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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春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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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风云突变

  云呀!回校后,坐着想你,想得头晕脑眩。走路想你,想得神情恍惚。躺在床上更想你,想得眼睛就是用强力胶也粘不住。远离亲爱的你,我渴望亲情和你的爱。我只有摊开日记本,把对你炽热的思念化成页页文字。这厚厚的本子是我美好的记忆,记录了我与你的感情道路,想留住美好的回忆,送给未来的你我。写完日记已是深夜,我重躺上卧床,望着墙上的《洛神》彩画,又幻影着你的身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身心全是折磨和痛苦。
  云,几天后,融注你思念之苦的情书递送到我手中。我兴奋的加快脚步走进办公室,丢下教鞭教案,小心翼翼地拆开来信,读着你那好像山涧渓流一样清丽的文字:
  雪,我的心上人:
  昨天终于接到你的信,它给我带来了无限的安慰和快乐。
  你走之后,我除了上课、自习以外,一直未出门。这样倒蛮好,少挨父母的唠叨。在家静待着也不错,一则有时间思念你,二则像前段时间那样整天跑来跑去,在愉悦的同时也确实好累人。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蜜月”的幸福时光就结束了。这段时间你我如同新婚燕尔,甜甜蜜蜜,快乐和幸福将让我终生难忘,它的意义几乎与雪夜同样的重要,而且是雪夜的继续和发展,在我们的生命中占有何等的重要地位啊!为我们罗曼蒂克爱情史添上了璀灿的一页。你的一个扑闪的眼神,一句热情的话语,一个亲密的热吻,都给我带来全身心的愉悦和心灵的颤动。我们毎次激情之火竟然都会燃烧得汹涌澎湃不可扺挡,让我飘拂飞扬欲仙欲死。每当想起这些,我就心花怒放,忘记了人间的寒暖和生活的艰辛,我感到非常滿足和幸福,甚至神魂颠倒。我们俩人能天天在一起,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开学以来,白天我和同学们一起学习和参加勤工俭学劳动,从中寻求安慰和乐趣,晚上却孤灯空闱,长夜寂寂。没有甜蜜的轻语,没有温馨的爱抚,没有激情的奔放。我是个身心成熟的未婚妻,需要你温柔的抚爱,需要你炽烈的情感。渴望躺在你胸膛上被你搂得浑身冒汗,在你的怀抱里享受女子应该得到的一切欢乐和幸福。然而如今山河阻隔,我只能压抑满腔情怀,让它在默默的等待中消逝和聚集。只有等到下次重逢时,我深藏在心底的青春琴弦,才能又奏出欢畅的旋律,我青春的身体之花才能又鲜艳怒放,回报你无限的温存和欢乐,让我们一道如痴如醉。
  尽管摆在面前的将是严峻的生活现实,但我最不放心的还是你。怕你忧虑苦恼,怕你影响了工作,担心你摧残了身体。雪,亲爱的,听我的话,搞好工作,保重好身体。请相信什么狂风恶浪我都不怕,灿烂的明天一定属于我们!
  傅虹对于我们的事反映尚比较平静,没有在我父母亲面前搬弄是非。我想,她做事不至于太绝,不会愿做一个让人憎恨和唾弃的恶人,不愿当令人诅咒的巫婆吧?不管怎样,她至少也该想想自己的遭遇。那个范痞子早已多次移情别恋,不知演什么戏,前几天又提着一筒瓷碗重登她家门,想不到竟然又讨得她父母亲的欢心。他一番甜言蜜语,又让她昏昏沉沉,神魂颠倒,由他任意摆布而受尽其辱。可他走后又翻脸不认人,又和省城某医院一位年轻漂亮的郑姓女护士谈得火热,搞得沸沸扬扬,满城风云,让傅虹痛苦万分。使她成绩滑坡很快,日前有门功课测验,竟然只得了3分——这可是100分制的3分,而不是5分制的3分呀!她也太惨了,我只能寄予深深的同情和慰藉。
  说实话,在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夕,我的心情确实难以平静。但请相信我,谁反对都难以动摇我的决心和信心,面对一切我都将无所畏惧!
  身子无异,请放心!你相信科学我更相信你。只是我更一天天胖起来,如今快成了一只胖冬瓜了(一笑)。难道真如家乡人所云:“新媳妇在丈夫面前亲一亲,一日长半斤”
  吗?
  妹妹好鬼,走来偷看我写信,我当然不让。加上“客人”来了,要上“1号”去。因此,只能匆匆停住笔。我盼你的回信,万分焦急地等待着。
  吻你——热烈而响响的!
  祝你愉快!做个快乐的好梦!
  永远是你的云某月某日匆于灯下
  读毕你情感真挚而又热烈的情书,我把它贴在唇边吻了又吻。当天夜里,就摊开信笺伏案提笔给你回信,以便等到约定的时间一到就马上寄给你,让你少受等待的煎熬,早日分享我的愉悦。
  给你回信,早就成为我的欢乐和享受。每当夜深人静伏案疾书时,我好像看到你那鲜花般的笑脸,仿佛在和你侃侃而谈,劳累和烦恼随之消失殆尽。我们虽天各一方,心却始终遥相呼应。我深信你我在一起,未来定有精彩的人生。
  清晨,我推开窗子,琥珀色的晨辉洒在书桌上。我的笔尖在信笺上继续欢快地游走,倾诉着爱才惜玉的男女真爱的炽热感情。写完长信,在信封上贴好8分钱邮票,以备隔日一早就往邮政所跑。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天来,我整天笑吟的,上课时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讲课的声音更加响亮。
  隔天早晨,我把信投入绿色的邮箱前,又将信贴在胸前捂了又捂,亲了又亲。返回学校时,我遥望群山,真是风华四季,金秋最美。我们桃源有好山、好水、好风光,景色非常美丽,待明年秋天你高考后,邀你来到这里游览些时间,想必你这位城市姑娘也会爱上这儿山山水水美丽的景色。望着绮丽的风光,令我陶醉,便黙诵着你的来信,我心情格外舒畅。当天夜里,你仿佛圣母玛丽亚来到我面前,你青春焕发地和我紧紧相拥成一人,娓娓而谈的话语声,整晚都在我耳中盘旋,爱情的圣水长久地滋润着我的心。
  鸿雁在星州与桃源间穿行,把俩男女的心紧紧地拴在一起。穿梭往来的情书每旬必达,为我们的爱情编织着蔚蓝色的希望。我像个踌躇满志的指挥官,心中有了宏远的規划,在谋划着今后的生活:待你考上大学后,我会节衣缩食地将每月工资一分为二,一半按时寄给你作学习生活费用,一半留作自己日常开支。钱虽不多生活会清苦些,但你可以摆脱家庭束缚,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彼此深情热烈的爱和阳春白雪的爱情。
  我还设计了未来:等你大学毕业分配后,我们就马上结婚并调到同一城市工作,筑起你我向往已久的爱巢,建起一个美轮美奂的家庭,毫无怨言地过着清貧简朴的平静生活。我们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还考虑到你可能是高智商低能儿,不擅长于家务亊,为了支持爱妻的事业追求,我甘当配角而妻唱夫随,独自挑起家务的重担,包揽下全部家务亊,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后勤兵。里里外外不让你插手分心,让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创造事业的辉煌。这样我势必更忙更累,但忙中有乐,苦中有甜,再累也心甘,我们的生活将更加丰富多彩。
  正当我浮想联翩,兴致勃勃地设计着美好未来,在尚未与你啇榷完善计划时,我做梦也沒有想到,幸福之舟已渐渐逼临暗礁。
  人常言道:人生无常,祸福相伴,福祸相依。正当我陶醉于其乐无穷的幻想中,以满腔热情深爱于你、用旺盛精力服务于社会时。突然间,风云突变,狂风乍起,我担心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我们爱情由喜剧转变成悲剧的序幕渐渐拉开了。
  那天清晨起床时,我右眼皮剧烈跳个不停,我并不唯心,却也想起民间广为流传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话。正当我疑惑不解时,收到了你的来信,你在信中有一句写道:“……雪,让我们在爱情的长河里筑起一道坚实的堤坝吧。”恋人的心是敏感的,这句扑朔迷离的措辞,虽只短短的二十余字,却让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信号,看来我们的爱情大厦将在风雨中飘摇。
  我如坠入云山雾海中,不由得疑窦丛生。猛然想起一件往事并紧密联系起来。
  暑期里,我们整天粘结在一起时,我考虑到文彬兄即将赴外地上大学,你将失去尊敬的兄长和保护人,我很不放心。还考虑到,我们的爱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爱这有缺损,是幸福的遗憾。我急切希望我们的爱能得到你二老的承认,从而早日结束这“偷偷摸的爱情”生活。因此,尚不通人情世故,单纯得像一泓清水的我,操之过急地在返校前夕与你商量并经你同意,把我俩的恋情,如实相告了你我都信赖的傅虹。希望她能从自身不幸的轨迹中,能悟出爱情的真谛,给予我俩理解、支持和帮助。
  她当时虽言语不多,但庒重表示:将尽力而为,成全我俩。
  傅虹是你的堂姐,在你父母面前很有说话分量。她身材苖条,天生丽质,如花似玉。小学时与我同班,初中时虽不同班但同屆,这些年来与我接触较多并且至今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相互之间比较了解和信任。
  早就听说,她一年多前认识了某单位一个花花公子范定,两人很快就耳鬓斯磨,亲热无比。这位善于花言巧语的情种,了解青春期女孩情感的需求和身体的饥渴。她在甜言蜜语和欲望冲动下便以身相许,一次次地为他奉献了身体,让他随心所欲地行欢作乐。这也难怪,调情时的甜言蜜语,对于女孩来说诱惑力极大。只有夺得了女孩芳心完全信赖一个男人时,定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对方。可惜她看错了人,爱上的竟然是个高手,是个十足的流氓。她没想到自己经不起诱惑,过早地结朿了少女时代。此厮在玩弄她的同时又四处撒网,与好几位姑娘频繁接触,不断上演着风流剧。
  傅虹过早失贞,让她的青春就此埋下祸根。她听说他四处播情后感到震惊,她找过他,但他視她为怨妇,极力躲避纠缠。她遭到冷落遗弃后,对范定的感情轰然倒塌,从此情绪低落,精神近于崩溃。她为自己被这混蛋骗失贞操与尊严而心身俱焚,痛苦不堪。对她的不幸遭遇,我默默地寄于深深的同情。
  没想到我太自信,以至误判癔断而麻痹大意,这期望的本身就是错误的,只是我一廂情愿的亊情。她从此毫无只言片语的解释,让我蒙在鼓里,这个城府很深的人可能出于妒嫉或其它原因,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当时,你我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过于幼稚而信任了一个不该信任的人。成为你我爱情道路上埋下的一颗地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以致乐极生悲。
  读毕你的信,我深感不安,忙给你去信,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回信说:“我们应该减少每月通信的次数,让我多一些时间用在备考中。你也应该多为我的学业,为我的前途多想想。”
  我又马上去信安慰你,鼓励你。我理解你的心境,也同意你的意愿。否则,我原先就不会苦口婆心地劝阻你别缀学私奔来我处。但不知你为何突然产生此念头?不想这封信发出后,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可能此信已落入他人手中,让我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此时,文彬、龙俊已在外地上大学,腾飞高考名落深山后已到外地做工,我苦于孤立无助,只好急不可耐地向王莹华去信求助,把你近期的文字变化及我的悬念坦率相告,希望她能帮助我理清思绪,了解真实情况。
  几天后,及时收到了她很负责任的回信。她写道:
  收到你十万分火急的来信,真让人哭笑不得。唉,你这痴情的小男子怎么会这样多疑呢?
  当我拆开你信,真让我吓了一跳。我简直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作为她的闺密和好朋友,蔡云在我面前无话不谈,可算是个透明人。我不相信她会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对我竟不露一点风声。难道她真得变卦了?我即刻怀着疑惑的心情询问了她。她听完我的转述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后来,她给我说了事情的原委,也使我懂得了她为什么啼笑皆非。你呀,太不经逗了!
  她在信上怎么说的,大概你没有看清楚就昏了头,怎么不多动一点脑筋呢?这岂不是自己害自己?写了大堆胡思乱想的蠢话填满了三张纸,还加上“请立即回信。”这或许是你对她爱得太深,也戓许是男孩子也有最脆弱的时候吧!
  我们当前迎考复习任务很重。因此,每月互通三封信的确多了一点,建议你忍忍,每月写二封信吧。作为朋友,我劝你头脑冷静些。相信她绝不是爱情不专一,始乱终弃的女孩……
  就在我思索和消化她信时,也收到了你的长信:
  雪:下午收到了你两封信,其中一封是莹华转交的。叫我怎么说呢?我不承认我是残忍的人,我并不对你宣判什么,我只是要求你,恳求你让我安静地学习,多为我的前途考虑,多为我想一想。难道一个法官的宣判会是苦苦的哀求吗?
  你不了解,你永远不会了解,我当前面临毕业,将迎来高考,忙得分身无术。是多么需要时间下苦功学习,才能考取一所好大学,不专心是不行的。恳求你让我静下心来,去完成这个艰苦卓绝的任务。虽然从表面看来我很平静,但这只是热水瓶式的平静而已。
  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暴风雨中的海燕,才是最豪迈的……
  你和莹华的信,消融了我的忧虑,让我长嘘了一口气。我也同意你的意见,少通些信,让你集中精力搞好学习,争取考上理想大学。我何尝不希望这样?或许我太爱你,胡思乱想用错了词汇吧。正当我疑虑得到了释放,笑自己神经过敏自添烦恼时,未轻松几天,想起了文彬兄与倩霞姐的爱情突变,又让我坐卧不安。
  前三四个月的某天,文彬兄给我的信中写道:
  雪弟:倩霞十几天前给我来了一信,没有说什么理由,要求与我平静地分手。她说得多么好听,要让我平心静气地割舍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叫我怎么能平静下来?你知道,我和她从初二起就一直好到如今,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时候竟突然提出与我分手。我顿时觉得世间的景物忽然都黯淡无光了,一种怅然若失充溢在我胸间,搞得我茶饭不思,痛苦不堪,身体瘦骨伶仃。我怀着费解的疑虑连去二信,随信寄去我火热的心。她的回信对我仍没作出任何解释,只要求我原谅她这一难以改变的决定。我撕心裂肺般深感凄凉愁怨,发出痛苦的哀鸣。这种心情局外人是难以理解的,只有你了解我和她几年相爱的全过程。你能否写信去问问她,到底是何因让他舍弃这多年的珍贵爱情?最好能劝慰她回心转意,即使出现了什么不幸的事,我也会宽容她……
  她俩大我二三岁,几年来与我一直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向来以兄弟、姐弟相称相待。他俩什么事都不瞒我,我在他俩之间还充当通讯员和调解员的角色。
  他俩一个是高大英俊,玉树临风,眉宇间透着英气;一个是丰满秀丽,眉目如画,粉红的苹果脸漾溢着青春气息。初中起一个是团支部书记,一个是班长,课余经常在一起开展班级工作,配合默契。俩人都比较早熟,在频繁的接触中爱慕之情油然而生,并很快陷入热恋的旋涡里。她正处于青春期,对他感情尤为热烈,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而他光顾啃书本做作业,却常常会忘了她事先偷偷塞给他的约会字条,害她一个人在黑暗的树林里白白空等。
  高一时,她父亲调省城工作,要她随迁去读书,她为了能与他继续在一起,执意不去仍留在星中求学。有时看到他鞋袜破了,她就从有限的生活费里挤出点钱,时而买双袜、力士鞋或手帕、手套之类送给他。他只是把这份深情厚意藏在心里,从未说过一个谢字。
  当时我在省城读书。她常常一回到家放下行李就跑到我学校,向我大诉其苦:说她如何牵挂他,怎样对他好。而他却没有回以相应的热情,如何失约忽视她的存在等等。往往说着,说着,就眼神暗淡,泪水涟涟。我被她的真诚感动,忙好言相劝。
  送别她后,就马上给他去信,还是毛孩子的我,竟然数落教训起兄长来。但往往都能收到一定的效果,她不久就高兴地来信说,他现在怎么怎么对她好。
  她读完高二,提前毕业考到异地一所高校,而他继续留在星中读高三。俩人仍书信不断,卿卿我我热情不減。双方都常给我来信,让我与他俩一道分享甜蜜。没想到如今,他们的爱情竟亮起了红灯,出现了情感危机,让我焦躁和疑惑不解,难道说世上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
  当晚,我就给她写了封长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尽力挽回他们这段恋情。她的回信也很长,但最后的结束语却显得很无奈:“再勤劳的园丁也难使鲜花在严寒中奔放了!”我又去信继续耐心做工作,仍难以奏效,我才知道完了,我的苦心白搭了。对彬兄只好相劝让他想开些,以后随缘分吧!是否她一时经受不住诱惑而木已成舟所致,才让她突然变心。我亊感蹊跷,但无证据,推测而已。
  十余年后,她和丈夫一起调到某省城某机关工作,其夫成了一名不大也不小的官员,她也位居“七品”。但她对初恋情人仍耿耿于怀,满世界地找他,在当时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中想寻找一个失散多年的旧日情人谈何容易。
  她多次努力未果后,便四处打听我下落,找到腾飞得知我新单位后,当晚就给我发出一封信:“某日我要到某地检查工作,三天后事毕返程即到你单位来看望你,让分别己久的我俩好好地叙叙旧……”我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来意我明白。不巧我已定于次日要到外地出差,怕难以赶回接待她。便在她动身下县的那天,我先赶到她途经的某县火车站月台上恭候她。
  当她坐的那趟车在午后的阳光下徐徐进站时,因不知她的具体车厢和座位,而停靠该站时间只有5分钟,我只好从头至尾边跑边高声呼喊她姓名。真巧,只喊了三四声,她便应声抬起头探身车窗外,看到我开口就问:“文彬如今在哪里?”我早有思想准备,马上将写好地址的字条、他的近影及与妻儿的合影一并递给她。她如获至宝一样藏好字条,仔细地看了照片后递还我,列车就启动了。
  她连声说:“谢谢你让我终于知道了他的音讯!真是太妙了,妙得难以置信!你有空到我家来玩,再好好谈谈。我会给你写信的……”蒸汽机的汽笛声淹没了她的话音。
  后来,我俩常有信往来,我每当出差去她那城市时,往往会去拜访她,每次見面的中心话题都是文彬兄。后来,有次她难捺激动地告诉我:她最近出差途中到过文彬工作的城市,寻到他的家,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恰好他妻子上班未归,两人一见面就相拥而吻,并不顾一切地迸发出激情的火花……她说这话时,丝毫不像家乡人所说的“吃肉包子流油”的神情,毫无羞涩神态而是一脸灿烂,兴高采烈。虽然这样的行为我并不认同,但必竟是一对不忘旧情的有情义之人。尽管她俩的爱情如此结局令人遗憾,但毕竟给当年的恋情画上了一个较完美的句号。
  因我们热恋时,她已在异地上学,我未将我们相爱之情向她坦陈,此后就更没必要提起你,因此她至今对你某些情况并不太熟悉。
  这些都是后话,恕不详述。现如今,你对我是怎么想的?怎样做的?你得知这些后,又有何感慨呢?我不得而知,只能徒自痛心疾首。
  记得当时,我把他俩爱情之花凋谢的情况,写信告诉过你。你回信说:“我对彬兄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但希望你别多心,别胡思乱想。请你一千个放心,一万万个放心。我绝不会走霞姐的路,绝不会成为第二个王倩霞的。”我对此深信不疑,相信你我真诚相爱的恋情甜蜜而坚贞,却不知道爱情航道是会改变的,爱情之树需要不断培育旋肥,要防虫防灾防雷击,才能枝繁叶茂永远光鲜。
  尽管我认为你当时信中的表白是真心话,我根本没有想到,你此后竟真的步她后尘,但你却缺乏她后来的那种情义。话扯远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
  你信中的文字变化,仍使我把你的变故与霞姐的情感之变联系起来,可我不想打碎自己的梦,内心仍难能平静。我太珍惜我们的爱,太相信你看重你,于是又魂不守舍郁郁寡欢,食不酣夜难眠,精神萎靡度日如年。如同“帘巻西风”,“人比黄花瘦”,被折磨得衣带渐宽。
  我眼前日夜晃悠悠的全是你身影,孤寂难耐,深陷其中无能自拔,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咔啦啦!”一声响雷滚过,暴风骤雨即将降临!我黯然失色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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