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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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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老师
  一
  老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但我对他一直有偏见,不喜的偏见,以至于我大学读的是师范学校,却选了一个的非师范专业。
  “你们要好好读书,你们读书不是为我,是为你们自己,你们要对自己负责”
  这样的声音,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贯穿了我的学生时代,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此起彼伏。
  7岁的我,因为一个家伙一堂课上了5次厕所让老师很生气,就很害怕,把屎拉在了裤子里,显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对自己负责。
  12岁的他,我的兄弟,喜欢同桌的女生,写了一封情书,被老师缴了,让他站在讲台在全班人面前读出来。女孩泪流满面,怨恨的看着他,显然他无法负起这个责。
  15岁的我们,在一个性格懦弱的物理老师转身时向他投掷粉笔,他悲悯的看着我们,没有说话,他的年级已是我父亲般大。这样的事情我们隔壁班做过,上一年级做过,下一年级也做过。都成了老师口中的笑谈,可却没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应该负责。
  那时候我还是孩子,长大后我就害怕成为你们那样的人。
  二
  这是一所曾经辉煌过的高中,一段时间内它是我们市(县级)里教育质量最好的高中,每年上本科和重本的人数,是市里最多的。来这里的老师和学生都趋之若鹜,但随着企业的破产重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场老师的大逃离开始了,他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来这里的学生也是各有自己的无奈和心思。如果不是矿宝(当地人对矿里的职工和家属的蔑称大意是矿里的傻子)我的中考成绩是可以进市里的重点高中。为了那10几分,家里要为我支付几千块的什么建校费之类的,我实在舍不得,所以选择来这里。但比起后面我去复读,和复读的效果,这个决定真的是个愚蠢至极。
  当我来到这里读书的时候,这里的老师就只剩下一类了——走不了的。
  三
  我的班主任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教了我三年。那年她60岁,本应该退休的,但因为师资力量不足,学校不得不求她再干几年。这个老太太,干瘦干瘦,但精神矍铄,腰杆挺直,戴着一副茶色眼镜也没有阻断她那鹰隼般冷峻的目光。她一笑就露出满口整齐的黄牙,脸上没有肉,满脸的褶皱。说话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很少给人好脸色——她的学生,她的同事,她的领导。她的形象极大的满足了我们对蓝精灵中“格格巫”这一形象的现实对应。所以背地里我们高兴的时候称她“老太”不高兴就很不敬称之为“老巫婆”。对于她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感,况且总体上她对我还不错,虽然记忆中就没有对我笑过,不过成绩无论怎么起起伏伏,她都没有把我从她的重点班扫地出门,我妈对此心存感激,有一次农村的亲戚弄了几斤地道的土茶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老太太送过去。
  不过说到重点班,我第一想到是,我们上一届,有一个班,里面全是男的,上课的时候桌子经常空一半,老师讲课也是经常讲到一半就让他们自习,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重点班,全校的明星。他们中间我认识几个,因为他们经常会拿条长板凳横坐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伸手向我们要过路费。
  我对她的感觉就像邻居家固执的老奶奶,有着非常严肃的慈祥,但总感觉很遥远,毕竟她是肯定不会看《热血高校》的,更夸张的是,她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学校,现在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在情感上她是怎么也无法接受,她只能保持自己的骄傲。
  高二的时候我们换了英语老师,像极了高晓松,大脸,长头发,戴着眼镜,但是坑坑洼洼的脸让他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斯文,匪气横生。经常穿着拖鞋给我们上课,这洒脱,这文艺真是酷毙了。
  印象深刻的是他第一次上课就写了一个单词,长度是从黑板的一头到另一头。我被震惊得就记住了这个长度,他下面说的话就一个字都没有过脑。
  他的眼神我现在回想起了都有些怕,冷,彻骨的冷,还有一丝丝轻蔑,再加上他总是喜欢感叹:“你们这些人那......”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篮球场旁边那家小饭馆就是他家的,她老婆管理者。和他关系好的同学,总会隔三差五去他那聚聚。我就去过一次,那天有人过生日,他也一起和我们一起喝起了酒,喝高了。喝高后他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许多。也给我们讲了很多事情,比如他老婆是黑龙江人,比如他是和高晓松一个学校毕业的。比如他毕业那个年份很不好。那是生我的那个年代的最后一年,比如以后的总总的身不由己,比如.......听完后我隐隐的害怕了,不自觉的想和他保持距离,再也没有因为他想学好英语的想法了。因为有些东西我实在无法接受,慢慢的我年纪越来越大了就学会了杀死好奇心,一些事情你永远是无能为力,就像他的绝望,他是伤痛,不要触及为好,我当初的选择很明智。虽然只是错过了一个学好英语的机会。
  我的语文老师,是个很有趣的女生,说她是女生,因为其实她也大不了我们多少,刚刚大学毕业。不漂亮,不风趣,普普通通。之所以说她有趣,是我和她讨论一个问题时,她送给了我一个智慧。
  “老师,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怎么我看有些书上是,怎渡,怎渡,而且我觉得这样更好”
  “教科书上怎么写就怎么来,以教科书为准,不要研究这么深,高考也用不着......”
  那时候,我还正在长大,长大后却不想成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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