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苏州见闻录（5）
　　（内容提要：在上海的最后两天，一是参观金鸡湖科技园区，二是遇上家乡的“5.12”特大地震。因为电视的原因，好象远在上海的我们，知道得更详细具体。）
　　5月12日星期一：晴、温度25度。
　　早晨又是在斑鸠的叫声中醒来，时间还早才6点过钟。起身收拾停当后，离早餐还有半小时。昨天在拙政园戏鱼的饼干还有一些，全部拿去喂宾馆水池中的金鱼和锦鲤。斑鸠鸣叫的声音，我小时候在都江堰市天马镇乡下，外祖母家的竹林中听到过。困难时期有人打来卖，我还用手触到过。那时候民间有“斑4两、鸽半斤、16只麻雀为1斤”的说法。我还听外祖母讲过：斑鸠的骨头狗都不吃为什么呢？因为太香太好吃，人吃了狗就吃不到了！1960年后在都江堰，再也没有听到过斑鸠叫。现在大江南北城市乡村都有，可见鸟儿们也沾了改革开放的光，它们的队伍又发展壮大起来。
　　早餐后全体人员8点钟上车出发，去参观苏州的金鸡湖科技园区。据介绍：金鸡湖7平方公里多，比杭州的西湖还大1平方公里多。湖区经过彻底整治，把挖出的淤泥堆放成两个小岛。现在湖水清澈微波荡漾，湖岸红花朵朵绿树成行。岸边花岗石铺成的小道婉延环绕，有楼台亭阁点缀其中十分美丽。听导游讲最近一次，金鸡百花电影节是在这里举行的。苏州是太湖畔的水城，金鸡湖是苏州的一处缩影。
　　园区由新加坡和中国共同打造，已投资200亿美元。主产半导体元件、电脑芯片、汽车零部件等，年产值达几十亿美元。园区面积280平方公里，其中开发区80平方公里，辅助区200平方公里。一只宽大的电子屏幕上打出了：“欢迎都江堰市局级干部培训班”的字幕。有负责人在介绍讲解中，提出了取消农民的说法！因为30万人的园区，已经创造出就业岗位50万个；人均年收入城镇职工3.3万元，农民1.35万元。科技园率先实现全面小康，农民正在转化为园区职员、工人。
　　听完讲解介绍我们又登上20层楼高的观景台，从这里望去金鸡湖区尽收眼底。湖上游船来往，湖畔绿树成荫；环湖一带几十层的高楼林立，真是美不胜收！这是一处集社区、疗养、教育、生活、工作等，几大功能于一体的新型开发区。是全苏州乃至于全社会的典范，象征着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正朝气蓬勃迎面走来。
　　午饭后又参观了一处丝绸厂，美丽的丝绸制品有衣服、被褥、用品等，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同行中有人买了一些作纪念，然后开始回上海浦东的行程。途中经过一段运河有近100米宽，河上有卷拱桥和行船。苏州寺庙较多有3宫9观24坊，我们沿河岸见到大小不一几处寺庙。著名的“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寒山寺，就在这里的运河岸边。自隋代以来1400多年，这条河承载了多少文化？叫人噫吁不已。
　　特别须要说明的是，寒山寺刊刻在石碑上，著名的《枫桥夜泊》诗有几处。诗云：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其中之一为都江堰市的，当代书法家王维熙手书。
　　导游安排我们绕道高速公路回上海，又经过几处值得一提的景点。一是虎丘塔：像很大的老虎尾巴，伫立在一片满是青草的山坡上。塔高47.5米偏离中心垂线，北移2.34米有东方斜塔的称谓。它的前面即山坡那边，应该有一座什么庙？电影《三笑》中有一句唱词：“到虎丘拜一拜灵岩神再转东亭”，留给人们无限暇想的美感。虎丘为吴中第一名胜，有海涌山、千人石、剑池、孙武子亭等古迹。
　　二是昆山县：名列全国百强县之首，年财政收入100亿元以上。从车上看昆山界内，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新建楼房、别墅似的建筑、和花园似的工厂。
　　三是阳澄湖加油站食宿点：据导游讲湖就在不远的地方，因样板戏《沙家浜》的原故此地家喻户晓。
　　下午3时许还没有到达上海境内，我们车上有人接到信息，说是都江堰发生7.8级以的大地震。全车人员一阵惊慌纷纷各自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家人或单位打电话，有的打通、有的则没有。一会儿以后情况知晓了一些：地震在都江堰倒塌了许多房屋，其中新建小学、中医院、聚源中学，还有向峨乡政府和中学都垮了！全市城乡好多市民、学生、及干部，被埋在倒塌建筑里面。听到这些有人惊呆了，有人则流下痛苦的眼泪！
　　带队的市委组织部领导，安排大家晚饭后即登机返川，到浦东机场后又等了好一会儿。我们被告知因为地震的原因，航班取消明天可能恢复，如果一定要走飞机可以降山城江北机场。大家合计现在是晚上8点，3个多小时到那里已经夜半三更。再回都江堰可能比从上海飞成都还要麻烦，于是决议明天再走，全体人员又回到浦东党校。
　　从房间的电视中播放中，情况初步清楚确实是大地震。家宝总理，已经到都江堰市指挥抗震救灾。在电视画面中我们都心情沉甸地看到，家宝总理要救灾部队从都江堰步行去汶川、理县！哪怕是早一分钟，也可以多救一些人，该两县交通、通讯全部中断。电视中还说：北川县已经死亡3——5千人，地震中心在水磨沟至映秀一带，都江堰已经从废墟中掏出50具尸体！
　　大家猜想都江堰的情况不会轻松，因为公布的震中距市区，直线距离仅10来公里。比北川还近得多，北川死几千人，都江堰市可能也很厉害！（后来有资料说，没有估计到地震有那么厉害。为不影响旅游，最初有意避开都江堰市。）家人的情况怎么样？单位的情况怎么样？现在电话都打不通谁也不可能知道，只有等明天回去就一切都清楚了。大自然的力量不能抗拒，特别是地震也很难预察。1976年都江堰市的前称灌县闹地震，闹了几个月最后只来了一场3级的有感地震。这次大地震事前无任何征兆，突然来了个7.8级真是可恶之极！（不久国家修正为8级特大地震。）
　　5月13日星期二：阴，温度23度。
　　早餐后上午8点钟大巴车又来接我们去机场，浦东新区党校的领导亲自来为我们送行。还向我们局干班60多人，每人捐赠一件小型救灾帐篷，给都江堰市委党校捐赠5万元人民币。我抓紧时间在街对面的，一家市场买了点东西。还遇上一个在这里经商，做小生意的都江堰人。他关切地问我种种情况，他也打不通电话，因时间紧我们简单交谈几句即告别。
　　在大巴车上驾驶员和导游，都是这几天和我们同行的人。本来服务就好因为都江堰地震受灾，此时他们又特别客气一些。再见了大上海！在这里我们是客人，回去后我们可能是难民之一。但都江堰是我们的家，车上的人大多数都在单位负有责任。因此我们必须回去和自己的单位、自己的家人在一起那怕地陷天塌！
　　在浦东国际机场完成各种登机手续之后，我们于12点上了飞机，又坐等到下午1点35分终于起飞。延迟的原因是四川双流机场，先接收运载救灾物资和人员的飞机。
　　下午4时35分雨雾中我们在双流机场落地，事前约好来接我们的好几辆大小汽车都集结在停车场，大家分头上车回都江堰去。手机仍然不好打同车人都沉默不语，车载收音机中成都交通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不断传送消息。集中起来有这样一些：都江堰很冷、有群众断粮、有房屋倒塌，四面八方赶去的人正在那里，展开大规模的救援活动！
　　汽车出成都上高速公路过郫县入都江堰境，看得见有房屋倒塌成瓦砾堆。破损最厉害的是围墙，目光所及之处围墙都倒了。汽车从太平街进市区，原灌运处街道上边右侧，一排几幢楼房都倒了。抢救队伍掏出来的，几十具尸体在路边躺成一排。尸身上盖着一些条文编织布,蒙蒙细雨洒在他们四周，苍天也在为之哭泣。有汽车来装运躺在地上的他们，去几十公里外的火葬场；围观痛哭的人有一些，多的是军人们在抢险救灾。
　　去党校的康复路口华丰大厦，掉下来的砖块堆在通道两旁，中间勉强可以过车。有一大队好几十辆成都的士开过来，领头的向路人打听去成都卫校怎样走？他们都是志愿者，义务接老师学生回成都。这时的成都卫校就在我们党校对面，得到指点后的士们都闪着应急灯，一辆接一辆鱼贯而去。
　　同车的人各自散去，下午6点过我只身回到党校。全体教职工、家属和退休人员共几十个，汇集在党校对面成都卫校的一处坝子。他们用彩条布搭建了简单的防震棚，大家都在那里歇息。灾难中重逢互致问候，其感受如同今世再生。稍事休息我打着伞，步行回文庙山街的家。途中所见如下：
　　大街上所有的空地，都搭建了各式各样的防震棚，里面都住满了人。蒲柏桥那里一家不知名的电视台，几个人在拍摄倒塌的房屋。其中有人对着话筒讲：“举世闻名的都江堰遭受如此灾难，叫人惊心动魄——两眼茫然！”新华书店已成废墟，一大群人在应急灯下，簇拥着几台大型机械正在施救。电影院前通人民医院的坝子，挤满了防震棚和人，中间仅仅留一条通道。不时有救护车鸣着警笛，穿过变窄了的道路和通道，向人民医院开来驶去。都江堰中学的围墙倒了部分，操场里也满是人和塑料彩条棚。学校的标志——万仞宫墙已经倒塌，校门口也有房屋垮了。
　　回到文庙山街102号，住家的楼房院子，已经晚上8点钟了。天还没有黑尽也没有电灯，朦胧中看文庙山一带的房屋还完好。看门的大爷用一把大伞和一些塑料布，做成抗震棚住守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他告诉我家人和院子里的其他人一道，都躲到都江堰中学的操场去了，黑灯瞎火不好找寻手机也打不通。我自己家养的猫，此时在院坝中朝我大声嚷叫。我黑暗中用钥匙打开家门，从已经停电的冰箱中；拿了些饵料投给它，让它仍旧在院子中躲藏。
　　只好又步行回党校，路过北街口市委大门。看见应急灯下几个相识的青年干部在那里留守，桌子上有一些沙琪玛和矿泉水。他们告诉说指挥部即市委、政府领导都在城外的体育场，昨天家宝总理也在体育场过的夜。许多居民可能有1~2万人，都躲在林校（川农大分校）操场。有市委政府派遣的专人，在那里管理秩序和供给食品。通新建小学、中医院的建设路戒严过不去，那里正在实施抢救。毁损严重的还有向峨中学、聚源中学等，都有部队、市上和乡镇的人正在施救。这时有邻近县委的人开车送来饭菜，青年们说从昨天到现在，他们是第一次吃到米饭。他们中有人邀我一起用餐，我谢绝了只要了点沙琪玛和矿泉水，一边吃一边向市委党校走去。
　　天上细雨还在漂洒，人们躲在满街的各式各色棚子中。军人、警察、干部，还有许许多多抢险救灾的人们都在忙碌着。这个初夏的夜突然很冷！许多文学艺术作品都把大地称作母亲，当时的情形人们象是被母亲不要的孩子！不过地震中断了我们过去的生活，但一定中断不了整个灾区和都江堰人，迈向苏州、上海那样繁荣昌盛的步伐！
　　后记：
　　“5.12”特大地震灾难发生的时候，经党和国家，以及四川省委、成都市委亲切关怀，由人民解放军、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各省市区、和人民群众及时援救。经都江堰市委政府坚强领导，全市党员、团员，干部、群众，积极开展自救、互救和他救，抗震救灾取得伟大胜利。
　　特大地震后党中央出台一系列重大政策，其中关系民生的一是帮助群众渡难关。国家对灾区群众，每人每天1斤大米、10元钱的补助共执行1年。二是列出受灾最重的10多个市（县），由全国10多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各自拿出当年1%的财政收入对口支援。受灾很重的都江堰市，恰巧由上海支援！为了支援都江堰市，上海共使出人民币80多亿元。派出最好的领导和员工，以最好的技术、最先进的理念，帮助都江堰市。得上海及国内外鼎力支持，灾后重建凤凰涅槃，两千多年古堰一步跨越20年。诗云：
　　学习上海永向前
　　一、
　　5？12地震大灾难，上海援助都江堰。
　　黄浦江连着岷江水，青城山情牵古豫园。
　　一同拨废墟，一同搞重建。
　　风从东方来，绿色满川山。
　　丛丛高楼平地起，光辉照耀天府源！
　　二、
　　5？12地震大灾难，上海援助都江堰。
　　长江口连着紫坪铺，淀山湖情牵伏龙观。
　　你们大挥手，投入80多亿元。
　　树的千秋业，传的好经验。
　　都江人民正奋起，学习上海永向前。
　　（文庙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