽的遐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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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游人，寥若星辰了。
　　何正果看了下表，23:27了，怪不得，太晚了，该回旅馆了。
　　何正果站起来，伸伸懒腰，转身离开礁石。
　　车水马龙的马路，静下来，偶尔有车辆驶过。
　　摩肩接踵的人行道，闲下来，偶有行人走过。
　　何正果，加快了脚步。
　　他，拐进大学路，前方不远，一对情侣闪入视野。
　　何正果，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小伙子伟岸挺拔，器宇轩昂。
　　女孩子一头长发，白手绢一束，随意披在身后，一袭白绸连衣裙勾画着她曼妙的曲线，身姿绰约、隽秀婀娜，圆润性感的臀部一动一动，透着诱惑，清香淡雅的香水味儿，若有若无飘到何正果鼻孔里，何正果想入非非，堕入幻界，……，诱惑，挡不住的诱惑，……，一阵晕眩，天外滚石混天黑地压下来，吞噬了他。
　　160
　　何正果在滨海7天，4天在浴场，过足了海泳瘾。
　　何正果在滨海，吃的最便宜的海鲜，是黑海蛤，一毛五一盘，煮的，凉的，都张着口，用针挑着吃，美味极了。
　　“一盘黑海蛤”+“一碗滨海生啤”，成了何正果滨海之行经典、享受、幸福的时光。
　　161
　　暑假的一天，斜阳三虎孔兵、何正果、滕森，在孔兵家相聚了。
　　孔兵家，今年上半年从龙山矿务局机关宿舍（周村），搬到了斜阳工行宿舍（斜阳城）。孔叔是龙山矿务局要员，孔婶儿是斜阳工行副行长，孔兵的家庭条件，在斜阳也是上乘了。
　　孔兵和滕森，今年都提了调动申请，何正果问道：“你俩调哪了？”
　　“市实验中学。”滕森答道。
　　“一个学校？”何正果道。
　　“耶。”孔兵道。
　　“哇，忒好了！”何正果惊喜道，“明年，我也调动。”
　　“呃，你也调实验中学啵。斜阳三虎，从同学→同事，多好啊。”孔兵笑道。
　　“欸～，差矣，距离产生美啊。”何正果笑道。
　　“这话，好像在理。”孔兵道，“欸，咱的校友，今年有调到行政机关的。到明年，你调一回，调行政机关好了。”
　　“做白日梦啊。”何正果笑道，“你还有派（pā），我可白搭。”
　　“调机关？我连想都不想。”滕森笑道，“咱仨，也就孔兵还有谱儿。”
　　“恁俩是捋着胡子过河（谦虚过度）啊。”孔兵笑道。
　　“咳，有桥，谁会‘牵须过渡’啊。”何正果笑道。
　　孔兵，滕森，爆笑。
　　……
　　孔兵有女朋友了，芳名伊丽莎，省银行学校毕业的，孔兵妈妈看中的闺女，俩人已进入状态。
　　何正果、滕森，还没啥动静。
　　【背景三十】暑假，七星瓢虫成员杨明，龙平电力学院毕业了，分配到斜阳市计量局工作。
　　暑假，七星瓢虫成员李建国，南京大学毕业了，分配到龙平地区行署工作。
　　暑假，二哥何永安，龙平师专英语专业进修两年结业了，分配到了市中办事处二中工作。
　　暑假，妹妹何永红，斜阳一中毕业了，赋闲在家。
　　162
　　暑假结束，开学第二周周一（1984年9月3日），11:00时分，七中会议室。
　　斜阳七中全体教职工会议。
　　主持人：马校长。
　　马校长旁，有两位新面孔的中年男士，马校长开门见山道：“现在开会。会议进行第一项，请斜阳市教育局王国庆副局长，传达市教育局文件，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响起来。
　　坐在马校长右边的王国庆副局长，微笑一下，道：“同志们，上午好！现在，宣读市教育局文件，《斜阳市教育局关于马孟南等同志任职的通知》，……，宣读完毕。”
　　马校长，任斜阳市实验中学校长。
　　……
　　斜阳七中，调来了一位王校长，教职工们唏嘘不已。
　　王国庆副局长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斜阳七中新任校长王校长，同志们，掌声欢迎！”
　　掌声，响起来。
　　王国庆副局长，讲道：“同志们，现在，会议交给王校长主持，掌声欢迎！”
　　掌声，响起来。
　　王校长站起来，讲道：“同志们，请马校长为我们讲话，掌声欢迎！”
　　掌声，响起来。
　　马校长，微笑一下，寥寥数语，作临别感言。
　　掌声，响起来。
　　王校长，站着讲道：“感谢马校长，为七中为大家所做的工作，恭祝马校长在新的岗位上，工作顺利，建树更丰硕！掌声祝愿！”
　　掌声，响起来。
　　王校长，站着讲道：“同志们，我很高兴，来到人杰地灵的石方，和各位一道工作，我会不辜负上级的重托，……。
　　“同志们，教育局王国庆副局长，百忙之中莅临七中，是对七中工作的巨大支持，我们倍受鼓舞，我们对王国庆副局长由衷地表示感谢！”
　　掌声，响起来。
　　王校长，站着讲道：“会议，到此结束。”
　　何正果看了表，用时12分。
　　马校长夫人，先于马校长调走了，现在是市中办事处要员。
　　163
　　【背景三十一】1984年10月，滕森与斜阳毛纺厂一女工恋爱了。
　　1984年10月，二哥何永安，与本单位一同事恋爱了。
　　1984年11月，大哥找工友（斜阳市农机厂厂长，俩人同为韦叔的徒弟），将妹妹何永红安排到了斜阳市农机厂，当了工人。
　　1984年11月12日，周一，23:07，秋雨淅沥。
　　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院子里落满了大雁，叫个不停，大嫂生了个小男孩儿，娘抱出来，喜得合不拢嘴，大哥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子。
　　11月13日，周二，大清早，爷来到医院。
　　爷，笑逐颜开。
　　娘、大嫂、大哥，提到昨夜大雁落满医院的景象，爷想，天意，鸿雁落满院，就叫何鸿雁吧。
　　何鸿雁，这名，都感觉在理、有讲，就定下来了。
　　164
　　【背景三十二】1985年1月，龙平地区行署撤销，改称龙平市。同时，龙平县撤县建区，改称龙平区。
　　1985年1月底，何正果向王校长递交了调出申请，王校长语重心长道：“从工作角度讲，你不能走；从你个人情况讲，送你走。到时候，学校会统一安排的。”
　　“请王校长予以放行。”何正果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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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将至，何正果催问王校长，校方放行之事，王校长道：“到时，统一安排。”
　　何正果道：“什么时间？”
　　王校长：“斜阳教育局惯例，在五一前后，早送了，教育局不接。”
　　何正果道：“呃，这个样啊。”
　　王校长：“你上哪？”
　　何正果道：“进斜阳城呗。”
　　王校长道：“鞥，难度不小。你可以找马校长运作一下。”
　　何正果：“谢谢，王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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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将至，何正果带了礼物到实验中学，看望老领导马校长，马校长很高兴，聊着聊着，何正果把调动之事禀报给马校长，马校长道：“好，尽力呗。”
　　何正果，第一次见到了马校长的俩孩子：马瑞雪，马秋雨，聪明乖巧、人见人爱。
　　说到俩孩子，马校长满口的谦词，话的余音儿里，却分明透出他的自豪来。
　　165
　　1985年4月21日，星期天。
　　七中例会。
　　王校长道：今年人事调动（分配），暑假进行。教育局，调动申请截止受理时间1985年4月30日17:30。学校调动申请截止受理时间，1985年4月29日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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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钱合理+另三位老师，共7位教师提出调动申请。
　　王校长、吕主任、周主任，开会研究的结论：钱合理+另两位老师，放行。
　　赵义豪+另一位老师，被驳回。
　　赵义豪被驳回的理由：他有女朋友了，钱合理还没有。
　　赵义豪+另一位老师，明年一定放行，俩人表示，理解、服从、支持校方作出的决定。
　　166
　　1985年，暑假中。
　　8月18日，星期天。
　　莲花山东山涧，野桃树林。
　　余西山、赵义豪、何正果桃园三结义三兄弟，三年一度的纪念聚会进行中。
　　野桃树林，郁郁青青。
　　三兄弟，都工作三年了。
　　余西山，在龙平厨房设备厂已崭露头角，春风得意，拟提拔为中层副职干部。他的女朋友，龙平中学的王圆老师，美丽小清新。
　　何正果，拿到了调入斜阳市“五．七”大学的分配令，只等8月26日开学报到了，踌躇满志。
　　赵义豪，郁闷极了，不因自己因钱田禾、李友，他俩调动，没相中接收单位，调了个半调不调了，浪费了机会，让赵义豪难以释怀：“唉～，不中用，别抻尺哎，耽误事儿了啵。”
　　赵义豪女朋友杨玉，省中医药学校毕业了，分到了斜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中医针灸科。
　　余西山和何正果，一个劲地劝慰他：明年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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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义豪道：“正果，我、钱田禾、李友，该给你发发脚的。”
　　何正果道：“想到了，就等于办到了。钱田禾杜林的，李友吴家寨子的，暑假，难凑。这样啵，等找钱合理，明年都进了斜阳城，来个大团圆酒，多拽啊。”
　　赵义豪道：“借你吉言。你的宏愿，我转达给钱田禾和李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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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会，结束了。
　　下次聚会时间：1988年8月14日（星期天）9:00
　　地点：余西山家
　　167
　　1985年8月24日，周六，何正果从西百货商店门外自行车市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何正果终于有了自己的自行车，刹那间，感觉双腿延长了。
　　1985年8月26日，周一，何正果骑上锃亮的自行车（带着行李）到“五．七”大学报到，他在校大门下了车，传达室出来一老校工，看何正果有行李啥的，笑道：“新来的老师？”
　　“是。老师贵姓？”何正果道。
　　“免贵姓唐，喊我老唐就行。”老唐道。
　　“唐叔，上哪儿报到？”何正果道。
　　“去李校长办公室。”唐叔道。
　　“唐叔，今天开学吗？”何正果道。
　　“嗯。‘五．七’大开学，也冷冷清清的。”唐叔道。
　　“呃。”何正果应和道。
　　校园静悄悄的，没有学生，有教职工在工作，教职工和普通中学不一样，看着非常闲适，何正果明疤瘌（明白了）：噢，毕竟是“五．七”大学，不是中学啊。
　　唐叔把何正果带到李校长办公室，何正果表示了感谢，李校长和何正果寒暄上了，唐叔回传达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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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校长道：“‘五．七’大，主要工作教师培训，不像普通中学那么紧张，学校老师，常被教育局抓差，有的常年处在借调状态，一年回不了学校一趟两趟的。”
　　何正果道：“嗯，一进大门，就感觉‘五．七’大，和普通中学，不一码事儿。”
　　李校长笑道：“太不一码子事儿了。”
　　……
　　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斜阳七中，聊到了马校长。
　　“我和马校长，月湖大学一级的，他英语专业，我化学专业，他女朋友，是我斜阳一中的一级同学，一来二去，他和斜阳籍的男生、女生都铁熟了。”
　　何正果感慨道：“毕了业，又在一起工作，有缘分啊。”
　　李校长笑道：“是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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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
　　何正果感觉，在“五．七”大，忒闲适、惬意了。
　　他拜了斜阳武林的一位名闻遐迩的大师为师，学习功夫，旨在强身健体，紧急情况下，也能挺身而出除暴安良。
　　1985年9月28日，周六，上午，李校长通知何正果，教育局抽他，去斜阳市化工局系统培训新职工，遂交给何正果一本培训教材（化学基础），时间10月1日—10月31日。
　　9月28日下午，何正果到化工局报到，刘副局长接待了他，刘副局长把局里李科长叫来，李科长给了何正果一份《斜阳市化工系统新职工培训课时计划表》，两位领导带何正果看了培训教室（局里大会议室），看了办公室。
　　李科长道：“学员97人，全是新职工，平均年龄18.7岁，高中～30％，初中～70％，男～70％，女30～％。”
　　李科长，还交代了培训的其他事宜。
　　169
　　1985年10月1日，星期二，8:00，斜阳市化工系统新职工培训开课了。
　　97位学员全到了，何正果上第一堂课，学员非常年轻，有些女学员，看上去没到破瓜之年（十六岁）。
　　一位清秀清纯的女学员，进入何正果视野，她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亭亭玉立。
　　看上去，她比他高，她比他小不少。
　　何正果，一眼相中了她。课后，他看登记表，她叫钟婕，化工一厂的，斜阳一中毕业，163cm，1968年2月19日生人，17岁，父亲龙石办事处一般干部，母亲龙石办事处一企业职工，弟弟学生。
　　何正果作了验证，她没有男朋友。
　　化工一厂，位于斜阳城西郊，在“五．七”大看“北偏西”方向，相距三四里，何正果想入非非了，陷入莫名的兴奋中，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他暗恋上她了。
　　钟婕，出类拔萃，以何正果的条件，进不了她视野。
　　爷谆谆教导何正果：在家靠父母在外靠领导。
　　何正果，想到了马校长。
　　10月13日（星期天）上午，何正果没课，他拎着几斤水果，来到马校长家（实验中学），马校长在房前侍弄花草，见何正果来，他非常高兴，撂下活儿进了家，沏上茶，俩人聊得，其乐融融的。
　　一会儿，何正果奔向主题，把事儿禀报给马校长。
　　马校长笑道：“呃，化工一厂，国营企业，县处级单位，行。这样啵，今天，你就和李校长汇报，这两天，我找他谈，他和化工一厂厂长杨兴国，月湖大学时，就是一个系的‘老铁’。”
　　“谢了，马校长。”何正果笑道。
　　……
　　何正果离开马校长家，带了几斤水果，去找李校长，李校长住城里，在家，何正果禀报了这事儿，李校长特爽快：“这事儿，急不得，心急喝不了热糊豆。我来斡旋一下，看看呗。”
　　“多谢李校长，拜托您了。”何正果客气道，遂离开了李校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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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0月19日，周六，新职工培训，第三周了。
　　上午，何正果前两节的课，第一节下课后，化工局李科长陪着三位领导到了教室，李科长道：“经委重视新职工培训，领导来现场，听一下课。我介绍一下，这是经委钟主任，化工局的张局长、刘局长两位领导，你认识。”
　　何正果，和领导一一握手，恭敬道：“领导，请多指导。”
　　他，说着一样的话。
　　领导们，一一落座。
　　几位领导，问这问那，何正果好生汇报、用心沟通。
　　学员们回到教室了，开始上课。
　　何正果授课口若悬河，学员们听得聚精会神、兴趣盎然。
　　……
　　下课了，钟主任、张局长、刘局长、李科长，与何正果热烈握手，赞美授课棒。
　　确实呃，何正果授课，学员折服。
　　学员培训，遵照计划进行中。
　　1985年10月31日，周四，上午，培训结业了。
　　何正果，惘然若失。
　　下午，化工局刘局长和李科长，带着培训教师，到龙山矿务局机关澡堂洗澡，这是斜阳的顶尖澡堂，不对外，化工局从内部渠道搞了澡票，犒赏培训教师。
　　大家洗完澡，李科长道：“大家，明天休一天，11月2日回本单位上班吧。局里安排了晚宴，好，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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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1月1日，周五，7:30，斜阳市化工一厂。
　　厂里办公大楼二楼，劳动人事科马科长带着钟婕来到企管办（二楼），把分配令交给企管办秦立富主任，钟婕安排到企管办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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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1月1日，周五，何正果回何家卫子待了一天。
　　1985年11月2日，周六，何正果回“五．七”大，和李校长述职。
　　李校长听完汇报，笑道：“教育局反馈回信息来了：你的课，学员评价很高。”
　　“谢谢。”何正果道，“噢，学员过奖了。”
　　李校长，拍拍何正果肩膀，道：“事儿有进展。我到化工一厂，和杨兴国厂长谈了这事儿，他说，钟婕是经委钟副主任的堂侄女，事儿要谨慎。杨厂长问我，咋管这事儿，我说马校长让我管的。杨厂长说，马校长推荐的人，靠谱。我把你的情况，和盘端给他。他说，和钟主任说一下呗。我说，这事儿得当事儿办，别误了年轻人的大事儿。他和钟主任说了，钟主任对你作了全方位的立体考察，结论一个字‘行’。钟主任把你情况，和盘端给钟婕爸妈，钟婕爸妈认为‘行’，让钟主任（培训结束后）和钟婕谈，交不交往，钟婕来决定。昨天（11月1日）上午，钟主任（到化工一厂）和钟婕谈了，钟婕同意交往一下。昨天（11月1日）下午，杨厂长来跟我讲，后天（11月3日，星期天），9:00，一厂生活区女工宿舍楼东边，老柳树下，俩人会面呗。”
　　何正果越听越激动，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