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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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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独白上

  近来,我越发觉得自已更加地孤单可怜,简直沦落到了苦大仇深却比穷途潦倒还要槽糕的地步;凡此种种无从诉说的难堪所导致的窘况,犹如贪吃的成虫蚕食着岁月轻逝的流年;屡经七灾八难的眷顾而变得愈加残酷严峻的现实,仿佛大病初愈潜藏的后遗症一样推陈出新;又像是依偎在天边默许的超自然力量,逐步化作蜂涌而至的神秘云团,悄没声息地侵入到生活中的各个角落;无法摆脱的恍若隔世般的命运使然,一点一点地将我推向行将毁灭的深渊。
  我常常反省自己的为人处事甚至言行举止上的偏颇,最终搜肠刮肚自我检讨的结果仍然一无所获。我缄默不语的背后,其实留存更大的疑惑来阻挡富于激辩的思维:尽管全心全意地待奉着生命中所能触及到的方方面面,唯恐个人在行为或理念上的任何闪失,诛连蔓引地陷落到现实的囹圄里难以自拔。但粗浅社交和生存环境的回馈总是让我无所适从,尤其是我那异于常人火爆而招摇的天性;竟把我挤兑到与社会都难以相处下去的陌生境地,不知何故与世人之间仇视所致而产生的芥蒂;越发地纠结于平淡生活的真实中,特别主动地堆砌成宿怨久矣的坚固壁垒;并时不时地停滞在汹涌澎湃的可怕想像里,且异常清醒地残留着种种在劫难逃的不祥场景;而相当无序的生活状态和颓废自闭的心境,平添片刻不得松懈的神经性的扩张情绪;远远大于古代文人落笔形式上的作茧自缚,愈加审时度势地保持着对未知生活的忧患和羞于见人的茫然态势。
  于是,孤单地仿佛处在北圾圈里急待冬眠的生物,又像是QQ群里长期隐身却渴盼交流的潮友,无奈的我进入到一种静观其变的麻木和倦怠之中;既不能了无生趣地安枕于荒唐过去的德行,而为此饱受自我绵长的愧疚和良心上的谴谪,同时也不再为了得到徒有其表的遥远未来,一次又一次地虚拟出梦寐以求的人生目标;惟有在漫漫长夜的沉寂和落寞中,偶尔会发癔症似地猛然唤醒丈量时间的记忆;那些斑驳光影里浓淡相宜的繁华和喧嚣的都市,点滴蜕变成一种滑过心间的嬗变和悸动;丝丝缕缕地顿作袅袅上升的逶迤云烟,静静地流涎于无边岁月的襁褓中嗷嗷侍哺;恰如初生婴儿般纯真地拥有一种修佛禅定的雄心,辅以物理定式般的暗能量的索引,全身心构筑着日益强化了的时空概念,偏执且刻意地寻找着隶属于自我的出口。而由此得以重新审视神鬼莫测的过往岁月,尤其是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胸怀忐忑,刹那间别有一番直坠谷底的滋味涌上凄凉的心头。反正无论自己怎样的努力都可能与事无补,也许生活本来就是朝着“一边倒”的局面挺进,莫如就干脆摆出来吉人自有天相的超常姿态,秘而不宣地投入到泥沙俱下的时代洪流中沉淀自我,同时听天由命地静待着时运中的沧桑巨变!
  与世隔绝也是一种自我疗伤的生存方式,至少它与心目中的理想异曲同工;从此我不再为现实中兑满了水的日子奔波,更无须在落满灰烬的文化垃圾里,无奈地捡拾知识的残羹剩饭聊以自慰,以冀获得脑满肠肥的食物来源和经济上的独立,也算明目张胆地接受现实馈赠的物质供给,进而愈加敦实地勾勒起理想化的将来?但是个性迥异的诘问恍若久居山林的谜团充斥于心中,且如核裂变一样将我原有的思想无形间引爆,那种玉石俱焚的炙热感恰似瞬间开放的蘑菇云,放射性地层层侵蚀着我那日益衰落的身躯?!事实果真如此,它们恰如身陷人类尚未发现或新增的顽症,又仿佛是顷刻间遭受到核爆炸的冲击波,忽远忽近、一轮又一轮地释放着疾病所潜在的巨大能量,想方设法地落在我的精神世界轰然蔓延开来,并且形成与日俱增终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莫名隐患。而那种长期处于濒临崩溃、无法预知的吓破了胆的心惊和恐惧,如影随形般牢牢地控制着我的大脑中枢,合并添加着突如其来就此肝脑涂地的诺大风险!精神上的疾患尚且如此?那么波及到肉体的苦痛更加地令我难以诉诸于笔墨!特别是种种遍布全身的疑难杂症此消彼长,绵延不绝地污染着我的生命之源,逐渐擢升为记忆里挥之不去、趋之若鹜的心理阴霾。而最为可怕的是我那历来喜欢夸张的性情,愈加扩大着空负灾难的毁灭性和身首异处的悲惨结局!尽管如此,我却真实地在极度混沌和残酷对峙中活着,既有明镜似地跟随时间轮回的敏锐感知,又会浮上一种尚在人间气息犹存的莫名庆幸,甚至有时还会躲在薄如蝉翼般的神秘希望中,盛开出一种咸鱼也能翻身的美好情愫?!
  一旦这样空虚难奈的日子开了头,我只能默默地习惯于苦行僧般的生活,必须无条件地接受常人难以想象的遭泊和磨难,惟有匆匆而过且谁也无法挽留的时光,流淌在未知岁月铺就的河床上,哑然成为我心中默默的等待和宿命般的绝响。
  我常常拖着日渐虚弱的身体,躲在一个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冥思苦想:抑或自己在繁杂的社交应酬中,不经意间招惹到谁会无端地死于非命?抑或是我受雇于盛怒之下的冲动,特别疯狂且失势地成为偶发罪案的真凶?凡此这些泾渭分明的预判所引伸出的逻辑推理,虽然过多地偏重于理性思维的牵绊,但还是极大地影响了我的正常情绪。这在一定程度上或多或少地屈从于消极的人生观,而由此百无聊赖的我真的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尤其是任何来自于外界袭来的气息和隐约光影,都不得不让我畏之如虎、噤若寒蝉。因此我非常热切地倚重黑夜的冗长和静谧,惟有此时的安宁才能抚慰狂躁的抑郁症状;而随之燃起的种种不切实际、充满希望的火花,蓦然点亮溯自纯真童年的灵魂的篝火;饶使我那些纷纷扬扬嚣张的美妙思绪,派生出温暖如春的有形的嫩芽;恰似万千抽枝的扬柳根植在业已成活的心中,庸人自扰地孕育出形态各异的人生画卷!
  我是一个怎样不自量力的人啊?或许生命之初的我就已注入了过多的未知因素,只能被动地接受造物主赋予自己的责任和权利,总会天真地认为能够尽早地融入集体之中,并且为此牺牲小我乃人生的最高境界,自始至终奉行“吃亏是福”的因循守旧的传统观念,骨子里充斥着为他人舍身取义的血性和精髓。
  按说这是一种应该值得赞颂和褒奖的难得品质!但具体到是谁则有着截然不同的答案?反正我从来都容不下家人或朋友间遭遇的任何困难,哪怕是他们碰到生活里不如意的小波折,我也会特别敏感地联想到其中关系的存在,往往取决于我在表现形式上的优劣程度,真实地考验出我的忠贞和意志力。凡事好像正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和失职才导致于此,绝对要忙不迭的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帮他们解围,宁肯冒着“头可断,血可留。”的极大危险,同时把所有的责任均揽在自己的身上也在所不惜,至于将获得什么样的惩罚对我而言照单全收,而且直拒任何报答。
  对此我从未改变过初衷,因为相识及熟知的缘分大于世间万物产生的奥秘,真正的幸福则来源于它的妙不可言的内在联系,只有无私地通过血与火的洗礼,方能最大化地体现出自我的存在价值和人生意义!当然生活中的具体事宜无非是人际关系上的合理运用,更多的是考察你的品德好坏和为人处事,而我在其中从未有过获取任何利益的愚蠢想法,就连这方面的考虑都会脸红,甚至觉得是一种肮脏的交易行径。
  说实话,从头到尾我惟一的心愿就是得到对方的理解,哪怕是一丝满意的笑容皆让我焕然冰释,所以总会千方百计地强出头来化解连自己也迷惘的事实和真相。然而残酷的现实往往破解了我的努力,这样不但给人感觉越帮越忙,就连格外清晰的现状竟然也会有着另外的走向,因为这样促成的结果让我总是处于两头都不落好的尴尬境地。同样棘手的问题既便是自己解决的天衣无缝,及时且到位,不仅令敌我双方的矛盾降低到理想的风险之下,甚至能够化险为夷达到一种趋向完美的地步。按说这样的变化和格局犹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就连旁观者都要默默地在心里面点个赞。可是到了事情的后期却让人大跌眼镜,尤其越是熟络已久的朋友,他们非但不会有着丝毫的感恩领我的情,反而好像我抢了头功传出去会遮了自己的面子,又或者是过多的赞赏会使我暂时冲昏了头脑。因此鸡蛋里挑骨头似地楞是能够找出事件的不足之处:不是这个话你当时真的不该讲?而那个事情你更不应该这样做?我的确无法猜透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而我的任何作法在他们眼里亦然漏洞百出,跟他们内心想要的标准相去甚远,其实什么样的结果都会有无穷的变数。
  换言之,我要做到他们的心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种搔头的情况常常惹得我不知所措:无形中由于自己的仗义而引火烧身,不但平空增添了素不相识的诸多仇家;而替人出头的奋不顾身却迎来的尽是我的各种不是,故因此招来的非议让我接下来该怎样做人都成了问题。
  记得有一次,我主动地为一个朋友办事,托人给他的孩子争取到参加演出比赛的机会,尔后与大家喝了个酒答谢了我那个办事的朋友,因为关系很铁本来谁要掏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聊得尽兴且更加稳固了彼此的情谊,而他也非常识趣特别积极地抢先付了账。万万没有想到回家以后,一向惧内的“大爷”酒后吐真言,七十三、八十四地宣泄着自己多年陈封的不满和积怨,况且那些家庭常备的窝囊气根本与此事无关……。
  反正最后也不知道他跟他老婆怎么说的,竟然完好无损地把他自己从矛盾的漩涡里拯救出来。他倒是在悍妻的吵闹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么必定会有个无辜的受害者牵扯其中。第二天,他老婆守着好多陌生人臭骂了我一顿,言外之意我的大包大揽不该含有请客的成分,仿佛是我有心设计的一出满足私欲的剧目。顿时呛得我面红耳赤半天下不来台,全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唉,人之常情也能体现出复杂关系的不确定和排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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