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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纵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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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步芒辉沙场显英豪李孟卿献策取伊吾

  巴里坤大草原南部是一片开阔的地带。山脚下一条由马蹄踏出来的尘土路随着起伏的地势逐渐隐没于山口。这里是喀尔里克山通往南天山的口门子关隘,也是几百里山脉中唯一能够通往南天山的古道。
  一大片青幽幽的原始森林覆盖着绵延数十里的山腰,白雪皑皑的月牙峰在关口的东南方巍然屹立。穿过关口,就进入到一条细长、蜿蜒的峡谷地带。
  此时,右骨都侯铁弗离石带着那支向南逃亡的匈奴骑兵来到了峡谷深处的黑绀岭【1】。连续的奔逃让人马不堪疲乏,他下令全体骑兵下马休憩整顿。士兵摸出怀里的肉干和奶酪就地吞食,马匹放任在四周啃草。
  他们的首领靠着一块大石板坐下,脱掉尖顶头盔,用手捋了捋两耳之后的发辫,并用衣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从腰间解下一把镶嵌着绿松石的匕首,一手抓起旁边仆兵捧来的一条生羊腿,一手用锋利的刀刃割下肉片,塞进布满黑虬的大嘴。他脸上的肌肉和塌陷的鼻子随着腮帮的咀嚼而有节奏地扭曲着,眼睛无神地在周围的山峦之间游移。
  远处山脊上裸露着灰褐色的岩石,历历丛丛;氤氲的雾气挂满山巅,衬托着远古的冰川。由石块垒砌成的祭祀坛抹了白灰赫然立在山梁上,旁边的岩石刻着古老部落的神秘符号。
  一个束着长发辫子的军士掐断一根芨芨草秆,再用刀削平草秆的两头,插入皮囊袋里,递给铁弗离石。正当他吸了几口马奶,露出舒心的表情之际,前方的士兵突然传来惊异的喧哗声,并纷纷站立了起来。
  北面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忽隐忽现出现了汉军。
  铁弗离石这才意识到,汉军并没有放弃他们,而是悄然在后面追赶。
  他急令军士整装上马。过了黑绀岭直往南去,一口气奔到接近南山口一处稍微开阔的地带。当他发现追赶而来的汉军骑兵数量并不多,没有后援。于是,他命令部众停止前进,全部勒马返身面对追逐者。
  当汉军骑兵越来越近时,他忽然冷笑了起来;他旁边的牙将也都狂笑了一番。同时,他们手握盾牌和弯刀,咄咄逼人地伫马等待,就象等待自投罗网的猎物一样。当汉军骑兵与他们相隔约三十步的时候,也都撑起盾牌勒马停止了前进。
  双方僵持着,仿佛都在酝酿接下去的撕杀手段。汉军的一名骑兵说道:“仲升司马,此地山势诡异,北虏壮胆列阵于前,是否会有伏兵?”
  班超回顾一下左右。“此地无处可设伏。”
  匈奴骑兵队忽然出来一名骑士,挥舞着一条蛇链流星锤,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喊道:“汉军阵前有武技超群者乎?谁敢与我单兵格斗?”
  “待我出马一试!”语音刚落,只见一名骑士,手持双刃短戟策马而出。
  “勇哉!”班超赞叹了一句。“此何人也?”
  “此乃黄松,字伯茂,军衔屯长丞尉”,田虑介绍说。
  这名骑士旋风一般来到了两军阵中,也不搭话,上来就用短戟猛扫匈奴骑士。但他刚出手就被对方用链条缠住了戟柄,正要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短戟已被对方拽走。再回马时,对方的流星锤已飞速砸过来,他侧身低头让过,顺势拔刀劈砍过去,也不知怎么回事,腰间立刻被链条缠住,随着对方回马一拉,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他迅速爬起来,但还没有站稳,又被对方用绳子套住了脖子。两名匈奴骑兵纵马过来打算拖走。
  汉军阵前立刻又闪出一名骑士,抡起一柄六尺方头月牙斧,大喝一声:“哥哥休慌,杜坤来也!”
  那名使流星锤的匈奴骑士哈哈一笑。“汝是自来送死吗?”说罢旋身一舞,流星锤便从他背后直线飞速砸将过来。
  杜坤奋力一击,当啷一声,流星锤的锤头部分链条断开,锤头飞抛出去,剩下的铁链也被荡开。匈奴骑士惊讶了一下,索性收回链条,当做长鞭来使。
  杜坤随即抽出一把短刀,扬手一扔,套在黄松脖子上的绳索就被割断了。另外一名匈奴骑士拍马而出,一把弧背单刃刀舞得呼呼直响。
  黄松拣起地上的双刃短戟原地以待;杜坤则在马上面对那条长鞭左躲右闪。
  “依此斗法,杜顺申恐有不测。王坚、王获二人上前助他一阵,”班超下令说。
  “遵令!”两名壮汉飞马而出,各挺着长矛刺杀过去。匈奴人见状,也出动了两名骑士。四对人马立刻杀作一团。
  几个回合后,双方都不见胜负。铁弗离石对身边的人做了两个手势。一名匈奴军士举着白旗策马来到厮杀现场,高声用汉语喊道:“罢兵!罢兵!暂且罢兵!”同时挥手示意场上的四名匈奴骑士退后。当双方人员都面露疑惑之际,他又接着说:“我侯之意,如此搦战,实难表我匈奴人之武威。今我军中勇士狐兰支舆,搏击之术冠绝大漠,愿单兵与尔等四人周旋,若尔等心悸,且回阵中,换出能人应战。若何?”
  杜坤一听,不由勃然大怒。“虏贼亦有勇乎?且与我斗一回合!”说罢策马抡斧而来。
  对面匈奴阵地闪出一个留着长发辫,头盔嵌有金雕的骑士。他双手各持一把五尺直背弧刃刀,径自迎接过来。
  杜坤劈头就是一斧,但对方只斜了一下身子就躲了过去,接着挥刀直取王坚、王获。黄松站在地上一猫腰,双刃大戟直插对方的马前胸,还差几寸就要刺中时,肩头忽然被重重一击,臂膀酥麻致使大戟再次脱落,而身子也顺势踉跄跌倒。等他下意识往后看去时,只见王坚、王获的长矛被砍断。他回马奔来时,狐兰支舆的刀尖已指在了黄松的脖子上。
  “匈奴勇士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他看着杜坤说道。“尔辈宵小,不堪一击,且叫能人前来一搏!”
  “休得张狂!”秦雄一挥大柯斧,厉声说。正要出马,却被旁边一名武士装扮的人拉住。“却是为何?”秦雄勃然变色,问道。
  那名武士一拱手。“若非在下寡闻,此虏尚有一兄名唤狐兰苍鵰。江湖所谓塞外双雄者,当指此兄弟二人也。在下本是同道人士,当以江湖之道还之以礼。虽于两军阵前,却见来者并无凌弱之举。步锋愿以马前卒前往,定当灭其威风,扬我汉军威仪!”说罢将手中的柘木黑杆矟往地上一插,从容策马而出。
  “崆峒剑客果有勇气!”秦雄惊讶之余转头说。
  田虑拔起那杆柘木黑杆矟。“道士剑术亦精妙”。
  步锋来到那名匈奴骑士面前。“阁下既然要以搏击之术论高低,试问:先马战还是步战?”他拱手对着狐兰支舆问。
  “马战又何妨?步战又何妨?出手便是!”对方回答说。
  步锋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缓缓伸手从背后抽出那柄青钢错金剑,然后轻轻一跃,跳下马来。对方见状,也从马上跳了下来。
  “久闻中原剑术精妙,今且一试!”狐兰支舆举着双刀说着开始进攻。
  步锋翻腾挪跃,身轻如猿,只是躲避对方的几番攻势,并不急于还手。
  狐兰支舆一连使出十几招都不见效,不免有点心急。而在他心急的瞬间,步锋已经看出了破绽。在接连后退了几步之后,他猛然出手,用手腕加上内力煞那间划出了无数的剑芒,而步伐和身形更是快如闪影。正在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只见扬起的尘土中间一个灰白身影突然停住,而另一个发辫飞扬的身影则面露惊惧之色,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惊叹、嗟吁之声随着一缕轻风顿时传遍了两军阵地。
  铁弗离石随即向右侧挥了一下手。一个高颧骨,宽鼻翼,留几股发辫,粗壮而威武的匈奴牙将立刻拍马舞刀,杀气腾腾地飞驰过来,一眨眼就弛到了步锋跟前,同时也将长柄弯刀挥了过去。
  众人只见剑光一闪。那名匈奴人手握刀柄随着马的惯性错开步锋之后又奔出十几步,突然滚落马下,还接连翻了几个身,最后倒在汉军面前。
  匈奴人大惊失色。汉军骑兵也惊呼起来。而夹在两军中间的那位剑士却飞身上马保持一种飘逸的身姿。大家似乎都没见到他是怎样出手的,就让一个凶悍的骑士滚下马来。
  铁弗离石冷静地挥了挥手,这次他们军中策马涌出三个人,分别挥舞着狼牙槌,长柄砍刀,单钩长戟,又是匈奴军中的几名牙将。
  汉军阵中刚有人跃出,却被步锋挥手止住。
  当三个匈奴人几乎同时接近时,他弯腰向前俯身,首先躲过长柄砍刀的一记迎头挥砍,再用手中的青钢剑搁开狼牙槌的重击,顺手一把抓住刺向他坐骑马脖子的单钩长戟的戟头往上一牵,那个持戟的牙将便被拽下马来,而那柄长戟被他一抛,瞬间由空中掉了个头再落入他手中,然后甩手用力一掷,刺入正全力向他再次横扫过来的那名持狼牙槌的牙将的咽喉;与此同时,长柄砍刀已经砍到了他的胸前,就在众人的目光中,似乎完全没有躲闪的可能时,只听喀嚓一声,砍刀的刀头部分随着黄白相间的光芒一闪,被削飞了出去。那名牙将挥过剩下的长柄,惊愕得不知所措。就在他惊愕之际,又是黄白相间的光芒一闪,他那硕大的仅留中间一小撮头发的头颅——甚至还带着惊愕的表情——已经飞离了他的躯干,鲜血直溅而出。那名落马的匈奴人见状爬起来就往自己军中逃窜,却被步锋飞马过来指剑拦住了去路。他只好眼睁睁地望着对手,任由剑上的血滴在自己的脖子上。
  匈奴军中那名会说汉语的军官趁机抓起弓箭射过来。步锋早有防备,挥剑一闪,射来的箭羽就在空中一分为二,而他的剑随即又回到俘虏的脖子上。
  “尔等胆敢复斗呼?”步锋面向铁弗离石,冷颜喝问。
  匈奴人面面相觑。铁弗离石对那名会说汉语的军官低语了几句,那名军官驱马向前,拱手说:“汝乃勇士也,今我军中无人能与阁下独斗;素闻中国勇士狭义重节,可否侯我族剑艺精熟之士前来,再复比试?”
  剑士呵呵一笑,问道:“敢问何人?”
  “狐兰苍雕也!”那名军官提高声音说。“今且容我等离去,明日当在伊吾卢城会猎阁下。如若不允,两军就此搏杀。然我军势众,尔等未必能胜!”
  步锋把剑一扬,说:“两军交战,岂能放归尔等?如若不降,必受我汉军诛戮”。
  那名军官哈哈一笑,反问道:“阁下莫非小觑我族骑兵?”他随即一挥手,后面的匈奴骑兵立刻漫延过来。
  班超见状将刀一挥,汉军骑兵也迎了上去。
  步锋随手用剑背在那名俘虏的肩膀上一拍,飞马杀入匈奴军中。顷刻间,就有几个匈奴骑兵倒在他的剑下。他直奔铁弗离石,吓得那名右骨都侯赶紧转身纵马而逃。他的部众见首领逃跑,也都跟着返身逃走。那些没来得及反映过来的匈奴人,经过一番拼杀,最后全部都死在了汉军骑兵的马矟下面。
  铁弗离石率众沿着逐渐敞开的峡谷奔出南山口,直往西南面的荒野戈壁滩而去。
  班超没有下令追击。“贼军此去伊吾卢城,必与其驻军合一,其势将更甚也。倘若我军步其后尘,恐徒劳耳。况已疲战一日,不如先找适宜之地扎营,既令军士饱食,又将伤者就医。各位以为如何?”他对两旁的人说。
  “司马体恤军士,敢有不从?甚好,甚好!”田虑接口说。
  班超回过头询问:“马远、马彪兄弟,可知此地南去伊吾卢有多远?”
  “禀司马,尚有两百余里路”,马远拱手回答道。
  “依尔等之见,我军当于何处扎营为妥?”
  马远往前面看了看。“此地即为峡谷出处,地势开阔,溪流甘凉,草木繁盛,选得一处背风口扎营即可!”
  班超点了点头。“汝二人前方引路”。
  马远、马彪应了一声,策马而出。兄弟二人对东天山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常为军中做向导。
  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流淌,背后稀稀拉拉的榆树林掩衬着被废弃的驿站房舍。太阳落入群峰中。西边深蓝色的天穹被火红的晚霞映衬着。夕阳的余晖罩在半山腰上,峡谷腹地呈现在一片苍凉的寒意中。
  汉军骑兵牵着各自的马分散在河流岸边,等马匹饮足水后牵到榆树林里,就地啃食枯草。一些士兵把十几匹骡子牵到营地,从它们背上卸下驮载的食物、炊具和各种器具,并搭起简易的营帐。
  马远、马彪二人协助军中的庶厨,拎着苇席框四处捡拾干枯的胡杨枝以及草地上干燥的驼马粪。回到营地上,一个庶厨刚刚堆砌好石块,站起来在腰上的皮袋里摸索着。
  “快来打火啊,卢鹏,摸球子啥那?”马远放下苇席框问。
  “我那火石碟咋不见啦?我再去骡鞍袋里寻寻看!”说罢快步跑向榆树林。稍过片刻又跑回来。“哎!依旧没寻见!或许是方才仓促间丢失啦。”
  “那又如何攒得一块?”马远看他手里拿着另一块砧碟。
  “向张焕借来一用”。
  说罢蹲下来,用火镰撞击火石,打出火花,将火绒点燃,再将搜集到的干燥的细草烧着,等火苗窜出来,添加枯枝燃烧。并用石头围成一个简易的灶;添加马粪和粗大的树枝。这样,一堆火就生成了。然后,用枯枝引火。
  一会儿功夫,营地上一簇簇篝火都烧了起来。支架上挂着的陶鼎开始冒蒸气;大麦和羊羹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傍晚时分,士兵全都围拢在篝火堆旁席地而坐,开始晚餐。
  秦雄举着一杆矛矟走过来递给步锋,席地坐下说:“今观足下之身手,不愧为名震陇西之剑侠也!”
  步锋笑了笑说:“平身所学小技,略微施展,不足挂齿!”
  班超用尖刀割下一条羊腿上的肉,呵呵一笑说:“芒辉半年之前与我于洛阳相识,见我弃笔从戎,便励志相随!今闻汉军击北虏,特从白山之东赶来相助。因其曾于白山大斜谷孤身力战胡匪,保得长安商贾回归中土。至此闻名江湖。”
  秦雄端起一只三足铜尊。“今以马奶酒,敬足下!”
  步锋双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多谢军侯!”
  刚喝完一樽,在座的一干军士都围拢过来。秦雄一一作了介绍。他们有高赞,字佐疆,姚光,字孚明,邓良,字温恭;这三人军职都是障塞尉,另外还有四名屯长丞尉,分别是黄松,字伯茂,杜坤,字顺申,王坚,字廉直,王获,字仲得。众人频频举酒相敬,当晚霞最后一缕余光将要褪去时,一般将士都已喝的面红耳赤了。
  天边一弯新月挂在高高的山头上,幽蓝的天幕镶嵌着点点星光。山谷之外戈壁滩上的荒漠尚未从绵长的冬季复苏,还在日复一日地等待春的气息沁入。虽然这气息在白天已经有所弥漫,但夜晚来临之际又被寒冷驱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原野上星光掩隐下的昏暗。
  山谷深处传来一阵歌声,由远而近,反反复复。刚开始听不太清楚,等到临近营地时,才听清唱词。
  日暮苍穹兮风声寒,
  关山险阻兮行路难;
  壮士何归兮不知处,
  古道弯肠兮思漫漫;
  星点银河兮光渺渺,
  歌彻山谷兮草萧萧;
  身披长剑兮何所惧,
  久怀汉音兮绝我叹!
  一辆马车由北面的峡谷中缓缓驶来,一人拽着缰绳驾驶,另一人坐在车中,后面还跟着一个骑马的人牵着两头骆驼,驼背上负载着几个大包裹。等到接近汉军营地时,歌声就中断了。很显然,一直唱歌的人就是坐在马车车厢里的那个人。
  负责警戒的几个汉军士兵已经拔刀在手,看那三个人都是胡人装扮,就上前拦住询问。随即,一个军士领着他们往班超所在的营帐走过来。
  三个人当中,先前唱歌的那人留着长发,身穿褐色左纫衣襟,肩膀及手腕都束皮甲,腰上扎一条牛皮带,饰钉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这身装扮似与匈奴人不尽相同,就象他的面孔长相一样,脸颊棱角突出,眼睛深陷,但鼻梁挺秀,整个轮廓看上去既有胡人的血统,又好象有着汉人的血脉,因为他的神情和肤色都保留着汉人的特点。而他身后的另外两个人却分明是异族人,不仅身材高大魁梧,深目金发,而且他们的肤色、血统一看就与汉人,甚至与匈奴人都完全不同。
  “司马统领,此人有事奏,特前来面秉”,那名军士将三人带到班超面前后介绍说。
  班超审量了对方一番。“不知三位有何见谕?”
  那个留长发的人一拱手:“在下路途之人,见过司马!”
  “适才山谷歌声激昂,可是阁下所吟?”班超问。
  “荒山野岭,孤寂惆怅,借歌舒心,聊表风霜!”
  “既颂风雅,何揽情怀;莫非游子,当歌慕白?”班超对应一句。
  那人呵呵笑了笑。“隼鹰不与凡鸟群,鸿鹄不与燕雀邻;虽遭烽烟乱世,岂能久居山林?虽无树匝可依,岂能受虏欺凌?”
  班超脸色一惊。“敢问足下何人?”
  那人微微一笑说:“在下李双,字孟卿,胡名丘林白狐,先祖陇西人也,世居塞外已有八代。前则因父亡,按匈奴族习俗应纳后母为妻。在下不愿从之,迁怒于氏族王爷,被其割回封地,霸占妻女,驱逐北海。后一怒之下将其射杀,潜逃至蒲类国已一年有余。今奴兵败退,汉军追讨,在下无处安身,只得越天山南去。不想在此路遇汉军”。
  “既逃亡之人,又有何见教于我?”
  李双沉吟道:“司马有所不知,今南退奴军首领铁弗离石,正是在下所射杀王爷其弟也。若我南下伊吾,则必为其所害。闻得汉军追讨,才有意相随耳!若司马不弃,我等愿效犬马之力,破虏据点。”
  班超点了点头。“真壮士哉!愿闻足下有何良策助我耶?”
  “明日启程,大约酉时可临近北虏据点。司马若愿夤夜袭城,在下遣人于城中以火为应,当破虏矣!”
  班超仰身大笑了起来。“果真如此甚好。然恐火起,我等入城,则奴兵早已伏之矣!”
  李双板起面孔,正色说:“司马此言差矣!在下虽久居塞外,与胡人为伍,却不曾欠下昧心之事。况我等三人已于途中伏杀北虏,有三颗首级为证。”
  班超一听,惊讶起来,“果有虏首为证?”
  李双向旁边人吱了一声。其中一个异族人快步跑到马车前,从车厢内取出一袋血迹斑斑的苇席包裹,信步走过来,放在地上展开苇席说:“请司马细察。”
  露出来的三颗头颅已经被血迹模糊了面孔。唯一能够辨认的只有发辫,那是匈奴人才有的发辫。
  “尔等并非汉军,因何割下北虏头颅?”
  “此三人意欲夺我车马钱帛。无奈之下,故杀之。割下北虏首级,乃假借汉军所为,令其不疑,绝非贪得军功!”
  班超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那个异族人:“汝通晓汉话?”
  那人弯腰拱手点点头。“鄙人多与汉人有所往来,故对汉家言语略微知晓。”
  李双在旁边介绍说:“此人乃小人属下,名唤赤昆弥。”
  班超点了点头。“我观足下言谈举止,虽有别于汉人,然汉家礼数尽在笑谈中。若非足下生就如此?或是血缘本属汉家?”
  李双掏出一块玉饰递给班超。那件玉饰上刻有云纹图案,还有一行小篆汉字。班超一看,立刻拱手说:“原来足下祖辈曾在汉庭为官,想必定是汉人后裔。失敬前言,乞望宽宥。”
  “愧不敢当!”李双拱手垂头说,“如非司马见疑,在下绝口不敢提及祖上之事。若蒙司马不弃,愿效犬马之力。然在下身世,还望司马缄口。”
  “愿遵卿意,”班超允诺道。
  步锋在旁边拱手说:“阁下之言令人景仰。在下步锋,字芒辉,原本崆峒山修道之士,师从南宫朔,后奔洛阳收门徒,与仲升兄相识,为其鸿鹄之志所悟,故弃道而从之,今入边塞击虏,乃破尘风之俗,略尽薄力以表寸心。在下素相往来信义之士,观君言行,顿起倾慕之心。如不忌嫌,原拜为异姓兄弟,若何?”
  “双谨从美意!今方丁壮之年,当拜芒辉为兄。”李双随即下跪叩首。
  步锋一把将其搀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刃;那是一把工艺精巧的匕首,刀鞘上镶嵌了几颗绿松石。“为兄以此随身二十余年之物作为结拜之礼,望孟卿纳之。”
  李双两手接过来,拔出刀刃仔细看了看。刀上刻有篆体铭文,阳文:文不可匿,武不可黩;阴文:见危致命,临事不惧。看罢诚恳地说:“小弟定当携带在身,见此物犹见兄耳。然小弟随身并无值钱之物,仅有西域琅玕一枚,谨作回赠之礼,望兄长收纳。”
  说着他从腰间拴着的皮囊袋里摸出一颗圆形的,镶嵌着犹如蜻蜓眼的蓝黑花纹的珠子,系着一根麻绳,递给步锋。
  步锋双手接过。“此乃西域珍宝!中原罕见。多谢孟卿!”
  班超在一边笑道:“李孟卿不愧为名门之后,有卿助我,真乃天意所赐也。”
  李双再次欠了欠身,说:“今逢司马,义结金兰,实属在下之荣幸。今后定当谨尊二位,如有不智,还望不吝赐教。”他小心地把那把短刃收藏到怀中,忽然瞥见步锋腰间还有一把剑。他打量了一下,笑着又说:“芒辉兄所佩之刃多为天下名器也。”
  步锋哈哈一笑,说:“孟卿见识不凡矣!”随即亮出他的长剑递给李双观看。
  班超解释说:“芒辉赠于卿之短剑,与此长剑即为兄弟。若卿年长于彼,当相赠长剑耳。”
  李双把剑还给步锋,回答说:“兄长如此盛情,在下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愿生死相从。”
  步锋连忙说:“何以言生死?眼下当寻良策破虏,孟卿不必如此言重。”
  李双顿了顿说:“我即有一则愚策,不知可否道来?”
  班超招了一下手。“孟卿坦言便是,我等正愿悉听。”
  李双指了一下他身后两个人,说:“此二人为在下从属,一名唤盖天奴,出于康居粟弋氏;赤昆弥出于乌孙塞人氏;皆勇力过人者,又有旧属贾客屯聚伊吾卢。依在下愚见,不如谴其回城,谋与贾客等人,于明夜亥时以火为号,由在下为汉军引路。若何?”
  班超大喜,笑道:“如此真乃天助我也!”
  李双随即回头吩咐了几句。两个异族人拱手道别,纵马飞驰而去。
  第二天清晨,汉军拔营而出,沿着荒凉的戈壁一路南下。经过一天的跋涉,晚上终于到了伊吾卢城外。那是一座呈品字形的城邦,实际上有三个小城;以白杨河为界,河西一座城,河东南北两座城依次而落。【2】听李双介绍说,匈奴首领的营帐就设在河东的北城。
  班超命所有军士摘下马匹的响铃,各自备足羽箭。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士兵的精神得到了恢复。
  将近子夜时分,在李双的引领下,他们悄悄来到了伊吾卢城外的一处胡杨林中。那里可以看得见城门。说是城门,其实不过是由木栅在土墙中间架构而成的一个入口处,两边各设置一座简易的碉楼作为哨所。火把架在哨所上,有几十个匈奴士兵把守。
  子夜刚过片刻,城中果然起火,一会儿功夫便火光冲天,呼喊声顿时响彻城外。城门入口处的守卫不道发生了什么,慌乱地向城内张望。
  李双取出马鞍下的铜制连弩机,对班超说:“在下胡人装扮,可趁机驱马前去城门射杀守卫,待其乱作一团,请司马率骑奔入”。
  班超点头同意。
  守门的匈奴士兵还在诧异起火的原因,其中一人突然中箭倒地。其余人惊觉万分,立刻拔刀,但随即第二人又倒下,哨所上的第三人也倒下。余下的人赶紧躲在木栅后面,他们发现只有一人骑在马上放箭,便也纷纷取出弓来还击。但他们的动作显然慢了几拍。
  就相隔三,四十步的距离,眨眼时间,李双已经射倒了八,九个匈奴兵,包括正搭弦还击的几个。其他人见势不妙,一起向内退去想找屏障掩护。李双策马跃入栅门。后面,班超率领骑兵疾弛跟来。匈奴守卫知道遭遇了袭击,但想要退回城中报信已经来不及了,被为首冲入的汉军骑兵刺死。
  李双挥手示意城内匈奴军营的方位。班超按照预先计划,命汉军骑兵分成三队人马,左边一支由曲军侯田虑统领袭击河西之城,右边一支由障塞尉骑督秦雄统领,攻取河东南城;他自己单独统领一支直接杀入北城。
  此时,匈奴部众已经知道遭遇了突袭。他们来不及迎战,也不知道汉军的数量,只听到喊杀声从四面传来。几名牙将仓皇带队向西奔逃,其余兵士也都跟着逃命。铁弗离石没想到汉军来得如此迅速,他认为至少需要两天他们才会赶到的。眼见无法控制局面,只好带领自己的亲属部众,赶着车仗,掩护一批妇女儿童,往西奔去。
  剩下那些忘记拿东西的,四处找马的,没顾得上穿靴子的,丢失弓箭的士兵到处乱蹿。汉军骑兵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上有力的抵抗。一些匈奴人要么成了俘虏,要么被杀死。等到三队人马会合,整个伊吾卢的三个城池都已被火光照得通明。田虑,秦雄所取的河西城,河东南城都没有匈奴军队,是两座居民城,因此都各自带兵进入北城。
  李双的从属盖天奴,赤昆弥及四五个商贾不知从什么地方现身来到军营,他们身穿匈奴人的服装,手里拿着马刀,汉军骑兵见状,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好在班超和李双等人及时赶到才避免了一场误会。
  城内匈奴军队搭建的营帐已被烧毁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营帐正被汉军骑兵挨个搜查。约半个时辰,有几十个俘虏和一批匈奴妇孺被驱赶到营地的校场上。班超吩咐黄松把这些人集中到其中的两个营帐,派守卫看押,又命王坚带所属人马在城内清剿藏匿者。
  李双的从属告诉班超说,有两个女人被捆绑在铁弗离石的营帐内。班超听说后立刻带随从奔了过去。
  那个营帐设在一处靠山的地方,左右两边都筑土墙防护,较一般士兵的营帐要宽大很多,而且帐内后面还连通另外两个稍小的附帐,可能是供起居的地方。
  班超进帐后,让人把那两个女子松绑。又命随从询问了一番,但她们只是睁眼望着,一句话都不回答,好象是听不懂汉语。
  李双示意旁边赤昆弥对班超说:“此人熟知西胡语,可使其相询。”
  班超点头同意。赤昆弥询问一番后,翻译说:“此二女乃楼兰国公主侍女,楼兰王——广,屈臣于北匈奴,以女妻之呼衍王四子,然楼兰公主不从,旬月前被右骨都侯铁弗离石掳为人质。今夜汉军袭城,其公主被铁弗离石再次掠走,不知去向。”
  “此城已被我汉军所破,奴贼远遁。汝问二女有何依托?”班超对赤昆弥说。
  这时,其中一名女子忽然用汉语开口说:“今承蒙汉军相救,实属小女之幸,我等在此无所依托,愿从速返鄯善,回禀国王公主被掳之事。”
  班超惊讶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子。“如此看来,尔亦通晓我汉家言语,实为可贵也!”
  那名女子从容说:“婢女自幼跟随公主,因公主通晓汉家书籍言语,耳濡目染故能略知一二。适才只因不知汉军来到,故未开口。”
  杜坤在旁边接口说:“既如此,尔等欲折道返鄯善,可知路途之凶险呼?若复为奴人所掳,岂能不附身?”两名女子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秦雄回头对班超说:“仲升司马,与其使此二女附身北虏,不如嫁我汉家郎。”
  班超听后大笑了起来。杜坤问道:“司马何故笑耶?胡女嫁我汉家郎不足怪哉!”
  班超回答说:“不以为怪亦不以为流俗。若为流俗,反以为怪。汉庭礼仪,早施漠野;汉家恩泽,久入西域。然西域门户绝汉已六十余年矣!诸国民心散淡,弃汉归虏者众多。今见我汉军重入大漠,其民自会召化。流俗从前,正足以明证我汉家胸襟之博大矣!”
  李双笑着说:“司马所言极是,汉家属地富饶;若非如此,胡人焉能慕怀?”
  班超看了看那两名女子,问道:“尔等以为如何耶?”
  那名会说汉语的女子弯腰拜了拜,说:“非奴婢不从,然公主被掳,生死未明,不报国王悉知,实属不义之举!如此焉能苟且偷生?”
  “然也!”班超捋了一把胡须感慨说。“既如此,暂且安顿尔等,待我汉军合剿虏贼后再作计议。如何?”
  “听凭司马大人处置即可。”
  李双随后命赤昆弥找地方安顿那两个女人。班超环顾了一下帐内,说:“匈奴右骨都侯穹庐竟如此富丽,出人意料也!”
  李双答道:“伊吾殷实一方由来已久,良田耕以纳五谷,水草丰以养牧畜,健儿骑射游牧,妻女织麻缝毡,如此耕耘劳作,焉能不富?”
  高赞和王坚走进帐来,拱手回报:“司马统领,城中皆已盘查,无余孽。我汉军无亡者,仅中箭矢伤六人。”
  班超叹息了一声,问:“观穹庐内炉火未熄,想必铁弗离石等人率部众逃离不久。我等可否追讨?”
  高赞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今夜袭虏军,毁其据点,烧其雀巢,斩俘甚众,贼弃军资粮饷足令我等骑卒受益多时;然军士殚力半夜,若以疲惫之躯,劳师动远,恐士气不振矣!况虏军分兵而逃,出城已近半个时辰,去向不明,如何追讨?”
  班超寻思了一下,看了看两边的随从,说:“高佐疆所言甚是,如此便作罢。请令骑卒安息。守卫羁押之卒一律轮职,切记谨慎从事。待明日再作计议。”
  “属下即刻吩咐,”高赞说罢告退而去。
  步锋接口说:“明日计议,恐贼远遁无踪迹矣!”
  “依芒辉之见,当如何处置?”班超反问道。
  “我独往寻之,若有下落,即刻回身秉告。”
  “虏军分兵远去,只可寻一处。足下如何抉择?”
  “只寻右骨都侯,如何?”
  班超笑了起来。说:“芒辉真乃手足耳,亦不愧为细微之人,所虑者皆我所虑也。然其一:虏军虽逃脱,因其携有属眷,车马必将缓行;其二:右骨都侯余部皆为呼衍王部众,呼衍王败退蒲类海,如不被擒,其归路仅车师也;右骨都侯可作栖身之处亦为车师,此番逃离焉有多余路径?其三:我料之事若属实,待窦固将军班师途中,岂能不遇?遇而歼则其功可奏也。我等属僚官微职卑,岂可尽贪囊中之功?如若出乎我所料,足下既寻之,亦将无所获矣。依我之见,不如遣快马将我等实情禀告奉车都尉,以便将军行事。”
  步锋听后连连点头。“司马思之慎密,在下叹服矣!”
  天亮以后,班超从营帐内走出来,步锋把他的坐骑牵过来。他跨上马鞍,缓缓查看营地,身后跟着赵惠、周炎。营地上一片狼藉,土灶上冒着青烟,有几名士兵正粗野地宰杀一头健壮的牦牛,旁边还有几人用匕首分别剥着几只羊的皮。看情形,士兵已经好多天没有美食了。他们见到他骑着马过来,都露出了满足而兴奋的笑容。
  李双跟他的从属正在收拾行囊。除了几匹马以外,剩余的包裹都被他们捆扎在三只骆驼背上。班超以为他们另有打算,慌忙驱马走过去。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他的属下打劫了一批匈奴人留下的生活用品,打算驮往城中他们原有的据点。
  班超笑呵呵地说:“我正欲去往城中,以观望此城民风。孟卿可否引导?”
  “乐意陪侍!”李双拱手说。他将身后四个从属中的一个满脸皱纹但却精神矍铄的人指了一下,介绍说:“此人名唤季伯,绰号追胡通。少时与在下游猎塞外,赤胆忠心,且精熟武艺,力能搏虎。后为商贾,多营西域良马及毛皮于敦煌。今盖天奴等人火烧此城,全仗此人接应。司马若不嫌弃,可令其执襻左右。”
  “孟卿不必多礼,与马骑之同往即可,”班超挥了一下手。那人恭敬地欠了一下身,随后牵上马跟随。
  朝阳的霞光辉映着整个伊吾卢城。这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池。因为匈奴人似乎没有习惯修筑防城的工事,也没有以城御守的手段。所谓的城池不过是他们集中议事或休整兵马的栖居地。城内那些由土墙夯筑的房屋及胡杨木搭建的木屋都居住着一些老弱病残的匈奴人,羌人以及古塞人。他们杂居在一起以围猎,放牧为生。饲养的牧畜有牛,羊,马,还有骡,毛驴,骆驼等。匈奴军队临时入城,大都搭建营帐,因为固定的房屋数量是无法满足庞大的军队栖居的。在这些固定的居民中,也分成了若干氏族。呼衍王在他们每个氏族里都指定有一两个首领,负责他们的领地范围,人口迁徙和贡品缴纳等情况。就象是匈奴军队的后勤保障一样,区别在于他们都受匈奴贵族的管辖,所有贡品都是无偿交纳的,使他们能够唯一得益的是生活的相对安定;即使受到的奴役有时候苦不堪言,但他们也认为是命中确定的。所以当汉军赶走匈奴军队后,他们并没有感到多少欣慰,相反倒是增添了不少烦恼和顾虑。因为他们知道,汉军是不可能长期驻扎在这里的。等他们走后,要不了多久,匈奴贵族和军队又会卷土重来。
  备注:1黑绀岭,即现在的天山庙。因清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在天山顶部修建关帝庙而得名。东天山公路由此分道,急转直下,南去是南山口,北去是口门子。建庙以前这里称“黑绀岭”。东汉朝廷几次北伐匈奴,行军路线都是通过这条山谷中自然形成的古道。清朝刻有“焕彩沟”的碑文,另外还出土有东汉任尚(与班超同时代人物,继班超之后的西域都护)的记功碑以及后来敦煌太守裴岑大败呼衍王的记功碑。
  2据有些专家考察认为此城位于哈密市五堡乡四堡境内,距哈密市区约65公里,即如今的拉甫却克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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