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邦纳尔先生，您有我们公司的信用卡有十五年了，我们珍惜您的帐户。您的信誉是顶级的，您从未愈期付款，我到这儿来不是因为您的帐单骚扰您，这位调查人员说着，爸爸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们很好奇，先生，想搞清一件事，那就是您怎么会为一辆1952年的福特车在三个月内花了3400美元买汽油，机油，蓄电池和轮胎？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您为那辆车换了十四套轮胎，三个月您买了二十三台蓄电池，您不能开两英里就加一次油吧。我们猜想您这辆车甚至都没有机油盘....您有没有想过把那辆车換卖辆新车？阿邦纳尔先生？”
　　爸爸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用过我那张卡，我儿子用呢，”他说着恢复了神智。“肯定是弄错了。”
　　那位调查人员把几百张莫比尔收款凭据摆在爸爸面前，每张收据上都有我的签字。
　　“他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这样？”爸爸大叫道。
　　我不知道，调查员回答道，“为什么我们不问问他？”
　　他们问了我。我说对这种欺榨我一无所知。他们俩人都不相信我的话。我想爸爸会大怒。但他却沒有那么生气却更加胡塗了。
　　”我说儿子，如果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可以不记前嫌，不会惩罚你我会付这笔帐的。”他提议说。
　　在我眼中我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这辈子都没有对我说过谎话。我对他们道出了实情。“爸爸，是女孩子，”我叹了口气说道。
　　“她们对我做那些可笑的事，我说不清。”
　　爸爸和那位调查人员点点头明白了。爸爸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表示同情。
　　“别担心，孩子。这事连爱因斯坦也解释不了，”他说。
　　爸爸原谅了我，但妈妈不会。她对这事非常生气，同为我的过失她责怪我父亲。那时我母亲仍然对我有法律上的监护权，她决定使我脱离爸爸的影响。更糟的是妈妈认识一位在天主教慈善机构工作的牧师，而妈妈一直隶属这家机构，在他的建议下她把我送进纽约彻斯特港的一家解决男孩子们问题的私立学校。这所学校其实就是个感化院，沒有多少学校的内容。与其说它是个改造人的机构还不如说它是个豪华的校园。管理这所学校的是一对乐施好善的兄弟，他们和那些被监护的青少年同住在这里。我们在同一个歺厅就歺，美味佳肴，应有尽有。校园里有电影院，有电视室，有娱乐大厅和游泳池和健身房。我从未统计过现有的娱乐和体育设施。周一到周五我们上午八点上课下午三点下课，但其它的时间自行安排。这对兄弟并不对我们的过错喋喋不休或者向我们灌述那些令人厌烦的武断式的讲座。只有你出错才会收惩罚。在你的小屋里关你几天禁闭。我从未有过那种经历直到后来我才进了美国监狱。
　　这种苦行憎的生活方式使我烦恼，但我忍受了,可我认为我在学校这段时间是对我的惩罚，而我根本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毕竟爸爸已经原谅了我，他本人是我的罪恶的唯一受害者。那我还在这地方干什么？我问自己。可是我最不喜欢学校的地方就是沒有女孩子。这里全是男性，即使看到一位修女也会使我心跳不已。
　　在这期间如果我知道了爸爸发生的那些事我会更加忧郁。他从来和我讲过那些细节，就在我在这们学校期间他资金上发生严重问题，生意破产了。他变得一无所有。不得不变卖房产和那两辆大型凱迪拉克轿车以及所有的资产。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爸爸从一名百万富翁变成了一位邮差。一年后来他来学校接我时他就处于那种情况。
　　后来妈妈心软了同意和爸爸再次生活在一起。我被他的生意失败而震惊并深感内疚。但爸爸不让我自责。他跟我说那3400美元在他生意走下坡路时根本不算什么。
　　“别想它了，孩子。那不过是桶中一滴水而已。”他满脸笑容地说。
　　他好像对自己的经济状况的突然恶化和地位下降不太在意，但这却使我不安。不是为我而是为爸爸而不安。他原来一直都那么成功，一位真正天才的生意人，而现在却成了供薪阶层。我想让他说出其中的原因。
　　“那你的那些朋友们呢，爸爸？”我问道。“我记得你经常在他们困难时帮助他们走出困境。他们中间没有人帮你吗？”
　　爸爸苦笑了一下。“你将来就会明白的，福兰克，你成功时会有上百人称他们是你的朋友。一旦你垮了他们中若要有一个人给你买杯咖啡就算你走运。如果我能从头开始的话我会更谨慎地选译我的朋友。我是有一些好朋友，他们并不富自但他们中间有个人帮我找到这份邮局的工作。”
　　他拒绝详谈他的不幸但这使我感道不安，尤其是我和他一起座在他车里的时候更是如此。这辆还不如他卖给我的那辆福特，而那笔钱却存在我的户口里。他的车是辆破旧的雪佛莱。
　　“爸爸开这样一辆破车您不在意吗？”有一天我问他。
　　“我是说您原来可是开凯迪拉克的呀？”
　　爸爸笑了。“不能这样看，福兰克。一个人拥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辆对我来讲很好，我开着它想去哪儿都行。我知道我是谁，很了解的，这是最重要的，别人怎么看我并不重要。我觉得我是个正直的人，这比我拥有一辆大型轿车更为重要。只要一个人了解自己那就行了。”
　　问题是那时我对自己并不了解。在短短的三年里我有了答案。
　　当时我在麦阿密海滩上遇到一位身材丰满的咖啡色头发的女郎，我躺在她身边时，她问我“你是谁？”
　　“我想是谁就是谁，”“我说。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