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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日下午，何九丰核查各班人数，全校已突破六百人大关。除初三复习班只有十三人外，其余各班均有七十余人。何九丰对复习班的报名工作便有了看法，看来老杨如果不掏点儿力，再不下乡做做动员工作，恐怕复习班是开不起来了。放学后，他把老杨叫过来，不客气地说：“炳南，你这个班不大好吗！把你的强项和干劲拿出来！下乡动员去！你看啥时候去呀？”
　　老杨为难地说：“我打算明天下去，但是学生的地址我都不太清楚。去年的两个应届班毕竟不是我教的！”
　　何九丰略一沉思道：“云鹏那儿有各班学生的简明登记表，你去找来了解一下！”
　　老杨便去找李云鹏。李云鹏住在王朝辉家小院旁边，门上挂了把锁。老杨便去王朝辉家打探，李云鹏正面红耳热地与晓玉姑娘坐在沙发上促膝谈心呢！见老杨进来，他问有什么事。老杨说了一遍，他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两人抬腿刚要走，王朝辉恰从外面回来。老杨诧异地问：“王校长啥时回来的？”他的话里也少了个“副”字，这可能是和许文发学来的。但王朝辉听了很舒心很得劲。几句寒暄过后，他微笑着，翻动着厚嘴唇客气地对老杨道：“老杨，有空来坐坐，喝两盅！”
　　老杨点着头，乐意地答应了。李云鹏一直冷在旁边，不耐烦地说：“真琐碎，想喝酒直接上老王饭店！到王校长家里，老杨你是想喝哪一壶？”王朝辉听到他话里有话，但因为是同事，两人又不是外人，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儿，他不便发作，不然倒显不出领导的风度来。站在院子里的晓玉倒也很识趣，这李云鹏真是混账东西，刚才还想占人便宜，现在又拐弯抹角地骂人！不过，看到丈夫没理会，她一扭身回屋去了。王朝辉便乐呵呵地送两人走出去。
　　老杨从学校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月娥做好了晚饭，端到院内的小桌上。两碟小菜，一碟小白菜炒豆腐，另一碟是家制的酱豆，另加几个馒头。她盛好稀饭，一家人坐好，正准备吃饭，子华却随意问道：“爸，你班现在有多少学生了？”
　　老杨叹一声道：“别提了，才十多人！”
　　子华得意地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别多嘴！”月娥看到丈夫的气色不大好，忙阻拦儿子，“你咋就知道那么多？”
　　子华却照说不误：“咋知道那么多？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们学校从前年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而今是越走越远了。”
　　坐在一旁的爷爷也怪道：“你爸累了，别与他拌嘴了！”
　　老杨没出声，端起稀饭碗喝起来。喝完一碗，月娥又给他盛了一碗。他抹抹嘴，对子华说道：“你都听说了啥？这样说你的母校可不对头呀！”
　　子华不慌不忙地回道：“我听蔡晓霞说过一首《好了歌》，可能就是说蔡湖中学的，想听听吗？”
　　老杨翻眼瞅他一眼，笑道：“哓霞咋知道这些？她和你又不一届！卖啥的关子？有话就说吗？”
　　子华手中捏着馒头，声音抑扬顿挫地说：“蔡湖中学真是好，吃喝玩乐少不了。校长眼睛最色了，漂亮女生都跑了。教师麻将技术好，打架恋爱流行了。帮主要收保护费，远路学生都跑了……”
　　“就这些？”老杨脸色阴郁着问，心中却不是滋味。
　　“后面还有，多着呢！我记不下了。怎么，这写得不对号吗？”
　　儿子针锋相对的态度让老杨不好动怒。他陷入了沉思。这种外界的闲话他不是没听过，有些学生家长就对他讲过，他却坚信这并不是主流。一切迹象表明，蔡湖中学还是很稳定的，例如今年的中考成绩，不是很不错吗？再例如目前招收到的学生，不照样有六百多人吗？可是社会上为何还会有这种不良传言呢？
　　其实老杨心中明白，何九丰生平一不嗜赌，二不坑人，只有三点爱好，一是喝个小酒，二是斗个地主，三是喝酒、斗了地主后爱找个有姿色的女人闹闹。因为这，他年轻时就被批斗过，但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的他喝酒已经不行，与女人交往也只能是眼观六路（脸蛋、胸脯、屁股、大腿、玉手和嘴巴），饱饱眼福罢了，再不能像当年那样见一个抱一个了。其他教师偶有桃色事件，如王朝辉娶了晓玉一事，的确给学校带来了不良声誉，但他毕竟娶了晓玉，并非玩弄之举。至于有些教师课后小赌小闹的，虽然被派出所抓过两回，但也不能上纲上线。街上有不少人在*场里大肆豪赌，却也没人指点，因为他们是社会上的人，比不得学校。看来学校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传得沸沸扬扬不能细听。所以老杨认为，子华那些话有些夸大其辞，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老杨既不爱喝也不爱财，每当有人说蔡湖中学这不好那不好时，他心中就隐隐作痛。这是他工作了几十年的地方，他能不爱惜吗？今晚儿子的话再一次深深地刺痛了他。他弄不清为什么，偏偏有人故意给蔡湖中学抹黑！他感到很不解，难道蔡湖中学真是不可救药了吗？
　　饭罢，老杨与妻子收拾好家务，都洗了身子要休息。熄灯后，他仍在想着儿子的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月娥推推他说：“不要再想了，学校啥样与你有多大关系？你又不是校长。再说你就是校长，大家的事儿你也管不了的。你教好你的学就是了。”老杨忧心忡忡地说：“没有啥，我就是于心不忍呀！？
　　月娥生气地说：“你这不忍心，那也不忍心。这家中的活你就忍心让我和爹两个人做。咋没听你说一句这话？”
　　老杨听到埋怨，扭过脸对她说：“这叫各有各的工作吗！我的工作就是教学。学校不行了，你看我们靠啥供养子华上学？”
　　月娥听他得了理，一赌气不再理他。老杨觉得话有些重，不再出声，伸手想安慰一下她，就摸她的屁股。不想她用手一拨拉，把他的手甩了过去。
　　老杨没奈何，悄悄地坐起来，双手去扳她。月娥尽管生气，却还是顺从地扭过来，嗔怪道：“老不正经，想干啥？”
　　老杨不出声，只用手摸她的nai子。那nai子软软的颇是柔滑，却丝毫坚挺不起来。这都是三个儿子的罪孽，硬是用三张嘴巴把一对鼓挺的nai子给吃软瘪了。老杨觉得有愧于她，便用手不停地抚摸，期望能够让那对nai子重新变成一对鲜活地小兔。月娥被他摸得酥痒难耐，便用手护住道：“想做就做！摸啥摸？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老杨像得到命令一般，伸手把她的裤头拉下来。可是一摸下身那条黄蟮，还像睡着了一般，软软的和霜打的茄子没两样。他暗骂自己有心却无意，只得小声地说：“你坐起来，帮我提提神！”
　　月娥嘟囔了一句：“想做还没本事！人都累成这样了，你还要我为你做，真是没劲！”一扭身子，生气地睡去了。
　　老杨不再言语，躺下来，脑子里空空如也。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这一空空如也的脑袋此时倒“色”不起来。像他这个年岁的人，想起那事儿倒也兴趣盎然，有时甚至是回味无穷，而真做起来却又体力不支，之后却也索然无味，只图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而已。他耳听着月娥入睡的呼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不久便睡着了。
　　昏昏睡到半夜，他忽觉下身热乎乎的，以为在洗热水澡，或是做春梦。睁眼一看，黑糊糊的什么也没有，用手一摸，却是月娥坐在他身边用手攥着他那不争气的黄蟮在左右晃荡呢！
　　老杨的心花突然间像被春风吹开，那黄蟮也像沐浴在一池春水之中，一激灵醒了过来，直挺宛如泰山般立起来。月娥趁势跨身而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水响，她便幸福地上下运动起来。老杨你坐在浮云上漂荡。他想像着月娥此时抿嘴羞笑的模样，睁眼看去，还是一片黑，只听得她细微的喘息之声。他伸手向上摸去，恰好碰到她那对上下左右摇摆不停的nai子，便一把抓住不放。月娥此时已经忘我，任凭他紧紧抓住。几分钟后，老杨感到身下热气腾腾，双手稳住月娥，翻身把她放好，如一只年迈却饥饿的狮子一样扑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杨匆匆吃了饭，骑上车下乡找学生去了。学校里其他班已经上课，只有他的复习班暂时无法开课。依照往年惯例，即使学生都报了名，复习班也要拖到八月底九月初才能正式上课。这些复习生呀，心思本就不稳，像个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却都是狂妄自负，想着趁暑假再多玩一天是一天，根本体会不到父母和老师的一片苦心。
　　老杨如此想着，见到每个学生和家长都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他从周边学校与蔡湖中学的升学状况入手分析，直说得家长为之动容，肝肠软化，动了恻隐之心，方答应再劝劝那些不争气的孩子，待劝好了便去蔡湖报名复习。
　　一连下乡忙了三天，总算又报了十多人，基本上可以拼成一个班了。老杨实在是再也找不到可以动员的学生了，只好罢了，便通知这些学生，八月二十七正式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