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大家听的此言，抬头看去，原来说话的正是大贡山的山主赵一飞。圆慧问道：“难道赵岛主还有什么疑虑？”
　　赵一飞道：“黄独行虽死，但我想他绝不会孤身前来。还请金大侠为我们指点一二。”
　　“不敢，”金无文赶忙说道：“赵岛主太过谦虚。江南武林，太湖七十二峰领袖群雄，加之丐帮协助，何须金某人多言？”
　　赵一飞说道：“金大侠何须自谦。终南三侠，十多年前便已威震天下。赵某虽然孤陋寡闻，但也知一句民间的传言······”
　　“传言？什么传言？”赵蔓菁好奇的拦住她父亲的话头，好奇的问。
　　“‘终南三侠一出手，阎王老子也发抖，不问皇亲与国戚，惩恶扬善自报应。’说的就是终南三侠在江湖上惩恶扬善、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传奇。”赵一飞说道。
　　“那都是江湖朋友的谬赞！当不得真的。”金无文赶忙说道。
　　“老弟你也不要太过谦虚了。”老于头于刚说道，“三侠威名远扬，自不是因为几个江湖朋友捧出来的，那是因为你们三位名至实归。三人之中，老弟你向来算无遗漏，本次对付黄独行我等算死开了眼界，你的安排可说是天衣无缝。”
　　“惭愧的很！”金无文叹了口气说道：“我算来算去还是没算的周全。不然陆少堡主也不会遭此不幸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于头说道，“谁也不知道在那个时候陆少堡主会突然出现。”
　　“陆少堡主的出现不是师父你的安排？”司马清奇怪的问道。
　　“不是，”金无文说道，“我告诉他方丈可能是假的，让他先来等我们。我自己去到密室救了方丈。等我们赶到这里时，恰好看到黄独行正在向他下毒手。”
　　“那他为什么要突然上台呢？”司马清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金无文也皱眉说道，“对了，几位岛主，麻烦你们让手下弟子将少堡主的遗体抬下山区，就葬在枫桥镇他的庄园附近吧。”
　　“这个自然，”赵一飞说道。
　　卫嫣红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说道：“三师父，你究竟安排了什么计谋，连我和清哥哥都给瞒了？”
　　“瞒你自不用说。”金无文道，“但别人可不一定也像你那么大意的。例如清儿，他说不定就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卫嫣红不相信的看着司马清，“这几天我们一步也没离开过。他看到的我也看到的，他听到的我也听到的，他知道的我也知道，没理由我不明白的他明白啊！”
　　“呵呵，那可不见得哦。”金无文说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差点忘了，来，现在我给你们引荐引荐太湖的各位英雄豪杰，以后在江南行走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人群已渐渐散去，太湖帮的弟子们已把场地收拾干净，黄独行和陆家沉的尸体也被人抬了下去。
　　金无文指着老于头夫妇对司马清、卫嫣红说道：“这二人想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他们雄踞太湖小贡山。这次行动的诸多环节，都是这二位的功劳。”
　　卫嫣红说道：“他们是于老伯夫妇，我们早就知道了。其实不止呢！我们还认识了太湖上好多的英雄豪杰呢！”
　　“哦？”金无文看着她笑道，“你们都认识了谁呢？”
　　“于老伯、于老伯母，”卫嫣红掰着手指说道，“一丈红赵姐姐，还有他的父亲大贡山山主赵伯伯，我们都已成了好友了。我和清哥哥还是他们带上来的呢。赵姐姐你说是吗？”
　　一丈红赵蔓菁在旁笑道：“其实二位的大名，我们早就知道了。可惜一直无缘一面。前些日子于老伯和家父说起你们的事，我刚好在旁边听到，便央求他们把我带上。”
　　老于头笑道：“不带上你，你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不甘心，还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捣乱呢？我和你父亲一商议，得了，干脆就让你出来见识见识也好。”
　　一丈红的父亲赵一飞在旁笑道：“可惜带上了她就差点坏了你的计划。”
　　“计划？你们还有什么计划？”卫嫣红问道。
　　“是的，”赵一飞说道，“按于老岛主的意思，原来我们只是想法子把你们请上船，然后请你们一边喝茶，一边听小女的曲子。在不知不觉中将你们请上山来，到时候好助我们的一臂之力。哪成想小女好胜之心太强，急于展示自己的本领，引起了二位的警觉。如不是司马公子的镇定，几乎在半途就漏出了马脚。”
　　“你们原来早就盯上了我们！”卫嫣红道，“也就是说我们无论选不选你们，你们都一定会让我们和你们在一起的？”
　　“正是。”老于头说道，“无论你们上了谁的船，最后都会到我们的船上。老夫在太湖几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清哥哥，你当时看出来了吗？”卫嫣红问司马清道。
　　“我也没有。”司马清说道，“于老岛主装的惟妙惟肖，我很自然的选择了他们的船，当时真的没有多想。”
　　“我们上了他们的船，自然就听他们的摆布了！”卫嫣红不服的说道。
　　“这是自然。”司马清说道，“下面几乎每一个步骤都在于老岛主的计划之中。”
　　“司马公子过谦了。”老于头于刚说道，“照老朽看来，公子好像早就看出来了。”
　　“是吗？”卫嫣红看着司马清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出了不对？”
　　“也不是太早。”司马清笑道：“只是一船行来，有几个地方引起了我的好奇和不解。”
　　“哪几个地方？”于刚、赵蔓菁、卫嫣红等人同时问道。
　　“第一个让我奇怪的地方就是赵姑娘。她在画舫之中痛惩无赖的场景我本未亲见，不敢妄断。但待到她轻轻跃上了渔船，小船却丝毫不见晃动，可见赵姑娘的武功很是不凡，自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学了几手防身的’那么简单。武功如此高强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在太湖上以卖艺为生的了。”
　　“说的有理。”赵蔓菁点头说道，“算我不对，差点坏了于老伯的算计。那第二个引起你警觉的又在哪里呢？”
　　“第二个让我奇怪的地方就是于老岛主夫妇。”司马清说道。
　　“我们？”于刚惊道。
　　“是的，是你们二位。”司马清道。
　　“我们露出什么马脚？”于刚问道。
　　“你们什么马脚也没露出。”司马清说道，“但正因为你们表现的太正常了，所以也就不正常。”
　　“什么意思啊？”卫嫣红拉着司马清的手说：“什么是‘太正常了，又不正常了’？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金无文笑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缺少耐性，其实你不问，清儿也会说的。下次可要记住了，你有耐心稍微等一下，也许就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卫嫣红吐了一下舌头道：“又来教训人家了。人家知道了，下次我不问就是了。”
　　司马清笑了笑，说道：“于岛主夫妇本是太湖渔翁，年岁看起来虽大，但久在水上生活，在船上来去自如本是寻常的，不足为奇。但我观察，于老伯一浆荡出，小船便即受到大力推动，一下子就运行了好远的水程。于伯母从船头走到船尾，又从船尾走到船头，老人家脚步轻盈而又不失稳重。二人分明是一对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这等江湖高手自不会无缘无故的在湖上执篙撑船”
　　于刚点了点头，笑道：“我听得金大侠说起公子，便早就小心介意了。想不到我二人虽一再小心，但还是被你看出了马脚。看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司马清忙道：“于岛主过奖了。刚才若不是你夫妻二人撒下渔网，挡住黄独行的去路，他说不定早就逃进林子里了。若是如此，我们想找他可就难了。本次如果再让他逃了，不要说枉死者的冤魂不得安息，还不知又要有多少江湖英雄遭他屠戮呢？从这个角度说来，老伯你们也是为江湖除了一害了。”
　　于刚笑道：“呵呵，也是也是。那还有第三个让你警觉的地方吗？”
　　“没了。”司马清说道，“后来我就没有警觉了。”
　　“没了？”卫嫣红不相信地问道。
　　“是的啊，没了啊。”司马清答道。
　　“不会吧，我当时都看出了好几个不对的地方，难道你没看出来？”
　　“没有，”司马清老实答道。
　　“真的没有？”卫嫣红不相信，“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真的没有！”司马清委屈说道，“我干嘛骗你啊？我怎么会骗你呢？”
　　“哼!我就相信你一次。”
　　“本来就是嘛。”司马清说道，“但你得告诉我们你看出了哪几个地方不对。”
　　“就是嘛，”一丈红赵蔓菁在旁边说道，“姐姐你快告诉我，当时在船上我们还有什么大意疏忽之处。”
　　“第一个让我感觉不对的地方就是你。”卫嫣红说道。
　　“我？”赵蔓菁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是说我？怎么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