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十国共再次合作
十国共再次合作
客观地说,十年国共内战之说有所夸张,在南京国民政府最初十年,国共两党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主要矛盾。蒋介石也没有真正将围剿红军,看作是其最重要的军事方面。历史的发展从宏观看有它的必然性,但当我们分析某一时期的历史变化时,即使是影响整个社会进程重要事件,也有许多偶然性参与其中。中共的发展,一直与国际局势的变化联系在一起,而国民政府与苏联的关系变化,则是中共早期政治斗争、早期武装力量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与苏联接触
国共再次合作,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第一次合作一样,首先是由国民党与苏联在这方面取得联系。
关于国共第二次合作的设想,还是在1933年长城抗战结束,日本帝国主义将触角伸到华北,灭亡中国的野心昭然若揭,蒋介石便开始从国际大局势上谋划对日战略。在他认为,一旦与日本展开全面战争,可能的盟友只有苏联,因此恢复和加强与苏联的关系,显得十分重要,当然这里面必然会牵涉到中共问题。1934年3月1日,蒋介石在江西指挥大军进攻苏区红军之时,国民党北平分会参谋长杨杰率军官考察团抵达莫斯科。3月7日结束访问,苏联副外交部长索科尼柯夫告诉杨杰,苏对日作战有把握,击败日本后必将东北归还中国;中国对日态度应坚决,中苏应合作。杨杰回国后,迅速将苏联的态度向蒋介石报告。
1934年10月16日,蒋介石的私人代表蒋廷黻到达莫斯科,开始寻求恢复与苏联中断的关系。他带去了蒋介石提出的两个问题:
一是中苏之间有一系列共同利益,如果苏联的利益和地位受到打击,也就是对中国利益和地位的打击,不知苏联政府是否抱有同感?
二是1927年至1929年间,中苏关系破裂时,蒋介石是中国领导,这个事实,是否会影响到中苏关系的发展?
苏联方面的回答,令蒋介石感到宽慰:苏联对发展同中国的关系,没有任何怀疑。苏联在同中国起领导作用的蒋介石的关系方面,“不是从回忆过去的感情出发”,苏联“也像尊敬其他对我们友好的领导人一样尊敬他,任何个人因素,任何成见,都不能影响我们的这个立场”。
蒋介石伸出橄榄枝,中苏迅速恢复大使关系,邓文仪为驻苏武官,当驻苏大使颜惠庆到达莫斯科时,国际媒体这样评论:他真是一个策略专家。派去恢复正常外交关系的大使,竟然由一个京剧团陪同。他先让张学良开枪,叫苏联人品尝中国子弹,然后又请梅兰芳唱戏,叫苏联人领略中国艺术。
共产国际和苏联在变,共产国际的主要工作,由反对社会民主党转变为结成反法西斯统一战线。1935年8月,王明代表中共中央,在共产国际七大上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宣言的核心是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组织全中国统一的国防政府和全中国统一的抗日联军。“苏维埃政府和共X党愿意做成立这种国防政府的发起人”,“红军绝对首先加入联军,以尽抗日救国的天职”。
这个《宣言》,虽然以中国苏维埃中央政府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名义发表。但此时在国内的这两个领导机构却茫然无知。
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在变,他在寻求国际上的支持和国内的统一。蒋介石是10月份看到《宣言》的,他立即要宋子文、陈立夫、曾养甫等人,设法“打通与**X关系”。
10月18日,蒋介石在孔祥熙官邸,会见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提出希望同苏联签订“真正促成中苏间的真诚关系和能够保障远东和平”的协定。
鲍格莫洛夫得出结论,蒋介石指的是秘密军事协定。
11月,孔祥熙根据蒋的旨意,向鲍格莫洛夫询问:如果中国政府被迫武装抗日,通过海路无法获得军需物资,能否经新疆,从苏联方面得到军需品?
苏联副外长斯托莫尼雅科夫于11月19日,通知鲍格莫洛夫,苏联政府同意卖给中国军用品,请他就此通知中国政府。
初期接触
毛X东与彭德怀率领的红一方面军主力,于1935年10月进入陕北,与陕北红军徐海东、刘志丹部会合,在陕北苏区初步稳定下来后。11月下旬,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张浩到达瓦窑堡,恢复了中共与共产国际中断了1年多的联系。
张浩,即林育英,湖北黄冈人。1922年参加中共组织,与林育南、林X(林育蓉)是堂兄弟。
1933年,张浩作为中国工会代表到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工作,是中共中央驻莫斯科代表团的重要成员。他奉共产国际指派回国,详细向中共中央和红军的主要领导人,传达了共产国际关于建立广泛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精神和“八一宣言”的内容。此后,中共中央根据上述情况,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主席毛X东、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朱德的名义,于11月28日,发表了和“八一宣言”内容基本相同的《抗日救国宣言》。这两个宣言,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此后不久,1935年12月9日,北平学生掀起了声势浩大的“一二.九”学生爱国运动。在中华民族抗日民主运动新高峰到来的新形势下,中共党面临着从土地革命战争向民族革命战争转变的新情况、新问题。
根据这些重大变化,毛X东决定加强与张学良的东北军、杨虎城的西北军方面的联系,并且基本结成了三位一体的抗日联盟。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也与国民党中央取得了联系。7月,曾养甫请张子华再赴陕北,送信给周恩来,表示“盼两方面能派负责代表切实商谈,如兄能排除政务来豫一叙至所盼祷”,并口头表示,邓颖超来谈也可以。经过张子华的几次往返沟通,10月15日,张子华从广州带来的曾养甫代表国民党当局答应的四个条件:
一、苏维埃区域可以存在;二、红军名义不要,改联军,待遇与国军相同;三、中共代表公开参加国民大会;四、即派人具体谈判。
随后不久,1936年12月12日,爆发了“西安事变”。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扣押了蒋介石。由此加快了双方和谈的步伐。
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的当天下午,中共中央和毛X东首先接到了驻张学良处秘密代表刘鼎,从西安发来的急电,报告张学良、杨虎城兵谏捉蒋的消息。紧接着,又收到了张、杨发来的急电,通告了大致经过,并说他们接到回电后,即可派飞机去陕北迎接。希望红军也派主力开赴延安及其以南地区,以便互相配合,防备不测。张、杨八项主张的通电不久也传到了保安。
中共中央政治局成员毛X东、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朱德、博古、任弼时、关向应、张国焘在毛X东办公室彻夜开会,对西安事变爆发后国内外错综复杂的形势进行了分析。
中共分析西安事变的性质,是国民党实力派不满南京政府的对日政策,并接受中共抗日主张的爱国举动。但事变带有军事阴谋的方式,扣留了蒋介石,使西安和南京处于公开敌对地位。而蒋介石的实力并未受到打击,如果处理不当,有可能酿成新的大规模内战,只能妨碍全国抗日力量的团结。
就在会议期间,收到了苏联方面对于事变的看法和处理这一事变的意见。苏联认为张、杨行动是日本人的阴谋,应该尽一切努力保证蒋介石的安全。
到天亮时,中共中共做出决定:复电张、杨,赞扬其正义行动。并应张、杨请求,委派周恩来、博古、叶剑英组成中共代表团,前往西安参加谈判。通电全国,表明中共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立场。同时命令红军主力进驻延安地区,准备开赴关中一带应付局势。
周恩来从捉蒋或杀蒋的利弊分析入手,讲到蒋介石对抗日的可能态度,他说:“蒋介石现在的处境是抗日则生,不抗日则死。因此,借着放他的机会,逼迫他改变对内压迫,对外妥协的政策,参加抗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能够这样,总比杀了他而引起一场大规模内战对国家、对民族有利得多。至于说到蒋介石是否会报复的问题,这并不完全取决于蒋介石个人。只要东北军、十七路军和红军三方面团结一致,进而团结全国人民,形成强大的力量,他就是想报复,也报复不了。当然,我们放蒋是有条件的,否则,不能轻易放他走。
周恩来的分析,让杨虎城折服,说:“中共党处处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置党派的历史深仇于不顾,对蒋介石以德报怨,令人钦佩。我是追随张副司令的,现在更愿意倾听和尊重中共方面的意见。既然张副司令同中共意见一致,我无不乐从。”
谈判即将开始了,蒋介石提出两个要求:一是他不出头,由宋子文宋美龄兄妹,代表他与西安方面谈判;二是对决定的条件,他以“领袖的人格”担保,不作书面签字,逐步执行。
宋子文带着这两条要求与张学良、杨虎城、周恩来洽商。周恩来及时发电报向中共中央和毛X东汇报请示,毛X东回电同意可以不签字,并说:“要他签字干什么,签与不签一回事嘛!他要推翻的话,签了字也没有用。”西安方面为早日解决问题,同意了蒋的要求。
23日上午,周恩来遵照中共中央和毛X东指示,首先提出六项主张:
一、双方停战,中央军撤至潼关以东;
二、改组南京政府,肃清亲日派,加入抗日分子;
三、释放政治犯,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
四、停止剿共,联合红军抗日,中共党公开活动(红军保存独立组织领导,在民主国会前,苏区仍旧,名称可以冠以抗日或救国字样);
五、召开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救国会议;
六、与同情中国抗日的国家合作。
周恩来提出上述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六项主张后,要求蒋介石接受,并保证执行。如果蒋介石能这样做,则中共党和红军赞助其统一中国,一致抗日。张、杨随即表示同意上述六项主张,并提出以此作为谈判基础。
24日晚,周恩来在张、杨和宋氏兄妹的陪同下,会见了蒋介石。宋家兄妹告诉周,蒋介石这两天病了,不能多谈话。周一进卧室,蒋介石不免显得尴尬,勉强坐起来,扶住摔伤的腰,请周坐。周恩来神情庄重,态度从容,同蒋握了握手,说:“蒋先生,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你显得苍老多了。”
蒋点点头,叹了口气,然后用眼睛看着周说:“恩来,你是我的部下,你应该听我的话。”
“只要蒋先生能够改变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不但我个人可以听蒋先生的话,就连我们红军也可以听蒋先生的指挥。”周恩来立即回答。
蒋介石听了这句话,沉默了一下,好象有很多感慨。这时,宋家兄妹一致对周表示感激。宋美龄俯身对蒋说:“周先生是来同你商谈救国大计的,你听清了没有?”宋美龄直起身又说:“你们本是同校故交,今日会面,要互相见谅。此次委员长在西安出事,多亏周先生千里迢迢前来斡旋,实在感激得很!”
张学良看到气氛有点松动,也趁势对蒋介石说道:“只要委员长同意抗日,我们仍拥护委员长做领袖。”
蒋介石向周恩来表示了三点:
一、停止剿共,联红抗日,统一中国受他指挥;
二、由宋、宋、张全权代表他与周解决一切(所谈如前);
三、他回南京后,周可直接去谈判。
说完以上三点,蒋介石坐在床上,表现出疲劳困顿的样子,指着宋家兄妹说:“你们可以同恩来多谈一谈。”
国共和谈
1937年2月10日,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召开在即,中共抓住时机发表了《致中国国民党三中全会电》。提出了著名的“五项要求”与“四项保证。”
要求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采纳的五项要求是:
一、
停止一切内战,集中国力,一致对外;
二、
保障言论、集会、结社之自由,释放一切政治犯;
三、
召开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代表会议,集中全国人才,共同救国;
四、
迅速完成对日抗战之一切准备工作;
五、
改善人民的生活。
在国民党接受这五项要求的前题下,中共提出了四项保证:
一、
在全国范围内停止推翻国民党政府之武装暴动方针;
二、
工农政府改名为中华民国特区,红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直接受南京中央政府与军事委员会之指导;
三、
在特区政府区域内,实行普选的彻底民主制度;
四、
停止没收地主土地之政策,坚决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共同纲领。
中共的主张一出,立即受到全国各界的欢迎。称赞中共的主张,敦促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开成团结抗日的大会。全国要求实现团结抗日的热潮,已成不可阻挡之势。
1937年3月中旬到4月上旬,周恩来从延安到杭州,同蒋介石进行直接谈判。蒋介石因周恩来在西安事变中给他留下颇深印象,因此,他对周恩来来杭相见,极为高兴。
关于苏区改制问题,周恩来说:“我党取消苏维埃政府及其制度,现在红军驻屯地区改为陕甘宁边区;执行中央统一法令与民主制度,边区必须是一个整体,不许分割,其行政人员由地方推荐,中央任命。”
蒋介石说:“边区可以是一个整体,不予分割,但边区的主要行政长官要由南京出,此人可以由你们在国民党中挑选。边区政府的其他副职,均由你们推荐,工作也由你们自己干,国民党不来干涉。目的是为了应付各方,否则我不好办。”稍停又接着说:“几个月之后开国民大会和国防会议,共X党可派代表参加。”
关于红军改编问题。周恩来说:“红军可以取消名义,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服从军委会及蒋委员长统一指挥,准备为国防需要而调赴前线。
红军具体编为3个师、6个旅、12个团及其直属部队,总人数不得少于4万人。原苏区地方部队改为地方民团及边区保安队。3个师以上设立总指挥部,各级指挥员由我方推荐,国民党任命。国民党不得向红军派遣副佐人员及政训人员。红军改编后,各种薪饷待遇应与中央军相同。红军的防地应增加。
在谈话中,蒋介石承认共X党有革命精神和民族意识,是新生力量,认为过去因国共分裂导致革命失败,造成军阀割据和帝国主义占领中国的局面。他似有所悟地说:“我过去有错误,要检讨,你们也要检讨过去的决定,坚持新的政策。”蒋表示希望今后再不要打内战,要永远合作下去“我死了也不要分裂,免得英、日联合起来瓜分中国。”
周恩来说:“制定一个共同纲领,是保证两党长期合作的办法。”
蒋介石听后连连点头说:“很好!很好!”随即要周恩来赶快起草两党合作的共同纲领。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全面的爆发,对于双方合作起了催化作用,但也为后来的磨擦乃至战争留下了后患。
8月,国民党邀请中共代表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等人,参加国防会议。并从8月12日起,与蒋介石、邵力子、康泽等进行了谈判。
8月19日,国民党表示将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将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任命朱德为总指挥、彭德怀为副总指挥,共辖第一一五、第一二0、第一二九师3个师,总兵额45000人。八路军主力从8月底陆续开赴前线。
从1937年8月开始,国民党陆续释放被关押的中共党员和其他政治犯,后基本全部释放。
发布国共合作宣言,是南京谈判的中心。9月22日,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公开发表了《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
9月23日,蒋介石在庐山发表了承认中共合法的公开讲话。讲话承认了在“集中于本党领导之下”中共的合法地位,愿意在国家存亡危急之秋,与中共保国家之生命与生存。
以9月22日发表的《中共宣言》,23日蒋介石发表的庐山谈话为标志,第二次国共合作终于正式形成。
客观地说,十年国共内战之说有所夸张,在南京国民政府最初十年,国共两党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主要矛盾。蒋介石也没有真正将围剿红军,看作是其最重要的军事方面。历史的发展从宏观看有它的必然性,但当我们分析某一时期的历史变化时,即使是影响整个社会进程重要事件,也有许多偶然性参与其中。中共的发展,一直与国际局势的变化联系在一起,而国民政府与苏联的关系变化,则是中共早期政治斗争、早期武装力量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与苏联接触
国共再次合作,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第一次合作一样,首先是由国民党与苏联在这方面取得联系。
关于国共第二次合作的设想,还是在1933年长城抗战结束,日本帝国主义将触角伸到华北,灭亡中国的野心昭然若揭,蒋介石便开始从国际大局势上谋划对日战略。在他认为,一旦与日本展开全面战争,可能的盟友只有苏联,因此恢复和加强与苏联的关系,显得十分重要,当然这里面必然会牵涉到中共问题。1934年3月1日,蒋介石在江西指挥大军进攻苏区红军之时,国民党北平分会参谋长杨杰率军官考察团抵达莫斯科。3月7日结束访问,苏联副外交部长索科尼柯夫告诉杨杰,苏对日作战有把握,击败日本后必将东北归还中国;中国对日态度应坚决,中苏应合作。杨杰回国后,迅速将苏联的态度向蒋介石报告。
1934年10月16日,蒋介石的私人代表蒋廷黻到达莫斯科,开始寻求恢复与苏联中断的关系。他带去了蒋介石提出的两个问题:
一是中苏之间有一系列共同利益,如果苏联的利益和地位受到打击,也就是对中国利益和地位的打击,不知苏联政府是否抱有同感?
二是1927年至1929年间,中苏关系破裂时,蒋介石是中国领导,这个事实,是否会影响到中苏关系的发展?
苏联方面的回答,令蒋介石感到宽慰:苏联对发展同中国的关系,没有任何怀疑。苏联在同中国起领导作用的蒋介石的关系方面,“不是从回忆过去的感情出发”,苏联“也像尊敬其他对我们友好的领导人一样尊敬他,任何个人因素,任何成见,都不能影响我们的这个立场”。
蒋介石伸出橄榄枝,中苏迅速恢复大使关系,邓文仪为驻苏武官,当驻苏大使颜惠庆到达莫斯科时,国际媒体这样评论:他真是一个策略专家。派去恢复正常外交关系的大使,竟然由一个京剧团陪同。他先让张学良开枪,叫苏联人品尝中国子弹,然后又请梅兰芳唱戏,叫苏联人领略中国艺术。
共产国际和苏联在变,共产国际的主要工作,由反对社会民主党转变为结成反法西斯统一战线。1935年8月,王明代表中共中央,在共产国际七大上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宣言的核心是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组织全中国统一的国防政府和全中国统一的抗日联军。“苏维埃政府和共X党愿意做成立这种国防政府的发起人”,“红军绝对首先加入联军,以尽抗日救国的天职”。
这个《宣言》,虽然以中国苏维埃中央政府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名义发表。但此时在国内的这两个领导机构却茫然无知。
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在变,他在寻求国际上的支持和国内的统一。蒋介石是10月份看到《宣言》的,他立即要宋子文、陈立夫、曾养甫等人,设法“打通与**X关系”。
10月18日,蒋介石在孔祥熙官邸,会见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提出希望同苏联签订“真正促成中苏间的真诚关系和能够保障远东和平”的协定。
鲍格莫洛夫得出结论,蒋介石指的是秘密军事协定。
11月,孔祥熙根据蒋的旨意,向鲍格莫洛夫询问:如果中国政府被迫武装抗日,通过海路无法获得军需物资,能否经新疆,从苏联方面得到军需品?
苏联副外长斯托莫尼雅科夫于11月19日,通知鲍格莫洛夫,苏联政府同意卖给中国军用品,请他就此通知中国政府。
初期接触
毛X东与彭德怀率领的红一方面军主力,于1935年10月进入陕北,与陕北红军徐海东、刘志丹部会合,在陕北苏区初步稳定下来后。11月下旬,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张浩到达瓦窑堡,恢复了中共与共产国际中断了1年多的联系。
张浩,即林育英,湖北黄冈人。1922年参加中共组织,与林育南、林X(林育蓉)是堂兄弟。
1933年,张浩作为中国工会代表到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工作,是中共中央驻莫斯科代表团的重要成员。他奉共产国际指派回国,详细向中共中央和红军的主要领导人,传达了共产国际关于建立广泛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精神和“八一宣言”的内容。此后,中共中央根据上述情况,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主席毛X东、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朱德的名义,于11月28日,发表了和“八一宣言”内容基本相同的《抗日救国宣言》。这两个宣言,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此后不久,1935年12月9日,北平学生掀起了声势浩大的“一二.九”学生爱国运动。在中华民族抗日民主运动新高峰到来的新形势下,中共党面临着从土地革命战争向民族革命战争转变的新情况、新问题。
根据这些重大变化,毛X东决定加强与张学良的东北军、杨虎城的西北军方面的联系,并且基本结成了三位一体的抗日联盟。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也与国民党中央取得了联系。7月,曾养甫请张子华再赴陕北,送信给周恩来,表示“盼两方面能派负责代表切实商谈,如兄能排除政务来豫一叙至所盼祷”,并口头表示,邓颖超来谈也可以。经过张子华的几次往返沟通,10月15日,张子华从广州带来的曾养甫代表国民党当局答应的四个条件:
一、苏维埃区域可以存在;二、红军名义不要,改联军,待遇与国军相同;三、中共代表公开参加国民大会;四、即派人具体谈判。
随后不久,1936年12月12日,爆发了“西安事变”。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扣押了蒋介石。由此加快了双方和谈的步伐。
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的当天下午,中共中央和毛X东首先接到了驻张学良处秘密代表刘鼎,从西安发来的急电,报告张学良、杨虎城兵谏捉蒋的消息。紧接着,又收到了张、杨发来的急电,通告了大致经过,并说他们接到回电后,即可派飞机去陕北迎接。希望红军也派主力开赴延安及其以南地区,以便互相配合,防备不测。张、杨八项主张的通电不久也传到了保安。
中共中央政治局成员毛X东、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朱德、博古、任弼时、关向应、张国焘在毛X东办公室彻夜开会,对西安事变爆发后国内外错综复杂的形势进行了分析。
中共分析西安事变的性质,是国民党实力派不满南京政府的对日政策,并接受中共抗日主张的爱国举动。但事变带有军事阴谋的方式,扣留了蒋介石,使西安和南京处于公开敌对地位。而蒋介石的实力并未受到打击,如果处理不当,有可能酿成新的大规模内战,只能妨碍全国抗日力量的团结。
就在会议期间,收到了苏联方面对于事变的看法和处理这一事变的意见。苏联认为张、杨行动是日本人的阴谋,应该尽一切努力保证蒋介石的安全。
到天亮时,中共中共做出决定:复电张、杨,赞扬其正义行动。并应张、杨请求,委派周恩来、博古、叶剑英组成中共代表团,前往西安参加谈判。通电全国,表明中共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立场。同时命令红军主力进驻延安地区,准备开赴关中一带应付局势。
周恩来从捉蒋或杀蒋的利弊分析入手,讲到蒋介石对抗日的可能态度,他说:“蒋介石现在的处境是抗日则生,不抗日则死。因此,借着放他的机会,逼迫他改变对内压迫,对外妥协的政策,参加抗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能够这样,总比杀了他而引起一场大规模内战对国家、对民族有利得多。至于说到蒋介石是否会报复的问题,这并不完全取决于蒋介石个人。只要东北军、十七路军和红军三方面团结一致,进而团结全国人民,形成强大的力量,他就是想报复,也报复不了。当然,我们放蒋是有条件的,否则,不能轻易放他走。
周恩来的分析,让杨虎城折服,说:“中共党处处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置党派的历史深仇于不顾,对蒋介石以德报怨,令人钦佩。我是追随张副司令的,现在更愿意倾听和尊重中共方面的意见。既然张副司令同中共意见一致,我无不乐从。”
谈判即将开始了,蒋介石提出两个要求:一是他不出头,由宋子文宋美龄兄妹,代表他与西安方面谈判;二是对决定的条件,他以“领袖的人格”担保,不作书面签字,逐步执行。
宋子文带着这两条要求与张学良、杨虎城、周恩来洽商。周恩来及时发电报向中共中央和毛X东汇报请示,毛X东回电同意可以不签字,并说:“要他签字干什么,签与不签一回事嘛!他要推翻的话,签了字也没有用。”西安方面为早日解决问题,同意了蒋的要求。
23日上午,周恩来遵照中共中央和毛X东指示,首先提出六项主张:
一、双方停战,中央军撤至潼关以东;
二、改组南京政府,肃清亲日派,加入抗日分子;
三、释放政治犯,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
四、停止剿共,联合红军抗日,中共党公开活动(红军保存独立组织领导,在民主国会前,苏区仍旧,名称可以冠以抗日或救国字样);
五、召开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救国会议;
六、与同情中国抗日的国家合作。
周恩来提出上述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六项主张后,要求蒋介石接受,并保证执行。如果蒋介石能这样做,则中共党和红军赞助其统一中国,一致抗日。张、杨随即表示同意上述六项主张,并提出以此作为谈判基础。
24日晚,周恩来在张、杨和宋氏兄妹的陪同下,会见了蒋介石。宋家兄妹告诉周,蒋介石这两天病了,不能多谈话。周一进卧室,蒋介石不免显得尴尬,勉强坐起来,扶住摔伤的腰,请周坐。周恩来神情庄重,态度从容,同蒋握了握手,说:“蒋先生,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你显得苍老多了。”
蒋点点头,叹了口气,然后用眼睛看着周说:“恩来,你是我的部下,你应该听我的话。”
“只要蒋先生能够改变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不但我个人可以听蒋先生的话,就连我们红军也可以听蒋先生的指挥。”周恩来立即回答。
蒋介石听了这句话,沉默了一下,好象有很多感慨。这时,宋家兄妹一致对周表示感激。宋美龄俯身对蒋说:“周先生是来同你商谈救国大计的,你听清了没有?”宋美龄直起身又说:“你们本是同校故交,今日会面,要互相见谅。此次委员长在西安出事,多亏周先生千里迢迢前来斡旋,实在感激得很!”
张学良看到气氛有点松动,也趁势对蒋介石说道:“只要委员长同意抗日,我们仍拥护委员长做领袖。”
蒋介石向周恩来表示了三点:
一、停止剿共,联红抗日,统一中国受他指挥;
二、由宋、宋、张全权代表他与周解决一切(所谈如前);
三、他回南京后,周可直接去谈判。
说完以上三点,蒋介石坐在床上,表现出疲劳困顿的样子,指着宋家兄妹说:“你们可以同恩来多谈一谈。”
国共和谈
1937年2月10日,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召开在即,中共抓住时机发表了《致中国国民党三中全会电》。提出了著名的“五项要求”与“四项保证。”
要求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采纳的五项要求是:
一、
停止一切内战,集中国力,一致对外;
二、
保障言论、集会、结社之自由,释放一切政治犯;
三、
召开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代表会议,集中全国人才,共同救国;
四、
迅速完成对日抗战之一切准备工作;
五、
改善人民的生活。
在国民党接受这五项要求的前题下,中共提出了四项保证:
一、
在全国范围内停止推翻国民党政府之武装暴动方针;
二、
工农政府改名为中华民国特区,红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直接受南京中央政府与军事委员会之指导;
三、
在特区政府区域内,实行普选的彻底民主制度;
四、
停止没收地主土地之政策,坚决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共同纲领。
中共的主张一出,立即受到全国各界的欢迎。称赞中共的主张,敦促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开成团结抗日的大会。全国要求实现团结抗日的热潮,已成不可阻挡之势。
1937年3月中旬到4月上旬,周恩来从延安到杭州,同蒋介石进行直接谈判。蒋介石因周恩来在西安事变中给他留下颇深印象,因此,他对周恩来来杭相见,极为高兴。
关于苏区改制问题,周恩来说:“我党取消苏维埃政府及其制度,现在红军驻屯地区改为陕甘宁边区;执行中央统一法令与民主制度,边区必须是一个整体,不许分割,其行政人员由地方推荐,中央任命。”
蒋介石说:“边区可以是一个整体,不予分割,但边区的主要行政长官要由南京出,此人可以由你们在国民党中挑选。边区政府的其他副职,均由你们推荐,工作也由你们自己干,国民党不来干涉。目的是为了应付各方,否则我不好办。”稍停又接着说:“几个月之后开国民大会和国防会议,共X党可派代表参加。”
关于红军改编问题。周恩来说:“红军可以取消名义,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服从军委会及蒋委员长统一指挥,准备为国防需要而调赴前线。
红军具体编为3个师、6个旅、12个团及其直属部队,总人数不得少于4万人。原苏区地方部队改为地方民团及边区保安队。3个师以上设立总指挥部,各级指挥员由我方推荐,国民党任命。国民党不得向红军派遣副佐人员及政训人员。红军改编后,各种薪饷待遇应与中央军相同。红军的防地应增加。
在谈话中,蒋介石承认共X党有革命精神和民族意识,是新生力量,认为过去因国共分裂导致革命失败,造成军阀割据和帝国主义占领中国的局面。他似有所悟地说:“我过去有错误,要检讨,你们也要检讨过去的决定,坚持新的政策。”蒋表示希望今后再不要打内战,要永远合作下去“我死了也不要分裂,免得英、日联合起来瓜分中国。”
周恩来说:“制定一个共同纲领,是保证两党长期合作的办法。”
蒋介石听后连连点头说:“很好!很好!”随即要周恩来赶快起草两党合作的共同纲领。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全面的爆发,对于双方合作起了催化作用,但也为后来的磨擦乃至战争留下了后患。
8月,国民党邀请中共代表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等人,参加国防会议。并从8月12日起,与蒋介石、邵力子、康泽等进行了谈判。
8月19日,国民党表示将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将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任命朱德为总指挥、彭德怀为副总指挥,共辖第一一五、第一二0、第一二九师3个师,总兵额45000人。八路军主力从8月底陆续开赴前线。
从1937年8月开始,国民党陆续释放被关押的中共党员和其他政治犯,后基本全部释放。
发布国共合作宣言,是南京谈判的中心。9月22日,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公开发表了《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
9月23日,蒋介石在庐山发表了承认中共合法的公开讲话。讲话承认了在“集中于本党领导之下”中共的合法地位,愿意在国家存亡危急之秋,与中共保国家之生命与生存。
以9月22日发表的《中共宣言》,23日蒋介石发表的庐山谈话为标志,第二次国共合作终于正式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