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离很早就醒了，事实上，她从夜半就悄悄爬起来，倚在栏杆上抽着烟，刚开始是平静的，她悄悄点燃应香烟，看着月亮慢慢落下去的身影，霓虹灯渐渐淡去，世间的繁华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夹在手中的烟不经意掉了下去，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慢慢坠落，姚淑离伸手去抓，只见火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早已不可触。
　　天终于亮了，惧怕黑夜而又不得不依靠黑夜的人在四处逃窜着，就像打了败仗的逃兵，那样慌乱，那样惶恐。杜芃是有姚淑离公寓钥匙的，不此刻她并不想打开。她承认她动了私心，不过这个命中克人的......杜芃心猛地跳了一下，那是白胡子的说的。
　　“叮咚......叮咚......”杜芃深呼吸了几下，终于鼓起勇气按了门铃。
　　开门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似乎早就有准备。
　　“早......”姚淑离露出了大笑脸，这可是这段时间非常罕见的。不过姚淑离越是这样，杜芃就越不安。“早.......”不过这声“早”就显得没活力许多了。“我带来早餐，跟你一起吃啊。”
　　姚淑离看着杜芃，很久都没有说话，“我没吃早餐的习惯。”
　　“哦......”杜芃有些慌张，故意把“哦”拉得很长，“我......”
　　“进来吧。”不等杜芃解释，姚淑离打断了杜芃的话。“偶尔吃吃也没有什么坏处。”
　　杜芃转身径直进了厨房忙碌起来，姚淑离破天荒地看起了早间新闻。电视机的声音很大，充斥着这个空间。
　　杜芃很快就把早餐端到了桌子上，姚淑离拿起豆浆吸了大大一口。
　　“淑离......”杜芃咬着吸管，低下重重的头，“你还记得白胡子吗？”
　　“为什么这么问？”姚淑离皱了皱眉头，实际上她在很努力地克制着。
　　“没有啊。”杜芃拿起手在桌子划着，写的正是那六个字，“疏祸离，注孤生......”
　　“你......什么意思？”姚淑离咬着苍白的嘴唇。
　　“没什么......”杜芃抬起头来，“有时候我还是蛮相信命的。”杜芃舔了舔嘴皮，“不可逆转的是命运，你懂吗？姚淑离！”
　　“我还是相信那句话，也是你常说的那句，”姚淑离对上杜芃的双眼，“人定胜天，不是吗？”
　　杜芃抓住姚淑离的手，“淑离，算我求你了，那是唯一的弟弟。”杜芃几乎是哭了，一滴眼泪吊在眼角处，在姚淑离看来十分刺眼，“离开杜若吧......”
　　离开杜若吧，离开杜若吧，离开杜若吧......
　　杜芃只说了一句，却在姚淑离脑海里荡了好几遍，闯进胸腔，撞疼了心。
　　“傻子......”姚淑离强挤出微笑，抹掉了杜芃脸上未干的泪。“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哪是那种会搞姐弟恋的人啊......估计是杜若误会了......”
　　姚淑离把杜芃紧紧搂在怀里，闭上了双眼，杜若，既是错了，那就不能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