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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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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楼上,卧室内,凌星儿一颗心也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自从进洪家门那一刻起就必需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别看那天晚上回来嘴巴上强硬,其实当时一颗心害怕的非常厉害,但事实必须要去面对,所以纵然害怕,她也只得佯装镇静。
  洪山婆娘回房间打扮了一番,然后又出门了。她来到娘家,对自己的两位兄弟说明来意,请他们出马。她心里想你凌宝根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再凶又能凶到哪儿去,现在我请上我的两位兄弟,看是究竟谁厉害,再不行,我让我兄弟拉上几个体形彪悍的壮汉,不服我也得让你服。
  两个兄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纵然是自己的姐姐,但没有好处,他们是不愿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洪山婆娘见请不动他们,急了,许诺说只要能将钱要回来,自己愿从中拿出两千块作为他们的酬劳。有了金钱的诱惑,两兄弟立马精神抖擞,拍着胸脯,说一切包在他们身上。
  再次来到洪家,两兄弟的出现让凌宝根立马矮了三分。看到凌宝根蔫了,洪山婆娘嚣张的气焰立马燃烧起来,她蔑视着他,嘿嘿两声冷笑,说:“怎么样?这钱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有两个体魄健壮的保镖护驾,凌宝根哪敢说个不字,他磨蹭了半天,支支吾吾说:“退,我退,可是我没有现钱,要不我拿东西抵押给你吧。”
  洪山婆娘环视了一下他整个屋子,撇撇嘴,鄙视说:“拿东西抵押,拿什么东西抵押,别告诉我是你这一屋子的破烂。”他这屋子里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坏板凳、破桌椅、烂苕菷、旧箩筐,简直就像一个废品收购站,“告诉你,你这屋里的东西别说抵押给我了,就是白送我,我都不要。”
  “你不要,那我更没办法了。”凌宝根说,显得很委屈,“姑娘嫁到你家,都一年半多了,你现在突然要退婚,我哪能把那些礼金放到现在呀……”
  “那你说你现在有多少?”
  “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对着里面一声叫,“孩他妈,家里还有多少钱呀?”
  “哪还有钱。”顾凤花苦着一张脸由房间里走出来,“你又吃又喝又赌,家里哪还有一分钱。”
  凌宝根亦苦着一张脸说:“你们都听到了,我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
  “没有,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洪山婆娘凶巴巴、恶狠狠的,“你以为你说没有就拉倒啦,我告诉你,一万块钱账,你休想赖掉一分。”
  “我不赖,我一分也不会赖的。”有他两个兄弟在场,凌宝根不敢发飙,“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多钱,拿东西抵押你又不要,那你让我怎么办?”
  洪山婆娘也没了主张,人家没钱,你能拿人家怎么样?拿东西抵押,一屋子的破烂,拿回去她还没地方放呢,再说,一万块,就算把他整个家都抵押给自己也不值。没奈何,她叫过自己两个兄弟商讨着对策。
  三人一番嘀咕,只听得他大兄弟说:“没钱,赖在人家也没用,我看就挑些值钱的拿拿凑合算了。”
  二兄弟说:“他屋里有几个东西值钱的,又烂又破,要了干甚,依我看,他家那养的几头猪、几只羊、还有一些鸡鸭,到值一些钱,不如把它们拿去卖掉……”
  “不行。”顾凤花不等他将话往下再说,一声叫道,“我家现在就靠这几头猪、几只羊、和这些喂养的鸡鸭生活,你们把它们都拿走了,那让我们还怎么过呀?”
  “怎么过那是你家的事。”洪山婆娘冷冷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想我们不拿走这些东西,那你还钱呀。”
  “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世上哪有像你们这样做的。哦,我闺女嫁到你家还嫁犯法了是不是,你们喜欢就要,不喜欢就退,天底下有这么做的吗,你以为这是买菜呀?”人多的时候,顾凤花一向不开口,今日却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站了出来,“还有我闺女在你家过得什么日子你们心中最清楚,我不跟你们算账就不错的了,你们还反过来欺负人,也太气人了。我告诉你们,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就到乡里面请乡长来评理。”
  她一番话不但唬住了洪山婆娘及她那两个兄弟,就连凌宝根听后都吃了一惊。凌宝根一向是为虎作伥、欺软怕硬,尤其是今日,面对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就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讲了,若不是婆娘出来挡一把,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洪山婆娘两个兄弟将洪山婆娘又拉到一边嘀咕起来,只听得她大兄弟说:“姐,这件事我看不大好处理,刚才那婆娘都说了,一旦将她逼急了,她就会去乡里闹,到时候我们就不好办了。”
  “有什么不好办的,她一个娘们,不过说说吓唬人罢了,去乡里,她没这胆量。”洪山婆娘满脸不在乎。
  “姐,你这想法就不对了。”二兄弟说话了,“人家说狗急了还跳墙呢,她虽说是一个娘们,但逼急了,肯定会到乡里去闹的。当然,我们不是怕她,只是到时候乡里面领导调查起来就麻烦了。再说,这件事我们本身就没理,人家姑娘都嫁过来一年多了,哪还有退亲的道理。”
  洪山婆娘语塞了,不过她心里却不服气,把亲退了,一分钱都收不回头,那自己岂不是太吃亏了,可是不退吧,看到她,自己就浑身的不舒服,还有,有她在,那老东西的贼心就不会死。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呢?”怔了半天,洪山婆娘征求他们意见。
  二兄弟说:“既然要退婚,钱肯定是要还的,不过我们可以少要点,打个比方,跟他们打个八折,相信他们肯定能接受。还有他们不是没钱吗,我们也不拿他家的东西,可以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未等二兄弟的话说完,洪山婆娘插嘴问。
  “什么办法,一时之间我哪想的出来。”二兄弟说,“凡事可以从长计议,何必急于一时呢?”
  洪山婆娘又一番迟疑,说:“好,老三,就听你的。”
  三人商量好之后,又一起坐到了谈判桌上。
  洪山婆娘二兄弟说:“我跟你们说清楚,这婚肯定是要退的,鉴于你家姑娘已经嫁到我姐家一年多了,这礼金我们就不全要了,给你们打个八折,八千!”边说边打出一个八字的手势,“你们看怎么样?”
  凌宝根没吭声,顾凤花也没吭声。
  洪山婆娘沉不住气了,说:“怎么不讲话?我已经降低条件了,你们别不识好歹,把我激怒了,我可什么条件也不会降低了。”
  二兄弟瞄了瞄凌宝根与顾风花脸上的表情,说:“怎么,不答应?我们情面已讲到位了,如果你们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就算你们到乡里面去闹,我们也不怕,洪山虽然下了台,但乡里面的关系还是存在的,到那时候,我们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顾凤花刚想反驳,凌宝根伸手打了她一下,制止住了,不过,自己却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答应,我们答应,可就是八千块钱我们现在也拿不出来呀。”
  “我知道拿不出来。”二兄弟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你把钱交给我们就行了。”
  “怎么个期限,你说。”
  “从现在开始,半个月内,你先交给我们两千块钱,余下的分三年还清,每年还两千,这个期限够长了吧。”
  “好!行,行!”凌宝根又点着头哈着腰。
  “既然同意,那就这样定了,半个月后我们再来,到时你可要先准备好两千块,若不然,我们翻起脸来,别说我们没提前打招呼。”二兄弟说着话招呼过洪山婆娘、大兄弟走了。
  “你干吗答应她,她把咱闺女都折磨成啥样子了,我们不找她算账就好的了,怎么还反过来贴钱给她?”三个人走后,顾凤花怎么都无法咽下这口气,责问道。
  “我不答应又能怎样,你没看她那两个兄弟气势汹汹的样子吗?”凌宝根反而对着她吼了起来,“他们都已经让步了,我们再不同意,激怒人家,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顾凤花不与他争辩,说得好还好,说得不好,激怒了他的脾气,反过来自己挨一顿揍。
  “那我问你,你既然答应人家,半个月内,你哪儿去凑两千块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星儿上了好几个月的班,她的钱不都在你那儿放着吗……”
  “什么,你想拿闺女挣的那个钱,亏你想的出来,不行。”
  “怎么不行?”凌宝根老脸皮厚,“老子把她养了这么大,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再说,麻烦也是她找的,如果她在婆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会搞到今天这种地步吗?嫁都嫁出去了,没想到竟让人家给退回来,这个小贱货,这笔账等她回来我非要跟她好好的算算不可。”
  “你放屁。”这个老混蛋,都说的什么混账话,顾凤花忍不住一声骂,“洪家上下没一个好人,倚仗权势是怎么欺负咱闺女的。那个老畜生三番五次霸占咱闺女的身体,你知道了不但不敢上门去声讨,反而与那老畜生串通一气。闺女落得今天的下场,你至少有一大半的责任,如果当初你不贪图人家的钱财,会发生今天这种被人家追上门讨债的事情吗。是你害了闺女,你竟然还有脸在这儿说闺女的不是,你还有一点良心没有……”由于心中实在气愤不过,她喋喋不休骂出这一大堆话。
  “够了。”凌宝根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声吼叫,“你哪来这么多屁话,平时看你口都不怎么开,怎么今日这么啰嗦,这个也是我不好,那个也是我不好,哦,就你们好。大丫头在家住了大半年,我有吭过一声吗?”
  “你是没吭过,可你做过人事吗,别以为你做的勾当人不知道,如果没那老畜生一个月两百块钱,你会让闺女回来住吗?从小到大,你待闺女怎样你心里清楚。”
  “你有完没完。”凌宝根发火了,“再啰嗦我收拾你。”
  “你不做人事,难道还不让人说吗?”顾凤花和他较上了劲,“你喜欢打是吧,那你打好了,跟在你后面我也活够,干脆你把我打死好了。”人站到他面前,挑着他的底限。
  凌宝根手抬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打过去,而是慢慢又垂了下来。
  “好,好,我不跟你吵了。”他咽了口唾沫,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天天吵,天天吵,我也吵烦了,就算我不好,可眼下的事要不要解决?要解决,没有钱,怎么解决?洪山虽说倒了台,可他的人情还在,乡里县里都是他认识的人,我们能斗得过他吗?这件事他们既然已经让了步,我们也不能太过分,能解决就把它解决掉,省得以后大家都烦心。”
  他的话听起来仿佛有着一定道理,既然丈夫能认识到自己的错,顾凤花心中的气也就消了许多。是的,事情总要解决,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要将女儿辛苦赚来的钱拿去还债她心中怎么说都不大情愿,不是她舍不得,而是这样做她觉得对女儿十分愧疚。
  大家又坐到了谈判桌上。要求就按洪山婆娘二兄弟所提出的要求进行,凌宝根将两千块钱现金交给他,然后又打了张欠条,并注明一年两千,三年内还清。
  凌星儿回到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与洪家断绝一切关系。
  由于没有保护伞罩着,凌星儿又回到之前那苦涩的日子之中。
  凌宝根虽说不像之前那样打骂于她,但一天到晚却没有一个好脸色,加上每个月又少了两百块的收入,小日子一下子又变得紧巴巴起来,因此隔三差五便想在闺女身上榨点。上次退婚虽说赔了两千块,但他知道她身上还有,不榨**是不会死心的。
  没了工作,凌星儿也就没了收入,所以只得在家忙忙农活,种些蔬菜,喂些鸡鸭来换些银钱,用于家庭开支。
  一年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年底到了,洪家拿着欠条来催债。凌宝根搜出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凑不出两千块这个数。可是没有钱,人家不依不饶,给出一个期限,若到期限不还就把他家喂的猪羊鸡鸭以及家中能值钱的东西全拿走。
  一筹莫展。凌宝根这才知道日子难过起来。
  活该,这就叫报应。谁叫他把福享在前面的,就应该弄点难日子让他过过。
  恰在此时,有人找到他,悄悄跟他商量,说他家二丫头不错,如果给他,他愿意出六千块。六千块,正好可以将债务还完,凌宝根不禁怦然心动,洪家人几次上门催债,气势汹汹,逼得他几乎快发疯了,此人的出现真可谓是雪中送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是吃过一次亏,他不敢贸然答应,万一哪一天,二丫头又像大丫头那样被退了回来,自己岂不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来人贼眉鼠眼,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事,说:“你不用担忧,只要你把你家二丫头交给我,我从此不会再在这儿出现,另外我还给你写份保证书,万一哪一天你二丫头回来了,我绝对不会上门跟你讨要一分钱。”
  有他的保证,凌宝根放心了,他将来人让到了家里面。
  在了解情况后,顾凤花不同意,说不能为了钱再卖女儿。来人狡猾说:“大姐,你理解错了,这哪是卖女儿呀,实话跟你讲吧,我城里有个亲戚开公司,他让我帮他找两个帮手,我见你家二丫头心灵手巧,所以就想带她去。这钱呢,不过是我那亲戚预先支付的劳务费。”
  顾凤花听不懂他的话,公司,劳务费,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见她不理解,来人解释说:“公司就是我们乡下开的工厂,在乡下叫工厂,在城里人家就叫公司,劳务费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工资。”
  如此一解释,顾凤花懂了,原来这个人是要带自己的二闺女去城里工作。想到城里,顾凤花心中甚是羡慕,在邻居家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啥叫城里,处处高楼大厦,马路又大又宽,来来往往的车子又崭又新,尤其是城里那些生活的人,穿的戴的花花绿绿,非常非常的漂亮。她自叹命薄,没机会去那里看看,但如今,却有人要带自己的女儿去那么漂亮的地方工作,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来人又说:“当然,等你闺女工作稳定后,你也可以去你闺女那儿转转,就算你不去,想闺女了,写封信,也可以让她回来看看你。”
  如此一说,顾凤花更开心了,自己也可以去城里转转,这个梦她可从来都没敢想过。
  签定协议,来人付了钱,便要将凌月儿带走。
  可是,眼下就要过年了,一家人不能团聚在一起,实在很遗憾。顾凤花再三说好话,来人同意他们一家人过了年之后再将凌月儿带走,不过时间要快,不能等太久。
  既还了债,还能快快乐乐过个好年,而且闺女还能去城里工作,顾凤花是越想越开心。当然,不光她开心,开心的还有两个闺女,甚至凌星儿对妹妹都有些嫉妒起来。
  可是好事多磨,不知从哪儿凌星儿探来一则消息,说目前人贩子猖獗,看到谁家姑娘长的漂亮就通过各种手段来将她们骗出去,有以带姑娘去城里工作为由的,有以帮姑娘介绍城里对象为由的,为了取得这些姑娘家人的信任,他们往往都会先垫付一点现金,得手后立马便会被高价倒卖到边远山区去给那些光棍汉们做媳妇去,要不就胁迫她们去干非法的勾当。
  农村地区大都数都处于闭塞状态,文化教育程度普遍偏低,自我防范意识差,一听说城里,不光姑娘羡慕,家人都跟着羡慕,根本用不着人贩子太多的花言巧语与金钱,便可将她们轻容易地骗出。
  凌星儿悄悄的将这一消息告诉给母亲。顾凤花听后,心中十分害怕,让凌宝根收回决定。凌宝根两眼一瞪,说:“放屁,谁告诉你那人是人贩子的,你没听人家说吗,人家看中咱二丫头是因为他亲戚在城里开公司,需要帮手。”
  “那是那人骗我们才那样说的,就算他亲戚在城里开公司需要帮手,可他亲戚又没见过咱闺女,怎么就知道咱闺女行呢,还有,活儿还没有干,哪有先付钱的?”顾凤花反驳出一大堆理由,“再说,那人我们从来都没见过,什么根底根本就不知道,把闺女交给他,你让我怎么放心。”
  “不放心,丫头这么大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凌宝根瞅了她一眼,目光鄙视,“不放心,要不要绑在你裤腰袋上呀,大丫头不争气,现在就指望二丫头了。”略微停顿,“对了,无风不起浪,你从哪儿听来这些疯言疯语,说那人是人贩子的?”
  “我、我是听别人说的。”顾凤花愣了愣,说。虽说消息是从女儿口中得来的,但面对这个缺乏人性的家伙,她是不可能将女儿给供出来的,如果他知道是星儿说的,不打死她才怪呢。自女儿退婚返家后,他是三天两头找麻烦,禀性慢慢又恢复到了原样。
  “别人,什么人?谁他妈的在背后乱嚼舌头,老子找他算账去。”
  “什么人我哪知道,我只是在路上听到的。”
  “路上听到的?哦!路上听到的一句屁话你就当真,你有没有脑子呀?”凌宝根呵斥,“我告诉你,这件事已经定了,是不可能改的,你舍不得丫头,行呀,我现在没钱,你有钱就把钱退给人家吧。”
  钱,还债的还债,花销的花销,就算剩点,也都装在他口袋里,自己哪有一分,让自己还,自己哪儿去弄这些钱。看来,这件事他已经铁了心,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再且,两个女儿在他眼中本来就是眼中钉,不拔不痛快。
  没有办法,除了唉声与叹气外,顾凤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凌星儿却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同母亲悄悄商量,让妹妹去可以,但是有个要求,就是自己也要跟着一起。顾凤花见一下子要失去两个女儿,舍不得。凌星儿告诉母亲其实这只是一个计策,如果那人真带妹妹去城里工作,就一切作罢,自己回来报平安;如果那人真是人贩子,那么自己就想法子带妹妹一起逃出来,然后再回家来。
  顾凤花再三想了想,没法子可行,只得听从女儿的建议。
  凌星儿对凌宝根提出自己的想法,让他再去找那人谈谈。凌宝根对大女儿一向看不惯,恨不得她立刻从这个家中消失,如今她竟然能主动提出来,那再好不过了,可是他又担心那人不答应,去讲了等于白讲。
  不过,他还是找到那人,在说明来意后,那人考虑一番说,带出去可以,不过没定金。凌宝根根本就没考虑过钱,只要大丫头不在自己眼前出现,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哪还要什么钱。
  其实,离开这个家不仅遂了凌宝根的心愿,也遂了凌星儿的心愿,有妹妹在,姐妹俩还能说说话儿,妹妹一走,她就只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母亲虽说与自己贴心,但还有个弟弟缠着,母女俩根本没时间在一起谈心。
  告别家乡,凌星儿、凌月儿和一帮姐妹被安排上了一辆封闭的汽车,颠颠簸簸也不知道去往何方。凌星儿点了一下车上的人,连同自己二十六个,除自己以外,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其她的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除自己与妹妹穿的寒酸一点外,其她女孩子是一个比一个穿得华丽且长相也一个比一个姣好。
  这件事只有凌星儿一个人心里清楚,其她人根本不知道,所以看不出她们有忧伤,相反地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灿烂,叽叽喳喳、开开心心,仿佛正奔向心中那梦想的天堂。
  车子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住了,这个地方荒芜人烟,一片空旷。那人让她们全下了车,然后又把她们转移到另一辆车上,带领她们的人由一个变成了三个,个个高大魁梧。
  这些女孩子们依然未意识到危险的潜在。
  凌星儿虽说也跟这一帮嘻嘻哈哈的姑娘们一起,但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这几个人的行踪。一路之上,她隐隐约约听他们议论,说这次大发了,车上姑娘这么多,一个比一个水灵,到那边一脱手,至少能赚这个数。当然,这个数凌星儿不知道,那是他们交谈时的比划。
  凌星儿已确定这几个人不是好人,自己和这一帮姐妹都被拉上了贼船。她不敢吭声,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别说旁人了,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她帮不了所有人,但她一定要将自己的妹妹救出火海。
  坐完汽车又坐火车,凌星儿开始寻找机会,白天看的紧,就是有机会也逃脱不了,看来只有等晚上了。熬呀熬,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一点,看守她们的三个人东倒西歪,昏昏欲睡。凌星儿见时机差不多了,捂着肚子忽地“哎哟、哎哟”叫唤起来。身旁的凌月儿见姐姐捂着肚子叫唤,忙问怎么了,凌月儿说肚子疼,让她陪自己去一趟厕所。
  凌月儿点头答应,可姐妹俩刚起身,看守她们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便醒了,只见他凶巴巴地问:“干什么去?”
  凌月儿回答:“我姐姐肚子痛,我陪她去一下厕所。”
  在白天,一帮女孩子上厕所他们只允许一个一个的单独去,仿佛生怕她们逃了似的,而且在她们如厕的时候,还会有一个人专门为她们进行“护驾”。
  那人本不想让两人一起去的,但见凌星儿痛的似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一番犹豫,又看看外面漆黑的夜晚,说:“去吧。”
  凌星儿在凌月儿的搀扶之下,艰难地走进厕所,但门一关,她立马站了起来,在凌月儿耳边悄声说:“月儿,那几个人都是人贩子,他们根本不是带我们去城里工作,而是要把我们拐出去卖掉。”
  一听说自己被拐骗了,凌月儿差点儿失声叫出来,幸亏凌星儿及时伸手封住了她的嘴。她说:“我故意装肚子痛,就是为了遮他们的耳目好将你带出来,要不然,我们就没有办法逃走了。白天他们看的紧,走哪儿都有人跟着,而且上厕所也只允许一个一个地上,就算我能逃出去,你也逃不掉,所以我只有选择晚上。”
  “可是,姐,我们怎么逃呢?”凌月儿迷茫地望着她,他们监视她们就像监视囚犯一样,怎么才能从他们尖锐的目光下逃脱呢。
  “在外面我们是逃不掉的,所以我都观察好了,唯一的出路就在这儿。”上前用力将玻璃窗往上一推,窗户立刻露出半个洞口来,外面的风呼呼地直往里吹。
  “姐,你是说我们从这里爬出去?”
  “嗯。”凌星儿点点头。
  “可是,火车那么快,我们会摔着的。”
  “摔着总比被拐卖强。”凌星儿将她往前一拉,“快,爬上去,姐拉住你。”
  凌月儿害怕,不敢爬,火车这么快,从窗口跳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得摔个半死。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凌星儿不断催促的时候,火车的车速竟一下子慢了下来,而且越行越慢,与平常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凌星儿一把拉过妹妹,用力将她往上一托,凌月儿半个身体悬出窗外,然后手一松,跌落在地上。凌星儿见妹妹跳了下去,身体一翻,立马爬出窗外,然后往后一纵,由于惯性作用,也跌落在地上,所幸没有受伤。
  就在她落下的那一时刻,火车又加速了,呼呼地向前奔去,展眼之间便从眼帘中消失了。
  凌星儿爬起身,掸掸手上的尘土,去寻找妹妹。凌月儿离她不远,轻轻两声呼唤便对上了。姐妹俩手搀着手沿着铁路向前走着,找了个出口离开了铁道。
  虽说立春已过,但真正的春天还早,此时仍处于寒冬,白天有太阳,可能暖和些,夜晚就不同了,尤其是夜半三更,更是冷的彻骨,加上又有风,就更加冷了。姐妹俩身上虽说穿了棉衣,但棉衣又薄又旧,根本抵御不了风寒,走了没多远,姐妹俩就冻的浑身打颤了。
  这样走不行,得找个地方避避寒才行。前方就有一个村子,零零碎碎还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姐妹俩步入村子,可是来到人家门前,却又不敢敲门。刚从虎口脱险,不要再落入险境。踟躇了老半天,最终姐妹俩还是走了。
  走不多远,前面有一座小茅屋,姐妹俩实在抵受不住外面的严寒,走了进去。茅屋虽然破,但姐妹俩一进去,立马感到暖和了许多。茅屋内有个柴草堆,姐妹俩坐到上面,由于困乏,身子往后一仰便呼呼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凌星儿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了。凌星儿睁开眼睛,见妹妹还在熟睡中,推了推。凌月儿醒来,一翻身爬了起来。凌星儿说:“天亮了,我们该上路了。”
  “姐,你说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呢?”凌月儿一脸迷茫地望着她。
  凌星儿摇摇头,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离家已经很远了,就算想回去也找不到路,况且她并不想回去,那个家已经没有让她留恋的地方了,虽然母亲疼惜自己,但无良的父亲却只知道一个劲地对她进行榨取,恨不得连她的骨头都要榨出三两油来。
  姐妹俩漫无目的地走着,渴了,到河边捧口水喝,可饿了,就没办法了,两人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人家孩子出门时,父母多多少少都会塞些钱,留着路上防而不备,可自己的父亲倒好,每个口袋都搜上一遍,有一分钱都要掏得干干净净。
  也正因为如此,凌星儿对家才没有任何留恋。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姐妹俩只得一边流浪一边讨要点吃的,善良的人家看姐妹俩可怜,会给碗粥喝给个馒头啃啃,可碰到那些不好的人家,别说想讨口吃的了,甚至还詈言相骂,更过分的竟然将家中养的狗放出来吓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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