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凯气愤地说：“这次我们确实遇到了难处，万万没想到飞峰县人民法院能这么干，价值三百多万的蚕茧就让被告拖走了，这是违法的啊，就不怕我们到中级法院告他们！”
　　王得江问道：“你们和蚕茧总公司交上火了？具体说说。”
　　薛凯说：“是的，王行长，我们在供销社租的仓库里，了解蚕茧公司收购的鲜茧，我们立即法院进行了诉前保全，法院胡法官非常支持，查封了一千五百多担鲜茧，就在开庭的前一天晚上，所有蚕茧被抢运一空。”
　　王得江问：“法院是什么态度？”
　　“我安排信贷科长林小虎和信贷员丁志华和法律顾问林峰一道去找黄法官，胡法官解释说是考虑时间长一是怕变质，二是怕出蛹，所以就先让蚕茧公司加工完再说。后来法院有人告诉小丁是县委有领导亲自打电话来强行放行的，搞得黄法官也窝了一肚子火。”
　　王得江一听火就上来了：“县委领导居然置法律而不顾，不搞搞清楚是官大还是法大！不行这事不能完我得要问问。”说完王得江就拿出电话要打。
　　纪检书记刘炳南连忙制止说：“得江，是不是要找你同学的麻烦呢？”刘炳南对谢季林解释说：“刘行长的大学同学是沿江市中级法院副院长，高副院长。”刘炳南接着说：“就是要找也别这么急，分析完再说嘛。”
　　王得江说：“我就不信了还有没有法；还要不要法！”
　　薛凯见状只好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检讨。在这还要好好谢谢王行长，要不是王行长经常关照我们真是揭不开锅了。”
　　王得江摆摆手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薛凯见其它领导不解地看着他急忙又解释说：“最近结算量比较大，与其它行的结算额也增大，我们行与其它行交换票据时经常是没有资金，幸亏王行长及时拔了三千万，不然我们飞峰行的人就丢大了。”
　　谢季林说：“一般来说行与行的资金往来虽有差别但差额并不太大，工、农、中、建、交加上信用社一平衡基本上是相互不欠，你们怎么相差这么大？”
　　“我责成计划信贷科进行分析并研究对策，可是科长林小虎让手下把去年年终总结改了改算交了差。”薛凯控制了一下情绪说：“根据去年财务报表分析，飞峰行各项存款不超过亿元，其中储蓄存款9400万元；企业存款320万元，这320万元中有250万是七天通知存款。贷款规模9910万元：7200万元蚕茧总公司全部呆滞，呆帐贷款960万元，正常贷款只有两家，一是沿江市圣兔礼品有限公司，贷款1500万；二是飞峰县社会服务总公司，贷款250万元。”薛凯隐去了今年的情况。
　　谢季林立即懂得这几个数据的涵意说：“也就是说飞峰行基本上没有企业存款？”
　　薛凯将话题引入正题，说：“恐怕是这样，我虽然到任半年，但精力都消耗在存款上，存款上不去贷款无从谈起，深层的东西暂时难以看清，比如蚕茧收购问题云阳支行就和飞峰支行的情况大不一样，想要深入了解这里的情况，最好请市行审计处的姜扬同志帮助解释、解释。”
　　谢季林若有所思的说：“飞峰行的工作让市分行的同志来解释？”谢季林说到这就没往下说，他后面应该还有一句话是：“这合适吗？”
　　薛凯接着说：“我以前听说姜扬同志对蚕茧收购有些独到的看法，调到市分行前一直在飞峰行工作，对飞峰行的情况比较熟悉。”
　　谢季林往椅背上一靠说：“好吧，今天我们采取广泛民主，开门纳客、从善如流。”谢季林向门外喊了一声：“刘秘书。”刘芳闻声赶到，谢季林说：“你亲自去看看审计处的姜扬在不在，若在请他过来。”
　　谢季林说：“志刚啊，你别小看飞峰行实行‘优质文明服务’，已经在飞峰县金融行业造成不小的影响。前些天我在市人民银行开会遇到了飞峰县人民银行居霞新行长，居行长见到我就说：‘谢行长我看到你就脸红’我说：‘噢，我有那么帅吗？’居行长说：‘谢行长你别逗了，前些日子我打电话到本行的计划科，只听电话里传来：‘您好，这里是中国人民银行飞峰县支行，请讲。’我听后心里舒服的啊，我们计划科王科长接过电话后我立即表扬了他们，那知王科长说是他刚才忙，请你们行办事的同志帮忙接了个电话。你说我这脸往那里放，不错，不错你们行礼貌用语开展的好啊。’得江啊，我看飞峰行已经提供了一个成功的经验，我们要迅速在我们的各个部门开展起来，信贷部门趁势进行一次观念上转变。”
　　王得江说：“我完全赞成，地方有些传言说：银行的信贷部门比衙门都难进，借此机会革革他们大脑里的成旧观念。”
　　正说着姜扬快步走了进来说：“谢行长，您找我？”
　　谢季林看看姜扬说：“你就是姜扬？”
　　“是，姜扬是我。”姜扬正常回答，但听起来总有几分滑稽，大家想笑，但又没可笑的理由。
　　“坐。”
　　姜扬看到诸多领导在又说：“各位领导好。”见薛凯在便对他眨了眨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谢季林说：“听薛行长说你对蚕茧收购的的问题很有研究，你说说看帮我们解解疑惑。”
　　姜扬一听知道是薛凯卖了他，便使劲瞪着他用眼光杀了他一万次，薛凯立即用夸张的笑脸迎着，指指身边座位请姜扬坐下来。
　　姜扬没法只好坐下说：“谢行长，不能说是研究只是探了探棉麻及蚕茧收购时那些公司的底。”
　　“哦，那就说说你探在了点什么？”
　　“是，我调入外汇行之前曾经是在某国有商业银行农业信贷股负责农副产品收购的信贷员，我在负责收购工作其实只有2年，农副产品收购具有很强季节特性，资金组织、调配在几天的时间内就必须完成，但资金回笼则有一个较长时间过程，所以在监管上不能有一点松懈，就这么一注意发现了一些问题，我不知道银行是什么时候开始承担农副产品收购工作的，但贷款余额已达8000万多万元，当时飞峰县每年棉、麻蚕茧收购总额约1200万元，其中棉、麻900万；蚕茧300万元，这就说明我们有大量的收购资金没有回笼，就此我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有关细节我就不一一解释了，主要原因是计划性经济造成的，我们收购计划是由地方*府上报收购额后再由总行逐级下达直至县级支行，这样收购的性质就变了，变成了政策性、强制性的指令性任务。”
　　王得江说：“这能说明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