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一只食堂的猫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不与小哥哥一起去镇上，我的生活会是怎样。我想小兰会取代老头儿，每天给我送去一些食物，这样我就可以不饿肚子，但这是不能保证的，因为她有时会突然消失，我也就只能奢望她偶尔给我送一点吃的，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自己想方设法去寻找食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慢慢地淡忘小琪，淡忘老头儿，淡忘大哥哥，最后甚至连猫妈妈也淡忘了，有一天我也许会成为一只整日在田间地头捕捉老鼠的纯粹的猫，我或许还会遇到另一只猫，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让那只猫对着月儿整夜不止地喵喵叫。过了无数日子之后，有一天我老了，在一个天气晴暖的或无比寒冷的日子，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像老头儿那样安静地告别世界，当然我很有可能等不到老去的那天，我可能会在小琪离去后不久突然染上某种怪病，半疯半癫一段时间后，在一个悲惨的日子悲惨地告别眼前所有美好与不美好的一切。
　　这样的生命是平淡无奇的，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它太过于狭窄，如果把它当一个故事来描述，你就会在每段的前面看到这样的叙述：今天我又捕捉到了一只大老鼠，我很开心。这是流水账般的生命，每天与食物斗争的生命，除了那些满脑子都是食物幻想的猫咪，没有猫咪会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它的中心太单调了，它的内容也太单一，它可称道的地方可谓微乎其微。然而我永远记得后来经常给我讲故事的自称紫暮的猫说的那句话：“生命就像故事，故事就像生命，如果有一天你老了，你发现你的生命毫无叙述性，那么你就白活了一辈子，你虚度了你的青春，你把你的生命扔进了他者的粪坑里（意思是说，你生命过于空洞、狭窄，不值一提，毫无意义，开始的时候我也经常听不懂那只猫在说些什么，后来我渐渐懂了他叙述中的妙趣，不过别的猫都说，紫暮是个神经病，是个整天只会对着月儿梦呓的神经病）。
　　想到紫暮的话，我有时非常的庆幸，因为回首往事，我发现我的生命有很多地方还是可叙述的（当然当我因恐惧而逃离小镇的时候，我并没有认识到这点，我认识到这点，而且可以说是强烈地认识到这点，是阿义来食堂找到我，把它心中隐藏的关于大哥哥和小哥哥秘密告诉我之后），虽然这样的生命是如此的残忍，甚至可以说残暴血腥，但就是在这残忍和血腥中，我更清楚地看到了生命的温暖与光明。
　　告别厨房，我开始了全新的生命。
　　那天早上，我和小哥哥顺着厨房后河边的一条小路往小镇的方向走了好长一段路（我们走过了两座小桥，一片稻田，还有一片小树林，走过稻田之后，我一直能够看到粼粼的海面），我以前从来没有走那么远的路，天微亮的时候，当我与小哥哥在一条宽阔的水泥路的对面停下，小哥哥告诉我十字路口的对面就是小镇的时候，我才深深地感叹，小哥哥每个月圆之夜来找我一次真不容易，尤其是经过稻田和树林的时候，那里可是随时有毒蛇出没的呀。
　　小哥哥告诉我我们抵达小镇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世界，感觉除了有很多房子，别的没什么可欣赏的。但是后来我的想法变了，因为后来我遇到了很多人和很多猫。有一天我对小哥哥感叹：“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同时活着那么多的人和猫，而且它们还各不一样。”
　　小哥哥听了我的话后说：“其实世界之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你看到的小镇只是世界的一粒微尘。”
　　“当然，也超乎我的想象。”小哥哥说完之后补充说。
　　“然而，说到底，世界只是一粒微尘。”可是紫暮那个神经病却同时说过这样的话，这就使我在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我们的世界。
　　“与其思考那些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不如躺在阳光下睡大觉，当然在这之前能够饱餐一顿那再好不过。”阿义后来这样对我说，它还说它宁愿关心自己的肚子，也不愿关心宇宙的心脏。
　　穿过大马路，顺着两旁都是屋子的水泥路走了一段，我和小哥哥在一栋高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房子前有好长一段阶梯，我和小哥哥蹲在阶梯前，小哥哥说：“这就是教堂，传说这是与天国最近的地方。”我听懂了小哥哥前面那句话，但是没有听懂它后面那句，我顺着阶梯往上看，看到一扇紧闭的门，门的两侧的墙上有两个长了翅膀的洁白的人像，看着那两个人像，我觉得非常的有趣。
　　“为什么那两个人像长了翅膀？”我问小哥哥。
　　“因为她们像鸟儿一样住在天上。”
　　再往上看，我看到尖尖的直刺苍穹的尖塔，那尖塔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告诉我，这确实是与天国最近的地方。
　　我与小哥哥安静地蹲在教堂前，看着紧闭的门，我问小哥哥我们怎么才可以进去，小哥哥说，平时我们是不能从教堂的大门进去的，只有当人们来向神敞开心扉的时候，教堂的门打开了我们才可以从大门进去。
　　“那人们什么时候来向神敞开心扉呀？”
　　“过几天会来一次。”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进教堂？”听了我的话，小哥哥突然笑了。
　　“在厨房住了这么久，你有几次是从厨房的大门进去的？”小哥哥说着带我绕到教堂右侧的一间小房子旁，房子旁有一道敞开的门，我们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走过小房子，我看到一个很大的园子，园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园子的后面有一栋高高的房子，房子里住了很多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有趣的是，那里住的全部都是老人，当然这一点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踩着滑溜溜的石子路穿过园子，我与小哥哥又来到了一扇门外，这扇门紧紧地关着，但是门与地之间有很宽的缝隙，我和小哥哥就从那里钻了进去，门里面非常的宽阔，有好多的木椅，木椅的尽头有一个台子，台子的后面挂着一块巨大的红布，在红布的后面有一道门，走过那道门，我们来到一道很高很高的阶梯，我们顺着阶梯往上走，走了一段来到一个堆满杂物的房子，小哥哥跳上玻璃窗前的桌子，随后叫我也跳上去，我跳上去后蹲在它身边，对着透明的玻璃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张桌子的桌面就是我的领地，其他几张桌子也都有各自的领主。”
　　“领地？”
　　“是的，在小镇，每一只猫都有自己的领地，换一种说法就是自己私有的活动范围，你以后千万要记住，如果没有经过领主许可，千万不要随便闯入别的猫咪的领地。”
　　“为什么？”
　　“因为别的猫咪会生气，而猫咪生气了以后，你也许就要倒霉。”
　　“什么时候倒霉。”
　　“当你遇到脾气暴躁和性情凶悍的猫咪的时候。”
　　坐在窗前，透过玻璃我看到小镇就像一幅巨大的立体画，安静地呈现在我的眼皮底下。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与小哥哥在这面玻璃面前度过了无数岁月，每天我们都在玻璃前看着太阳从小镇后的小山缓缓升起，看着无数的人在小镇的迷宫里走来走去，无数的事情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
　　“我喜欢这种俯视大地的感觉。”后来我告诉小哥哥。
　　“我也喜欢。”
　　那天早上，我与小哥哥安静地蹲在玻璃前的木桌上等待着太阳从小镇后的小山缓缓升起，突然有一只声音极其难听的猫闯进杂物房。
　　“诺，你回来了？”
　　“是的老师，这是我弟弟雪儿。”
　　“哦。”
　　“以后可不可以让它和我一起住在这里？”
　　小哥哥与那只猫讲着话，我转过身来，看了那只猫一眼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只猫的声音会极其难听了，因为它太老了，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老的猫，它矮矮瘦瘦的，毛发暗淡得就像枯萎的败草，胡子也花白了，唯一可以看出它还有一丝生气的是它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老猫看了我一眼，说：“可以，只是最好别到处惹麻烦。”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看着它的。”
　　“那你今天就带它来上早课吧。”
　　“好的。”
　　“它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非常赏识你的那只老猫？”
　　“是的。”
　　“它真的很老，比你以前形容的还老。”
　　“是的，它确实很老，老到都没有猫咪知道它到底有多老了，据说教堂建起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这么多年，别的猫都去世了，它还依然活着。”
　　而关于这只老猫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有很多种说法。
　　有的猫咪说：“那是因为它有一个不愿休息的大脑，就像人类一样。”
　　还有的说：“它受到了神的恩泽，它将长命百岁。”
　　最神奇的说法是：“它是神的使者。”
　　关于那只老猫的传说就更多了，三天三夜片刻不歇也讲不完，然而真实只有一个，遗憾的是这个真实除了老猫自己其他的猫咪都不知道，于是大家只能猜测，猜测就像编故事，越编越离谱，于是老猫的生命带上了一种浓厚的神秘色彩。
　　它是小镇最神秘的猫，也是小镇最智慧的猫，而你若问其他的猫，它为什么是小镇最智慧的猫，所有的猫都会说：“你知道的，它全知道，你不知道的它也全知道，所以它是最智慧的猫。”
　　老猫走后，小哥哥告诉我，老猫的名字叫耄耋翁，很拗口的一个名字，是它自己给自己取得。我问小哥哥什么叫耄耋翁，小哥哥告诉我意思就是糟老头、老家伙或老不死，听了小哥哥的话，我告诉小哥哥，我更喜欢叫它老不死，小哥哥说当然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当着它的面说，因为那样它会觉得你不尊重它。
　　我与小哥哥在窗前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小哥哥带我去上早课。
　　早课在楼下很多木椅的地方进行，我与小哥哥再一次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走在台子上，我看到老猫独自呆在台子上，台子下的椅面上蹲着好多的猫，它们有的是黄色的，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白色的，有的是灰色的，还有杂色的，它们的年纪也有大有小，看到我出现在台上，有的稍微瞟了一眼，有的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出现。
　　小哥哥带着我走到第三排的一张椅子上，我们坐下后，老不死朝四周巡视了一遍，然后开口说话了。
　　“孩子们，我想早课的时间到了。”
　　所有猫咪顿时安静下来。
　　“早课之前我先说一件事，我们教堂又多了一位天使的朋友，诺的弟弟雪儿，它现在就坐在诺的身旁。”老不死说完之后，很多猫朝我这里转头。
　　“你们都是天使的朋友，都是最善良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雪儿，因为是天神把你们安排到这，同时也是天神把雪儿安排到这儿。”
　　“回到早课，今天我们来讲阿里斯的故事。”
　　随后老不死讲了一个阿里斯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在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群猫咪，阿里斯就住在那里，它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它喜欢它的妹妹，不喜欢它的哥哥，尤其是大哥哥（这点同我很像),它们过着非常艰难的日子，但是它们很快乐。然而有一天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小村的后山出现了一只怪兽，它吃村里所有的小动物，鸡、鸭、鹅全不放过，当然猫咪也不例外。村民们很生气，千方百计想抓住这只神秘的怪兽，可是因为怪兽是晚上出动，而且没有人看过它的模样，村民们的很多家畜都被怪兽吃掉了，他们还没有找到怪兽的影子。为了减少损失，村民们只好把家畜都关进卧室或屋内新挖的地下室养着，这下村里的猫咪就倒霉了，因为它们多半是流浪猫，而且总要在晚上活动。一天晚上阿里斯的妹妹不小心碰到了怪兽被怪兽吃掉了，阿里斯很难过，它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杀死怪兽为自己的妹妹报仇。
　　“但是，你根本不是怪兽的对手呀。”别的猫咪都这么告诉阿里斯。
　　“我一定有办法打败它的。”从此以后阿里斯苦思冥想打败怪兽的方法，在这期间它的小哥哥也被怪兽吃掉了，除此之外它的好朋友巴拉巴也被怪兽吃掉，阿里斯非常的难过，但是它始终没有找到打败怪兽的方法。
　　有一天村里的一只流浪狗吉鲁找到阿里斯，告诉阿里斯它的好朋友咕咕早上在稻田里吃到一只老鼠后死掉了。听了吉鲁的话，阿里斯眼前一亮，它终于找到了打败怪兽的方法，那就是让自己先中毒，怪兽吃了自己也中毒死掉。
　　那天下午，阿里斯在农田里找到一只中毒死掉的小老鼠，天黑之后它叼着那只老鼠走进了村后的小山，它静静地等在一棵大树下，突然一阵冷风从它耳边吹过，它看到树林远处有一对蓝色的眼睛，看到眼睛出现，它马上将老鼠囫囵吞下，瞬时那两只眼睛如两条光线朝阿里斯冲来，阿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昏迷了过去。
　　阿里斯死掉了，怪兽也消失了。只有吉鲁知道阿里斯怎么死的，它把阿里斯的故事告诉大家，后来大家都说阿里斯是小镇的守护神。
　　说到阿里斯成为小镇的守护神之后，老不死的故事就讲完了，它问大家对故事有什么想法。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不喜欢怪兽，也不喜欢死亡，我希望它们都能像天使一样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地方。”一只猫咪娇滴滴地说，小哥哥告诉我，那是娇娇姐莉米，她几乎每次都要说相同的话。
　　“因为我喜欢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即便只是故事里的猫咪，我喜欢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结局。”后来它这样跟我说。
　　“老师，阿里斯到底被什么怪兽吃掉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可怕的怪兽，你们觉得自己心中最可怕的怪兽是什么？”
　　“恐惧。”娇娇姐莉米说。
　　“嫉妒。”另一只猫咪说话了，小哥哥告诉我，那是里加，它以前干过一件很缺德的事，那就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把它哥哥的一个小红球扔到了河里，那个红球是它哥哥的至宝，看到红球不见了，它很难过，四处找寻，后来在河边看到了自己的红球，它很开心，跳下河去，但是冬天的河水太冷，里加的哥哥虽然把小红球弄上了岸，但是上岸之后得了重病，几天后死掉了。
　　里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猫咪，耄耋翁却告诉它，最可怕的不是你，是隐藏在你身上的嫉妒。
　　“怯懦。”蹲在我后面的一只猫咪说，后来小哥哥告诉我，那是胆小鬼卡迪，它晚上从来不离开教堂，原因是它第一次离开教堂的时候被一条蛇咬了一口，从此天一黑它就要躲进教堂，看着教堂的门它也会恐怖得瑟瑟发抖。
　　卡迪说完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老不死突然问：“雪儿，你觉得你心中最可怕的怪兽是什么？”
　　“是，是，是恶狗。”我牙齿打着颤说，别的猫咪都笑了。
　　“那，诺呢，你觉得你心中最可怕的怪兽是什么？”
　　“是恶魔四处横行，而天神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老师，那你心中最可怕的怪兽是什么？”坐在最前面的一只猫咪问，小哥哥后来告诉我那是安，它从来不回答任何问题，但是它永远都喜欢向提问者提提问者提过的问题。
　　“是你自己成为了最可怕的怪兽，你自己却不知道。”耄耋翁说，听了它的话，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毛骨悚然。这比我后来听过的最恐怖的恐怖故事还恐怖。
　　之后又有几只猫咪提了几个问题，比如说阿里斯死后会怎样，它会不会在另一个地方遇到它的妹妹，村民们后来知不知道阿里斯拯救了他们的家禽等问题。最有趣的是一只叫嘟嘟的猫咪，它竟然公然挑衅老不死，说老不死的故事讲得不好，没有镇里的紫暮讲得有水平。
　　“孩子每个故事都有其自身的深意，就像每只讲故事的猫，我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并不是要赢得你们的掌声，我只是想给你们一面镜子，在这面镜子里，你们更好地看清世界和自己。”面对挑衅，老不死这么回答嘟嘟，顿时所有的猫咪都哑口无言了。
　　“好了，孩子们，今天的早课就到这里，我听到有些猫咪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我想是吃早餐的时候了。”听了这句话，大家又开心起来，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享用丰盛的早餐更令人开心的了，后来老不死也说过这样的话。
　　“美食不只对身体有益，对心灵也有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后来它还这样补充说过。
　　老不死跳下台子，别的猫咪排成一排跟在它后面，小哥哥对我说，我们得留到最后。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最后来的。”
　　“哦。”
　　我们从门缝下钻出，穿过园子，来到园子后面那栋高高的房子下，那时一个老头儿已经捧着一大盆的食物等在那里，老头儿吃了一会儿，几只猫跟上去，围着盆子吃了一会儿，后面的再跟上，我一直探头看着前面，因为我想知道它们到底吃些什么。
　　终于轮到我了，我站在盆外，看着盆子里有不少的肉和鱼骨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白白的东西，小哥哥告诉我那是米饭，很营养的东西，人类就是吃米饭长得那么高那么大的。
　　我与小哥哥都很饿了，我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但是我刚吃到肚子有点饱饱的，小哥哥就叫我不要吃了。
　　“可是盆子里还有不少食物呀。”
　　“那是因为为了让每只猫咪都吃到食物，前面有的猫咪没有吃饱，等一下它们饿了还会来吃的，另外就是，老师说过，吃太多的猫咪会变笨，节制是最好的美德，所以我们也不能一直霸着这个盆子。”
　　“那好吧。”
　　早餐之后，猫咪们都散了，因为那是它们自由的时间，它们可以去任何它们想去的地方，我很困，小哥哥似乎也有点困，我们跑回教堂的杂物房，躺在桌面上晒着太阳睡着了。
　　一觉起来之后，我发现脑子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在那里打转，那时小哥哥还眯着眼躺在桌上，我就静静地等它醒来，它一醒，我赶紧问：“小哥哥，紫暮是谁？”
　　“紫暮是一只可怜的天才猫。”
　　“为什么说它可怜？”
　　“因为它生来就得了一种病，这种病的表现是，随时可能不能自制地躺在地上喵喵叫地抽搐。”
　　“那为什么又说它是天才猫？”
　　“因为它天生就很会讲故事，而且总会说出一些其他猫咪根本没有听过，甚至无法想象的话。”
　　“哦。”听了小哥哥的话，我安静了一会儿，我看了一眼窗外，接着对小哥哥说：“我想见一见它。”
　　“当然可以，下午我就带你去见它，说不定那时它没有犯病，你可以听一听小镇最好的故事，当然之前我们得先去大哥哥那走走，如果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在小镇四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