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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节 营房
艾尔肯把队员再次集合起来，宣布从明天正式开始训练，第一个星期的早晨和上午是体能训练和队列操练，下午学习枪械和射击，并公布了到两个岗位轮流站岗的名单和顺序。营地岗哨增加为二人，山口暗哨仍为一人，每岗时间为三小时。两个班长轮流当值日排长，负责岗哨换班、营地吹哨、队伍集合、人数清点等事项。宣布完毕，让班长带领本班人员领取铺盖服装等个人用品，再打扫各自营房。
吐尔迪告诉波尔昆提，午饭后的第一次集合是阿里甫训话。当时波尔昆提正在山口站岗，没有听到阿里甫关于独立、圣战，建立东突厥斯坦后大家都是开国英雄，会根据功劳大小委任营长、团长、师长，或者乡长、县长、州长，以及营地纪律、违反纪律如何惩戒等训话，然后由艾尔肯宣布分班名单，再由阿里甫任命正副班长。
一班分在营房右边第一个房间，二班在第二个房间。吐尔迪指挥一班的人把第一个房间彻底打扫一遍，随后把自己铺盖放在门边第一个铺位，好对全班进行监督和管理，其他人随便放。
克里木殷勤地把波尔昆提拿进来的铺盖先铺好，再把自己的放在旁边，另一个小伙子把铺盖放到了波尔昆提另一边。
在等待吃晚饭的时间里，大家随便在营房内外闲聊起来。
克里木对波尔昆提说：“副班长，你真有两下子，连尧里瓦斯都被你打趴下了。你不知道，我们在奥什集中的那几天，尧里瓦斯谁都欺负，没人敢惹他。”
“对付恶人就要来硬的，你越软，他越欺负你。”
“来硬的得有真本事，象我这样跟他硬来，还不是鸡蛋碰石头。”
波尔昆提笑着说：“以后他要再欺负你，就告诉我。”
“就等你这句话呢。副班长，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吩咐我，保证给你做好。”
“不要叫我副班长，你们比我大，叫我波尔昆提就行。”
“那哪行啊，我们都得听你的呢。”
“还是叫名字好，叫副班长听得不顺耳。”接着又问克里木：“你是怎么来的？”
克里木唉了一声说：“我家在安集延[4]，家里还有阿娜和两个妹妹靠我生活，可我找不到正经事干，只好在街上当混混。现在当混混找钱很难，我又不想做多少坏事，听说这里招人，发一百美元安家费，我就报了名。一百美元够阿娜她们过些日子了。”
在波尔昆提另一边的小伙子静静地坐着，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波尔昆提见旁边的小伙子不作声，就扭头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你？”
小伙子回答：“我叫司马义。”
“噢，司马义大哥。你从哪里来？”
“土耳其。”
“你是土耳其人？”
“不，我是新疆人。”
“那怎么从土耳其来啊？”
“我在伊斯坦布尔[5]留学。”
“呀，你是留学生！留学生怎么也来这里？”
司马义不以为然地说：“为了圣战嘛。”
波尔昆提不语了。
司马义看出波尔昆提情绪的变化，就问：“波尔昆提，你是哪里人？”
波尔昆提回答：“新疆喀什。”
“我家在阿图什，我们离得很近，算是乡亲了。”
阿图什离喀什只有几十公里，这在地广人稀的新疆是很近的距离，口音听起来也很接近，波尔昆提又有了一些亲近感。
“你来得比我们早，是怎么来的？”司马义问。
“我六岁时被大大从喀什带出来，这些年一直住在费尔干纳，到这里只比你们早几天。”
“你身手不错，是跟你大大练的吧？”
“是的。”
“那你大大呢？”
“死了。”
“哦，对不起。”
这时又有几个队员围了过来，尧里瓦斯不在营房，大家七嘴八舌地恭维波尔昆提，也有人说要跟波尔昆提学拳术，正说着，营房里一暗，门口挤进一个黑影，是尧里瓦斯进来了，刚才说话的人立刻闭了嘴。
尧里瓦斯走到放着自己铺盖的炕边，见别人铺盖都已铺好，只有他的还原样卷着，就恼怒地喊：“克里木！过来给我铺炕！”
克里木望了一眼波尔昆提，挺起胸脯对尧里瓦斯说：“铺盖都是各人自己铺的，凭什么要我替你铺？”
自从到奥什集中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尧里瓦斯说话。刚到奥什头一天，有一个队员没有听尧里瓦斯支使，当即被尧里瓦斯冲脸打了一拳，顿时鼻青脸肿、血流满面，从此再没人敢违拗尧里瓦斯。
听到克里木的话，尧里瓦斯立刻火冒三丈，黑红的脸膛变得更加黑红，好象放了几天的陈牛肝，两只突出的眼珠差点要窜出眼眶，怒火从眼睛里直向克里木喷射过来。他两步走到克里木面前，抬起两只手臂，正要抓坐着的克里木，忽然看到坐在旁边的波尔昆提。
波尔昆提静静地坐在炕边，两眼看着尧里瓦斯，脸色冰冷，两只握紧的拳头放在大腿边，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正在等他抓克里木。
营房里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准备看波尔昆提再次教训尧里瓦斯。
尧里瓦斯抬起的手臂悬了一小会，缓缓地放了下来。
有人壮着胆子在背后起哄：“尧里瓦斯，怎么泄气了？”
“你可不能当熊包呀，连克里木都服不住，还能服得住谁？”
尧里瓦斯阴沉着脸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后面说风凉话，突然营房外边响起哨音，到了做昏礼和吃晚饭的时间，人们趁机一窝蜂地向门外涌去。
晚饭后，波尔昆提无意间发现司马义在营房外边找了艾尔肯，艾尔肯带他走进阿里甫房间，两人过了好一阵才从房间里出来。
注释
[4]安集延：乌兹别克斯坦东部城市，也在费尔干纳盆地，位于费尔干纳市东北，奥什市西北。
[5]伊斯坦布尔：土耳其最大的城市和港口，在首都安卡拉西边，横跨欧亚两洲，扼守黑海和地中海的咽喉要道博斯普鲁斯海峡。原系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名为君士坦丁堡，也称拜占庭，奥斯曼帝国在此建都时改称伊斯坦布尔。
吐尔迪告诉波尔昆提，午饭后的第一次集合是阿里甫训话。当时波尔昆提正在山口站岗，没有听到阿里甫关于独立、圣战，建立东突厥斯坦后大家都是开国英雄，会根据功劳大小委任营长、团长、师长，或者乡长、县长、州长，以及营地纪律、违反纪律如何惩戒等训话，然后由艾尔肯宣布分班名单，再由阿里甫任命正副班长。
一班分在营房右边第一个房间，二班在第二个房间。吐尔迪指挥一班的人把第一个房间彻底打扫一遍，随后把自己铺盖放在门边第一个铺位，好对全班进行监督和管理，其他人随便放。
克里木殷勤地把波尔昆提拿进来的铺盖先铺好，再把自己的放在旁边，另一个小伙子把铺盖放到了波尔昆提另一边。
在等待吃晚饭的时间里，大家随便在营房内外闲聊起来。
克里木对波尔昆提说：“副班长，你真有两下子，连尧里瓦斯都被你打趴下了。你不知道，我们在奥什集中的那几天，尧里瓦斯谁都欺负，没人敢惹他。”
“对付恶人就要来硬的，你越软，他越欺负你。”
“来硬的得有真本事，象我这样跟他硬来，还不是鸡蛋碰石头。”
波尔昆提笑着说：“以后他要再欺负你，就告诉我。”
“就等你这句话呢。副班长，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吩咐我，保证给你做好。”
“不要叫我副班长，你们比我大，叫我波尔昆提就行。”
“那哪行啊，我们都得听你的呢。”
“还是叫名字好，叫副班长听得不顺耳。”接着又问克里木：“你是怎么来的？”
克里木唉了一声说：“我家在安集延[4]，家里还有阿娜和两个妹妹靠我生活，可我找不到正经事干，只好在街上当混混。现在当混混找钱很难，我又不想做多少坏事，听说这里招人，发一百美元安家费，我就报了名。一百美元够阿娜她们过些日子了。”
在波尔昆提另一边的小伙子静静地坐着，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波尔昆提见旁边的小伙子不作声，就扭头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你？”
小伙子回答：“我叫司马义。”
“噢，司马义大哥。你从哪里来？”
“土耳其。”
“你是土耳其人？”
“不，我是新疆人。”
“那怎么从土耳其来啊？”
“我在伊斯坦布尔[5]留学。”
“呀，你是留学生！留学生怎么也来这里？”
司马义不以为然地说：“为了圣战嘛。”
波尔昆提不语了。
司马义看出波尔昆提情绪的变化，就问：“波尔昆提，你是哪里人？”
波尔昆提回答：“新疆喀什。”
“我家在阿图什，我们离得很近，算是乡亲了。”
阿图什离喀什只有几十公里，这在地广人稀的新疆是很近的距离，口音听起来也很接近，波尔昆提又有了一些亲近感。
“你来得比我们早，是怎么来的？”司马义问。
“我六岁时被大大从喀什带出来，这些年一直住在费尔干纳，到这里只比你们早几天。”
“你身手不错，是跟你大大练的吧？”
“是的。”
“那你大大呢？”
“死了。”
“哦，对不起。”
这时又有几个队员围了过来，尧里瓦斯不在营房，大家七嘴八舌地恭维波尔昆提，也有人说要跟波尔昆提学拳术，正说着，营房里一暗，门口挤进一个黑影，是尧里瓦斯进来了，刚才说话的人立刻闭了嘴。
尧里瓦斯走到放着自己铺盖的炕边，见别人铺盖都已铺好，只有他的还原样卷着，就恼怒地喊：“克里木！过来给我铺炕！”
克里木望了一眼波尔昆提，挺起胸脯对尧里瓦斯说：“铺盖都是各人自己铺的，凭什么要我替你铺？”
自从到奥什集中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尧里瓦斯说话。刚到奥什头一天，有一个队员没有听尧里瓦斯支使，当即被尧里瓦斯冲脸打了一拳，顿时鼻青脸肿、血流满面，从此再没人敢违拗尧里瓦斯。
听到克里木的话，尧里瓦斯立刻火冒三丈，黑红的脸膛变得更加黑红，好象放了几天的陈牛肝，两只突出的眼珠差点要窜出眼眶，怒火从眼睛里直向克里木喷射过来。他两步走到克里木面前，抬起两只手臂，正要抓坐着的克里木，忽然看到坐在旁边的波尔昆提。
波尔昆提静静地坐在炕边，两眼看着尧里瓦斯，脸色冰冷，两只握紧的拳头放在大腿边，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正在等他抓克里木。
营房里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准备看波尔昆提再次教训尧里瓦斯。
尧里瓦斯抬起的手臂悬了一小会，缓缓地放了下来。
有人壮着胆子在背后起哄：“尧里瓦斯，怎么泄气了？”
“你可不能当熊包呀，连克里木都服不住，还能服得住谁？”
尧里瓦斯阴沉着脸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后面说风凉话，突然营房外边响起哨音，到了做昏礼和吃晚饭的时间，人们趁机一窝蜂地向门外涌去。
晚饭后，波尔昆提无意间发现司马义在营房外边找了艾尔肯，艾尔肯带他走进阿里甫房间，两人过了好一阵才从房间里出来。
注释
[4]安集延：乌兹别克斯坦东部城市，也在费尔干纳盆地，位于费尔干纳市东北，奥什市西北。
[5]伊斯坦布尔：土耳其最大的城市和港口，在首都安卡拉西边，横跨欧亚两洲，扼守黑海和地中海的咽喉要道博斯普鲁斯海峡。原系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名为君士坦丁堡，也称拜占庭，奥斯曼帝国在此建都时改称伊斯坦布尔。
