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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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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训练(2)

  振华就这样身不由己不容思考地成为了一名国军新兵,鉴于所面临的复杂形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眼下的新兵营生活先适应好,节奏紧张的新兵训练就此开始。军人和老百姓最基本的区别之一就是姿态,站立的姿态,行走的姿态,说话的姿态,所以队列训练成为第一周训练的主要内容。经过烈日长时间的暴晒,操场仿佛都要被烤出了烟,一排排新兵挺立着军姿,身上的新军装早已被汗水浸透,湿露露地黏在身上。纹丝不动的树叶显得四十多度的高温更加闷热,振华感到嗓子都在冒烟,身边的战友不时有人中暑倒下。新兵中有很多人出身农民,他们也在大热天干过农活,但没有谁像现在这样,穿着湿粘的衣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振华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面前变出一个盛满冰凉井水的大水缸,然后一头扎进去。头顶的艳阳还是稳稳地挂在那里,千把人的大队伍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没完没了的知了声和某人中暑摔倒的闷响声。
  刚来时训话的那名军官在振华的队列中踱着步子,皮鞋依然程亮,眼神坚定有力:“作为一名新兵,你们首先要练的就是——眼神!不管你的眼大眼小,都要有精神气,都要有杀气!不管烈日暴晒风沙吹刮,都要坚毅地盯着目标绝不放手!”后来大家知道这个严谨的军人原是南京陆军作战处的副官,全面抗战爆发后,主动申请调到基层派到前线,以保家卫国,这也是他第一次带新兵,后来大家就都叫他张副官。在烈日和汗水的双重夹击下,振华的眼睛变得酸涩模糊,眼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到十几秒就忍不住偷偷地眨动一下。
  “在军姿站立时,心中一定要默念要领。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微向后张;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你,说你呢!把你的嘴给我闭上,咧那么大想干嘛!”说话的是振华的新兵班长陆冬,他正对着咧嘴乐呵呵的根柱大声训斥着,根柱只好闭上了他那永远乐呵呵的嘴。
  振华所在的新兵单位为新兵一团一连一排二班,与同车来的根柱、“贼眼”都在一起,他们的新兵班长陆冬,来自安徽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当兵六年了,算是个老兵,这也是他第一次带新兵。陆冬膀大腰圆,身高一米八多,很能镇得住手下,虽然高大严肃的他平时对大家要求严格,但是他的内心也是副好心肠。
  “还有两腿一定要挺直!当了兵就要站如松,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挺直脊梁挺直双腿,就算倒下去也要挺直了!”说着,陆冬站在新兵的身后,用自己的膝盖猛力下压新兵的后膝盖,只要没用力挺直的,准是一个瘸腿倒在地上。振华感到班长来到了身后,咬咬牙用力地挺直双腿。陆冬用力一压,振华没倒。感到班长离开后,振华心中松了一口气,可这时陆冬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振华膝盖一软,立马跪倒在地。挨骂、体罚在所难免。
  “嘘--!”一声尖锐有力的哨声划破天空,一动不动的新兵们立刻犹如兵马俑复活,急不可耐地开始擦身上的汗,抖发酸的腿。张副官仿佛无限的精力,仍然在大声地训话:“作为军人,哨声就是命令!你们以后吃饭要听哨声,走路要听哨声,就寝要听哨声,就算拉屎撒尿也要听哨声,明不明白!”
  所有人恢复立正姿势:“明白!”
  张副官对回答的声响不够满意:“明不明白!”
  “明白!”
  张副官走过振华面前,稍稍停留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振华不明白什么意思,自知长得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也不敢多问,现在的他是能够多低调就保持多低调。不知为什么,振华觉得张副官虽然神情严肃,虽然不给想回家的人一个解释机会,但他的内心却也有着一份或是善良的元素吧,作为新兵的振华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才刚刚几天,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感到在张副官的队伍里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一连几天都是队列训练或是整理内务,振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虽然没当过兵,但是振华也知道打仗靠的是射击、战术,而队列训练除了让他们在太阳底下流大汗和挨大骂外,好像也没什么大用处。振华没有往深处想,他也没必要往深处想,练什么怎么练,这些对于振华来说都是无所谓,只要跟着做就行了,他的心中最挂念的还是怎么回家。自从来到新兵营或者说自从被拉上征兵车,这个念头就是振华心中最重要最紧要的事情。刚开始的新兵生活对于书生振华来讲还是有些辛苦,夜晚就寝哨一吹,振华很快就不可抑制地疲惫地进入梦乡,而白天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塞满了,振华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头等大事。不过队列训练却是个不错的机会,一个班十几个人,班长巡视纠正动作一圈也要个好些分钟。掌握了基本动作后,一般人也看不出振华在偷懒,所以当陆冬离开时,振华便插空思考一下回家的事。
  从刚到来时张副官的态度,可以明确看出说明情况、申请回家是不可能了。按了手印上了军车,那就等同于卖了身,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兵了。现在要么就是自己逃出去,要么就是母亲托关系找到这。振华听母亲说过外公家族里好像是有个远房亲戚在军中,但那已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振华知道母亲也一定会把所有的可能找一遍。自己当兵是在县城按的手印,那从当地的军队招兵部门寻找一定更有效,只不过现在战争这么乱,部队到处走,哪里好找啊,母亲估计又要花不少冤枉钱了。母亲也肯定会去找王校长,校长是个好人,在县城也算是个有地位的人,肯定会帮忙,等一阵子说不定会找到这。除了这个办法,就是振华自己想法逃出这里。振华知道想走的人不少,新兵基地也一定对此有所预防,那些来回走动的宪兵队就是最基本的证明,不能贸然行事,还是先把情况摸熟悉过段时间再说吧。班长陆冬走近了,振华赶紧停止想法,把动作做好。
  张副官说了哨声就是命令,果不其然在振华以后的新兵生活中,只要有事情有命令就都伴随着哨声,渐渐地新兵们都怕了哨声。
  食堂,整齐的碗筷,整齐的坐姿,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桌子上热乎乎的饭菜冒着香味,对于饥饿劳累了一天的新兵来说诱惑巨大,可没有一个人敢乱动。
  大家都在等张副官的哨声。
  “嘘--!”所有人员迅速拿起碗筷,以最快的速度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张副官看着手腕上的表,碗筷相碰发出的“乒乓”声充斥着食堂,别无他声。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嘴里塞,往肚里吞,那架势简直恨不得一口把整个碗吞下。
  “嘘--!”随着张副官的再一次哨响,食堂又变回了鸦雀无声,除了有人悄悄地咽下嘴里的饭菜。
  “取筷子!将碗举过头顶,倒!”张副官一声令下,“哗啦啦---”,每个人都被自己的剩饭浇了一头。
  “妈的,这身衣服怎么办?”振华紧闭着双眼,心中愤恨地想着。
  五天过后,“如振华所愿”单一的队列训练和内务打扫结束了,真正的训练开始了。器械库,新兵们一个接一个迅速地从教官手中接过中正式步枪。
  张副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从今天起,你们每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支枪了,枪在人在,枪亡人亡。枪就是你们的命,也是你们战场上的守护神,就算夜里睡觉也要给我抱紧了!”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接触枪,除了“贼眼”,他号称自己以前是个猎户,八岁就开始玩枪,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高档”的枪。有人向他投来羡慕敬佩的眼神,振华当然知道“贼眼”的德行,振华瞧不上他,更不相信他以前是个猎户。大家抱着自己的枪左看右看,闻着陌生的枪油味,欣喜加惊奇,同时按照要求记住了自己的枪的编号。振华——0712。
  拿到枪后,还没等大家兴奋劲过去,就已经尝到了它的苦头。第一个枪械科目便是分解组装枪体,陆冬班长做了两遍示范,讲解了每个动作,还把每个零件都分析了一把,包括如何保养如何校正。迅速流畅的拆解,丰富实用的讲解立刻折服了全班所有人,“贼眼”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接下来便是新兵们的实际操作,“学生装”极其兴奋地第一个开始,可还没拆下来两个零件,就被枪身的铁片角在手上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可“学生装”没顾那么多,用纱布简单一缠继续上了“战场”。
  枪油使得枪体很滑,新兵们都在笨拙地一步步学习,一遍两遍十几遍,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了伤。熟悉一把枪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振华算是开始知道了打仗的不易。简单的枪械分解,想练到陆冬那个程度还不知要练多少次,现在看来还是站军姿比较好。但正如张副官所说,枪就是每个人战场上的守护神,连枪都用不好,还打什么仗,所以每个人都练习得非常认真。
  “嘘--!”随着尖锐的哨声,全体人员跨前一步,顺势卧倒、出枪、上子弹、瞄准。这是标准的卧姿射击程序,可大家的动作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标准。
  “嘘--!”收枪、起立、退子弹、验枪。张副官的哨声就像一个不知停歇的马达,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也迫使着大家在烈日的炙烤下,一遍遍地练习着卧姿射击收出枪动作。六七十度的地表高温,每一次卧倒,振华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鸡蛋拍在了油锅里。振华趴在地上静静地瞄着前方的靶位,高温炙烤的热浪一波一波地在眼前涌动,汗水再次浸湿了已被烫红的肚皮,他从不知道当兵原来这么苦。
  枪是士兵的命,士兵也要用命去保护枪。在战场上想随心所欲地使用枪,就要在训练场上适应各种环境各种姿势。好不容易下了场大雨,大家欢呼着该休息了,可没想到这也成了张副官口中训练的好日子。
  大雨、泥泞、铁丝网,振华和其他新兵一个个持枪在雨中的泥土中匍匐前进。
  “快点!快点!屁股放低,撅这么高等着喂子弹呢!”又是熟悉的张副官的吼叫声还有他那烦死人的哨声。每个新兵都成了泥人、落汤鸡,泥浆雨水带着腥味包裹着振华的每一个毛孔,还不时灌进振华的嘴里。振华咬紧牙关坚持着。
  在练习了无数次的卧姿瞄靶、跪姿瞄靶、匍匐前进后,终于到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射击科目,可竟还是空枪练习。依然是在炙热的大太阳下,振华成跪姿半跪在草地上,三点一线瞄准前方,枪杆前端还系着小半块砖头,这是用来锻炼端枪臂力和瞄准稳定性。这种训练是很痛苦的,既是耐心的考验又是力量的训练。但按照张副官的说法,这样训练出来的枪法是顶呱呱的,都是能打小鬼子的。无奈之下,大家只能一次次地练习,一次次地扣动没有子弹的空枪。
  新兵训练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在炎热的暴晒下度过的,傍晚一次的凉水沐浴自然成了大家最喜欢的事情,可就是这也要争分夺秒。
  “嘘--!”随着突如其来的哨声,水停了,很多人带着一身肥皂,裹着毛巾,悄声骂着走了出来。骂着哨声,也骂着吹哨的人。
  “打仗时,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给你们洗澡,要能利用任何可能的条件,用最快的速度清理自己的卫生。”接着张副官“随机”喊出几个人,命令他们把全连的旱厕粪坑打扫干净。傍晚的天气还是很炎热,连队的旱厕里那个气味就不用说了,几个“倒霉鬼”花了几个小时才打扫完,而沐浴的水早就没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偷偷骂张副官了。
  “嘘--!”一声哨响,食堂里又一次开饭,大家的经验丰富了,对哨子的声音也习惯了,筷子扒饭的速度也更快了。
  “倒!”大家倒下来的剩饭已经少了很多。
  练完枪械练体能,练完体能练格斗,各个科目插花进行,简直是马不停蹄没有一丝多余的时间。投弹是振华的一个弱势科目,他老是找不到小臂带动大臂的要领,抡几颗手榴弹就已经胳膊发酸发胀,每次手榴弹也就飘飘悠悠地落在二三十米处。而从小给地主放羊的根柱则是有天生优势,随随便便四五十米正中目标。张副官的哨声在耳边不时响起,小臂带动大臂,一排排手榴弹听话地跟随着熟悉的哨声,从战壕中甩出,在空中划过一个个弧形,落在插着小旗的目标区附近。
  一天天的训练,一个个的科目,充满了振华的身体,也塞满了他的脑袋。在白天无休止的训练、打扫、忙碌中,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索回家的事情,但随着对白天训练的适应,每当夜晚来临时振华却没那么容易睡着了,对家乡对亲人无穷的思念便会趁虚而入,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深深的孤独与压抑。来到新兵基地也有一个多月了,军营里的条条框框到处都是,规矩着也约束着每个人,振华对这里好感不多。但振华是个能吃苦的人,更是一个认真的人,即便是他不喜欢的事情,只要必须做,他都会认认真真完成,尽量做到最好,否则心里不踏实。所以即便是个书生,即便志不在此,振华也咬牙挺了过来,各个科目大多表现不错。但潜藏在内心深处,令他放不下的,还是那个萦绕的头等大事——回家。白天在战友之中,振华不得不把这个想法深深地压在心底,但夜深人静孤身一人时,这个想法就不可抑制地钻出心窝,灌满脑海。
  振华躺在床铺上又一次失眠了,硬硬的铺面硌得他背部酸疼,透过窗口看着满天的星辰,振华开始想家乡,想亲人,想莹莹,想原来美好的一切。两个月前,他还高高兴兴地订了亲,可现在却躺在这不知什么地方的新兵营硬板床上。他想吃母亲做的细粉油包子,想回去和莹莹坐在家乡的草坡上一起看日落,想念学堂里的读书声。振华知道自己的长处,往大了说,就是他知道自己在哪方面能为国家多做些贡献,反正肯定不是当兵。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不是那几个兵痞,不是那个“贼眼”,他就不会这么倒霉。现在就应该已经和莹莹成亲,一步步攒着钱准备开学堂。可如今,他却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搞不清如何逃出这围墙铁丝网,更不清楚就算逃出去之后下一步怎么回家,万一被抓回来又会怎样。想法与现实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振华感到犹如陷进了一个沼泽,无力摆脱。现在这种情况,思念越多,孤单就越多,回家的想法越急切,内心的折磨就越严重。振华心中十分憋闷,辗转反侧,更是睡不着。突然之间振华发现,因为这场战争,刚刚二十多岁的他,要思考的问题一下子变得很多。怎么要回被偷的钱,怎么给家里捎信,怎么逃,能逃回去吗,回家的路线是怎样,怎么生存......这个围绕着回家的念头,就像一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振华心里,即使振华偶尔融入了军营生活,和战友打成了一片,忘却了烦恼,却又很快被这个石头压回了现实。振华感到很累,身心都累。
  当振华终于迷迷糊糊地要进入梦乡时,“嘘--!嘘!嘘!嘘!......”突然响起的紧急集合哨划破夜空。顿时骂娘声、诅咒声在军营中此起彼伏,黑夜里,新兵们翻身下床,穿衣打背包,白天练过千百遍的打背包现在却全乱了套。三横压两竖?两横压三竖?哪是正面?哪是背面?振华发现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在黑暗和紧急状态下却变得杂乱无章。
  “谁他娘的穿了老子的裤子!”
  “俺的鞋呢!”
  “哎呦,别踩我的脚!”
  背着背包,肩着枪,大家陆陆续续衣衫不整地跑出宿舍。在皎洁的月光下,歪歪扭扭的队伍开始往山顶奔袭。几百人的脚步声显得混乱纷杂,山里的寒气和潮气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战士们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和湿气浸湿了,连水壶和步枪上都结了一层露水。不一会,叮了哐当的队伍里就开始有人背包散了,有人鞋子掉了,有人蹲在路边不停呕吐,还有人被绊倒在地。振华在队伍中间费力地跟着,肩上已被枪背带磨出了一条血印,他知道这趟回去肯定累得倒头就睡。
  伴随着无处不在的哨声,振华不得不继续融入到一天天看不到尾的新兵训练中。
  “哈--!哈!哈!”百十人在广场上操练着刺刀拼刺,挡、砸、划、刺,统一而壮观。这是振华最喜欢的一个科目,运动量不大,这么多人在一起又很带劲,更关键的这个科目大多是在傍晚进行,天气就没那么热了。除此之外,夕阳之下的百人齐练军体拳也别有一番滋味。“哈!哈!”震耳的吼声在晚霞之下更显出一种阳刚之气。军体拳犹如古代的武术,一招一式将战士和书生渐渐分开。振华突然想起了一个埋藏心中很久的场景,小时候常听长辈说起民团总教头黄飞鸿,他武功高强侠肝义胆,常带领一众习武之人练拳,那从老人口中说出的气势如虹的场景被振华幻想了很多次,今天振华好像有点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随着日复一日的摔打磨练,本想着对新兵训练的科目都能轻松应付了,可没想到张副官的花样却依然是层出不穷。在众人的围观下,“哗啦啦--”几袋碎石子铺在场地上。
  “嘘--!”张副官那已被彻底熟悉的哨声一响,全体士兵立刻成匍匐姿势持枪状态,咬着牙、忍着痛,前进在碎石堆上。小石块细小坚硬,随着身体的前进不断翻滚,很快大家的四肢磨出了血。但张副官的教鞭在身旁使劲地挥舞,没有人敢松懈:“在战场上,可不是到处都有草地给你爬,有软泥给你躺,真正的战场有石子、有炮火还有尸体,你爬也得爬,不爬也得爬!爬慢了你就成了尸体!”还算细皮嫩肉的振华此时感到数不清的小刀在身下刮割着,连平时一向能吃苦的根柱都疼得牙咬得咯咯响。
  天长日久的刻苦训练,始终如一的严格要求,成果还是明显的。在伴随着知了声的烈日下,汗珠顺着新兵的脸颊、脖子哧溜溜地往下流,融入黏在身上的军衣里。粘稠的衣服,眩晕的酷暑,僵硬的四肢,太多理由让新兵们想动一动了,可除了少数的晕倒,没有人动一下。军装上已经结了一层白白的汗盐,重重的大帽檐在天长日久的烤晒下,给每名新兵的额头处都带上了一圈黑白分界的“紧箍咒”,大家的眼神中也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份坚毅,挺直的膝盖再也不用怕班长的偷袭了。
  饭堂里,又是“哗啦啦”扒饭声,大家各有各的办法。有人饭量大的,大口大口地塞;有人拿着半块馒头,边吃边压米饭;还有人故意扒撒了不少饭粒掉在餐桌上,以减轻负担。
  “嘘--!”碗盆翻过,只有极少数人掉了些剩饭。不少人嘴里都塞满了饭菜,简直要撑炸了,更多的人则是把米饭压得结结实实,倒着碗盆也掉不下来。张副官走来走去检查着剩饭情况。终于,一个满嘴塞满饭菜的战士撑不住了,饭粒喷洒而出,正好精确无误地喷在对面战友的脸上。大家都强憋着笑,眼睛都挤在了一起,除了那一个被喷的战友投来愤恨的眼神。
  低姿、高姿、侧身、跃进,各种战术动作来回转换,振华磨出老茧的双手抓枪已不再摇晃,在地上摸爬滚打的伤口也已经结疤。
  “嘘--!“嘘!嘘!嘘!......”又是紧急集合,呼噜声被打断,翻身下床,穿衣打背包,一个个肩着枪扎着腰带从宿舍鱼贯而出,虽还有些匆忙,但已在规定的集合时间之内。
  “嘘--!”卧姿装子弹、出枪瞄准。
  “你们只有十发子弹作为练习,要珍惜每一颗,要用心去感受子弹射出的感觉。”张副官站在新兵身后,目视前方,坚定有力地大声说道。
  “砰!砰!砰!......”一颗颗子弹从新兵的枪管中飞出,带着火花旋转着,向靶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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