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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第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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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四章段云义丧胆蘑菇街

  段云义对老婆彩叶说:“不行,我还得想办法当官,我还非当这个宣化商会会长不可!”
  彩叶说:“别再瞎折腾了,你也少在外头招惹点是非,也给我们娘们积点德,留点脸面吧。你还当官呢?我看你就认识斗和秤,怎么看你这个“官’也就像个‘门关’!”
  段云义自说自话:“我看商会会长这个位置挺好。虽说没有俸禄,却在工商界里说一不二。这个职位也得分谁当,我当我就能掌管全城工商业户的生杀大权:让你兴我就捧你,让你败我就踩你。商户们还不都得像敬老太爷一样敬着我,光孝敬钱也够我花了!”
  彩叶说:“别做梦了,现在这会长位置还让刘柏年占着呢,人家在宣化府士农工商里那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别忘了人家儿子还当着副县尹呢!”
  段云义说:“别看刘柏年这两年又挖矿又炼铁又养车又卖货,可我就是背抄手尿尿——就是不端他!他儿子的县尹不也是个副的吗?”
  彩叶问:“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段云义说:“我也想了,过去咱老想往上头攀,还给皇上、总统送葡萄,那是远水不解近渴。太阳亮,你能把太阳取下来点烟烤火吗?拿下来也得先把你烤焦了!皇上总统真要看见我一个卖粮食的,那还不就像我看见了粮库里的耗子一样——我不就是比耗子大一点儿吗?这袁世凯当皇上还受惊吓死了。天下大乱靠谁也靠不住,再好的靠山也不及咱自己当官好!”
  彩叶说:“你没那么大的命就别瞎张罗啦!都说命里只有九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你能挣到今天这个家业也该知足了!”
  段云义说;“就说现任的赵县尹吧,听说也是个苦出身,先派到了坝上兴和县当县尹,他嫌那里苦寒,地薄人穷油水不多,就运作改任到了咱宣化县当县尹。像他这样家境贫苦的寒门子弟肚子里会有个填不满的坑,爱财如命,小钱也就能砸出来个大窟窿!我先试着给他送了几回礼,赵县尹照收不误,每次都是亲自接见态度和气。”
  彩叶说:“那你就多跑几趟,得空也好提提你的事。”
  段云义说:“这赵县尹也是个滑头,我一说到了正题,他就嘴里含含糊糊,还起身想送客。我又不傻,哪那么好说话,我就给他来个佯佯雾雾、稳坐不动。赵县尹只好说,有什么事你找梁秘书吧!”
  彩叶说:“这梁秘书是谁?你找过他了吗?”
  段云义说:“梁秘书是赵县尹从兴和县带过来的,也跟着他在坝上被狗撵过,当然是他的心腹。赵县尹是想把梁秘书推到前头,办成了感激他,办不成挨骂的是梁秘书。我跟梁秘书那是一见如故、相逢恨晚,恨不能天天推杯换盏,也就成了莫逆之交。今天我还约了他一起喝酒呢!”
  彩叶说:“那就早去早回来,少喝点酒,也别去那些花街柳巷,你染上了脏病,留神我可不让你进家门啊!”
  段云义和梁秘书喝着酒,就又说到了自己要当商会会长的事。梁秘书借着酒劲,就大包大揽的说:“你想当个县长副县长、省长副省长那我不敢说,你就想当个小小的商会会长,就全凭我在赵县尹面前说一句话,你放心,就都包在兄弟我的身上啦!”
  段云义听了高兴,非要拉着梁秘书去逛一逛宣化城内的花街柳巷“蘑菇街”。
  “蘑菇街”这道街不长,但是在口北到漠北却非常有名。已经到了谁都记不起这道街原来的名字,谁都知道喊它“蘑菇街”——一者从张库恰商道归来的商人们会带着满身的蘑菇香味在这里放纵一下;二者男人们进来了就会“蘑菇”着不肯离开
  ;三者还有象形隐喻的意思在里头。
  北派的娼寮都叫茶馆,宣化蘑菇街上最有名的茶馆是“聚凤”,原来这里的“姑娘”们也跟商人们一样,多是从京津山西过来的。民国之后更多了一些“南班子”,这些南方姑娘吴侬软语、素手如酥。梁秘书这些年跟着赵县尹净跑了些多见牲口少见人的地方,那里经历过这种拥香抱玉、倚红偎翠的场面,登时便乐不知返,早堕入“麻心乱神销骨阵”了。
  段云义想起彩叶的嘱咐,自己也只是敷衍了一番,并不敢在外面过夜,只得安顿梁秘书独自在“聚凤茶馆”尽情享乐、歇宿过夜,并说好第二天上午自己再过来接他。一切安置完毕后,段云义独自走出了茶馆。
  段云义下午就在街上雇好了一辆洋车,他让车夫在蘑菇街上等他出来,再送他回家,说好最后一块给车钱。这车夫看起来等得时间过久,人也乏了,车拉得慢慢腾腾不急不忙,段云义骂了他两句,依旧不见效,转过一条街就走到了城内西马道。
  天上的新月像一把细细的弯刀。南城墙黑乎乎立在一旁,人和车在城墙下面就像闷在高高的米囤子里一般。突然那“米囤子”一下子就反转过来,新月也从段云义的头上照到他的脚上,还没容他反应,脑袋早重重地磕在梆硬的地上,只磕得他眼冒金星、脖子发软,刚想要喊一声疼,一把比月牙宽比月牙亮比月牙凉的弯刀就压在了段云义的脖子上。
  段云义摔傻了惊呆了,哪里还敢再喊叫,过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他坐的洋车是生生地被人掀了个底朝天,而掀翻了他坐的车又敢拿刀逼在他的脖子上的人,正是那位不紧不慢的车夫。
  车夫也不言声,随手从车灯上揭下来一片东西就拍在了段云义的嘴上,让他连喊的可能都完全没有了。段云义从气味上立刻明白糊在他嘴上的是一帖狗皮膏药。洋车车灯点煤油,膏药被灯火烤得粘软稀香,药香味加煤油味就把他的嘴唇胡子牙都粘到了一起。到了此时他也只好听天由命,段云义看那车夫把刀叼在了口里,又从洋车上抖出来两根绳子,细的一根被车夫拿起来在他身上绕,三把两下就把他捆了个死马倒攒蹄、半点也动弹不得。
  段云义明白他是碰见了强盗。他不知道这个强盗车夫会拿他怎么发落:好像马上杀他不大可能,要是绑票就好说,城门早就关了,这强盗带着他无论如何也飞不出城墙去,只要不出城明天天亮家人一报失踪,军人巡警满城一搜查,料定这个强人他也是插翅难逃!
  车夫把段云义捆好了先丢在了一旁,然后把洋车又翻了过来,小心推进了路边的黑影里。
  车夫翻洋车让段云义也开了眼:洋车在他手里翻起来就像挑花翻线一样轻松,他略一毛腰两臂一拧就整个翻过来了。这让段云义也回想起来,刚才车扣过去好像也是借着洋车转弯的惯力,车夫平端着车把略一毛腰就把车生给扣过去了。段云义不禁心里一紧,知道这位强人毕是位高人,可高人偏偏找我干什么?宣化城里有钱的主儿有的是,绑票首富也应该是刘柏年呀?怎么就该着我倒霉了?
  强人车夫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掏出根烟卷儿就着车灯点着了,还有滋有味地抽起来。点火时段云义也看清楚了车夫的脸,那可是一张他从没有见过的脸,甚至宣化全城他敢保证真还没见过这么一张脸!
  车夫抽罢了烟,走过去把捆得像个粽子一般的的段云义提了起来,矮胖的段云义被他提着就像提着半口袋米一样轻松。走了十几步就到了南城墙下面。段云义已经能够判断出车夫这是要把他弄到城外去。
  就在这非常关键的时刻,段云义听见了巡更的梆子声——宣化城内每天从定更之后就会有一辆巡更的车辆沿着城内的马道缓缓而行,巡更人手持铁尺长棍,遇到有“犯夜”的就会上前盘问。段云义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好是在巡更的西马道上,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着盼着巡更人,他急切盼望着巡更的人能早一点过来惊走强人解救他。
  但那车夫并未慌乱,而是把另一条粗绳子系在了捆绑段云义的那根细绳上。还提了提再确认系牢靠之后,车夫把粗绳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返身顺着城墙的排水道,三下两下就攀上了两丈九尺高的城墙,再捯着绳子生生地就把段云义也提上了城墙。
  段云义差一点儿就被吓死,他担心绳子断了,担心提到半路上会松手,担心城墙碟垛会磕碰坏了他的头,……但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段云义被像是从井里头拔了一桶水似地就被拔上了城墙。
  巡更的马车离得更近了,已经能听得见巡更人咳嗽的声音了。但是车夫此刻已经站在城外墙的垛口上了,并且正把段云义缓缓地又放了下去了——那巡更人的梆子声马蹄声咳嗽声,连带着最后的希望一下子就都离开段云义远去了!
  南城墙外面本是护城河,河水不深但极为宽阔,其实就是有长达三四里地的一大片泥潭沼泽,泥沼里深不可测,每年都会有放牧的牛马骆驼陷入其中难觅踪影。段云义又害起怕来:他怕车夫会把他投进泥潭,要那样他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任他有金银百斛良田千亩粮米万担又有什么用?他儿子以后上坟也只能哭一座空坟了!
  车夫不管段云义想什么,还是轻松把他提起来径自向泥潭水泽走去,也不知道是路径熟还是轻功好,只听见脚下面时而是水溅声,时而是泥渍响,不长工夫就来到了护城泥沼的南面——段云义却觉得漫长的就像熬了一辈子。
  护城河的南边生长着连片的蒲草芦苇,一望无边、空寂无声,高得都能掩住人了,又距离有人家的地方太远,人走进去惊起来的只有过夜的水鸟,都嘎嘎惊叫着扑棱棱地飞远了。柔软的蒲草坚韧的芦苇抽在段云义的头上脸上都像刀子刮一样痛。终于他被放在了地面上,也解开了他绑手的绳子,甚至还揭掉了糊嘴的膏药,虽然连带撕下来无数根胡子,但段云义还是从心眼儿里感谢这位强人车夫。
  车夫找一片干燥的空地坐下,摸出烟来又抽着了一支。而且又再点着了一支烟,居然还塞到了段云义的嘴里。段云义太需要这支烟了,它不仅能让他平一平心气,而且又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大着胆子问:“好汉,你我素不相识,我可曾得罪过你吗?”车夫摇摇头。
  段云义又问:“那好汉你是受人之托,收了旁人的银子,代人来出头了?”车夫喷出了一口烟,还是摇摇头。
  段云义赶紧又往跟前凑近了,看见车夫正拿那把冰冷的弯刀在劈身边的芦苇,芦苇很痛快地纷纷悄然倒下,段云义忙又退了回来,嘴里说:“好汉,您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既没有找你也没有惹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样地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呢?”
  车夫停下了手里刀的劈削,抬起头来慢慢地说:“我请你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人有没有作人的良心?还算不算是个人?”
  段云义可怜地说:“千真万确,我可是好人好商人呀!”
  可是车夫就像拉闲话似地开始数道起段云义在宣化的桩桩罪恶来。有些像麻死盛世来家的葡萄、还踩坏谷子地,段云义都还能很清楚记的。但有些像克扣雇工工钱、往粮食里掺杂使假等等,他早都习惯了,也早都忘记了。可是他知道反正桩桩件件差不多他肯定都干过。
  段云义突然想到这车夫虽说看着面生但却说一口道地的宣化城里话,便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名字。他嘴里头嚅动了半天,终于试探着说了出来:“好汉,你老——可就是那——那大名鼎鼎的——城上飞?……”
  只听见“啪”地一声——那贴膏药严严实实地又糊在段云义的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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