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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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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节

  [5]晚餐过后,“荷包蛋”背靠着墙坐在床上,头戴耳机翻看着垫在膝盖上的什么书,悠闲地微微抖着另一条腿。杨洸斜躺在床上,边抽着烟、边看着帐顶发呆。“大力”匆匆进来,气呼呼地将放着刚洗完衣服的脸盆重重摔在桌上,大声说:“刚才谁打我手机?谁?啊?!”
  “荷包蛋”摘下耳机:“大惊小怪的,你干嘛?”
  “大力”生气地说道:“刚才在厕所里蹲坑,不小心手机掉了下去,还好就贴在坑边;我弯腰正要捡,妈的突然来了个电话,哼:手机震动着滑下坑里了,邪门!我只想知道那电话是谁打的?!”
  “荷包蛋”:“呵呵,你瞎叫着什么?谁都没碰手机。”
  “大力”想了想:“咳,倒霉,气死我了。”他慢慢走到杨洸床前:“哟,还活着。想什么呢哥们?今晚怎么安排啊?”
  “又想折腾啦?腻了!”杨洸转眼看了看“大力”慢慢说道。
  “那这样躺着也没啥意思啊。哎,去洗脚怎么样?”
  “嗤。”
  “KTV唱歌?”
  “嗤。”
  “那去三楼打麻将、开车兜风、酒吧喝酒?”
  “哦哟,刚吃过晚饭的,你有完没完?”
  “呵呵。”“荷包蛋”下床也走了过来,对“大力”说:“他想女朋友啦。”
  “去,他女朋友还没生出来呢,要么想女朋友她妈还算句话。”
  “哎,我就是在想那……”杨洸似乎肯定地说。
  “梦中丈母娘!哈哈。”二人指着杨洸相互对视着大笑。
  “嘿,你们这两个呆货。”杨洸起身要打,两人大笑着躲开。
  杨洸又回躺到床上,看着帐顶。“又想上啦?”“大力”喃喃地说。“荷包蛋”拍了拍“大力”的肩膀:
  “哎,‘大力’,你帮我想想,我们系里有没有什么美女的啊?”
  “美女?嗯?没有!什么叫美女啊?”
  “就是看了让人心动的那种。”
  “没有。我看啊,都是一帮做梦都想着膀大款的料,还美女呢!哎,风骚的算不算?”
  “算呀,不是普骚大众的那种,是看对着谁的。”
  “只对他的吧?!呵呵,你看在路上、餐厅里,那些个女生对他那挤眼扭腰、没话找话,还故意大笑的样!你忘啦?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旁边桌子坐了三个女生,都是黑丝短裙的,一个说,‘你昨天见的那男的还不错啊,挺白,挺帅的。’另一个说:‘帅有啥用,能当饭吃?’我真是忍不住惊叹世上有这么实在的。后一个还来一句惊艳的:‘可是不帅吃不下饭呀。’还边说边用眼睛斜瞄着他。”“大力”边说还边起劲地模仿着:“我真差一点喷饭!”
  “哈哈,真像,又浮又浅。哎,不过也没见他跟谁有特别的啊?哦,这家伙眼高!”“荷包蛋”笑着说道。
  “你知道?”
  “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有这本事?”“大力”不屑地看了下“荷包蛋”,一下恍然大悟:“哦,妈呀,四只眼!”
  杨洸挪了下,淡淡地说:“我只是在想那画。”
  “大力”不解:“画?就、就那裸体的?你还真想拿奖啊?明天苏教授点评不就知道啦。”
  “不说了,说了你两个也不懂,呆货!”
  杨洸确实是在想那幅画。那幅画上星期就已经完成,但却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作画时,课堂上曾经与同学们的什么“参展”、“拿奖”的戏虐之言他根本没在意,凭着记忆作一幅画,他只是觉得新鲜、刺激,很有些兴奋。苏教授原定一周的作画课程,他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差不多完成了。
  在最后调整画面时,他觉得似有所失:怎么这么空?嗯?细细地看着、揣摩着,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他搁下画笔,托着下巴闭上眼睛:怎么回事?哪出了问题?没有啊,这皮肤的质感、身形姿态的活力、画面的空间感……画作中的姑娘在他大脑中萦绕着。下课、吃饭、睡觉,他都机械地全都一一的作流程了。睡梦中,画中的姑娘好像要对他说些什么,说什么?听不清,他使劲地想听清楚、看清楚,可就是……他醒了:现在几点?她要说什么?什么表情?咦?她的脸怎么看不清?噢,对啊,是眼睛!整个画面的“视点”!他恍然大悟,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帐顶再也没睡……
  杨洸的内心世界其实非常孤独和苦闷。有段时间来,他总觉得无形中像有人在看着自己、总是看着自己,谁?他不知道。
  他已有好些年没和父亲正正经经地交谈了,父亲阴阳怪气的官腔和眼花缭乱的敛财之道早已令杨洸异常的厌烦与鄙视,父亲、母亲和家仿佛越来越陌生、遥远。上个暑假,他没有回家,除了结伴与同学出去旅游、消费,就经常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他时常想:毕业了就离开家,可上哪儿?干什么……总是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孤儿,什么都没有;自己到底要什么、渴望什么,不知道。常常越想越觉得孤独、惆怅,内心倍感空虚和失落。
  大学这几年,杨洸他似乎懂了许多。看到了许多女生如何梦想着膀上大款和“高富帅”的疯狂,看到了同学们如何追逐金钱、如何做着各种各样的出国准备和如何打发自己的课余时间,以及听到了他们内心深处对外面的一些认知:
  一次色彩课,同学们静静地画了两个多小时,都有点疲态或乏味。杨洸大大的伸了下懒腰,忽然想起一个好像是什么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他想活跃下气氛提提神,于是向周围看了看,就走到一个叫“小辣椒”的、身形娇小的女生身边:
  “嗨,傻画着干嘛?累不累?停停,停下。”
  “干嘛?”“小辣椒”停下画笔,不解地问。
  “哎,考考你。有一个什么人的说过:意思是要用快乐和享受的心理去对待痛苦什么的现在。是吧,叫什么的人来着?”
  “小辣椒”愣了下,搁下手里的画板,转过头严肃地说:“这什嘛屁人说的屁话?告诉你小白脸,如果你现在强J我,我就先快乐着、享受着!”杨洸一愣,在“小辣椒”的注视中转身悻悻地走回自己画前。同学们霎时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蔫啦!只有她能克你。”
  “杨洸,不敢吃辣的吧?”
  “有我们杨洸不敢吃的?他要的是色香味俱佳的!”
  “我们‘小辣椒’就是呀,瞧这身段:细细的小蛮腰,还得再加上一个‘形佳’呢!”
  “嘿,连强J都不怕,也太辣了!”
  “不辣不革命。”
  “现在有谁怕强J?这整天的,我们不是天天被‘强J’吗?”
  “还有学校硬要我们的那什么也是!”
  “对对,还有那学习什么的,当是‘心灵鸡汤’呢!”
  “什么‘心灵鸡汤’?垃圾!”
  “是垃圾,整个是‘意Y’出来的东西,我们就是一群被‘意Y’的对象啊!哈哈。”
  “哎,有谁知道意Y的最高境界?”
  “新鲜,你知道啊?”
  “那当然,就是千里之外取对方的贞操!哈哈。”
  “还得微笑着被‘取’呢!呵呵。”
  “咳,真是强J易躲,意Y难防啊!”
  “呵呵。”“哈哈。”
  “都是些什么人啊?烂透的烂人啊!呵呵。”
  “对,那当然,从分子、到原子,直到基本粒子!”
  “对,还‘抢逼围’呢!啊,你懂的!呵呵。”
  “得了,得了!”有一同学打断大家,高声说道:“现在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最重要的!”
  “废话,那当然,还要你说?!有了钱就什么都有!”
  “是啊,可以买的呀:买官、买房、泡妞、包二N……”
  “什么、什么的都可以买的呀?金钱是万恶之源,能买到健康、爱情、友谊、快乐和幸福吗?”
  “真是个没脑子的土鳖!你还可以加上时间、家庭、睡眠、尊敬、爱情……”
  “就是。也不睁眼看看现在是什么年头!”
  “五十万美元移民到美国,不就都有了吗?!”
  “那么生命、生命能买吗?”
  “怎么不可以?不能绝对,有太多情况下是可以的,比如器官移植、高质治疗和特权治疗等等。”
  “真可怕!”
  “精神和道德力量的伟大是最可怕、可敬的。那911:躯体倒下,灵魂还在那站着呢!”
  “对对。世贸大楼被撞后,楼上人往下走,消防员往上冲,还互相为妇女儿童让道;这何等的强悍?!”
  “对,还有坠毁的那架客机。乘客投票决定跟恐怖分子斗,都那时候了还不把自己意志强加别人!”
  “说也奇怪啊:报纸和电视整天批评的,都一心想去;我们整天的赞扬,却都想离开。”
  “不过,现在全世界谁都怕我们,哈哈。”
  “五毛!”
  “屁话,你这家伙自己什么德性不知道?你还怕你自己呢!”
  “怕什么呀?这年头,有个好爹就什么都行!”
  “拼爹啦?!”
  “小白脸。”“小辣椒”指着大家向杨洸得意的大声叫道:“告诉你,你说的那个屁人原来就是这帮家伙!哈哈!”
  杨洸始终未再说话:是啊,这多么的可怕!从儿时记事起在心里积淀的那些所谓正面的东西,在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渺小虚无。这现在的都怎么啦?看看爸他:钱和权就可以包打天下!想想也是:有了钱和权,还有办不到的?嗯?没有,还真是没有!那想要有钱有权怎么办?哦,方向,对,就像爸一样!然后呢?除了人性什么都有,再然后的死了都什么也没有;再再然后呢?李叔李婶百年后肯定上天堂,坏人下地狱,不好不坏悬在半空,以观后效。呵呵,为什么?上帝说的!爸呢?肯定下地狱,哦!我、那么我呢?!精神和道德力量的伟大,它能超越生命、超越钱?这可能吗?!
  在同学们眼里,眉清目秀的杨洸“亦正亦邪”,文静内向却不失激清,豪爽侠义、桀骜不驯又胆大妄为:
  大学里帮困募捐,他慷慨解囊,比谁都多;
  同学间聚会、聚餐和外出小酌娱乐,他经常毫不吝啬地埋单;
  他带的、买的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最多,后来大都渐渐地成了公共用品;
  他还曾别出心裁地出钱外请过一个保姆,帮大家打扫宿舍,后被学校禁止;
  私自颁布所谓“班级宪法大纲”:一,不准在画室里与裸体女模特接吻、拥抱以及跳脱衣舞;二,不准只穿裤衩到画室……
  新买了一个无线鼠标,悄悄地把接收头插在同学机箱后面的USB接口上,然后偷偷的在一边移动鼠标,同学们开机后惊愕不已,然后纷纷换鼠标、拔网线、杀毒、重装系统……
  写歪诗捣乱系里的“诗歌会”,却辩解、“道歉”说拿错诗稿了;后又胡编歌词哼唱捣乱,再辩解、“道歉”说“不留神窜错歌词了”;
  校区新落成一雕塑:一位少女左手捧一本书,右手高擎一只象征和平的鸽子。学校公开向学生征集名称,结果他擅自在雕塑下醒目地写了大大的一句话:“读书顶个鸟用!”还署上大名,结果同学们还都在旁边按上了红手印。
  “大二”在天目山写生时,晚上“小辣椒”发高烧,经打听一当地卫生所医生的家里有药,他硬是在深夜独自来回跑了六、七十里的山路才买来。
  上“大三”了,让妈妈给他买了辆宝马车,一开学就开到学校里。后来这车几乎成了班级同学们的公车;有同学及家人生病、什么亲戚婚事、假期回家等,他都义不容辞“牵”请出宝马,还义务驾车;同学们戏曰:出人出车出油费:“三赔!”
  更有一件事被同学们眉飞色舞地“传颂”着:“大三”第一学期,学校跟风又是竞选、又是赞助,颇具声势地选出了“校花”,这下好:风度、修养、漂亮、身材、形象、气质等等美誉纷纷而至。热闹之余,同学们在课堂上也忿忿地议论不休:
  “什嘛的校花,就是选美!”
  “什么身材,瘦骨嶙嶙的。”
  “那叫骨感美,你不懂,土啊?”
  “还骨感美,刮大风时能走得出去吗?”
  “怎么不能出去?大不了被刮到墙上给贴住,别人看见还以为她是在练轻功的呢。”
  “啊呀,她这不成武林高手了吗?”
  “哈哈,哈哈。”
  “喂,气质是什么呀?我怎么没感觉?”
  “out了吧?气质就是把你气的只想吐!有感觉了吗?”
  “哈哈,哈哈。”
  “那修养呢?”
  “修养?修养就是,唔,像杨洸那车,你拿快砖拍一下他肯定去修,不然就在那像你一样呆呆地静养!”
  “你可以走了!”
  “哈哈,哈哈。”
  “哎,杨洸,你有本事消遣、消遣那妞吗?”有好事的同学说。
  “干嘛?怎么说到最后的,总会绕回到我这里?真是奇怪。”杨洸一脸困惑地答道。
  “哈哈,哈哈。”
  “你就说敢不敢、行不行的吧。”
  “行!”“荷包蛋”脱口而出。
  “行啦?好!杨洸,你说吧!怎么干?”“小辣椒”兴奋地站起来说。
  “什么、什么就行啦?是谁说行的?”杨洸都没搞懂。
  “刚才那是谁说的?”
  “‘荷包蛋’!”“大力”幸灾乐祸地揭发。
  “你个小屁孩!当心姐揍你,一边去!”“小辣椒”忿忿地呵斥。“哎,小白脸,干脆点,给句话,中不中(山东话)?”
  “凭什么呀?!我就奇怪了,她招谁惹谁了?”杨洸迷惑又有点不平。
  “杀杀那妞的神气!”“荷包蛋”又脱口而出。
  “对。”“大力”助兴。
  “小辣椒”走到杨洸身边,轻轻地捅了下他的腰,启发似地:“亲,迷糊了吧?你想想,她被吹得‘修养’啦、‘学校形象’啦什么的,是真的?你见过她高尚?就她能代表我们学校形象?能代表你我?”
  “那你是说,臊她?也顺便的臊臊学校?”杨洸好像有点明白似地问。
  “反啦!”“小辣椒”不耐烦地说。
  “是臊学校,再顺便的臊臊她?!”杨洸恍然大悟。
  “亲:高明!不愧是我们的大才子!”“小辣椒”兴高采烈地一把抱着杨洸大呼小叫着。
  “这,能干吗?”
  “当然能。”
  杨洸有点兴奋起来:“好。那大家有嘛(什么)的要求?”
  课堂气氛一下子异常活跃起来,同学们立刻响应,激动地纷纷“献计献策”:
  “让她请你、陪你吃饭。”
  “还给你去买。”
  “就在餐厅,你搂着她,让大家都看见。”
  “带她外出过夜。”
  “还必须让全校都看见!”
  “对,必须的!”
  “这怎么看、也能看吗?”
  “哈哈,哈哈……”
  杨洸环视着大家:“慢、慢点,怎么这么来劲?都一个个的被点到什么穴位啦?还都挺有才的啊:看过夜?还全校?还必须的!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同学们大笑。
  “所以请你出马呀。”“荷包蛋”慢腾腾地说道。
  “非你莫属!”“大力”高声叫道。
  “你行不行啊?”“小辣椒”着急地问。
  杨洸慢条斯理、故作高深地:“嗯?急什么,不就小菜一碟吗?师兄自有妙计!可话说在前头:我这可是帮大家两肋插刀,你们也不许闲着啊?!”
  “你就说吧,全班人民支持你!”
  “对,都支持!”
  “怎么个支持法?”杨洸问道。
  “要人有人,要枪……哦,人民的末(没)有!”“小辣椒”立刻回答。
  大家笑了起来。
  “要人,就要你们这帮无赖。好吧,听好了:她是什么系、几年级、是否住校和家住哪儿,还有什么学校毕业的等等,都给我。”杨洸下达了“任务”……
  终于的等到了这么一天。下午课后的校门口,三三两两地有人进出学校,“大力”与“荷包蛋”在东张西望地搜寻着什么,“小辣椒”拿着手机在一棵大树下和“绿豆芽”“悠闲”地说着话。一会儿,见“大力”掏出手机打起电话,边说边比划着:只见从校园里走来一个上穿灰底白点短袖衬衫、下穿兰色裙子,肩挎休闲包的女生正不紧不慢地向校门口走来。里面不远处开出来一辆宝马,在校门外停在了这女生的身边,杨洸从驾驶室的车窗里伸出头:
  “李怡娜,是你啊?你也考上这了?”
  女学生一惊:“你是?”
  杨洸:“我呀,杨洸,一个中学的呀,忘啦?唉,先上车,顺路一起回家!”
  女学生看了看车,有点犹豫:“顺路?这行吗?”
  杨洸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哎呀,还客气什么?”说着侧身打开车门:“过来,上呀?”
  女生上了车。
  杨洸边开边说:“你在哪个系?”
  李怡娜:“服装系。”
  杨洸:“我大你一届,高二时我就认识你的;你家还住在宛平路吗?”
  李怡娜:“是的。你住哪儿?”
  杨洸:“旁边呀,建国西路。”
  李怡娜:“哦,很近的。”
  杨洸:“现在还可以吧?”
  李怡娜:“嗯,还好。你在什么系?”
  杨洸:“美术系啊。”
  李怡娜:“这车是你的?”
  杨洸:“嗯,怎么啦?”
  李怡娜:“是新的,很贵的吧?”
  杨洸:“大概就六十多万吧。”
  李怡娜:“是你家里给你买的吧?”
  杨洸:“那肯定的,我还在读书,哪有这钱?!”
  李怡娜:“呵呵,也是。”
  杨洸:“明天上课,一大早我来接你一起走。”
  李怡娜:“好、好的。”
  第二天上午,杨洸在宛平路弄堂口的路边等着。见李怡娜过来,按了下喇叭,李怡娜上车,高兴地问道:
  “真来接我呀?我还以为就说说的呢。”
  杨洸:“也就顺路一起走,还能聊聊。”
  李怡娜:“跟我有什么好聊的,跟女朋友聊才有意思呢。”
  杨洸:“什么女朋友,哪儿找啊?”
  李怡娜:“像你这样的,会没有?”
  杨洸:“咦?我就怎么的会有了?哦,是这车吧?那算什么?”
  李怡娜:“怎么不算什么?”
  杨洸:“我告诉你呀,怪吗:你不喜欢的吧,有几个偏对着你热乎,你躲都躲不开;你喜欢的吧,还就对你不理不睬的,凭什么啊?现在的女生:不懂!搞不懂!”
  李怡娜:“有这事?”
  杨洸:“信不信由你。哎,中午我请你吃饭,就学生餐厅,到时我在那等你。”
  李怡娜:“吃饭?嗯,好的。”
  车到了校门口。杨洸看见“荷包蛋”躲在一边,正拿着手机偷拍,心里一乐;“小辣椒”化妆成一时髦同学,上来拦住了车,气呼呼地说:
  “下来!昨天怎么回事?一晚上手机关机,哪儿去了?”
  杨洸故意一惊,对李怡娜说:“麻烦,曹操说来就来了。你先下车,哎,中午见,别忘了!”见李怡娜走了,杨洸招呼“小辣椒”上了车。
  杨洸笑着说:“怎么样?”
  “小辣椒”给了杨洸一拳:“小白脸,还真有你的,行啊!呵呵。”
  杨洸:“‘荷包蛋’都拍啦?”
  “小辣椒”:“肯定全拍了,呵呵。”
  中午学生餐厅。杨洸一个人呆坐在餐厅中间的一个餐桌旁等着,临近餐桌坐着“大力”、“荷包蛋”和“绿豆芽”,大家相视微微一笑。不久,李怡娜走了过来,见杨洸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发呆,就问道:
  “咦?怎么在这发呆啦?”
  杨洸:“傻啦,我怎么一下子就是找不到‘就餐卡’了,怪不怪?”
  李怡娜:“噢哟,我当什么事呢。我有,我去买。”
  杨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李怡娜:“说什么呢?你这等会儿。”
  李怡娜一会儿托着两个快餐盘过来,将其中一个餐盘递给杨洸,并在对面坐下,指着餐盘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挑了这些,可以吗?”
  杨洸:“嗯,有炸猪排,很好。我的大爱,呵呵。”
  李怡娜:“那就好。”
  一会儿,杨洸见又化了新妆的“小辣椒”从远处向这里走来,“急忙”对李怡娜轻轻地说道:“有麻烦了,帮个忙,快,坐到我身边来,快!”
  李怡娜莫名其妙,看着杨洸着急的样子就顺从地坐在了他身边,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啊?”
  杨洸:“先别问,一会儿就知道了。”见“小辣椒”已靠近,杨洸就问李怡娜:“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
  李怡娜:“嗯?哦,蛮好的。”
  杨洸:“喜欢吃吗?”
  李怡娜:“喜欢。”
  杨洸:“那就多吃点。”说完,“高兴”地顺势迅速搂了搂李怡娜,李怡娜一惊,刚要说话,“小辣椒”已站在他们面前,指着李怡娜问杨洸:
  “她是谁?”
  杨洸好像刚发现似地:“哟,你来啦?”然后看着李怡娜说:“我女朋友呗。”
  “小辣椒”:“是吗?多长时间了?”
  杨洸轻轻踢了下李怡娜说:“有、有半年了。哎,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辣椒”故作气恼地说:“好吧,从此我们一刀两断,谁也不认识谁!”说完,“伤心”地走了。
  李怡娜不解:“谁啊?到底怎么回事?”
  杨洸不屑地:“不知道,管她呢!”
  晚上,学校网站首页出现了“婀娜‘多姿’的‘校花’采风”的醒目置顶大标题;副标题分为:“课后:豪车接离学校”、“夜晚:不便告诉你”(视频省略)、“清晨:豪车送回学校,见一女后迅速躲去”和“餐厅:秀色可餐的温情‘校花’,击败‘高富帅’前女友”四段共十二分钟的视频,并配以现场录音。当晚点击量就飙升至二千多人次;“论坛”里一片沸腾。
  第二天,学校一片哗然,纷纷对“校花”李怡娜进行谴责,直把“小辣椒”和同学们乐得手舞足蹈、得意忘形。
  苏教授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画家,在上海书画界有一定声誉;她为人谦和、很有艺术造诣,同学们都喜欢她、服她。讲台上,她慢慢地翻看着一大叠画稿,从中抽出两张,先将其中的一张订在身后墙上的右侧:“这幅作品的作者是禇、禇辉。”
  “荷包蛋!”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嚷着。苏教授微笑着说:“是禇辉同学。”接着,苏教授从透视、用色和形体方面对作品作了肯定的点评。
  “可以参展吗?”有同学调侃似地问。苏教授没有回答,低头拿起第二张画稿转身牢牢地订在了墙的左侧;向后退一步看了看,向前再看了看右下角粘着的小纸片,缓慢说道:“哦,有标题的画作。这幅作品的作者是杨洸同学。”教室里顿时轻声地喧哗了一阵。
  面对着同学,她轻轻扶了扶眼镜:“这幅画的标题是‘印象中的青春之魅’。”她转过身,抬头指着画:“同学们看,画作笔触清晰,年轻女性皮肤和肢体处处彰显着青春的活力,让人有着伸手可触的质感和隠约朦胧的磁吸感;用色大胆准确,空间感很强,极具视觉效果……”苏教授顿了顿说:“同学们,我暂且先点评这些,请同学们依次上来近距离观赏一下,看看这幅画究竟还有些什么特点?”苏教授侧身退后一步,做了个请上来的手势,同学们挨着上去静静地细看着这幅画。
  杨洸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一动未动。从苏教授将他的画作订在墙上时,他突然竟吃惊地发现:对,就是这双眼睛,就是总是看着我的那双眼睛!他一直怔怔地看着画、看着这双眼睛,是谁?为什么总这么看着我?脑海中出现的是爸爸、李叔、妈妈、李婶、大刚、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小女孩、风雪中自己坐在爸爸奋力骑行的自行车后面、儿时大家聚会时的欢笑、驾着“宝马”兜风、还有ATM机取款和父亲打电话的情景等等,他感觉自己一会儿被盯视、又一会儿被俯视着,就像是个孤零零的弃儿……胸中被闷堵的感觉让他呼吸有些局促,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苏教授在讲着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同学们各自坐回座位。苏教授问:“同学们,近距离的看了这幅画,有什么感想?”教室里沉寂了一会儿,“大力”欲说又止。
  苏教授鼓励着:“王小力同学,说吧,畅所欲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关系的。”
  “苏教授,我没觉得不一样呀,有什么呀?在哪儿?”大力疑惑地说。
  “‘愚者’之见!”
  “真是蠢者见蠢、愚者见愚!”
  “哈哈。”
  “笑什么笑?那你们说呀?!”“大力”有点气愤。
  “好啦,好啦,请安静同学们。”见“大力”生气,苏教授解围。她继续缓缓地说道:“这幅画,我倒是觉得似乎可以叫‘记忆中的眼睛’或‘青春的眼睛’才更为贴切些。大家看,整幅画的中心在哪里?在脸部,在这两只眼睛!”她停了停,好让同学们有时间观察、思考;接着,又指着画作说:“整体看这幅画,作者并不一味刻划、宣扬年轻女性有形的身体美,而是着力于这双眼睛,特别是眼睛中无形、深藏的丰富内涵,同学们请看:这双眼睛是纯净的、活的,有着勃勃的生机。它不摄人、不撩人,非逼、非媚、非笑、非愁,而是一种细微的心的审视和对话;就像天使正注视和审视着人世间的混沌……”
  最后苏教授说:“这幅画经学校同意,已由我代表学校正式向‘上海青年画家新作展’组委会推荐,并将在上海美术馆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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