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办公室里。
　　社长主位，阿Q和严大位并排坐在对面，沈主任打横。四个人在商量取消业务人员底薪的事宜。
　　“眼下报社情况，想必二位也清楚。所以社里研究决定：取消业务人员底薪，实行高提成单一的效益工资制。部门主管每月按各自部门5%的流水提取效益工资作为管理津贴……。”社长首先把决定和盘托出，眼睛注视俩位部门主管脸上的申请变化。“实际上大部分市场化自主经营的媒体对业务人员都采取这种效益工资制……。”
　　“问题应该一分为二地分析对待——业务人员面向市场，完全效益是理所应当。可从事文案设计的策划人员主要是脑力劳动，业绩建立在业务之上。就像编辑人员，不应该没有底薪……”严大位一本正经地说。
　　阿Q本来还是希望保留业务人员底薪，既然为儒报效力，就应该让人家感觉到自己已然被报社接纳。何况有没有业绩，不仅仅在业务员的能力，还在于报纸综合实力。既然如此，报社和个人就该风险共担。可听到部门主管可以自主安排一个内勤的工资，思想上便开了小差儿，算计正好用1200元的内勤工资把吴妈摆平。歪打正着等于把业务人员的底薪归了堆，任自己安排。岂不是好事。
　　听严大位絮絮叨叨忽悠没影儿的策划理论，又有些气愤。就眼下局势而言，表面两人应该是同一利益集团。可细一算计，取消业务人员底薪的同时提高提成比例，对像自己这样有业绩的人来说似乎更合算。又把当初的几笔业绩提成不够理想也归罪到因为严大位的“理论”上，逐转移立场站在社长的一边。
　　“你算是业务还算是广告编辑？”阿Q强横地接过话茬道：“糊弄谁哪！你就是惦记一手拉企业一手拉媒体，假装用智业做‘环儿’搞什么强强联手，坐享其成。想得挺好，可惜！跟这老爷相与跟那老爷相与，实际是你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你。摆出一幅气派十足的掮客架势做碎催——策划一大套，人家当成擦屁股纸，还愣说是头脑风暴。”阿Q不管不顾地一通奚落。
　　严大位气恼羞愧却又无言可对，狠狠地盯视着阿Q表示自己的愤懑。可他忘了，怒目而视是阿Q的看家本领，岂能容他在这上面讨得便宜。无可奈何之中耷拉下眼皮，摇摇头自我解嘲道：“跟你这种没有文化的粗人讲不通道理……。”严大位摆出一股宁和明白人吵架不跟混蛋说话的知书达理的气派，转向社长表明自己的见识和见解：“在发达国家的广告行业里，文案策划人的薪水高达普通作家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真的！？为什么？”阿Q一脸的迷惑，像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看着佛像一般凝视着严大位。
　　“为什么？因为一个文案所作的工作能带来更多的金钱。”严大位趾高气扬地说。
　　“就是呀——可你老严的文案策划带不来银两，就惦记我们的收入。还什么高层次的职业，整个就是一小偷吗。”阿Q满脸的嘲讽，挑逗地斜睨着严大位。
　　社长严肃地重申了报社要求：“不管广告还是策划，为报社创效益是基本的核心的任务！”说这些话的时候，范进还特意盯了盯严大位，让他感觉到眼下社长对他的态度较之先前可谓急转直下——没业绩夸夸其谈就是扯淡！
　　“当然，各部门可以根据情况灵活运作——广告部凭借社会关系，直接了当联系业务；策划部凭借策划特长，前期先构架一个模式，然后展开经营……。”社长的话似乎是对严大位人物框架的认可，萝卜加大棒，怎么说也都是儒林人。
　　眼前三对一的气势，加之克扣军饷心里发虚，严大位如霜后的茄子耸拉下脑袋，不用社长多费口舌就把事情办妥。
　　“小沈，你根据会议纪要整理出一份材料，然后复印三十费发放到每一位业务人员的手里。——今后，就以此为绩效考核依据。”社长亲切地嘱咐沈琼枝。切身体会到身边有个女人的确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