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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何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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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章吃香的喝辣的

  祝金树当了代理队长,就数白华星高兴。
  白华星读到高中,可惜肄业,人是机灵,一门心思就想跳出“农门”,不为别的,就想多挣几个钱,挣了钱好活得有滋有味一点。他特别佩服那些吃香的喝辣的人,拿着工资,还有人孝敬。白华星父亲辈是两弟兄,他是老二。白华星母亲才一米五九冒一点,最重时刻九十斤。一连生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白华星父亲喜欢吃鸽子蛋炒韭菜,这也是河家庄村待客的当门菜。姜应生在时时常当着村里人炫白华星母亲说,承受不起,活菩萨下凡来河家庄,白家有福。母亲听了总是嘻嘻一笑,骂声“促侠鬼,”没有吃到猪肉,总听到猪叫声吧。原来,白华星父亲臂粗腰圆,九十多公斤的坯子,足足是妻子的两倍重。“承受不起”就是夫妇两人体重不般配。白华星母亲承受得起,一连生下三个男孩,华兔、华星、华苟,为了有“小棉袄”穿,这华星母亲真的承受不起了,产下小女华云得了脑痛风,风一吹,两边太阳穴就涨的疼。
  这白华星懂事以来,就愈来看不惯父亲:不拿母亲当人看,家务重轻活都是母亲,把她当成生育的机器。华星母亲生女儿落下“百日病”,这病又叫“月子病”。章娣做过一年赤脚医生,曾经叫华星母亲用荆芥两钱或麦角益母草煎汤服。谁知道,有药无效。还是虹芬帮忙,在她的额头太阳穴两边各贴上一粒黑色的五分钱大小的祛风膏药,走路不再摇摆,能平衡了,可是见风落泪,腰也疼的直不起身来。本想到常州二院去,看到白家三个光棍,配偶难觅,白母也就无心思治病。俗话讲,养病如养虎,小病不治大病吃苦。终于打熬不住,小棉袄一脱,白母走了。白父没有指望,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常常半夜出来用脚踹木床。
  白家就两间瓦房,自从生下四个孩子,家里就两张床。开始还好,大家身材短小,挤一点睡在一块,暖和和的。自从白母走后,华兔就和父亲睡,华星、华苟、华云三人睡。白华星二十六了,看看一边的华苟,脑海里会经常出现女人的影子。他怕自己是同性恋。于是,每天扫描全村的姑娘,尤其是目睹了姜美幸,那脾性挺对他的胃口,躺在床上,心中会默默念“美幸”的名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华星这一晚口里刚念出“美幸”两个字,觉得一阵辣味袭来,猛地“咳顿”一下,揉眼一看,白华苟正偷嘴笑。
  “二哥,起来,我陪你去。”
  “到哪里去?”
  “姜应生家呀?”
  “现在?”白华星望望窗外,月光泻进屋内,白亮白亮的。心静自然凉,兄弟俩今晚心不定,身上开始透出汗珠。白华星随手套上件汗衫,两人悄悄下的床,蹑手蹑脚拉开大门,外面暑气还在发威。地面已经凉下去了。村四周静悄悄的,整个大地好像酣睡的疲劳汉,死一般的静。只有村前石桥上,还坐着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摇着芭蕉扇在闲磕。就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公社马上要改乡镇了。”另一个声音说:“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改名称?——公社也好,乡镇也好,县改市也好,这村还不是这村?!刻图章的发财了。”
  “不对,”沙哑声音道:“这一次是分锅吃饭了,没有集体道路了。自留地不叫自留地,叫包产到户。今后再也用不着听队长的哨子出工下田干活了。”
  “这会同意吗?”
  “时代不同了,只要过上富裕生活,随便怎么种田都行。那几年,一个鸡蛋七分能维持十几年呢。”
  白华星顾不上听他们唠叨公社改乡改镇分田的事,同白华苟两人绕过大塘颈脖子弯上了后村的田埂。
  村四周一片朦胧,河家庄大塘南边,有两个人打着手电筒,寻思他们大约在照鱼,因为后面一人拿着一把鱼叉。这时白华苟低低道:“哥,停会儿我们去南稻田看看,现在肯定有人下黄鳝勾子。咱捞它几十把,明晚穿上蚯蚓捞点黄鳝给老父亲当下酒菜。”“不,捞了黄鳝,我们自己烧了吃。爹那骨头重的很,要不母亲还活着。”“哥别瞎说,”白华苟看着白华星说:“儿不说父母丑话,你怎么能这样说爹?”“不是他,母亲会走么!现在倒好,害得我找老婆还要自己操心,找不到老婆多难受。”
  “哥,你放心。姜美幸不嫁你,祝腊秀她肯定会嫁给你。”白华苟有点生气,父亲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爹,没有父亲哪有你白华星?白华苟一阵悲哀,又说道:“哥,咱们同祝金树说一说,叫他推荐我们到镇上的玻璃厂上班,那里有工资拿。”白华星先是为了姜美幸嫌他穷,始终不肯下嫁他而恨父不成钢,正在愁眉之间,听得华苟说祝腊秀,心里一阵激动。打仗父子兵,今天谈对象也是兄弟情深,到底一脉相承,心心相印。白华星刚想说“祝腊秀好,我喜欢”的话,又听弟弟说到玻璃厂拿工资,简直如释重负一般,就像是刚刚拣了大元宝,又拾到了百万英镑的支票,甭提多高兴了。悄悄拉着白华苟手说:“弟弟,你文化高读书多,机灵灵的,心肠这么好,肯定是我的活菩萨。”
  兄弟俩说着话到了姜美幸屋后。透过窗户,看到她的闺房里有个人影一晃。白华苟看了心里直嘀咕,难道是她在做健身运动?正在乱看之间,姜应生妻子梅仁从石桥后边的码头上拎着一篮子衣服过来,望见白家兄弟,甜甜笑道:“还没睡呀,两个公鸡头。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呀?”
  白华星龇咧嘴不吭声。白华苟笑呵呵道:“梅姨,你老还没有睡呀?你老还没有忙完呀?让你家美幸干干,养她这么大又不是吃醋的。”
  “华苟你这张嘴就是甜。美幸在窑上还没有回来呢。”
  “啊……”白华星刚想说房间有个人影一动一动的,给白华苟捂住了嘴。白华苟戏谑道:“梅姨,要不要我到窑厂接美幸,一个姑娘家,又是黑咕隆咚的天,走黑路不怕歹徒啊。”
  “我们有事,要接你去接。我们到队长家有点小事,”白华星弄得莫名其妙,明明姜美幸就在房间,偏要说窑厂,这小弟也是犯糊涂,还到窑厂接?说着就急急拖着白华星要拐到祝金树家来。
  梅仁放下篮子,拎起一条裤子拧干水道:“你去?舍得吗?她靠西野田村不远,恐怕有三五里路呢。”“我去,梅姨,不怕。”说完摔开白华星的手扭头往西赶去。白华星“哎哟”一声,田埂上已经没了小弟的影子。心里骂道:“说好到祝金树家的,说好谈玻璃厂的事情,怎么回事?这姜美幸又不是你的恋人,这么起劲?何况人家在闺房里。”弟要讲义气,这半途撒手,我怎么办?”
  白华星愣在那里半晌开口不得,又不能久停,忙别转身子往祝金树这边来。刚走到门口麦草垛旁,“汪汪”一声犬叫,草堆后面窜出来一条黑粗粗的狗,白华星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犹豫不决时刻,“吱”的声门开了,祝腊秀喊了下“瞎叫啥”,那狗跑到白华星脚前趴下闻了几下,摇着尾巴不啃声了。
  祝腊秀腰一扭一扭的走向紧邻东隔壁的猪圈,舀起胡萝卜草糠倒进猪食槽,三头百把斤的肥猪顿时酷吃酷吃抢起食来。夜里显然已经凉快了点,微风拂面,那天上的星星就开始闪烁眨眼。白华星眯着眼睛,一饱眼福,那眼光仿佛透视镜,一直看到了短袖白衬衫里面。想到三弟白华苟说的将祝腊秀让给他的话,无形中多了几分胆气。走上几步搭腔说:“腊秀,你吃了晚饭了吗?”
  “废话,半夜了还没有吃饭呀?”祝腊秀斜着蔑视道。她有点瞧不起白华星,看到村里的女的就随便玩笑,七搭八搭拎不清。
  “腊秀,我问你一个问题,请教一个问题好吗?”白华星缠住祝腊秀问道。
  “什么问题?”祝腊秀不耐烦问。
  “这,这双季稻杀虫,稻飞虱的,配药,到底怎么配?”白华星有点恨自己,心里慌慌的,语无伦次。平时看到村上任何一个女娃,信口开河,流畅哗哗。今天怎么啦?“还有,还有,这个桑树嫁接,嫁接技术能传授给我吗?”
  “哪有这么多问题?”祝腊秀眼见得“唿啦啦”的猪食声小了,没了,回转身准备家去睡觉。白华星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庙,时不再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苦思冥想,急中生智,想到来的时候听到石桥桥墩几位老人的谈话,对,就说这田要分了,问她知道不知道,知道就不要嫁出村。要分田两家靠在一起。对,就这么说,一语双雕。白华星暗暗佩服自己脑瓜子灵敏,转了半晌,想到这个问题,既贴近形势,显得又有政治水平,更主要的是脑海中突显出姜美欣躺在麦田的辰光,似乎激起铭心般的挂念。想必祝腊秀锣鼓听音,会参透悟出其中的妙意。
  “腊秀,要分田了!”
  “别瞎说,”果真,祝腊秀政治嗅觉不灵,丝毫没有分田单干的音息。
  “真的,骗你是小狗。安徽那边已经有村试点了,就要推广了。”白华星跨上一步说得有鼻子有眼。祝腊秀弯下腰,捡起一根细竹棒,兜底抄了一几下驱蚊的霉烟草窝,大大咧咧说道:“分田对你我有什么好处?旧社会你一家子种,你发了么?该配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再说,国家让农民富了发了,吃商品粮的人的工资怎么办?”
  白华星给祝腊秀问懵了,他没有想到分田以后的日子会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分田单干自由,省得起早赶夜。祝腊秀见状,捋了下前头额发,顺手带上猪圈的小竹门,返回身体说:“华星,我知道你聪明,别尽想好事,混水摸不到葛枣吃。还是正经靠集体好。至少饿不死我们。生了病还有赤脚医生看呢。”白华星听到“华星”两个字,那语调分明是对他极为好感,心里感动,看了腊秀夜光下的眼睛,盈盈闪光,不免生出激动。心想有戏了,马上前一步说:“腊秀,你过来一下,免得咱们的说话声让你家里人听到。”
  “嘿,你这个人,难道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怕人听见就不要说呀。”白华星听祝腊秀这么说,胆子壮了一点。上前一步,手伸了伸又缩了回来。祝腊秀看到白华星的右手朝自己右膀腰部伸过来,真想说你胆子真大,话没有说几句就想吃豆腐的话,那手又悄无音的缩了回去。但见一伸一缩,巴掌带起了一丝微风,祝腊秀那右半身微微有点发热。这姑娘的腰这么感应,就像电磁波一般。白华星没有注意祝腊秀的神态,手缩了回去以后,马上又恨自己胆小,干脆拉她一拉,总不见得会大喊流氓吧。然而,手已经缩回,哪有再伸之理,只得硬着头皮说:“腊秀,我再说个事你听……”
  “我知道啦,吞吞吐吐,哪象男子汉。”祝腊秀此话一出,似乎感觉不妥,好像分明在暗示什么,心里总盼着有点什么。祝腊秀暗地里偷窥了一眼白华星:汗衫处露出的两个膀子鼓起,像个膨胀的圆皮球,难怪说真正的男子汉手把一弯有两只“小老鼠”,怕是真的。月光不知不觉移动到了门前杨树顶上,照在空旷的田野,村庄就像雾海里的一艘帆船,他们两人就站在船头,在夜雾笼罩之下,河家庄衬托的是那么渺小。整个村子更加寂静了,连犬吠的声音也消失殆尽。两人一时沉默下来,祝腊秀似乎听到了白华星“扑通扑通”的心音。她觉得好奇,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幅雾画里面:一个男子数着星星面对着她不言语,任凭月光斜洒在身影上,只有杨树上的蝉,躲在柳条叶里,望着她们发呆。
  “腊秀,”白华星又喊了一声。
  “干吗,喊魂呀。我家去睡觉了。”
  “别,难得一宿不睡,以后补你的觉。”
  “以后?觉怎么补?”祝腊秀抿嘴好笑起来。
  “腊秀,分田既然你不感兴趣,包产到户你总听过吧。”祝腊秀不觉睁大了眼睛,这半夜三更的跑来说来说去说分田?岂有此理,这分田单干又不是你操的心,你劳什么神,闲做忙。她不吭声,瞧了一眼挂在半空的月亮就转身。
  “别。”白华星看到祝腊秀转身,右手一伸攥住了祝腊秀的膀子,祝腊秀顿时觉得一酥,半爿腰下好似软瘫般的,脚步立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祝金树在虹八斤窗口撒了泡尿,听到章娣叽里咕噜的话,有点纳闷。为啥章娣不好好睡觉,虹八斤骂她作死,这祝金树和虹八斤年岁相仿,但是许多韵事知之甚少。祝金树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刚才谢小芳送他到村边社场上,靠得那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飘飘缈缈的若无若有的味,带一点薄荷香,真的是那么好闻。真想马上返转身去。这谢小芳现在睡了么?她躺在木板上的睡姿是什么样子?睡在我身边,要是翻身,她的胸脯会碰到我肩膀骨头吗?祝金树将手往空中一挥,像是要抓一把东西似的。月亮已经转到了头顶上空,明天早晨还有九亩三分双季稻要平田,基肥河泥得挑进去二百担,下午得把秧插好,否则就太晚了。他疾步往家走来。天开始黑了点,星星已经闪烁不已,万一来了雷阵雨就糟糕了。明晚得组织劳力把收割的三十亩双季稻脱粒抢晒一下,公粮入了粮仓才定心。还是他姜美林好,姜应生的余荫庇护,照顾进了皇塘镇粮公所,拿工资成了国家的人,真是祖上积德,爹地创造的好位置。自己本想凭木匠手艺打天下,谁知道当上这个队长。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弄来个“三转一嘀哒”让小芳高兴高兴;更不要说几十个腿了。有张结实的四条腿的木板床就恭喜大发财了,养几个儿子才是正经。祝金树边走边想,走到大门边正要敲门,听得猪圈角落上传来一句——
  “吃香的喝辣的,我保证。”
  祝金树不觉奇怪,这“香辣”谁能保证?除非进了国营大工厂当了工人拿工资,但谁又能保证你不下放呢?靳流生的二弟,也就是二姨爹靳流丰,不就是六三年从镇江自来水厂下放,至今二十一年也没有再招工进去。人穷谁还会喝自来水,不关门回家才鬼呢。站商店,到供销社当个营业员,经商是有保证,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然而无商不奸,奸商害人,还会保证幸福?有钱男的谁不花心?祝金树自怨自艾,就像他下放似的。祝金树不明就里,自说自话,故意“咳顿”一声,弯到东边,就看到两个身影瞬间分开。祝金树不觉勃然大怒:“这么晚了还不挺尸,在这里保证什么个香辣鬼。”
  白华星头一低说:“金树,大哥,队长,我们……”
  “我不听,”祝金树不理白华星选他队长这个情沿着自己思路说:“别人不晓得,我还不清楚你白华星?几根花花肠子,见到女人眼睛都直了。还说吃香的喝辣的。你有了钱还不晓得泡桑拿?现在来骗我妹妹是吧?我家腊秀就是讨饭也不会嫁给你。”
  “哥,”祝腊秀侧身说道:“哥,看你说的,人家是来说个事情的,就是要分田单干了。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回去睡吧,明天等你起来吹哨子上工呢。”
  祝金树“嘿嘿”一笑:“华星,我以为你是来花我妹子的,怪我莽撞。”
  “金树哥,看你说的。”白华星起先给祝金树几句话激得火冒冒的,祝腊秀语音一婉转,也就笑道:“金树哥,我们差不多,一个河里洗澡摸鱼滚爬过来的……”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这分田的话可不要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话。解放这三十几年,谁知道搞啥,穷根子难挖,国家不容易的,家大业大,这么多人吃饭。”
  “这一次不同了,真的分田到户,包干包产……”
  “得了,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农民人多,能让你发财?那么多拿工资的,这钱还不是我们头上的。再说,三级所有、队为基础,不是很好吗。谁敢动?”祝金树两次打断白华星的话头,祝腊秀有点不满,正想说,祝金树转头叮咛道:“三妹,我告诉你,咱家再穷也是行的正、走的正,穷不失志。他白家三兄弟,除了白华苟有点出息,哼,这白华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三岁一看,到老一半。他的嘴是能说会道,壳子冲的圆,狗屎蜜蜜甜。你能听他的?听了他的话,要冲家。”
  白华星回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腊秀你等着,我进了玻璃厂就娶你,刚才,刚才的话你也记住。”祝腊秀眼见得金树哥气走了白华星,也跟在白华星后面说了一句:“华星你别听我哥的,他心直口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人直,树直要空,人直要穷。我知道自己,你,等着。”
  祝金树“嗨”的一声:“哟,倒好象珍珠塔送方庆,又好似寒窑嘱托。还没成婚就你一言我一语,不把我大哥放在眼里。裁缝不会做——练袖。三妹子,你别上了他的当,踏上他的贼船,聪明不过混子,狡猾不过米贩子。他的话你不能听的。还香的辣的呢。”说着气哼哼地推开大门。
  再说白华苟听梅仁说姜美幸在窑厂,宁可信其有,固执地摔开白华星向西寻去。要是真的在窑墩那里多好,他要抢在白华星前面下手。白华苟对于姜美幸有点好感,人秀气不秀气他是无所谓,白华苟就喜欢她,就像有朵红胭脂水珠似的,欲滴欲坠。心里想的呼呼的,是喜是忧?甩开大步趁着月色有光照着田埂,迈开大步边踢路边小草,嘴里发出哼声:他怕踩着蛇,会倒大霉。
  说到河家庄村这口窑,原本是一个安徽人前年煽动着姜应生队长捣鼓起来的,靳流生老会计竟然也是强力支持者,总说种田不会来钱,只有搞副业才行。一孔窑,里面大概能码放四万多块砖,一开火得烧千把担草。河家庄村方圆四周晓得了姜队长开窑,一个一个预先就挑着麦草稻草豆秸子来兑换,当时一担麦草换五十块砖,另外添一元的加工费。烧窑的收益还算可以,如果火候不走眼,灌水掌握的好,乌青砖超过三万以上,这一孔窑就可以得六千元左右。如果烧窑的关键时刻,火力跟不上,耽搁了泥砖成形,红砖一多,烧掉七八万斤草不说,只能弄到点半截子红青砖,砌猪羊圈还是可以的,卖是卖不出价钱。安徽人姓宋,叫光林,人称窑师傅,真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知道也不喊。他的窑技术是好,尤其是砌窑墩拱卫,圆弧就像刀削一般,滑溜溜的。因为有了点资金,皇塘镇的玻璃厂他想投资,正在谈。八字才有了一撇。他人直爽,少言语,就是好酒。喜欢来纸牌,几斤几两,几醐翻番算的精的一塌。为这事,姜应生没有少骂过他,村风让他带坏了就麻烦大了。这姜美幸上窑场,也是沾队长的光,姜应生本意是让女儿监督窑师傅,看紧他一点,就是想多烧几口好窑,顾着来纸牌醉酒,赔了一窑砖事小,队里损失责任大,这是败坏集体经济。农村女娃到窑场,羡慕的很。干农活,挑肥割麦插秧,脸下黄土背朝天不说,哪一样不是要吃奶的劲?尤其是挑化肥,一担两袋,一百斤又不能拆分,身子骨淡薄一点的实在吃不消。男女同工同酬,有的女的干活赛过男子汉,看在工分多的面子上,就算挑出了妇女病,哪怕腰子发酸也不能歇工,也是在所不惜。到了年底,罱河泥草塘垩肥,红花草下到泥塘里,还要人下到草塘赤脚踩肥,弄得不好,冷气上身,经血逆转,半年闭经,身体遭殃还会绝经难以生育就更惨。所以姜应生玩了点权术,明里让女儿监督窑师傅,暗地里照顾女儿干点轻活。姜美幸虽然二十二岁,看身材最多十**岁样,单薄瘦削得很。唯独眼睛,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眼睛大更显得瓜子脸那下巴尖尖,口唇滋润,皮肤水色好似集河家庄大塘之灵气,白净似雪;一点不像村姑。成明达与姜应生是忘年交,在他家玩的时候,常提着她的小辫子说,美幸是城市姑娘的坯子,农村苦娃的命。她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因子,却脱不开“脸朝黄土心向天,辣辣太阳乌龟背”的农活命。姜美幸性格活泼,笑起来很恬静,一双手嫩嫩的,与众不同的是那手指,尖的很。要是弹钢琴,肯定一绝。或者当演员明星也是早晚会当红出名。
  白华星暗自祷告:但愿菩萨保佑,姜美幸在窑场,今晚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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