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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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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到该给伙食费的时间了,下午四五点光景,凌宝根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地点等候,以往只要按时到达,等不了一会儿,洪山就会来了,可今天左等右等都不见他的人影出现。眼见天就要黑了,他实在等不及了,来到路边上的一家小店,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哪位?”接电话的是他的婆娘,声音特别凶。
  “你、你是亲家母呀,我、我是宝根哟,亲、亲家公他、他在家吗?”凌宝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凶巴巴的声音给吓倒,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说着。
  “什么亲家母亲家公的。”电话里头,洪山婆娘似乎变得更凶,“你到底是谁呀?”
  “我、我是宝根呀,星、星儿她爸呀……”凌宝根似乎变得更加胆怯,连声音都低了许多。
  “什么,你是那个sao货的老子,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有脸打电话过来。”洪山婆娘嗓门越说越大。
  “亲家母,我、我、我……”
  “我,我什么,还有,谁是你亲家母,滚!”不由分说,将电话给挂断了。
  没奈何,凌宝根只得垂头丧气地将电话给挂了。
  他正准备离去,但店里的一番谈话却让他驻足了。只见其中一位面色黝黑、披着一件淡蓝色长衫的中年人说:“哎,老哥,知道不知道,洪乡长下台了,听说调来的那个乡长可是个清官。”
  “听说了。”回答的是一位与他年纪相差不多、身穿一件旧中山装的中年人,“洪乡长这老家伙早就该下台了,如果再让他干几年,估计我们整个秋水乡被他榨的快成没水乡了。”
  “可不是嘛!他就是一个害人精,也不知道上头领导怎么想的,这种人也能提拔。”一位年纪更长一点、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人说。
  “马屁拍的好呗。”穿旧中山装的中年人说,“现在要想升官还不容易,一是票子到位,二是关系到位,洪山那老家伙担任岗子村支部书记的时候就是一个出了名的贪,而且众所周知。他这种人都能爬上去,如果不是关系、票子到位的话,哪来这么大本事。”语气中透着愤愤不平。
  “既然关系那么好,这次怎么又会落马了呢?”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人不解。
  “人心不足蛇吞象,谁叫他那么贪得无厌,如果这次不是秀水村村民集体上访的话,恐怕他也倒不了台,不过据说他好像与他那儿媳妇有一腿……”穿旧中山装的中年人说。
  “何止有一腿呀,他那儿子是个傻蛋,什么都不懂,明眼人都知道,他那儿媳妇娶回去肯定是给那老家伙糟蹋,真不知道姑娘家父母怎么想的,竟然会把闺女嫁给这种人家,肯定大脑少根筋。”穿淡蓝色长衫的中年人说。
  “什么少根筋,我说简直禽兽不如。妈的,把闺女嫁给这种畜生人家,那还不是把姑娘往火坑里面推,估计这种人家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家,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作孽的事来了。”穿旧中山装的中年人说,边说边摇头,叹息声中透着婉惜、同情。
  “人家有钱呗。”穿淡蓝色长衫的中年人说,“一定是姑娘家的父母看中洪山那老家伙的钱了,要不然,明知道他那儿子是个傻蛋,怎么还把闺女往他家送呢。”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媒当初好像是张媒婆做的。”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人说,“当时,洪家为了能娶上媳妇,放出话来,愿出一万块钱礼金,可哪家愿把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嫁给他家那个傻子,张媒婆走东家串西家好几个月,磨破嘴皮子也没哪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家,后来,听说好像是在凌家湾给说成了……”
  “提起凌家湾,我最清楚不过了。”一位油光满面、头发梳得锃亮的中年人插了进来,“凌家湾有个出了名的地痞名叫凌宝根,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听说过。”议论的三个人齐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们,洪山那儿媳妇娶的就是他家的那个大丫头。”
  “唉!”穿旧中山装的中年人忽地叹了口气,“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做父母的,为了几个臭钱竟然把闺女往火坑里送,也太没有人性了,如果是我闺女,别说一万了,就是十万我也不会答应。”
  “你叹气有什么用。”油光满面的中年人说,“那个凌宝根你是不知道,只要有钱,什么事干不出来,我有个老表就是凌家湾的,据他所说那家伙在他们村根本就不是个人,他那两个闺女一天到晚不是被他打就是被他骂,隔壁邻居还不能去拉,谁拉就讹谁,搞得现在谁家都不与他家来往。本来,对姑娘来说,嫁出去倒是一件好事,可嫁的却是一个傻子,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的,可从苦海出来谁知一下又跳到了火坑。据说,上一次公媳两个人办事竟然被他那个婆娘捉奸在床,哎哟,可真正丢死人了,可要怪怪谁呢,归根结底就要怪姑娘他那个不是人的老子,要不是她,姑娘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一种田地。”
  “畜生,畜生。”穿旧中山装的中年人似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叫了起来,“那个凌宝根他妈的完全就是一个畜生。”
  凌宝根被洪山婆娘戗了一顿,心中本来就有气,又听众人一番议论,心中更是怒火冲天,尤其是最后别人对他的谩骂更有种让他欲爆发出来的冲动。不过,心中怒火再大,他也不敢随随便便施展出来。上前与人家理论,怎么理论,告诉人家自己就他们所唾骂的那个畜生凌宝根,这不是找人家掴耳光吗?
  他不想再听下去,匆匆离开了。
  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家中,见婆娘饭还没有烧,气更大了,一声吼叫:“都死哪儿去了,到现在饭还不烧?”
  吼叫声吓了顾凤花一跳,好久都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了。她抱着儿子白了他一眼,不冷不热说:“一下午都不见你人影,还好意思问我,你没看到我在带儿子吗?”
  “你带儿子,那两个臭丫头呢,一段时间来对她们客气,她们是不是就飞上天了。”
  “星儿月儿在田里忙农活,还没回来……”
  “妈,怎么了,在说我们什么呢?”夫妻俩正说着话,顾凤花话音还没有落下,姐妹俩回来了,正巧被凌星儿听了个正着,于是插了句话进去,边说边拿来一块布,擦擦了手上的泥土,又说,“田里的地平好了,山芋苗也栽下去了。”
  凌宝根从来不会体贴人,两个女儿干活干到天黑,作为父亲,最起码关心一下,说两句安慰话吧。他没有,总认为干活儿是两个丫头天经地义的事。只听得他干咳两声,说:“星儿,你明天回你婆家去吧。”
  “为什么?”突然之间见丈夫要赶女儿出门,顾凤花吃惊。
  “没有为什么,她都已经嫁出去了,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吧。”
  “住娘家又怎么了,她吃你的了吗?”由于气愤,她顶了他两句。
  “没吃我的那她吃的谁的,这个家是我凌宝根的,所有的一切也就都是我凌宝根的,她没吃我的,那你说她吃的谁的?”凌宝根恶狠狠的,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狼乱咬,“话我已经说了,星儿明天必须给回她婆家去,如果不回,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女儿在家哪点碍着你了,你干什么非要逼女儿回去,洪山那老畜生对女儿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女儿回去她还能活吗,那个贼婆娘,不把闺女吃了才怪呢?”太太平平过了大半年的舒心日子,这会儿也不知他哪根神经搭错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那是她婆家的事,她婆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与我何干?哦,一受点气就往娘家跑,娘家是她的避难所吗?”
  顾凤花不吭声了,当然,不是她没理由,你瞧瞧他口中都说的是什么话,有一点像人话吗,往下理论,还有什么可理论的。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你说女儿在家都是吃的你的,那我问你洪山那老畜生每个月给你的两百块钱是做什么的?”
  “那是他给我零花的。”
  “给你零花的,你少在这儿糊弄人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洪山那老畜生都告诉我了,那是给咱女儿的生活费,你一直把它攒为己有,只是我一直不说罢了,你当真以为我好蒙呀。你拿着那老畜生给女儿的生活费,现在又要把女儿赶出家门,你安的什么心呀?”
  “我安的什么心,我什么心都没安。”凌宝根昂着头,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错,“不错,那两百块钱是亲家公给星儿的生活费,我拿了又怎么样。老子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难道用她两百块钱还不能用吗,要不是看在这两百块钱的份子上,老子早将她扫地出门了。”
  “既然这样,那你干吗还要赶女儿出门,你不怕洪山那老畜生上门来找你算账?”
  “算账?”凌宝根忽然哈哈两声大笑,“那老家伙已经下了台,我还怕他做什么,有本事的他上门来算账呀,老子我现在可不怕他。”
  凌星儿听出门道来了,一定是这次父亲没收到那两百块钱,所以就用自己来做筹码,逼迫他就范。她见他们越吵越凶,深怕闹僵了打起来,一声高叫:“你们别吵了,不要等明天了,现在我这就回去。”
  夫妻俩停止了吵骂,俱将目光看着她。
  凌星儿一转身,进了里屋。
  顾凤花把儿子往凌月儿手中一放,随后也跟了进去。
  凌星儿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准备离去。
  顾凤花挡住了她的去路。
  “星儿,你别听你爸放屁,天这么晚了,怎么回去?还有,从这儿到你婆家还有一段山路,路上你一个人,我怪不放心的。”
  “妈,你不要说了,我爸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说的出做的出,如果我赖着不走的话,这一夜休想过的太平。再说,老呆在娘家也不是个办法,是问题必须要解决,要不然,那两个老东西还以为我老实好欺负呢。”
  “可天已经这么黑了,看都看不见,你咋回去呀,听妈的话,今天再住一晚上,明天妈送你回去。”
  “妈,我知道你心疼我。”母女连心,凌星儿十分了解母亲的心情,“可现在已不同于往日了,洪山那老东西已经下了台,因此我爸也就对他没那么顾忌了,这次估计我爸一定是没拿到那老东西的两百块钱生活费,因此逼着我回去,好逼他拿钱出来。”
  “你爸他怎么这样,我去跟他说,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也太刻薄了。”顾凤花说着转身要找凌宝根去理论。
  “妈。”凌星儿忙一把拉住母亲,“你别去了,你以为我爸这大半年来真的改过了吗,他那完全是害怕洪山,他怕洪山整他,所以不敢对我怎么样,也正因为是我,他才不敢对你与妹妹怎么样,现在洪山下了台,他没了顾忌,就慢慢的恢复本性了。如果今晚我不回去,他一定会折腾不休,惹急了说不定还会骂人打人。”
  凌星儿这么一说,顾凤花心中明白了八九分,为了不使女儿委屈,她只得同意。
  凌星儿拿过一只手电筒,将包袱往身上一背上路了。
  当然,凌宝根不会留她,甚至,他连瞅都没有瞅她。
  凌星儿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家。
  到家了,她敲门,开门的是她的婆婆。
  “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稀客呀。”洪山婆娘堵在大门口,阴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地说。
  凌星儿没理她,侧身准备进屋。
  “干什么,干什么呢,私闯民宅呀。”洪山婆娘忙挡在她面前。
  “什么私闯民宅,这是我自己的家。”
  “什么你的家,你的家在凌家湾,要回回你凌家湾去。”
  “回凌家湾,凭什么我要回凌家湾,我已经嫁到你们洪家了,所以这就是我的家,你让开,让我进去。”凌星儿对她毫不畏惧,怕没有用,现实必须要去面对,越软弱越会遭受欺凌。
  “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的家,真不要脸。”洪山婆娘发怒了,龇牙咧嘴,眼露凶光。
  凌星儿冷漠地斜视她一眼,没吭声,手一伸,一把推开她,径自向里走去。
  别看她瘦弱,但天天与庄稼活打交道,手中力气并不小,虽说只是轻轻一推,但洪山婆娘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只见她耍起赖来,往地上一坐,双手紧拽住凌星儿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高叫起来:“来人啦,救命呀,有人强闯民宅,打人了……”
  可任凭她如何呼叫,左邻右舍没有一个出来的,本来,她与左邻右舍关系就不好,仗着自己丈夫是乡长,整天趾高气扬,谁也不放不在眼中,这一刻有难处了,想人家来帮忙,怎么可能?不过这么一叫,里屋洪山与楼上的傻子却跑了出来。
  “姐姐,姐姐……”一见到凌星儿,傻子显得特别兴奋,高兴地上前围着她转个不停。
  洪山见是儿媳妇回来,先是一愣,继而见婆娘死拽住她不放,说:“你干什么,大半年了,儿媳妇难得回来,你怎么对人家这样,快松手。”
  婆娘朝他眼睛一瞪,啐了一口,说:“怎么,看到这sao货回来,你是不是很兴奋呀,以后又可以勾搭成奸了是不是,告诉你,没门!老娘我一天在,你就别妄想打野食。还有,你别忘了,你是怎么下台的,就是因为这sao货,如果没有这sao货的存在,你现在乡长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你瞎扯什么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天,洪山心情刚刚稍好了些,谁知又给她捅出来了,“你嗓门能不能小点,你就不怕左邻右舍听了笑话吗。”
  “笑话,笑话什么,笑话又怎么样,你既然敢做,难道还不敢当吗?”婆娘越发来劲了。
  “好了,好了,我不同你啰嗦。“洪山气得直跺脚,可却又没办法,“现在什么也别说了,你先把手松开好不好,儿媳妇回来,有什么恩怨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谈你个屁。”婆娘将他骂的远远的,“告诉你,这个家中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你少跟在后面掺合。”见他不帮着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同她扭打起来,“滚,sao货,给我滚。”
  有人竟敢欺负姐姐,傻子急了,叫嚣着上去同母亲扯打起来,嘴里叽哩咕噜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凌星儿趁机逃脱了,走进屋内,上楼而去。
  傻子见凌星儿走开,松开母亲,“姐姐、姐姐”叫着也忙跟了上去。
  洪山婆娘还想跟上去闹,但被洪山强行给拦住了:“求求你,姑奶奶,你别再闹了行不行?”
  婆娘咽了口唾沫,说:“让我不闹,行呀,你现在上去,让那sao货给我滚蛋,我就什么都不闹。”
  洪山皱着眉头说:“让她滚蛋很容易,可你也知道,她是我家花了一万块钱才娶回来的,就这么简简单单让她滚蛋,我们岂不是亏大了。让她走,不讲究将一万块钱全部都要回来,最起码也得还个**千吧。”
  提到钱,婆娘不吭声了,坐到一边,低头沉默,似乎在考虑。半晌,她说:“对,你说的很对,要走,也不能便宜那sao货,必须要让他凌家把我家所出的彩礼一分不少的全部都退回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洪山虽然花言巧语将婆媳两个冤家给稳住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两个冤家迟早会爆发战争的,而且恩怨越深,战争就会越激励。
  为了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找到凌宝根,埋怨说:“我说亲家,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发星儿回来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我那婆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打起来,吃亏的可是星儿呀?”
  “那我管不着。”凌宝根说,甚是理直气壮,“说好的,每个月生活费两百块,有钱我帮你养着,没钱,不好意思,我只得打发她回去,至于你家发生什么矛盾,与我凌宝根没有任何关系,姑娘嫁到你家生是你洪家的人死是你洪家的鬼。”
  “亲家,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吧。”没了官衔,洪山说话不那么盛气凌人了,“虽说人已经嫁到了我家,但娘家也是家啊,而且娘家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住着比婆家要亲呀。”
  凌宝根没有讲话,忽地手一伸,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拿来。”
  “什么呀?”洪山茫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钱啦。”
  “你是说生活费,现在我没有。”洪山说,“不过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等下个月,我连这个月的一并给你。”
  “一并给我?”凌宝根瞪着眼睛,“你少在这儿给我玩噱头,以前你说这话我还可以相信,现在可不行了。”
  “怎么不行,什么道理?”
  “以前你是乡长,有权有势,我可以相信,可现在你和我一样,穷老百姓一个,我凭什么相信你。”伸手又在他面前晃了晃,“别废话,要想让我帮你养媳妇,先拿钱来再说,否则免谈。”
  洪山说不过他,可又没辄,看来人不能潦倒,潦倒了走哪儿都受人欺负。
  生活费,不就是区区两百块钱吗,对洪山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怎么现在会拿不出来呢?前面说了,人不能潦倒,一潦倒什么都跟着不顺,如果是之前,别说两百块钱了,就是再来个两百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现在不同了,上次出事后,丢官也就罢了,可谁知这件事竟然闹得很大,连市里面都惊动了,后来要对他提起公诉,幸亏他打点的快,将家中所有钱财全都捐献了出来,要不然一场牢狱之灾肯定是避免不了,因此,现在不要说让他拿两百块了,恐怕连二十块都不一定能拿的出来。
  真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洪山万万没想到竟有一天连凌宝根都会看不起他。
  不欢而散,洪山垂头丧气回到家。
  “谈的怎么样?”婆娘一见他,忙追上来问。
  洪山摇了摇头,不语。
  “怎么,他不同意。”婆娘脸色一沉,“既然你不行,那我去。”
  “等等。”洪山一把拉住他,“我看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什么等一段时间,我看一天都不能等。”婆娘要么不凶,凶起来,谁都招架不住,只见她挣脱洪山的手,呼呼跑出门外,直奔凌家。
  别看她养尊处优,但力气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只见她一路小跑来到凌家,多远便扯着喉咙叫着:“凌宝根,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
  凌宝根听到叫骂声,心中恼怒,由屋内冲出来,见是洪山婆娘,头一下发麻了。洪山婆娘看到他,步伐更加快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凌宝根,你个王八蛋,把我家的钱全都还出来。”
  “钱?什、什么钱?那、那可都是亲家公愿、愿意给的。”对别人,凌宝根总能保持伶牙俐齿,可一遇到洪山婆娘,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当、当初亲家公自、自己承诺的,我、我帮他养着儿媳妇,他、他一个月归我两百,我、我可没跟他要。”洪山前脚刚走,婆娘后脚便跟了来,凌宝根以为她是来算这一笔账的。
  他不说,洪山婆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一码子事,不由得更增添了对洪山的恨,怪不得当初他一再提出让她回娘家住,原来另有目的,好让自己在外面行事方便。什么儿媳妇,现今还有谁不知道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勾搭成奸了,若不是丢官,他的狐狸尾巴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正因为恨,所以更激发了她心中的怒气。她正找不到地方发泄,于是,一股脑儿全都撒向凌宝根:“凌宝根,你个王八蛋,原来一切都是你,老的不要脸,小的也不要脸,一定是你串通你家那个小sao货来害我家的,你说是不是你挑唆你家那个小sao货来钩引我家老头子的?”气愤难解,忍不住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哪、哪儿的话。”凌宝根被她顶的动弹不得,挣扎着,“亲、亲家母,我、我怎么可能挑唆我丫头去钩引亲家公呢,瞧、瞧你这话说的。”
  “谁是你亲家母,你少在这儿给我放屁。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人,尤其是你那丫头sao货,要不是你们两父女串通好来陷害我家老头子,我家老头子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她声音越叫越响亮,“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你那个丫头sao货我家不要了……”
  叫嚣声之大,很快的便引来一帮围观的群众,但大家只是围观,并没有一个上前劝架。凌宝根是本村的一个地痞,欺软怕硬,欺善怕恶,人缘极为不好,所以谁也不愿上前搭理。众人边看边交头接耳,仿佛为他的窘迫而心中大快。
  顾凤花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只见她上前对洪山婆娘说着好话:“亲家母,你松松手,有事好商量,在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洪山婆娘是来人疯,围观的人越多心中越是得意,气势也就越盛气凌人,“你家那不要脸的小sao货害得我家这么惨,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她什么人不好钩引,钩引自家老公公,也太能耐了吧,老公公哪里好,是不是家伙大、有经验、***呀……”后面的话越说越下流,越说越不堪入耳。
  听着这些话,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亲家母,快别说了,有话还是屋里说吧。大马路上,让人家看了笑话。”顾凤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挂不住了,上前哀求着。
  当然,洪山婆娘也不是一个完全不知趣的人,闹得差不多也就行了,太过分,自己也不一定能下得了台。她松开凌宝根,一甩袖子,说:“好,屋里说就屋里说。”大步踏向他家门口,走进屋内。
  围观的人群“哄”的一下散开了。
  洪山婆娘拉了张凳子在凌家堂屋正中央坐下,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们让我屋里说,那我说屋里说,你们家那个sao货我洪家决定不要了,现在你们去给把她领回来。”
  凌宝根一个劲地点着头:“行,行,亲家母,你咋说就咋行。”
  顾凤花见她提出这个提议,心中巴不得,好好的姑娘嫁给她那家那个白痴已经糟粕了,后又受那个老东西的糟践,害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长期下去不逼死也会逼疯。如今要退婚,那正好,对女儿来说不但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释放,而且日后母女还可以长期住在一起。当然,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一声不吭。
  “当然,那sao货要领也不是那么白领的,你们必须把当初我洪家所出的礼金一分不少的给我全部退回来,还有,后来我家那老头子给你的,也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退出来。”
  “这、这不行。”提到钱,凌宝根急了,“现在是你洪家要退婚,又不是我凌家要退婚,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谁家先提出来就谁家赔偿损失。再说,我女儿是有媒有证嫁到你洪家去的,出了家丑,自己管不住,反来诬赖人,天下有这么不讲理的吗,就算我凌家好欺负,但也不是那么欺负的。我还是那句话,退婚可以,赔钱没门儿。”算到钱的账,他比谁都精,对她也不显得畏首畏尾的了。
  “嗬!”洪山婆娘对他一声冷笑,“你说不赔就不赔啦。我告诉你,老娘我可不是一般的乡下妇女,几句话就被你给吓倒了。今天我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婚肯定要退,这钱也必须一分不能少的全部给我掏出来,想赖账,哼哼……”又是两声冷笑,“我也有办法让你吐出来。”
  “吐出来?哼哼……”凌宝根对着她也是两声冷笑,“亲家母,你少在这儿吓唬人,我凌宝根可不是吓大的。我是什么人,相信亲家母你也所耳闻,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钱进了我的口袋,想让我掏出来,你做梦都休想。还有,回去把自家的事管管好,别什么丑事都往外宣扬,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洪山婆娘养尊处优惯了,从未正眼瞧过人,之前任村支部书记太太时,派头、架势就不小,后来荣升为乡长夫人,更加盛气凌人了。没想到今日虎落平原被犬欺,一个小小的无赖竟敢对她口出狂言。她何时受过这个气,忍不住霍地站起来,一掌拍在桌面上,叫道:“凌宝根,你个无赖,竟敢这样跟我讲话,小心我找人收拾你。”
  “收拾我?”凌宝根唏嘘,“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把自己当官太太呀,醒醒吧。”直接将她给轰了出去,“我家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还是回你洪家住你的高楼、享你的清福吧。”
  “你,你……”洪山婆娘脸色铁青,气得七窍都在冒烟,可却又偏偏找不出辩驳的话语来。
  “我,我什么。”凌宝根鄙视地呸了她一口,“有多远滚多远。”将门一关。
  没奈何,只得返身回家。
  受了气,总得找个地方发泄才行。一路小跑回到家,抓起桌上一只茶壶死命往下一摔,哭叫道:“不活了,不活了,我不要活了。”
  洪山房间内走了出来,见婆娘哭哭啼啼,奇怪说:“怎么了,好端端的出去,怎么这副德性回来。”
  “还不都是你这个老东西惹出来的,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我今天用得着受这个窝囊气吗。”婆娘正找不到人撒气,洪山出来,正好成了她撒气的对象,“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在外面作风不正,搞的声败名裂,老娘我用得着在外面受人家的奚落吗?”一把捞住他,在他身上又捶又打。
  “你发什么神经呀。”洪山一把推开她,目光冷冷的,“受了别人的气,回家拿我来发泄,这就是你的能耐?一开始,我叫你不要去,你不听,跑的比兔子都快,凌宝根一个出了名的赖皮,他怎么可能听你的,想让他把钱吐出来,你等着吧,看你等到头发白了,他会不会给你。”
  “这还不都怪你。”婆娘嚷嚷,“当初我就让你跟那个小sao货把关系断了,你偏不听,背着我跟她偷偷摸,到最后,官也丢了,名声也臭了,如果当初听我的,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吗?”越想心中越气,控制不住情绪,脚步一抬,往楼上冲去。
  “你要干什么?”洪山一把拉住她。
  “那sao货害我家这么惨,我要找那sao货算账去。”
  “我的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这件事你还嫌闹的不够大吗?”对自己这位不识时务的婆娘,洪山甚是感到头疼,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她倒好,处处宣扬他的劣迹,“你消停消停吧,这件事我来解决行不行?”
  “你解决,你解决个屁。”婆娘不再相信他,“你不是去找那王八蛋了吗,我怎么没见你把问题解决掉,反而灰着一张脸回来了呢?”
  洪山不语了,唉!怎么说呢,自己婆娘就这德性,扯来扯去也不扯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婆娘眼珠子忽地一转,恼怒的脑上一下子竟露出了笑容,只听得她说:“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洪山莫名其妙地看着婆娘,一会儿惊一会儿诈的,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面想些什么,她向来好主意没有,馊主意一大堆。
  “办法,什么办法?”他问。
  婆娘白了他一眼,嘴巴一翘,没理他,径自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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