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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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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5章同意离婚

  “我们离婚吧!”
  钱留生刚刚吃到一半,郎芬芸站在厨房门框边上看着他的碗说:“你的第三份报告呢,给我,我签字,同意离婚。我想通了,婚姻同我们验饼漏废率一样的,白头偕老的,哪有百分之百?这日子,我们过得也没的意思了,我们家是废品夫妻。结了婚没了感情厮守一辈子为啥?我想通了,她要我让给她。有情人总成眷属。离了,你们下舞厅上黄山,游武当逛西单,随了你们的愿。省得偷偷摸,我在里面碍手碍眼的。”郎芬芸瞧着钱留生仍不吭声,自言自语说:“好歹夫妻一场,好说好散。我是不合你的意。我明天还要到麻医生那里看两对半的结果,恐怕身体也不好。你这样过也挺累的。我也不能料理伺候你的大驾。你去找她吧。”郎芬芸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就盼着钱留生说一句:“不,我们过一辈子。”她立马就谅解他。
  “不!”
  郎芬芸听到“不”字心中一喜。
  “芬芸,”刚说完“不”的钱留生将碗一丢,双腿一跪朝着郎芬芸说:“我,我。芬芸,那钱是交的罚款,在宾馆,治安看到了罚了五千。”话一出口,钱留生看到郎芬芸脸色刷的白了,掩着脸跑到了阳台房间。钱留生顿时有点后悔。但是他心里又奇怪:她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怎么还这个样子?
  郎芬芸一听是在宾馆瞎搞罚了款,脑袋刹时裂开般的疼。软瘫在床上,只觉得右肋骨下一阵刺疼,浑身乏力不说,脑门穴两边“哐当哐当”犹如小锤子在敲。脸面没了!天哪,这个该死的,自己原以为是倒贴,小妹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肯定是贴人的么?所以才叫她回家盘查盘查。想不到是被罚的。郎芬芸终于尝到了死不离婚的苦头。后悔第二份报告没及时签字。她心里责怪小妹,写什么“我心依旧,”他都成了烂菜心了,成了“无心菜”,我还为他守着。简直没道理。郎芬芸掏出口袋里那张纸一撕几开,丢在阳台上。那是郎芬春胡诌的劝和戏噱诗:
  夫妻夫妻两位一体,白日拌嘴晚上捞底。
  我骂你掐紫斑一块,来生去逑各奔东西。
  当时郎芬芸就笑骂小妹瞎扯蛋,偏郎芬春还说“逑”就是“仇”,就是配偶,就有仇。不知道哪家的怪理论?现在看来,等不到来生了,还是早点去毬吧。“哗,哗”,窗户外一阵风刮来,听得那一楼低下的冷辉喊道:“刮风了,下雨了。天边的娘娘出嫁喽。”逗的他老婆张小琴“咯咯咯”直笑。
  郎芬芸硬撑着爬起来,走到窗台边打开窗户。天的空乌云漆黑一片,不见一点点星光。风依旧不紧不慢的像是从民绿路中心道上吹过来的,那风好怪,带旋转的,刮得楼下枇杷树叶击打在玻璃窗户上“乒乒乓乓”的响,那玻璃挺着,任凭风刮雨打毫无知觉。郎芬芸经那凉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混沌不堪的思维像是有了点路子。她站在窗前也不关窗户,那夜风刮进了房间,空气里一阵草青味。随着几声“叽哩叽哩”的叫声传来,远处豆腐坊的灯光倏忽熄灭了,想必是尤松也打烊睡觉了。郎芬芸好生羡慕,还是个体老板好,上下班自由,高兴多干就多干,晚点早点全在于自己。更主要的是没什么人管,不怕人议论。要是他钱留生的罚款传到厂里,我,我这老婆的脸面往哪儿搁?郎芬芸眼前晃动着一群小姐妹,在她身后指指戳戳:“真没用,老公都管不住。”他罚款我倒背黑锅,真成了二百五了。这种事能圆么?
  这时小昌晚自习来家,郎芬芸赶紧削起苹果,打上洗脚水。
  “妈,从明天开始,你不要等我了。你早点休息。忙坏了你,妈休息不好不行,要验饼子的。我回来,自己洗洗吃就得了。”
  “乖儿子,妈等你到了家,心里才定心的。”郎芬芸摸着儿子的额头:“外边风大吧,赶明妈给你织个毛线帽子,好防风保暖。”小昌嘻嘻笑着说:“妈,老土哦,哪个学生戴那个?上次妈织的一副手套五指在外的,束文秀见了还说土的掉渣呢。不过,她借了去套到今天也没有还给我,说是写字不冷了。”
  “管别人议论做啥?乖儿子,我们图实惠耐用,小宝啊,你要记住,什么都要实,好看来虚的管啥用?”替他摊好被子关照道:“我的小宝,你好好先睡,妈到大姨家还有点事。小宝,你要听话,妈就只有你了。”说着,两颗泪珠滴到了小昌的手背上。小昌点点头说:“那妈你可要早点回来。”说完钻到被窝里睡了。“属狗的,忠诚。千万别象他爸,猫似的,专去吃人家的色。”郎芬芸眼见小昌“呼呼”地酣睡过去,门一开,去找大姐郎芬琳。
  慎洁自从学习回来,话头特少。有意无意躲着钱留生。手机也关着。这一晚,她静静坐在阳台窗前的写字台旁,望着民绿路。路灯在风的吹拂下,那光摇曳不定,照在水泥路上,长长荆条投下的阴影在路上晃荡不已,就像春天飘拂的杨柳。影子忽长忽短,荆条动影子也跟着动。慎洁一会儿坐,一会儿又站起,站起又坐下,站站坐坐,看着那荆条影子。一会又听到“嘀嘀嘀”响:
  洁,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你睡了么?
  鬼才相信呢。他不是真正的男子汉,他只有那个。爱情是一种依恋、一种责任,天塌下来能撑过去。你钱留生做的到么?慎洁像是恍惚一梦:被他愚弄了三年,说是就爱她一个人,说是叫她多读文学作品,专门找《金瓶梅》、《废都》、《乌鸦》、《上海宝贝》给她看,尤其是看里面露骨的描写。更可气的是还叫她学那些变化多姿的动作,虽然不雅却销魂,那心都让他跳出了喉咙口。更奇妙的是那性心理的精神状态,连那语言也叫她学。作家描写那是作品需要,你钱留生看小说就是看这些?你对情yu对那性那么感兴趣?把我慎洁当作泄欲对象了。原先她觉得他的一笑一音一皱是那么的雅致有趣,原来就是为了自己一时的愉悦一时的啊。她突然觉得钱留生有点自私,手机值也不充,不仅自私简直是丑陋了。“还说我到宾馆找他的,”慎洁一想到这句话,就像吃面条有只苍蝇胁裹着进了嘴,让舌头感觉到了,浑身不舒服。癔怪!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即刻删掉了。
  断!她有时也觉得自己用手机充值来考验他有点不人道。毕竟好了一场。她暗暗责怪自己,看情郎爱不爱自己,有几分爱,凭着第六感觉就行,哪用得了这么费劲?简直可笑之极。她紧紧抓住手机,希望它不要再响。翻开自己那本带花蝴蝶的日记本,看了起来,那是一首揶揄自嘲诗《别》:
  夜风凉凉别伊去,情留岗山梦依依。
  三年有缘欢乐多,一语惊醒俏女痴。
  源头自有水渠道,此身惜为无花枝。
  仰面笑谈梁祝情,敢问何人娶作妻?
  当时心情不畅,写完觉得最后一句太掉价了。好像这辈子当不了妻子似的,还何人“敢”呢?非性情人中不嫁,宁可独守闺房,再也不轻易别恋了。慎洁看着看着,想到那对父子。要不是情呀性呀的哪会离婚?慎洁开始恨起自己的身体来。那情yu果真这么厉害么?超过感情胜过日子情么?她望着台板,台板下压着七枚硬币,硬币中间是他儿子小态五岁时的照片。用七个硬币做照片的围框,是她的祝愿:被钱裹着,愿儿子不愁钱用。慎洁注视着儿子的相片,忽然笑了一下。因为由这七个硬币她想到了沪东学习时邱紫说的一句话“非得有个男人陪睡鸭鸭一叫,就香”,她有点骚动烦躁。
  “呼呼呼”,外面的风刮大了,路灯光一闪一闪的摇曳不已。“嘀嘀”一声,她拉开台灯,一条新信息:
  洁,我爱你,永远永远。能再宽容我一次吗?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知道我说了伤情的话,我知道没及时给你充值,不是钱,而是心中淡薄了你。可是我是有冤屈的呀。
  慎洁一看就删掉了,还窦娥冤出世呢。台板下的七个硬币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一元的白闪闪有点刺眼,那五角的散发出金黄的色彩,只有分币,再强的光也是本色,一点不耀眼。也不知道是年代久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它小,决不惹人注目。尤其是那两个角币,一个放在小态儿子的头上,一个在脚下。一上一下一大一小,小点的正好落在大角币九边形的中央内框。慎洁又苦笑了下,这硬币生产越来越讲究小巧玲珑了,小一个边框,一看年号2001,大点的是1996。时间变移,钱币价值不变。唯独这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味了。还是钱靠得住,只有它才是最忠实的朋友,永远不笑不哭不弃,无私无怨听你使唤。钱是贝,贝是宝,此话不假。慎洁仔仔细细看着小态的眼睛,微笑着、圆圆的脸,一副富态样,仿佛在喊“妈,睡吧,早点睡,明天还要验饼呢。”慎洁歇了灯,心里头牵挂起那头来,不知道他们父子俩过的好不?她的眼睛有点湿润:算命的说自己会有三个男人,那第三个会是谁呢?前两个都是过路的,不扎根。想到这点,慎洁脸色有点发烫,这第三个在哪里呢?
  郎芬芸下得楼来,走到民绿路上心里有点发虚。这民绿路看起来有三百多米长,呈坡形,东高西低。往西拐弯向北就是大街,往东拐弯向南就是厂区。郎芬芸虚的不是这路,而是这路两边的树。家属区本来是宁静轻松活泼自由自在的,那么花草树木就应该杂一点。冬青树虽说过时了,圈地做围框还是挺不错的。象松竹梅、雪松广玉兰之类的尽可以多栽点。尤其是梅花,除了有着清姿的神韵,一旦腊梅花开,那香味,别太好闻哦。然而,不知道是后勤处缺少花卉艺术知识的人呢,还是满游辛处长图省事,或许是绿化管理员安乐华没有美学鉴赏能力,抑或三者都有;另有一层意思就不好说了,流行说法叫隐形收入,或叫工资含金量——栽了拔、再栽,多买树常栽树好有回扣啊。但是此话无从考证,给满游辛知道了,不告你个诽谤罪才有鬼。孤妄说之孤妄听之也,千万别当真。
  那么郎芬芸虚什么呢?虚的是民绿路主干道两旁那齐刷刷的柏枝树。这柏枝树间隔一米五一棵。刚栽的时候不觉得,**年下来,那柏枝树竟然呈宝塔型,上尖下粗,青枝绿叶。那叶呈针样,一人多高,四平八稳,庄严肃穆,挺立在那里,像是默默注视着每个人似的。这树本来是火葬场进出的路上栽的,迎接人上天堂很是够味。现在它竟然立在家属区里,并且一呆就是十年。难怪硬币厂一年不死两个人,这年就过不过去。特别是近几年,总有人从这里走向天国:不是汽车事故,就是癌症,或者是神经病发作,老死得很少。总之,这路上的庄严肃穆的柏枝树默默地送着一个一个职工,以至引起了老干部退休职工的强烈抗议,要求尽快挖走。有的甚至大声疾呼:这树太严肃了,太不吉利了,不挖不足以长寿。厂里为此开了移栽吉利树专题会。郎芬芸还是前几天听钱留生回来讲的。现在深夜走在这条路上,虽然有路灯照着,那柏枝树经风一吹,摇身晃脑朝人直点头。郎芬芸就是虚那柏枝树点头,不能看,好像专门招呼郎芬芸赶紧去的样子。她不觉脚下加快了步伐。“嘿,上哪?”听的那一声“嘿”从那柏枝树后面传了出来,吓得郎芬芸汗毛竖竖的。抬头一看,原来是汪狄。
  “吓我一跳,是汪主任啊。”郎芬芸捂着胸口说。
  “我看你只顾低头走路不辨方向,又快又急的,上哪?”汪狄朝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姜厂喊我谈工作,要补充精益管理的例子,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这姜厂可真了不起,思路清晰极了。我都要睡觉了,他还特清爽。后来又弯到柳书记家,他女儿马上要出嫁了。”
  “哦,柳莺要出嫁了?前几天在一块还没的听她说起么?不是不愿意的么?”郎芬芸感到惊诧。她和柳莺常在一块打乒乓球,了解她的个性。外表柔弱听话,骨子里可有主见了。高中毕业考大学差三分,三天不吃不喝。祸福相依,适遇厂里招工,提前进了厂。自她进厂后,再也没有招工。
  “你不知道吧,她嫁给束厂的大儿子束文冰。”汪狄话兴正浓笑眯眯地说:“这两家联姻,厂里可就稳固了。”
  “稳固?”
  “束厂马上是总厂副厂长,升半级。柳书记是外来户当的书记。而束厂是公司嫡系部队,他们一结合不就稳固了?”
  “汪主任知道得真多,告诉我就不怕我出去讲?”郎芬芸朝天看看,夜空中的露水悄无声息落到身上,要手细摸才感觉到,她打了个抖嗦,身上觉得凉飕飕的。
  汪狄笑着说:“芬芸,我家小云常说起你。你要挺住,没的关系,挺一挺就过去了,天塌不下来的。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同我说说。我指的是工作上的。别太计较钱厂的态度,时间长了,他会知道谁贴心谁不贴心的。”郎芬芸听了恨不得将满肚子的话,满腹的冤屈一咕脑儿倾吐出来。话到了嘴边打了个回旋又强忍住了说道:“谢谢你呀,主任。我一遇到工作麻烦,包括生活上的,会同你说的。”
  “这就好。以后多去跳跳舞。一来健身,二来散心。四十出头的女人该为自己活了。你没听到么,三十的女人一支花,四十的女人豆腐渣,五十的女人黄脸婆,六十的女人皱巴巴。你小昌反正上学自己能独立了,你可以少操点心了。”郎芬芸被汪狄这么一顿讲,心情好受了一点。接上他的话头也调谑道:“你说错了,我只是听钱留生在网上看到不少情话,说什么二十的女人是橄榄,含在嘴里走;三十的女人是篮球,拍拍打打跟着走;四十的女人乒乓球,推来挡去顺着走;五十的女人高尔夫球,一棒击到天地头。”
  “汪狄,你在那里同谁磨磨蹭蹭,还不回家挺尸?”郎芬芸听到那粗粗的嗓音打趣地说:“你的妇女主任来了,快回去跪搓衣板吧。”说完晃着手往十五幢去了。
  一到大姐家门前,里面鸦雀无声的,灯光也早早熄了。按响门铃,老大一回也不见开门。郎芬芸心里奇道,才过十一点多点点,哪能睡得这么死呀。姐夫回家了?不会吧!“啪啪啪”的又用手拍那门板,万音静籁。可惜郎芬芸不知道贾岛,否则也可以哼几句诗传世:
  人睡十五栋,夜敲月黑门。万籁已无声,啪啪惊鬼魂。
  郎芬芸敲不开门,觉得今夜不是黄道节日,不宜出门,啥事都不顺,背(注:背,倒霉意。)得很,就像来麻将,手气霉得很。只得转身出来拐向老爸那里。刚刚走到民绿路东小道,就见大姐小妹嘻嘻哈哈地迎面走来。陡然见到郎芬芸一个人在游荡,吃惊地问:“这么晚还不睡觉转悠个啥?拾魂呀。”
  “大姐,小妹,这日子真的到头了。”郎芬芸一说完这话,那泪水“唰唰”的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郎芬琳一点不奇怪,二妹就是这样的人,眼泪不值钱的。说哭那泪就下,只要有个人一逗,开颜就笑;还可以笑出声。要是被哪个导演选中了,活脱脱是个喜怒哀乐上脸演员专业户,不用辣椒就会出泪水,要多大就多大,惟妙惟肖,真是绝了。郎芬芸看到大姐不以为然状,心头一酸,不觉哭出了声。
  “二姐,深更半夜的,又是在路上,夜静声音传的远。”郎芬春赶紧攥住郎芬芸的手说:“走,有话进家再说。”郎芬琳也皱起眉头说道:“对,不要在路上显丑。有啥好哭的,你那眼泪……”
  “姐,我是真的没法活了!”郎芬芸刚一张口,郎芬春拖住她疾走几步进了郎芬琳家的门洞。郎芬琳三下五除二开门拉灯返身关门一气呵成。郎芬芸刚一落座,那久久压抑的哭声一喷而出:“我,我,那个挨千刀的……”“怎么又掐你了?”郎芬春捞起二姐的左膀膀看,并无紫斑方定心一点。
  “他他他,这个,不是东西。”郎芬琳递上一把毛巾劝道:“两口子闹闹停停的,又不是一天半月了,怎么这次哭起来没个停呀?上次劝你们和好,我们还是……”
  “不,这次死也要离婚。不离我就跳楼。”郎芬芸一站就起,用毛巾擦了一把脸,泪眼里闪出寒光。
  这一声不啻象晴天霹雳,震得郎芬琳郎芬春一惊。郎芬春瞪大眼睛望着二姐,就像前几年开发区偶然来了几个高高的鼻子、眼睛蓝蓝的洋人,国人稀奇巴啦地围着就像看西洋景,更有甚者还担心洋人这般高的鼻子怎么接得了吻?如今这“离婚”二字从郎芬芸口里说出来,太阳打从西边出了。早先,钱留生连打两份离婚报告,你都干啥去啦?现在睡醒了。郎芬春看了半天说道:“二姐怕是说气话吧。二姐夫又没打你掐你,听说他上午还参加了主席团分房委员会专题扩大会呢,柳书记要他抽时间一道起草职工分房细则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态,就欺负你呀。”
  郎芬琳紧皱眉头,这二妹也是,今年是怎么回事,一会风一会雨,老爸要是知道了,怕不气死才怪。上次一看到报告,就躺在医院挂了水。郎芬芸依旧在淌泪,只是眼睛睁的大大的,经那日光灯一照,扑闪扑闪的。
  “二妹,你坐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死也要离婚?这弯子怎么转的?”
  郎芬芸头一抬,又擦了把脸说道:“他他他,你们不知道,我存折,他存折,几千块哪,有五千多吧,一分没的了。今天问他,原来是交了买那个的罚款。他和臭女人在宾馆瞎搞,罚的。”一说完,像是解愁去闷又咬牙切齿说道:“我再不离,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想给我戴几顶绿帽子呀?他倒会选地方,到宾馆了,总统套房舒服,弹簧绷子床自动晃荡。一对狗男女。哼。”
  “离也要叫他赔你钱,损失费,有规定的。”郎芬春袖子一卷,伤声毒气说:“走,咱三人去叫他还你钱。你的二千少了一分,头都打破他的。不要太厉害哦。”
  “小妹,”郎芬琳指着她鼻子说:“半夜三更打上门去,显得我们没修养。你的那首打油鬼诗拿出来我看看。”
  “大姐,他都欺负到宾馆去了,欺负都公开化了,你还这样温吞水似的。还诗呢,白费我的神了,我把它撕掉,挫骨扬灰。”郎芬春从裤袋掏出张纸,郎芬琳一把抢过,那是首《劝和诗》,就在来时的路上胡诌的:
  生来世上走一遭,有缘相遇夫妻巢。
  相携相伴水乳融,磕磕绊绊几多糟?
  晚间柔情化骨去,晓明又遇情郎俏。
  郎心移情扪心问,巫山云雨醒头浇!
  郎芬琳看了舍不得撕,说道:“这诗留给我,我把它转交给他,桂生难道就真的没点情义么?我化了他多少骨,柔情似水浇醒他,有缘云雨淹死他。”郎芬芸不吱声,郎芬琳打上洗脚水说道:“二妹,你先用水洗个小浴吧。今晚就睡在这里。”
  郎芬芸摇摇头,泪也干了:“不,我得回去的。明早小昌上学早,有早自习的。我得起大早弄早饭。”
  “二姐,你到底咋办?”郎芬春也没得了主意。三姐妹虽说数她有才气,笔杆子是会耍,可要是碰到拿注意作决定就会抓瞎。“要不,要不,我明天问问他去?”
  “不要现世宝吧,你的证还没有领呢,遇到事就是想问你那个明敏。你那个明敏倒成了你的主心骨啦?”
  “我的事用不着你们多操心。我说出来心头痛快些。”郎芬芸望着大姐说:“反正我这次想通了,这男人一变心,十头水牛也拉不会来。人在你身边,只要一接到电话叫去,脚地下抹了油似的,脚后跟弹到屁股跟。哪还有责任、家庭、孩子?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哼,不是好东西。”
  郎芬琳劝道:“什么话呀,脚后跟弹到屁股跟的?我看这样,既然你坚决要离,还是得通过组织。先同宣开开说一下,然后递个报告。离婚申请那报告也叫他签字。就算是双方协议自愿离婚的。小昌靠谁那房子就归谁。没孩子的那人得住单身汉宿舍去。至于抚养费计算到十八岁,每年按现在的生活水平,三百到五百差不离吧。上大学的费用各人一半;离婚就是房子儿子,这两件事要处理好。家财票子之类都是小事。”
  “二姐你离了婚你还找不找?”郎芬春问道。
  “小妹你专门打趣,这都是啥辰光了还说风凉话。”郎芬琳瞪了一眼小妹。
  郎芬芸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都下半夜了,我得回去了。反正,这回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一千道一万,这次死也要离。只要同他分开,喝凉开水过日子也甘心。我一想到他同别的女人那个,心里就癔怪兮兮的。”郎芬春还想说什么,郎芬琳阻止道:“小妹你别多说,明天到厂里上班听住点。二妹这一提离婚,全厂都会知道的。各种议论都会有,得有个思想准备。就说是感情破裂,性格合不来。万不可说宾馆罚款,还有个小昌儿子的脸面呢。”郎芬琳一扯到小昌,郎芬芸的眼泪又出来了。“儿子,儿子。”郎芬芸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句。早知道有今天,当初结啥婚?真是的。一眼看到桌子上的《劝和诗》骂道:“什么夫妻巢狗屁缘?他的良心都让狗吃去了。云雨能化铁也化不了他的骨。他是乌骨鸡,黑的。”讲的郎芬春不自在起来,顺手抓起来一把撕了个粉碎。
  “劝和什么,第一次我就说离了算了,都是大姐心软,劝二姐不要签字的。否则哪有今天这些罗嗦事。”听到郎芬春说后悔话,郎芬琳接口道:“小妹你也是马后炮,事后诸葛亮人人都会做。当初你不也是说‘我心依旧’么?”
  “嘿,能怪我么?”郎芬春急了:“大姐你怎么往我身上卸责任?你是大姐呀,三姐妹的头呀?你拿大主张的呀。”
  “我还拿主张?我家那死鬼都快两年了没踪影。咱女人还有啥奔头?空洞四壁,冷清寂寞。小妹你可要带着眼镜子找找准。别象我们:在身边的想别人;下海捞虾捞鱼又不见了影子。”
  “我,我。”郎芬春“我”了几声,终于没说出口。自从直奔了主题,下一步就要看明敏了。可是这明敏白米饭烫泡饭,稀稀汤汤的捞不干。郎芬琳这句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心里头直发毛。自己的头水给他捞取了,万一甩了不谈不是活丑!再说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怕是真的要做老姑娘了不成?心想老爸老妈当年也是,一心要生个儿子,和二姐都隔了这么多年还不死心,生下自己这个不带柄的小巴子,找对象高不成低不就,咋办?
  难道要用自己的身体反复去直奔主题么?这个死不开窍的明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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