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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棋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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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五邢开身陷囹圄秦王避雨惊鸿1

  天渐渐地亮了,郡主恨不得时间在长一些,但是不能,天亮了要想再藏住北斗那是不可能的,必须尽快地把他送出宫去,她轻轻地推醒北斗:“天亮了,该送你走了,听到了吗?”那声音细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北斗醒过来了,见脸埋在她双山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
  郡主道:“都一个时辰了,才说对不起。”她望着北斗那双直勾勾的眼晴,心里那种情感油然而生。
  北斗问郡主:“天亮了,是吗?”
  郡主没有回答,她不愿意告他,怕破坏了这梦境一样的时刻,她轻轻地把北斗的头放下,站起来走到屋门前,敲了敲门道:“秋红,备撵。”
  秋红道:“己经备好了,只等郡主出宫了。”
  郡主问道:“外边有没有人发现你?”
  秋红道:“回郡主的话,一切平安。”
  郡主推开门,要秋红进里屋帮助北斗改装,秋红手里拿着一套太监的衣服,一边帮北斗穿一边解释说:“这是天刚亮时从净事房偷来的,将就穿吧。”
  一切准备好,郡主陪北斗坐在车里边,秋红骑马,大摇大摆地出了王府。城门刚刚开启,城外向城内送菜的挑夫和那些赶早的小贩一齐涌进城里来。出了城,郡主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知道,这件事儿是瞒不过父王的,只要她们一出王宫的大门,就会有人通禀父王.。果不然,被她言中了,还没走出五里地,一队人马就追了上来,打马跑在前面的是两位武术教头,骑白马的是神腿钱成,骑黄膘马的是铁拳宁三,两人都有一身好功夫。
  马到车前,神腿钱成下马施礼:“下官钱成给郡主请安,奉王爷口喻,请郡主回宫。”
  郡主道:“回去转告父王,说我奉大娘的法旨去鹿苑看那几头四不象。”
  钱成看了一眼宁三,两人耳语了几句,只好回去复命,他俩虽然不知宫里的事儿,可这位郡主的刁蛮他们是清楚的,发起火来连王爷都让她三分。
  郡主在车内听钱成他们走远了,便对北斗道:“该分手了,别忘了我。这块鸡血石送给你吧,这是我母亲出嫁时我姥爷大将军邓愈送给她的嫁娤,我母亲临终前又把它送给了我,希望你见到它就会想到我。”两人越挨越近,彷佛要溶化在一起。
  北斗道:“我会想着你的,因为你很象我养母年青时的样,.特别是你那对上翘的--”郡主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巴不让说下去,北斗等郡主把手拿开,又说道,“我的马在驿馆里,留着作纪念吧。”他脱下那套太监服,又深情地望了郡主一眼,推开车门消失在路边的树林里。郡主把那套太监服团巴团巴扔到了路边的蒿草里。
  快到鹿苑时,钱成和宁三他们又返了回来,这回里边多了位大太监林总管,马到车前,林总管和颜悦色道:“郡主千岁,老奴来看您了。”
  郡主见是林总管,下了凤撵,嘻嘻哈哈地说道:“我父王真是不放心,又烦你老跑一趟,正好到鹿苑了,看看四不象吧。”
  林总管最了解这位郡主了,即胆大又心细,什么事都做的滴水不漏,只好答应郡主:“看完了早点回去,免得王爷担心,钱、宁二位留下,我回去向王爷报告平安。”她调转马头沿原路返回,半路上,他见南棋手里拿着一套太监服站在路边,林总管下马迎过去。
  南棋笑了:“麻烦大总管回去把这套衣服还给那个小太监,就说风刮跑了,你捡到了,见老爷子什么都别提,免得让他老担心。”
  林总管问道:“看来这事你全都知道了?”
  南棋道:“不能说全知道,但也知道那么一点点,大总,在下有一事相求,,为了郡主的声誉,请你老保护好邢开。”
  林总管不解道:“怎么又牵扯上了巡抚家的公子了?这事越闹越复杂了。好吧,为了郡主我答应你,但我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呀。”
  南棋便把知道的全部告了林总管。最后,他嘱咐了一句:“请你告邢开就说他和北斗是自己认识的,不能讲别的。否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性命不保。”
  郡主从鹿苑回来己经是下午了,车驾快到王宫正门时,被南棋拦住了去路,.给郡主驾车的驭手狐假虎威地喊道:“快闪开,别挡郡主的车驾!”南棋扯住御马,一伸手把那个驭手像抓小鸡一样抛到一边,摔的他直嘎巴嘴,剋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来:“你--你--”
  南棋一脸的严粛,乜视了一眼秋红,说道:“请郡主下车!”他的话声音不大,但不容质疑。
  秋红下马,走到车前,小声道:“郡主,南棋护卫在等您。”
  郡主嘟嘟哝哝地走下车:“这是什么事啊?谁都敢跟本宫指手划脚的,这成什么样子了?什么事儿,说吧!”
  南棋道:“秋红,告其它人,都退到后边去!”
  秋红道:“没听着吗,都退后边去!”
  南棋问郡主:“北斗送走了?邢开也身陷囹圄了,你这玩笑开的是不是大了点?"
  郡主面沉似水:“什么玩笑?我不明白,你是王府什么人,敢当下人的面教训我?”
  南棋道:“我是什么人将来你会知道的,但现在我是不能告诉你,我要告你的是,现在你就去找大娘给自已自圆其说,免得让老头子知道了会伤心。”
  郡主满脸的不高兴:“我自己的事儿,用不着别人教我,没事了吧,我该走了。”
  南棋知道这位刁蛮郡主嘴虽硬,但她心里倒有一定的主意,她必定会按自己教的去做。
  林总管来找南棋,他把南棋叫到一边,道:“巡抚夫人去知府大堂击鼓,为儿喊冤,这事咱家可没辙了。”
  南棋道:“大总管太歉虚了,这点小事还能难住你老人家?”
  林总管苦着脸说道:“我连胡子都没有,还牵须个啥,你赶快拿主意吧。”
  南棋道:“走,咱爷们一起去知府大堂。”
  林总管问道:“你腹有成竹了?”
  南棋诙谐说道:“只能说肚子里有根棍。”
  林总管道:“啥时侯了,还有心开玩笑。”
  南棋告老总管:“咱爷俩你装红脸,我装白脸,如何?”
  林总管多聪明,秦王府的大总管,不说举一反十,起码也是举一反三,两人不用商量,都心知肚明,林总管冲门卫说道:“牵两匹马来,越快越好。”
  四名带刀门卫中两人急驰而去,不一会牵来两匹高头大马,南棋和林总管直奔知府大堂,大堂前站岗的差官一见是大总管,马上过来牵马坠蹬,大总管下马直奔大堂,两位衙役过来拦住他。想去禀报大人下堂迎接,大总管有点急了,一甩手:“什么人,敢拦咱家的路?一边凉快去。”两个差人吓了一跳,平常这位大总管总是满脸堆笑,今个怎么了?吃药了?俗语说,王府门前都是七品官,更何况这位大总管呢?
  知府见大总管来了,像来了救星一样,下堂施礼迎接,林总管问道:“咱家不是告过你嘛,没有王爷的口喻不能升堂审邢开案吗?”知府是有苦说不出,一只眼晴看着大总管,另一只眼睛描着巡抚夫人,心想:“一头是王府,一头是头上司陕西巡抚的夫人,我是听谁的呀?”
  林总管理解知府的苦衷,他走到邢夫人跟前说道:“我虽没儿没女,但我理解母子连心父子天幸这个道理,特别是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养个孩子容易吗?可这和通匪类刺杀王爷的灭门之罪也算是小事了,你说这案子该怎么办?”
  邢夫人眼睛都哭红了,道:“我要替儿子鸣不平,不能这么稀哩糊涂的揹上个私通匪类的罪名。”
  南棋转过身来,对知府说道:“不用审了,把邢开押回王府就地正法。”
  林总管摆出一付猴急的样子:“别介呀,不是你说的邢开还年青,是误交匪类,杀了他太可惜了吗?怎么你现在又变卦了?”
  南棋道:“不是我变卦,是他母亲往死里逼他,大明律里刺王杀驾是什么罪?是祸及九族之大罪,杀他一个人不是很便宜了吗?”
  邢夫人问道:“有何证据?”
  南棋道:“邢开把北斗按排到驿馆,有驿馆的官员为证;他陪北斗去骊山还和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打了一架,这有隨他去的四名校尉为证;他和北斗称兄道弟,这关系是何等的亲密?这有许多人为证。知府大人,这些证据是不是说明邢开与刺客北斗有很深的渊源?”
  知府是嗆了水的蛤蟆,干张嘴没有声,林总管接着话茬说道:“咱家的意思还是按南棋护卫原来的想法办,先把邢开押在知府大牢里,少则个巴月,多则半年,等王爷气消了,把这事儿淡忘了,咱们再把邢开放出来,这样呢,即维护了王府的面子,也不只于闹的王爷和巡抚大人他们君臣不和。南棋你看如何?”
  南棋道:“好心当了驴肝肺,咱们还是公事公办吧。您说哪,知府大人?”他又把球踢给了知府。
  知府唯唯诺诺道:“是啊,是啊,我听大总管的,他老人家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夫人,您说呢?”他又把这球踢给了巡抚夫人。
  邢夫人见知府向着自己,无奈的说道:“好吧,我相伩你们的话。”说完,她向大总管施一礼,告辞而去。
  大总管见邢夫人走了,他走到知府跟前,细声道:“邢开案不审不判,你即己调任,就等下任知府接手好了,你何必趟这档子混水。”
  知府正愁这案子没处下手,一听大总管这么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谢谢大总管的教悔,下官拜过了。”
  回王府的路上,林总管问南棋:“你看那巡抚夫人是否真的完事了?”
  南棋摇搖头,道:“最怕的是她去探监,逼着邢开说真话,到那时,她去王府一闹腾,老爷子还不气的背过去。”
  林总管问道:“那可怎么办好?要不我到大牢里去看一下邢开,让他把嘴闭牢点。”
  南棋道:“不必了,你叮嘱他十遍也没用,他妈一哭什么事都得交待出来,我去吧,今晚上人不知鬼不觉的去警告他一遍。”林总管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半夜时分,邢开在灯下读书,说是监狱,他呆的这地方原来是典狱官办公的地方,里边多了张馤榻和一些书籍。突然,他发现一只手在拿他的茶碗,只听"嚓嚓"地响声,转眼间一个茶碗变成了一堆碎碴,他把碎碴放到桌子上,又捏起一小撮在姆指和食指一碾,用嘴把那粉末吹跑,自然自语道:“骨头能比这细瓷碗还硬吗?”
  邢开吓坏了,直往后挪,浑身在打颤,但他想横竖是个死,不如丈夫一把,道:“你是来杀人灭口的吧?杀人灭口这条路最直接了。”
  南棋道:“要杀你还等这时侯,我早就进来了,看你读书很专心没打扰你。”
  邢开见南棋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留在指头上的陶瓷粉末,心里没底:“你不是专为来看我的吧?有什么话请讲,我能办的一定照办。”
  南棋说道:“聪明人活的长远,我再警告你一遍,自己误交北斗,与别人无关,就是你父母来了也得这么说,听清楚了吗?”
  邢开道:“怎么能说是误交呢?北斗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其它人想交还交不上哪。”
  南棋拊掌一笑:“说的好,真好。实话告你吧,我和林总管己经商量好了,少则个巴月,多则半年就放你出去,但你要是胡说巴道,你看见这个茶碗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邢开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听我朋友北斗说过,你能佩那把六星地煞刀,你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我说我要找你比武,他说要是比了我就坐不到那喝茶了。”
  南棋道:“看来你佩服北斗这个人,是吗?看来你这个人还讲义气,好--你这个朋壳友我交定了。再会,等你出去我也请你喝茶。”
  邢开深深一揖:“谢谢了!”当他抬头时,南棋已不知去向。他从那来的,又是从那走的,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真像北斗说的那样,南棋如果是太学院的院士,自己只能是启蒙班里的蒙童,不能同日而语呀。他感慨还没完,北斗又站在了他面前。
  北斗道:“我来救你,是我连累了你,跟我走吧!”
  邢开道:“北斗兄弟,你这什么话?如果没缘的话想连累还连累不上哪,你走吧,如果我真的不幸了,你到我坟上烧两张纸。”
  北斗问道:“你为什么不走?是不怕连累家人?唉--”
  邢开不想再谈这些,他把话锋一转:“你怎么进来的?怎么连动静都没有哪?”
  北斗笑道:“你不抬头怎么会知道呢。”他用手一指,房上露出了一块天,原来房上被揭开了几片瓦。
  邢开点了点头:“真是高手,连揭瓦都没一点动静。”
  北斗知道邢开不可能跟他走,便道:“即然邢兄不肯走,那我就走了,后会有期,他一抬腿,从那房露天处窜出屋外,然后用手一抚,瓦回原处。
  邢开见北斗也走了,坐下来继续读书,他发现那本书里夹着一本手抄的小书,上面还画了些支胳膊踢腿的图画,原来这本书是武林密笈手抄本,里边还夹着一封伩,他展开信念道:“邢开兄台鉴,知尔不肯与吾离开囹圄,兄甚爱习武,故送一本小书,请兄耐心习之,余年必有造诣。愚弟北斗谨上。”邢开按着密笈上的教法扔胳膊撂腿地练了起来,直到练出了一身汗才停下来。
  南棋回到王府,见林总管还没睡,便敲门而入,问道:“大总管还没睡?”
  林总管急忙地问:“咱家在等护卫您哪,去的怎么样?”
  南棋微微一笑:“一切顺利,我还看到北斗也去了,想救他一齐走,邢开不肯,北斗走时还给邢开留下一本密笈,这小子也是因祸得福,等他练好了我给他打通任督二脉,他也算没白交北斗这个朋友。”
  林总管道:“看来南护卫还佩服北斗这个人,是吗?”
  南棋道:“北斗这个人不但武功好,心地也善良,不是他手下留情,咱们那些武术太监还能活到现在?他要是紧紧手,我看三十口棺材也不够装殓的,你要知道放掉一个人比杀一个人更难哪。”
  总管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话我伩。”他从桌下拿出一坛酒,“我还为你准备了点小菜,喝两口能睡个好觉。”
  南棋摆摆手:“我不喝酒,得回去睡觉去了。”
  翌日,天一亮,秦王贴身太监贯两来找南棋,他见南棋还没起来,轻轻地走到了面前:“南护卫,南护卫,王爷今天出去围猎,请你隨驾护卫。”
  南棋翻了个身:“知道了。”嘴里答应着,人又睡着了。
  贯两一切都准备好了,还不见南棋,他叫一个小大监去催促一下,这个小太监一进南棋的房间几乎乐喷了,四根丝线把南棋吊在房樑上悠来悠去,好不乐哉。这小太监广顾在这看南棋练功了,把正经事儿给忘了。
  王爷出来了,贯两己经从马厩里把白马牵出来了,这马一身白毛,在阳光下闪着亮光。专有马师和兽医侍侯,识马的人都说这马有蛟龙的气势猛虎的精神,这马长叫如龙亮蹄如虎,王爷看着这匹白马他也精神多了。他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便问贯两:“那匹白马呢?”
  贯两道:“还在马厩里,很好的。”
  王爷道:“孤王不是说那匹白马赐给南棋当坐骑了吗?怎么还没牵出来?”
  贯两很不情愿地说道:“王爷--咱们选这两匹千里驹不容易,死了多少人不说,单说这两匹马连杂毛都没有,那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赐给一个护卫是不是有点礼情太重了?”
  王爷道:“孤说过的话还能改吗?你什么时侯见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快去办吧。”
  贯两一路小跑,把另一匹白马牵了出来,还不见南棋,他真有点着急了,他命令另一个小太监去找,结果后去的小太监也没回来,这回贯两可真急了,这人都怎么了?他想自己去找,王爷道:“不用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王爷在前,贯两和其它隨从跟在后边,南棋照旧在练习他那悬丝功,两个小太监在门外都看出神了,连王爷到了都未觉察,王爷在门口站了一会问道:“南棋--你那悬丝是铁丝还是蚕丝?”
  南棋那口气半吸半呼,道:“是丝线。”
  王爷不信,走进屋里轻轻一用力,扯断了一丝,南棋继续悬在空中,王爷又扯断了一丝,南棋继续悬在空中,王爷把余下的两丝全部扯断,南棋才忽忽悠悠地落到了地上。贯两走进屋说道:“南护卫,你别闹了好不好?大伙都等你半个时辰了,咱们走吧。”
  南棋道:“谁让你等了,我的功夫长时间不练那是功不习自荒,马不骑个自寙。”
  贯两催促道:“什么育不育的,快走吧。”
  王爷解释道:“他是说武艺不常练会荒废,好马不远行会使其性情改变。”秦王师从大学士宋濓,也算个儒雅之人,他见南棋语出简,意而繁,更加喜欢他了。
  南棋穿好衣服:“咱们走吧,是射虎还是杀豹?屠鲛戏鲸那得去大海!”
  贯两纠正道:“屠蛟这话可不能乱说,蛟是蛟龙,是犯颜的话!”
  南棋反驳道:“你说的是虫字旁的蛟,是蛟龙,我说的是鱼字旁的鲛,是鲨鱼.快走吧,要不连个蝈蝈都抓不到了。”
  王爷出猎那可是一大景观:太监不算在内,也有七八十人,五十名箭手;四名鹰奴驾着四只金雕;八名犬奴牵着八只犬獒;后边还跟着两辆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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